月下笛·與客攜壺
月下笛·與客攜壺
《月下笛·與客攜壺》是白石追懷昔日冶遊,思念舊日情人之作。白石一生布衣作客,輾轉江湖,且生性多情,所以疏狂流連的韻事,亦在所不見。這在那個時代的文人學士,也是尋常之事。光陰已逝,情事已非,但詞人卻念念不忘割捨不下,於是“與客攜壺”,借酒澆愁有了這首《月下笛》。
這首詞是白石追懷昔日冶遊,思念舊日情人之作。
白石一生布衣作客,輾轉江湖,且生性多情,所以疏狂流連的韻事,亦在所不見。這在那個時代的文人學士,也是尋常之事。光陰已逝,情事已非,但詞人卻念念不忘割捨不下,於是“與客攜壺”,借酒澆愁有了這首《月下笛》。
姜白石作詞,多從細微處著筆,而且善於表現情景交融的特定境界。“梅花過了”,已點出仲春的時令,“夜來風雨”揭示梅花過了“的原因。接下來,描寫“幽禽”。幽禽,當指黃鶯,柳永《黃鶯兒》詞,有“幽谷暄和,黃鸝翩翩”之句,可證。稱黃鶯為幽禽,暗示作者心情的孤寂、幽獨。“幽禽自語。啄香心,度牆去”十個字,寫黃鶯的鳴叫、啄食、飛翔,都是從細微之處著筆,表現出騷人墨客特有的情緒,暗示了詞人清苦寂寞的情懷。這幾句與其《慶宮春》中之“呼我盟鷗,翩翩欲下,背人還過木末”。各盡其妙。下面寫到春衣,更可看出作者用筆之細。“春衣都是柔荑剪,尚沾惹、殘茸半縷”。柔荑,用細白柔嫩的初生茅草比喻美女的手,語出《詩經·碩人》“手如柔荑”。茸,即綉茸,刺繡用的絲線。身上穿的春衣,是伊人素手親綉,這與傳為蘇東坡作的《青玉案》詞所寫的“春衫猶是,小蠻針線”思路相同,但姜白石的筆觸更為細膩,同是睹物思人,他卻把無限深情凝聚在春衣的細微局部上,凝聚在香澤猶存的一點點線茸兒上,而這“殘茸半縷”恰恰成為了感情的焦點,所以更見深度正是“於細微處見精神”。接下來,用“玉鈿”指代意中人,同時點明“朱門深閉,再見無路”的事實,而其用語則顯然是從唐人崔郊《贈去婢》詩中那“侯門一入深入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的名句化出的無限惆悵難解之情,溢於言外。過片用“凝竚”作引領,從凝神靜思之中描寫了回憶與追尋的心理活動。用“系馬垂楊,認郎鸚鵡”八個字描寫往日的冶遊,寫得既生動又巧妙極見詞人靈思妙用。說它生動,是能把當日冶遊的氣派神情描摹得活靈活現,系馬足見風采,認郎以示熟稔,說它巧妙,是在前面加上一個“但”字,就由過去轉到當時,此時只剩下垂楊和鸚鵡,從而把人去樓空、事過境遷的感慨傳達了出來。這兩句構思之精,用語之妙,寄情之深,直可與蘇軾《永遇樂》“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相媲美。皆有風景不殊而精事已非的深深慨嘆。再下幾句,可以說是針對杜牧那“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遣懷》的著名詩句所作的發揮。大夢既覺,知道“彩雲”已經“飛過”,——彩雲是用北宋詞人晏幾道“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臨江仙》句意,那就不必再痴痴地回憶了。可是,對能歌善舞的“吟袖弓腰”還是難以忘懷,只得讓多情的“梁間燕子”去代為探問,——這是用李商隱“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句意。可是,探問的結果卻是仍然不知下落,故而只得以自傷昔日為多情所誤,虛度少年時光結束全詞。這“誤了人”的自傷自嘆,表面上看是自傷多情,實則更反襯出詞人的一往情深。
該詞作於宋寧宗慶元三年(1197),當時詞人在杭州,追懷昔日冶遊,思念當時所遇到的一位青樓中人的作品。隨著年光流逝,事情早已過去,但對那人的思念卻仍是沾沾惹惹地割捨不斷,故而不免悵惘憂傷,只好“與客攜壺”,借酒澆愁。《月下笛》一詞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寫出來的。
姜夔(1154年—1221年),字堯章,號白石道人,漢族,饒州鄱陽(今江西省鄱陽縣)人。南宋文學家、音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