鄠杜馬上念漢書
鄠杜馬上念漢書
《鄠杜馬上念漢書》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詠史懷古詩。此詩寫漢宣帝劉詢的一生，生動地表現出這位“布衣皇帝”的風神面貌。首聯寫漢宣帝出身高貴，是漢武帝曾孫，但從小流落民間；頷聯寫宣帝從小愛好射獵，彷彿是在無意中做了皇帝；頸聯寫他開放樂游苑，營建杜陵；尾聯寫他尊崇外戚，將會給國家帶來厄運。詩中諷托，有說諷唐武宗，有說諷唐宣宗，而都無確證。
鄠杜馬上念漢書
世上蒼龍種，人間武帝孫。
小來惟射獵，興罷得乾坤。
渭水天開苑，咸陽地獻原。
英靈殊未已，丁傅漸華軒。
鄠（hù）：今陝西省西安市鄠邑區（戶縣）。漢屬扶風。杜：今陝西杜縣，在西安市東南，漢屬京兆。詩題《全唐詩》校：“一作五陵懷古。”
“人間”句：漢宣帝劉詢是漢武帝劉徹的曾孫，戾太子劉據的孫子，幼年時流落民間，於西漢元平元年（前74年）被朝臣迎立為帝。
“小來”句：漢宣帝少年時候“高材好學，然亦喜遊俠，鬥雞走馬，具知閭里姦邪，吏治得失。數上下諸陵，周遍三輔”（《漢書·宣帝紀》）。
渭水：渭河，流經今陝西南部入黃河。苑：指樂游苑。漢宣帝建，故址在今陝西西安市郊。《漢書·宣帝紀》：“神爵三年，起樂游苑。”
原：指墓地。《漢書·宣帝紀》：元康元年（前65年），以杜東原上為初陵，更名杜縣為杜陵。后宣帝葬此。
英靈：漢宣帝死後之靈，謂其餘威。
丁傅：指漢哀帝母舅丁家、哀帝父之母舅傅家。華軒：華美的車子，喻指地位顯貴。據《漢書·外戚傳》，哀帝即位后尊其母定陶丁姬為帝太后，尊其祖母定陶太後為皇太后。丁家二人封侯，一人官至大司馬。傅家六人封侯，二人官至大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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鄠（hù）：今陝西省西安市鄠邑區（戶縣）。漢屬扶風。杜：今陝西杜縣，在西安市東南，漢屬京兆。詩題《全唐詩》校：“一作五陵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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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龍種：謂帝王子孫。《史記·外戚世家》：“薄姬曰：‘昨暮夜，妾夢蒼龍據吾腹。’高帝曰：‘此貴徵也，吾為女遂成之。’一幸生男，是為代王（即后之漢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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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句：漢宣帝劉詢是漢武帝劉徹的曾孫，戾太子劉據的孫子，幼年時流落民間，於西漢元平元年（前74年）被朝臣迎立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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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來”句：漢宣帝少年時候“高材好學，然亦喜遊俠，鬥雞走馬，具知閭里姦邪，吏治得失。數上下諸陵，周遍三輔”（《漢書·宣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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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乾坤：漢昭帝劉弗陵無嗣，死後原已立昌邑王劉賀繼位，后輔政大臣霍光因昌邑王淫亂，遂廢之，迎立劉詢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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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渭河，流經今陝西南部入黃河。苑：指樂游苑。漢宣帝建，故址在今陝西西安市郊。《漢書·宣帝紀》：“神爵三年，起樂游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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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指墓地。《漢書·宣帝紀》：元康元年（前65年），以杜東原上為初陵，更名杜縣為杜陵。后宣帝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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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漢宣帝死後之靈，謂其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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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傅：指漢哀帝母舅丁家、哀帝父之母舅傅家。華軒：華美的車子，喻指地位顯貴。據《漢書·外戚傳》，哀帝即位后尊其母定陶丁姬為帝太后，尊其祖母定陶太後為皇太后。丁家二人封侯，一人官至大司馬。傅家六人封侯，二人官至大司馬。
是蒼龍遺在世上的龍種，是武帝流落人間的兒孫。
小時候只知道嬉遊射獵，玩夠了忽得到朝綱乾坤。
渭水邊天公為開闢宮苑，咸陽外大地為獻上墓原。
其英靈神威還沒有泯滅，外戚們卻乘上駿馬華軒。
此詩當作於大中十年（856年）。詩中主人公是漢宣帝劉詢（前91年－前49年），西漢第七任（第十位）皇帝，西漢元平元年（前74年）至黃龍元年（前49年）在位，廟號中宗，謚號孝宣皇帝。宣帝中興功業：政治上奪回霍家權力，吏治加強考核；經濟上實行平平倉法，谷價最低；軍事上又擊敗匈奴，南匈奴歸漢，在神爵二年（前60年）設西域都戶，控制了天山北路，新疆歸屬中央。漢宣帝大規模為漢武帝建廟，其用意是表示自己為正統武帝孫、防止被霍光廢掉，又在朝廷樹立威嚴，整治不服者，為後來從霍家手中奪回權力打好基礎。史稱中興之君。據《漢書·宣帝紀》載，漢宣帝少時喜在鄠、杜一帶嬉戲，后宣帝陵也在此，為杜陵。李商隱騎馬旅行鄠、杜一帶，想起《漢書》記載，漢代中興的漢宣帝幼年生活在這裡，有感而作此詩，也是為唐朝的中興類比，擔憂中興后又很快外戚專權，江河日下。詩中當有諷托，有說諷唐武宗，有說諷唐宣宗，都無確證。
此詩題為“鄠杜馬上念漢書”，當然不是詩人走馬鄠、杜之間讀什麼《漢書》，而是對於《漢書》爛熟於胸的詩人有感於“尤樂杜鄠間”的漢宣帝，浮想聯翩，抒發感慨。
詩人以一首短短的五律，概括了從漢高祖到漢哀帝二百餘年的歷史。而這麼長的一段歷史，主要是通過寫漢宣帝的一生來表現的。此詩生動地表現出漢宣帝這位“布衣皇帝”的風神面貌。
詩一開頭寫漢宣帝出身高貴，述其祖先漢文帝是所謂“蒼龍種”，附以神奇的傳說，推源到漢高祖與薄姬。接著，說他是漢武帝曾孫，並冠以“人間”二字，引出無限辛酸。他因祖父戾太子所謂“巫蠱事”，父母一起被害。漢宣帝出生數月殘酷的命運就等待著他。首聯大起大落，人世罕見。頷聯寫漢宣帝自幼流落民間，艱難困苦，玉汝於成，終於鍛煉得文武全才，又深知吏治得失，民間疾苦。命運終於眷顧這位歷盡磨難的帝王貴胄，彷彿在偶然間無意中繼任了帝位。頸聯寫漢宣帝開放樂游苑，營建杜陵，“福祚弘遠，天地佑之”（程夢星語）。史稱漢宣帝為中興之君。至此，前六句幾度大起大落，到天地佑之，漢宣帝事業達到繁盛的頂峰。尾聯寫他尊崇外戚，將會給國家帶來厄運。西漢亡於外戚專權，推源而論，宣帝不能辭其咎。結尾是盛極而衰，與前六句形成鮮明的對比。“漸”字極有分寸，寫出了外戚從漢宣帝、漢元帝、漢成帝到漢哀帝的漸變過程。
這首詠史懷古詩寫的是西漢的歷史，卻暗示著唐朝的現實。全詩透露出唐朝表面風光之下，唐宣宗大中末政甚有可憂之處。
清代姚培謙《李義山詩箋注》：“蓋世英靈，當其時，則天地為之轉旋；時既過，則狐鼠不免潛伏。四十字中，具有排山倒海氣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