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子·楓林凋晚葉

宋代詞人周邦彥所著的詞作

《風流子·愁怨》是宋代詞人周邦彥的詞作。此詞抒寫離愁別恨,用倒敘法先從餞別之後的心情、感受再寫到對離別時難捨難分情景的追憶,在追憶中層層推進,深化離情,在布局上有逆挽之致。全詞以化實為虛的手法,將離情別苦寫得凄艷哀婉,纏綿悱惻,回味無窮;用筆密緻,典樸拙麗,相得益彰。

作品賞析


上片從首途前夕餞宴之後寫起。起筆即打破了一般送別詩詞從長亭餞別到別後相思的模式,而是用倒敘法先從餞別之後的心情、感受寫到分襟時的難捨難分情景的追憶。在追憶中層層推進,深化離情,而省略餞別宴會的場面。 “望一川暝藹,雁聲哀怨”,亦在烘托離別憂傷的情緒,連雁的鳴聲都顯得有些悲傷。再由景寫至人本身。“半規涼月”,半月意謂著無法圓滿,恰應了離人心中的真切感受。離別的人在月下話別,離情依依的感覺亦隨著文字的鋪陳而散發出來。 “酒醒后”以下幾句當是寫“楚客”在離開送別者以後獨居旅舍的所見、所聞、所感。所處的時間、空間都來了個大轉換。“淚花銷鳳蠟,風幕卷金泥”燭淚都快銷盡了,印有金泥圖案的簾幕,隨風舒捲,飄曳不定,在攪動“楚客”的情懷。好不容易才進入夢境,和“她”相逢,正欲互訴離情,偏偏又被響亮的砧杵搗衣聲驚醒。“她”的綺羅香澤聞不到了,“她”的形象消失了,只留下夢回之後的“餘悲”。“餘悲”照應前文,可想到他的餞別之前、送別之後,夢境之中的深切悲苦。同時還能引起下片的追憶與推想,乃上串下連,前後呼應的關鍵詞語。這段由不寐到入夢,由夢境到夢回,層層鋪敘,有實有虛,深情婉轉,從而更強化了“楚客”旅夜獨居的孤寂感。
下片用倒敘法追憶昨宵餞別、分襟時,難分難捨的情景。亭皋指水邊平地,即“楚客”與戀人分襟地。分襟與分袂同義,表示離別。在他們分手時,“難拚處,偏是掩面牽衣”,這情景已足使人禁受不了,這是第一層悲愁。如果這次分襟只是暫別,後會有期,那也可於悲愁中聊以自慰。然而這次分別是“怨懷長結,重見無期”,生離等於死別,這悲愁非比一般,這是第二層悲愁,較前推進了一層。 “想寄恨書中,銀鉤空滿”,“想”字領起,用自己的推想使詞境展開到一個新境界。雖然後會無期,如果能時通魚雁,以寄相思,那也可略慰離懷,但這毫無用處。銀鉤,指小字,即使將銀鉤小字寫滿信箋,也是空寫,終難解相思之苦。 “斷鴻聲里,玉筯還垂”想到戀人也在斷鴻聲里至今還流著傷心的眼淚,這裡第三層悲愁。結構層層推進,抒情步步轉進,愈轉愈深,“楚客”的感情也推向了最高點。層層轉進,曲折迴環,亦“頓挫之致”也。 “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彼此心中有多少深愁或多少情意,老天都知道。頗有此情可鑒日月的味道,而詞人寫至此,也顯出自己的情深意濃,多說無益,就交予蒼天吧。
這首詞表情達意,除借景言情外,結構上的騰挪跳蕩也使別情的表達在曲折中愈處渾厚凝重。詩詞典故的靈活運用、語言的富艷精工又為本詞增添了一分絢麗和醇雅。

創作背景


周邦彥於宋哲宗元佑四年至七年(1089年-1092年)曾客居荊州近四年,其間,他同當地的一位女郎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元佑七年秋天,他將赴溧水縣令任,與此女分別,該詞即作於此時。

作者簡介


周邦彥(1057—1121)字美成,男,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北宋著名詞人。
宋神宗趙頊元豐初,在汴京為太學生,寫了一篇《汴都賦》,受到趙頊的賞識,被提拔為太學正。以後十年間,在外飄流,作過廬州(今安徽合肥市)教授、溧水(今江蘇省)縣令等。宋哲宗趙煦紹聖三年(1096)以後,又回到汴京,作過國子監主簿、校書郎等官。宋徽宗趙佶時,提舉大晟府(最高音樂機關),負責譜制詞曲,供奉朝廷。又外調順昌府處州等地。
周邦彥精通音律,曾創作不少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嚴,語言曲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後來格律詞派詞人所宗。作品在婉約詞人中長期被尊為“正宗”。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或“詞中老杜”,是公認“負一代詞名”的詞人,在宋代影響甚大。有《清真居士集》,已佚,今存《片玉集》。
1121年在南京應天府(今河南商丘)逝世,享年六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