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士革鋼
表面具有花紋的鋼材
大馬士革鋼,原產地是古印度。現代泛指表面具有花紋的鋼材。古代稱之為烏茲鋼。古印度出產的“烏茲鋼錠”是製作刀劍的頂級用鋼,每年阿拉伯商人都要向印度進口大量的鋼錠用於武器製造。
這種鋼在鑄造成刀劍時表面會有一種特殊的花紋---穆罕默德紋,所以它是屬於花紋鋼中的鑄造型花紋鋼,區別於摺疊鍛打形成的焊接型花紋鋼。因為花紋能夠使刀刃在微觀上形成鋸齒(肉眼無法分辨),使得刀劍更加鋒利。
大馬士革鋼(Damascus steel)——《牛津英漢雙解詞典》解釋為:1. (鑄劍用的)大馬士革鋼 2. (類似大馬士革鋼的)水紋鋼。
“大馬士革鋼刀上的魔性的花紋簡直是人工雕琢的自然之美。因動人的傳說和自身的優異性能,大馬士革鋼製成的刀具,成為刀具收藏界的極品。真正的大馬士革鋼又稱為結晶花紋鋼,是一種古代粉末冶金和鍛造技術完美的結合。其花紋基本上是兩種性質不同的材料。亮的地方是純的雪明炭鐵,其硬度比玻璃還大;暗的地方的結構是屬於沃斯田鐵和波來鐵。整體含炭量大約是在1.5~2.0 % 之間。在韌性高的波來鐵里均勻散布著比玻璃還硬的雪明炭鐵。使得大馬士革鋼刀上可以具有非常鋒利的刀鋒,以及非常堅韌而不會折斷的刀身。大馬士革鋼的花紋和摺疊鋼有明顯的差別。大馬士革鋼花紋比較細緻,看起來比較自然,黑白的對比也比較大。在古代由於有在刃上喂毒的情形,造成很多大馬士革鋼的刀刃呈現黑色的情況。在黑色的刀刃上分佈著亮晶晶的雪明炭鐵。古代波斯人把它形容成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樣漂亮的花紋。經常有人將“大馬士革鋼”“烏茲鋼”“鑌鐵”三者的概念混淆不清,其實三者不能混為一談。
大馬士革刀的顯著特徵是刀的表面有著紛繁的水紋狀圖案。在刀面處水紋狀圖案有時呈玫瑰狀,其間有貫穿表面的條紋,稱為穆罕穆德梯,這些圖案通常稱之為大馬士革花紋。該刀具有出色的強韌性,在戰鬥中幾乎從不斷裂;刀鋒銳利無比,可在空中將絲綢一分為二而毫不費力,長久以來被認為是冷兵器時代的兵器之王。很長時間以來,中亞、歐洲的人們普遍相信該刀的出色性能與其表面的大馬士革花紋相關,因此歐洲的鐵匠曾經努力地嘗試打造出具有大馬士革花紋的刀,但都沒有獲得成功。
長時間以來許多歐洲人研究大馬士革刀的鍛造,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電磁學之父法拉第(Michael Faraday),他在1819年詳細研究了大馬士革刀,並將其出色性能歸因於該鋼含有的少量硅和鋁。儘管這位著名的科學家的這一結論是錯誤的,但鼓舞了法國人RobertBreant在巴黎繼續進行研究。他在鋼中加入各種不同的元素進行測試,據信早在1821年,Breant就認識到大馬士革刀的高強韌性和獨特圖案主要是由於它的高碳含量,並鑒定出大馬士革花紋白色區域是高碳含量區域,而深色基體只是鐵基體。他經過多次嘗試,能夠複製類似大馬士革花紋的刀劍。但是限於當時的冶金知識水平,他無法歸納出決定大馬士革花紋的關鍵工藝步驟,因此最終未能總結產生大馬士革花紋的詳細工藝和知識要點。至此之後,數個世紀以來一直沒有間斷對大馬士革花紋刀劍的研究與複製。直到21世紀初,歐美的材料研究者依然不斷煥發出對這一古老命題的興趣,並且始終沒有形成一個能夠被廣泛接受的統一解釋。大馬士革花紋之謎應該是材料領域歷史跨度最長的研究課題。
過去通常認為用於大馬士革刀鍛打的坩堝鋼就是古印度的烏茲鋼錠,但最近隨著更多的考古證據被發現,人們對此有了新的認識。1740年英國人Benjianmin Huntsman發明現代坩堝鋼技術之前,古代坩堝鋼的生產工藝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流行於南印度和斯里蘭卡的“烏茲”,另一種是中亞流行的可以稱為“布拉特(Bulat)”的坩堝鋼技術。在很長時間內,這兩種工藝被混為一談,但是最近的考古資料顯示這兩種工藝無論是坩堝材料還是鋼錠的成分都有區別。而“Wootz”這個詞最早出現在1795年Pearson爵士提交給英國皇家學會的一份關於印度鋼的報告中,之後就用這個詞代替了印度鋼。當時有一批印度鋼被送到英國實驗室進行研究和分析,以求找到其為什麼比歐洲生產的鋼更緻密的原因,從而引起了歐洲研究印度鋼的熱潮。
坩堝冶鍊超高碳鋼(含碳 1.5~2%),在公元前6至5世紀時,由位於古印度西北角的Hyderabad(翻譯作:海得拉巴,現在屬於巴基斯坦)的冶鍊工人製成的,後來被售到“安息”(波斯)、條支甚或是埃及等,它們的冶鍊方法是:將黑錳礦、竹炭及某些植物葉子密封在一個陶爐里燃燒加熱,當這些東西熔化后,其渣滓形成一團金屬,然後將此金屬反覆熔化、冷卻四五次,最後煉成直徑為5英寸,厚度為0.5英寸,重約2英鎊的金屬塊。(William.Reid的《西洋兵器大觀》)
烏茲鋼錠
綜上所述,應該是先有“烏茲(Wootz)”,然後才有“大馬士革鋼”(Damascus steel),“烏茲(Wootz)”因為出產於印度故也被翻譯作“印度鐵”。
烏茲紋
“鑌鐵”不是“大馬士革鋼”的同義詞,更接近於坩堝鋼系列。鑌鐵更象由中亞的布拉特鋼加工得來,而由南亞烏茲鋼加工得到的大馬士革鋼卻很少見(不是絕對沒有)。
“大馬士革鋼”最先開始是“烏茲”(Wootz)的同義詞,後來由於“大馬士革鋼製造工藝失傳”,同時隨著現代鋼鐵工業的發展,到了現在已經成了“表面花紋鋼”的代名詞。
舍施爾彎刀
1260年8月,埃及馬穆魯克蘇丹忽都思率領大軍同蒙古軍隊決戰。即艾因賈魯戰役,地點在艾因賈魯附近山谷。此戰大馬士革刀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忽都思的馬穆魯克約1萬人,敘利亞阿拉伯殘軍與突厥蠻部2千人. 最後組成一支1萬2千人的聯軍. 依據來源[多桑蒙古史]下冊126頁,蒙軍約二萬五千人。
馬穆魯克騎兵全是重騎兵,頭戴精鋼打造的頭盔,身披鎖子甲。武器裝備包括一張強弓,一支長矛,一柄大馬士革彎刀和一面盾牌。馬穆魯克強弓射程遠,穿透力強,但射速稍慢。坐騎是阿拉伯純種馬,衝刺速度驚人,耐力也不錯。馬穆魯克騎兵基本上是一人一馬,機動性遠不如蒙古騎兵。馬穆魯克軍隊打仗常採取守勢,用強弓齊射打擊進攻的敵軍。馬穆魯克騎兵能夠遠距離射中敵人。等敵人被弓箭齊射大量消減,陣形散亂后,馬穆魯克騎兵以嚴整的隊形沖向敵陣,接近敵人時先放一撥弓箭,然後沖入敵陣,以長矛或馬刀格鬥。馬穆魯克騎兵的刀法出色,享譽世界的大馬士革彎刀如虎添翼。
蒙軍大將怯的不花領軍率先發動進攻。拜巴爾軍團的任務就是佯裝退卻,而蒙古軍隊緊追不放,衝進山谷。拜巴爾軍團迅速回歸本陣。1萬馬穆魯克騎兵排成六公里長的陣線,部署在兩側群山裡的輕騎兵這時也沖了出來,形成對蒙古軍隊的三麵包圍。蒙古軍隊出現慌亂,怯的不花立刻命令蒙古軍隊的兩個萬人隊以亞美尼亞鐵甲騎兵為先鋒,向馬穆魯克陣營薄弱而突出的兩翼突擊。怯的不花親率一個萬人隊,向馬穆魯克陣營的左翼猛撲過來。亞美尼亞鐵騎組成的前鋒以楔形突進馬穆魯克陣營兩翼,而蒙古輕騎兵跟在後面飛快地放箭,重騎兵則拔出馬刀左劈右砍。左翼面對怯的不花親率的蒙古騎兵已經開始潰散。而後整個馬穆魯克陣營都開始後退。
千鈞一髮時,忽都思親自衝進蒙古軍陣中,揮舞著大馬士革彎刀大力砍殺,他的行為喚起了馬穆魯克騎兵的勇氣,他們狂呼著沖了上去,用大馬士革彎刀進行激烈搏鬥。蒙古輕騎兵不擅於近距離格鬥,占不到任何便宜。這場混戰從清晨打到下午,蒙古軍隊傷亡漸增,開始現出敗象。怯的不花親率自己的衛隊發動反衝鋒,結果身中數箭而亡。失去主帥的蒙古軍隊軍心渙散,開始奪路而逃。馬穆魯克騎兵在一個叫貝珊的地方將蒙古殘軍團團圍住。蒙古士兵全部力戰而死。
關於烏茲鋼刀劍的實際性能可以從古代文獻中查到的極為有限,而且大多是一些虛幻的傳說,18世紀之後歐洲人加強了對於伊斯蘭世界的了解,同時也發生了多次戰爭,特別是拿破崙在1798年對埃及的遠征,其中對於烏茲鋼刀劍在戰鬥中性能的記載則十分詳盡。
當時法軍中著名的騎兵指揮官Colbert將軍曾經和埃及馬穆魯克騎兵,埃及的馬穆魯克騎兵十分勇敢善戰,拿破崙曾經說過:“法國步兵配上馬穆魯克騎兵天下無敵”。所以在這次遠征之後,法國人參照馬穆魯克騎兵的服裝和兵器自己組建了一支馬穆魯克騎兵。
拿破崙皇帝身邊就有兩名真正的馬穆魯克僕人──“魯斯唐”和“阿里”。根據他的記述,佩帶著烏茲鋼彎刀的敵軍騎兵:“對我軍造成的傷害可謂十分的驚人,他們(敵人)只是將刀前伸,靠著戰馬的衝力和手腕的力量將刀身砍入我們騎兵的身體,或是將刀身橫拉,憑著相對速度造成可怕的傷口;”,當第七輕騎兵團與馬穆魯克發生過遭遇戰之後,有的士兵甚至被攔腰砍成兩段,“戰役之後,我看到部分騎兵犧牲了性命,我的部下有幾位身首異處,有的身體斷成了兩截,受了傷的傷勢也極為嚴重,手背、手腕全部被切斷,情況十分凄慘;”。
戰鬥結束后Colbert將軍用一把繳獲來的戰利品來試刀,“每次都可以將一頭山羊或綿羊輕而易舉的一刀攔腰切斷,似乎毫無阻力似的,血就順著烏茲鋼刀的血槽留過。據說一個奧斯曼帝國的將領曾經一刀將一頭牛砍成兩段”。
同時他還記載了如下一段令人驚訝的事實:“馬穆魯克人通常在練兵室練習刀法,練習者一腳前一腳后得站好將彎刀高舉過頭,迅速得沿著對角線劈砍,反覆不斷得練習這種動作,直到非常熟練為止。之後兩名僕人各抓著一條寬大而輕柔的紗巾的兩個角,上下擺動直到整條紗巾都吃滿了風之後,在向上擺動的時候兩人一同鬆手,只見紗巾輕柔的漂浮在空中,此時練習者迅速舉刀過頭,自對角線向紗巾一刀砍去,如果此人刀法確以熟練,則紗巾被凌空分成兩片,輕輕的飄向地面。”
在日記里他還提到繳獲的烏茲鋼刀劍裝飾都十分華麗,護手大都是銀質鎦金、鍍金或錯金的,握把是黑色的犀牛角、水牛角,刀鞘內部為硬木外層包裹牛皮后以金、銀、銅線縫合(有部分則使用紅色、黑色、墨綠色等顏色的絨布包裹),刀鞘的鞘頭和鞘口都是金銀等貴金屬鏤刻製成,而且刀柄和刀鞘上多鑲有紅珊瑚、綠松石、紅藍寶石等寶貝,刀身上還以錯金、銀的工藝鏨有刀匠的名字和古蘭經諺語等,每把都是珍貴的藝術品,所以此後的法國將領和騎兵開始大量裝備烏茲鋼彎刀。
一切在戰爭中結束
公元1797年7月1日,一支艦隊出現在埃及亞歷山大港附近的海面上。這支艦隊裝載著拿破崙·波拿巴的法國東方遠征軍,他們的目的是切斷大英帝國與印度殖民地的聯繫。
亞歷山大港中的馬穆魯克騎兵和土耳其士兵抵抗不力,法軍沒怎麼費勁就輕鬆佔領了亞歷山大港,緊接著法軍又開始向開羅進發。7月13日,法軍首先在舒卜拉基與馬穆魯克騎兵和土耳其兵遭遇,拿破崙擊退對手,繼續進發。7月21日,法軍抵達開羅城外12公里的尼羅河叉,馬穆魯克人已經無路可退了,於是一場激戰在金字塔下的因八拜爆發。
開戰前,拿破崙將手中的5個師21000兵力排成了一個很大的橫陣。每個師都排成一個大方陣,40門火炮安排在師與師之間。馬穆魯克騎兵的首領率領8000名精銳騎兵沖向拿破崙的右翼,但是迎接他們的是無數炮彈、燧發槍。大量的馬穆魯克騎兵被打倒在地上,但是他們仍不顧一切地沖向法軍,用馬撞,用烏茲鋼刀劍砍,用手槍頂住敵人的臉射擊,受傷跌下馬的就用刀砍法軍士兵的腿。
1個多小時的血戰之後,馬穆魯克人和土耳其步兵被法軍趕入尼羅河中,戰鬥結束。就這樣,這些騎著阿拉伯駿馬、穿著華麗長袍、用英國手槍和名貴的烏茲鋼刀劍武裝起來,能夠在中世紀戰無不勝的戰士,被證明不是軍事革新后的歐洲軍隊的對手。
此戰也宣布了烏茲鋼刀劍的衰敗。數十年之後,土耳其人甚至不再完全使用傳統的烏茲鋼製造刀劍,而烏茲鋼的原產地印度也被英國人完全佔領。在烏茲鋼刀劍冶鍊和製造技術失傳的同時,也有了人們對這種有著神秘而華麗色彩的傳奇性刀劍的收藏和喜愛。
(引用他人的文章,根據《自然》雜誌的最新報道整理,僅供各位參考)
伊斯蘭世界的科學家仔細研究和記錄了大馬士革鋼的製造方法。在整個伊斯蘭世界,刀劍製造師們都可以查閱這些記錄文獻,但他們絕對忠誠地保守著秘密,因為在那個戰爭勝負完全取決於冷兵器的時代,大馬士革鋼具有非同尋常的價值,因為它在那個古老的時代就把硬度與韌性兩個相互矛盾的屬性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而且能夠使刀鋒長期保持鋒利無比。
大馬士革鋼的失傳過程一直是一個謎團。大家知道,高碳含量是鍊鋼過程的關鍵,但控制不好的話,就會成為鋼材的軟肋。高碳含量能產生鋒利的刃口和良好的保持性,但是碳在整個混合物中的數量幾乎是不可控的。含碳量太低的產物就是熟鐵,熟鐵太軟了無法用於兵器製造;含碳量太高的產物就是鑄鐵,鑄鐵又太脆了。如果加工過程有誤,鋼就變成碳化鐵的大鐵餅,這是一種脆得令人忍無可忍的鐵。在1095-1270年十字軍時代,為了戰爭的需要,歐洲刀劍工匠曾全力與阿拉伯同行相拼,他們嘗試了不同的加工工藝,他們將鋼與鐵用摺疊工藝打造,或者用銀和酸對鋼材進行處理,模仿大馬士革鋼所獨具的波紋結構,但都沒有成功。全世界各國的刀劍工匠也曾採用這種摺疊打造工藝,比如公元前6世紀的凱爾特人(蘇格蘭高地),公元後11世紀的維京人(北歐海盜)和11世紀的日本人,但都無法達到大馬士革鋼剛柔兼備、外觀華麗的至高境界。但奇怪的是:伊斯蘭的冶金高手卻可以控制高碳原料與生俱來的脆性,並將原料鍛造成戰鬥中使用的武器。然而,即便對它的發明者--伊斯蘭刀匠來說,這種技能也在18世紀中葉莫名其妙地失傳了。
大家不難發現,這段歷史的一個疑點是:那時的阿拉伯世界擁有當時最先進的科研、教育和檔案體系,而且在那個冷兵器時代,鐵匠人數眾多,而他們都把這項有用的技術搞失傳了,這個說法總顯得過於牽強。最近,據《自然》雜誌報道,一支由德國德累斯頓大學教授帶領的研究小組,聲稱他們可能對大馬士革鋼這一特殊高碳鋼的生成機制及其消失原因有了新的觀點。而提出這個新觀點的基礎,則是最先進的材料科學:納米技術。
製造大馬士革鋼的秘訣於18世紀中葉在原產地神秘失傳,歐洲和世界各地的的冶金專家所做的克服高碳鋼先天缺點的嘗試也都以失敗告終,那為什麼古代的敘利亞鐵匠就能夠成功地制出外觀華麗、內質堅韌的最終成品呢?根據納米技術的原理,摻雜在精鍊鐵製品中的微量雜質,對形成大馬士革鋼是至關重要的。但是,這些摻入的元素是什麼,它們是如何進入鋼材的呢?這個研究小組依靠最新的納米技術檢測了大馬士革鋼刀劍的微觀結構,他們決定從兩個方面入手來研究大馬士革鋼失傳之謎:一個是大馬士革鋼的原料本身,另一個是大馬士革鋼最終在中東進行鍛制的具體方法。已知的烏茲鋼鍛制添加物有肉桂樹皮和乳香葉,電子掃描顯微鏡還檢測出微量的釩、鉻、錳、鈷和鎳,以及其它一些稀有元素,這些元素顯示大馬士革鋼的原料來自印度的礦脈。
上述這些微量物質是原先就存在於原料鋼材中的,而這個研究小組還要做的是:在鋼材內部鑒別加工過程中所發生的量子水平上的變化(晶體的晶格結構、分子鍵的空間取向等),這些變化將決定鋼材最終的物理特性。他們假設在反覆加熱和鍛造的加工過程中,這種金屬中演化出一種叫做“碳化微米管”的微觀結構,這種極硬的微米管浮出金屬表面並決定了刀劍的硬度。因此,通過將烏茲鋼的特性與添加特定微量物質的鍛制方法相結合,伊斯蘭世界的鐵匠就能夠製造出大馬士革鋼。18世紀中葉所發生的變故就是原材料的化學成份發生了變化,礦石中一種或數種微量成份消失了,原因可能是特定的礦脈被采盡了。鐵匠們僅憑眼睛是無法察覺這樣的變化的,但是有趣的是,鐵匠們可能會通過將少量早期購入的原料摻入到后購入的原料中,以此來延續這種製造工藝的壽命。但是,當這些僅存的原料用盡了,大馬士革鋼的故事也就結束了。
由於印度的烏茲鐵礦在17世紀末被開採殆盡,所以鑄造型花紋鋼也消失了,大馬士革鋼刀的製作就此失傳。20世紀,不斷有人想利用現代的科學來分析和複製大馬士革鋼刀,但是都失敗了,而今大馬士革已經成為花紋鋼的代名詞了,現代的大馬士革鋼只是焊接型的花紋鋼了,而且這種花紋是為了美觀而製作的沒有實際的意義。
在現代製造工藝的衝擊下,烏茲鋼錠的製作工藝已經失傳,現在的大馬士革花紋鋼是現代工藝的產物,應該說,真正的大馬士革刀已經失傳了。烏茲鋼從冶鍊到鍛造對溫度的要求都很苛刻,冶鍊時溫度不得高於一千度,鍛造時必須低溫(即中國的所謂“冷鍛”)。鋼鐵在高溫下可塑性較好,一般製作刀劍都在高溫下將刀劍敲打成型。但烏茲鋼如果高溫鍛造,碳會大量流失,碳結晶也會被破壞,因此鍛打時溫度不能太高(自然也不能太低),很難掌握,所需的技術,經驗,勞力能比其他鋼鐵要多,成品率卻低得多。烏茲鋼刀的製作技術只流轉於印度,波斯和阿拉伯。歐洲人早在維京時代就通過“瓦蘭吉亞到希臘之路”進口烏茲鋼,但都是大體成型的鋼條,對於鋼錠如何加工成刀條歐洲人並不了解。十六世紀葡萄牙人曾劫掠過一艘滿載烏茲鋼錠的印度商船,運回歐洲出售,大多賣給了里斯本和馬德里的高級刀工。這些刀工用這些鋼錠製造精緻的匕首等物,發現成品沒有花紋(說明碳晶體已完全破壞),性能也平平,顯然歐洲人用的是自己的傳統鍛造工藝。
歐洲流行起增強花紋的技術,通過鍛打過程中不同材質鋼材疊加、凸模、切割等技術使花紋更加明顯,這種技術產生的大馬士革鋼叫作模式(Pattern)大馬士革鋼。大馬士革鋼有點向裝飾方向靠攏,也給人留下大馬士革鋼只適合工藝用途的印象。特別是當大馬士革鋼用於槍管、炮管製造時由於火藥燃燒產生的化學反應,槍膛內不同材料的變化不同,槍管內阻力迅速增加,嚴重影響使用,更加深這種印象。大馬士革鋼開始第二次衰落。
其實對於刀劍類冷兵器來說,鍛打類大馬士革鋼的產生就是因為可以有較高強度的同時增強韌性而產生的附加效果,例如中國、日本古代的夾鋼刀劍及多層鍛打水紋鋼就是即有高硬度、強度又有好韌性的例子。大馬士革鋼從開始就是高質量為目標的產物,花紋不過是其顯示標誌罷了,通過不同材質鋼結合在一起使其適用於高硬度、強度同時要求高韌性仍然在現代工業中廣泛應用。
一種新興的大馬士革鋼又開始出現,這就是粉末冶金模式大馬士革鋼。它的生產是由於要製造不鏽鋼大馬士革鋼而產生的。(通常所說的不鏽鋼有兩大類,鉻不鏽鋼和鎳不鏽鋼,鎳由於對動物有明顯的致癌作用,許多領域無法應用,且自然儲量小,價格高,除特殊場合外其普及性遠小於鉻不鏽鋼,在上世紀美國、歐洲禁止在與人有密切接觸的材料中使用含鎳材料后,鎳不鏽鋼的產量及需求開始明顯減少。)人們除希望找到生產新一代高質量的工具鋼,同時還具有不鏽鋼及大馬士革花紋。但鉻不鏽鋼大馬士革鋼卻無法鍛打生產,原因是鍛打類大馬士革鋼要求分層焊接,但鉻不鏽鋼加熱生成的鉻氧化物熔點高於其本身,而鍛打焊接去除各層間氧化層的原理是鍛件加熱到氧化層熔點溫度以上,低於鍛件熔點溫度時通過鍛打將熔化的氧化物打出各層間隙實現。如果氧化層熔點溫度高於鍛件熔點,則氧化物阻礙焊接實現。因此生產鍛打類高鉻不銹大馬士革鋼只有兩條出路:或者是找到能夠降低氧化物熔點的助料,或者是絕氧鍛打。這兩點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找到適宜的方法。
但上世紀開始的粉末冶金技術又用到了第四代大馬士革鋼的生產上,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瑞典和美國發明了粉末冶金技術。八十年代末期,美國和瑞典的研究人員試驗成功將兩種高鉻粉末金屬分別分層累加,然後高溫高壓固結的技術,繞過鍛打這一步驟直接生產出分層不鏽鋼,此後粉末冶金大馬士革不鏽鋼就只剩下如何使它具有花紋的工作了。這些研究成果導致瑞典人九十年代初開始生產不鏽鋼大馬士革鋼。由於粉末冶金具有材料的高度均勻性、組成高合金鋼的各個成分可精確控制等特點,可以比傳統冶鍊的同類鋼材有更高強度和硬度,他們要解決的問題是選擇兩種或更多種具有相近的熱工效應但有明顯的酸化反應材料。相同的熱工效應保障熱處理或鍛打(不含焊接)出模式大馬士革鋼,酸化反應差異大保障產品可以經過酸化處理生產強烈對比的花紋。從原理上來將,這種技術可以將幾乎任何兩種熱工效應類似的金屬製成大馬士革“金屬”。
手工摺疊鍛打大馬士革鋼
東方大馬士革鋼是熔化、鍛煉和熱處理相結合的產物,是真正的大馬士革鋼。它使用單一的均質源即鋼錠進行製造。因其通過坩堝冶鍊而成,所以又被稱為“鎢秩”(wootz)鋼。處理后的晶體圖案存在著許多變化,刃上的晶體圖案經沖鍛後會有所改變。在刃上可用鈍刃鑿或沖模製成預先設定的設計樣式。東方大馬士革鋼最硬的元素是滲碳體,腐蝕和拋光后呈銀色或白色。珠光體(鐵素體和滲碳體的層狀形式)腐蝕后呈黑色。數個世紀以來,很多學者和研究人員想用最現代化的方法模仿製造,但到目前為止,很少取得成功。
晶體或顆粒狀大馬士革鋼的圖案非常精細,肉眼幾乎發覺不到。這些精細的粒子被稱為黑白粒子斑晶。這種鋼的優點是不易斷裂。
機械加工仿大馬士革鋼通過機械改變焊接鋼層,或通過各種程序合成,主要是通過扭轉后銼磨(切削)而成。
層焊大馬士革鋼由不同質量的鋼和軟鐵組成,經錘打及焊接熔合令鋒刃堅硬,同時兼顧整體柔韌性。刃面的圖案除用酸蝕外,亦可用錘打、衝擊、銼和磨的方法製成。含有鎳的鋼可用來代替高碳鋼。在鍛煉中,古代鐵匠偶爾使用流星鐵來產生裝飾效果。水紋鋼使用含碳量不同的材料或利用其他元素如鎳製造而成,所以這種鋼又被解釋為本質上的異種鋼。經酸蝕后,鋼中最硬的元素由於耐腐蝕而顯示出白色或銀色。另一方面軟元素會受到腐蝕並改變顏色,通常變為黑色或棕色。
表面處理仿大馬士革鋼是通過在刃面上塗清漆或使用抗蠟處理后,在防酸蝕的表面上雕刻出預定的圖案。這種圖案雖然清晰,但因看起來比真的還“真”,所以較容易識別。
大馬士革鋼以紋理圖案的精緻及複雜程度,而定出質量的高低。因為能有精細天然紋理的,必是用最優質的鋼製造所得。鋼中的晶體圖案有寬紋、窄紋、波狀紋、樹狀紋、球狀紋、晶體或晶粒紋,有的紋理扭轉捲曲像“螞蟻的足跡”。圖案稱為柯克納杜班(Kirk Narduban)的,其意為“40階梯級”,又稱“神梯”或“雅各布梯”,被認為是最精緻的大馬士革鋼圖案。這種圖案還可再細分為雙神梯(Double Kirk Narduban)圖案、玫瑰和螺旋(The Rose or Circle)圖案、神梯和玫瑰(Kirk Narduban and Rose)圖案、雙神梯和玫瑰(Double Kirk Narduban and Rose)圖案。
另有被稱為“Qara Khorasan”的大馬士革鋼,其刃體帶有極細的黑色水紋、“Qara Tapan”的刃體有發黑色亮光的花紋、“Akparee”的刃體有如卷線或絲體花紋圖案、“Begumee”的刃體有如在水中流轉蕩漾的長絲花紋、“Zanjir”的刃體有如鏈索形的光亮花紋。而一般圖案的劍刃,被稱為沙姆(Sham)或敘利亞大馬士革鋼。
評估劍身最普遍的標準是顏色。大部分劍身的顏色,包括卡拉霍拉桑(Kara Khorassan),劍身的底色幾乎是黑色,帶有美麗的寬波浪圖案,如同流動的水。與之相似但黑色底較淺的,稱為卡拉塔班(Kara Taban)。其他還有白色、黃色或綠色。也有人試圖將劍身顏色和其製造場所或城市聯繫到一起。例如白色為主色的鋼被認為來自法爾斯(Fars)或庫法(Kufa);黑色的被稱為卡拉霍拉桑(Kara Khorassan),說明原產地在霍拉桑(Khorassan)。
伊斯蘭諸族(印度、伊朗、阿富汗,布哈拉、土耳其等)的大馬士革平面花紋刃(俗稱大馬士革刀)Damas de cristallisation
馬來諸族(新加坡、馬六甲、爪窪、婆羅洲、菲律賓)的糙面焊接花紋刃Damas de Corrayage(俗稱馬來克力士劍)
日本刀
不要長期的將大馬士革鋼刀具放在皮鞘中存儲,因為皮鞘很容易吸收空氣中的水分。也不要使用其它刀鞘存儲刀具,每把大馬士革鋼刀都擁有特別定製的刀鞘,這種極具柔韌性的皮革組件經過特殊處理,具有一定的防潮性,也能保障刀具不會在抽拔的過程中出現磨損。
另外,大馬士革鋼刀具也需要採取一定的護理,最好的方法是定期對刀具進行溫柔的研磨拋光並使用Renaissance Wax塗層,然後用柔軟的棉布磨光。另一種方法就是使用Boiled Linseed Oil(煮熟的亞麻籽油),約10分鐘后將刀身塗抹一遍然後用乾淨的無絨棉布將多餘的油擦掉,然後晾乾至少48小時,就能在刀身上形成一層保護膜。
大馬士革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