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完我
寧完我
寧完我(1593—1665年),字公甫,遼陽(今遼寧遼陽市)人,清朝初期大臣。
后金天命年間,投降努爾哈赤徠,隸漢軍正紅旗。久預機務,遇事敢言。歷任內弘文院大學士、議政大臣兼太子太傅。康熙四年(1665年)四月卒,謚號文毅。雍正年間,入祀賢良祠。
寧完我。是明末遼陽的邊民,清太祖天命年間,寧完我投降了后金。投降初期為穎親王薩哈廉做事,隸屬於漢軍正紅旗。
天聰五年(1631年)七月,后金設置六部,下令儒臣之中有賜號“榜式”的仍然保留舊稱,其餘的改稱“筆帖式”。寧完我遇事敢言,曾經上疏請求定官制,分服色。十二月,寧完我上疏:“自古以來國家設官定職,並非是帝王喜好鋪張。實在是怕處理國事的時候亂了綱紀,故而設置六部分別進行管理;又害怕六部處事的時候發生偏私,所以設置六科進行監察;還要啟發帝王的心智,所以設置館臣;又怕底下的事情被蒙蔽,故而設置通政一職。這些事要同時辦理,缺一不可。此外還要設置言官,糾正帝王官員的過失。這是此古以來帝王明目達聰的秘訣所在。就像明朝綱紀敗壞,並不是因為最初的制度不合適,而是他們的君主是非不分啊。如今我們的‘筆帖式’,在明朝稱之為‘書房’,朝廷怎麼能僅設置書房呢?那裡官員和讀書人雜居而處,名分等級也沒有規定下來。朝廷如果不設置通政一職,那麼下情就會擁塞,那怎麼能做到勵精圖治?如果制定了服制,區別滿、漢官員。漢官不通滿語,大多因此而受到滿官的怠慢,導致他們的積極性受挫,這樣怎麼能招來遠方的賢德之人呢?所以臣才主張設置朝廷官員的服色。”寧完我的上疏遞進之後,皇太極認為非常正確,命朝廷將他建議的內容依次施行。
天聰六年(1632年)正月,寧完我上疏說:“去年自從在大凌河班師而歸之後,大汗就想要今年向明朝大舉進兵,大汗對我至誠懇切,推心置腹,就如家人父子一般。臣敢不殫精竭慮,全都使用出心智嗎。臣聽說千里而戰,雖勝亦敗。近年以來將士貪墨墮落的習氣,大體是始於先帝太祖之時,現在應該矯正這一習氣。如果大軍分軍駐防,那就萬難調停了,即使是諸葛亮再生,也無能為力。況且現在明軍虎視眈眈,就怕背信棄義的祖大壽,率領寧、錦疲敗的軍隊,在百里之外等待時機,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啊。”
同年三月,皇太極決定率軍討伐察哈爾,而寧完我以為大凌河的降兵想要逃跑,應該先圖山海關,回軍的時候攻克錦州,於是上疏進諫。四月,后金軍向西越過大興安嶺,逼近都勒河,偵察到林丹汗將要向西逃走。寧完我與同值文館的范文程、馬國柱一起上疏重申以前的建議:“大軍已度過大興安嶺,察哈爾望風而走,大汗的威名已經遠揚到異地。現在我們應該暫時停止西征,轉而向南攻打明朝。如果大汗憐惜士卒勞苦,不能長驅直入,僅僅攜帶截獲的奴隸、女人和金銀而歸。那麼大事去矣!昔者遼左之誤,諉諸先帝;永平之失,諉諸二貝勒。今更將誰諉?信蓋天下,然後能服天下。臣等為上籌之,以為當令從軍蒙古,每人擇頭人三二輩,挾從者十餘人,從上南入,餘悉遣還部。然後嚴我法度,昭告有眾,師行所經,戒殺戒掠,務種德樹仁,宏我後來之路。今此出師,諸軍士賣牛買馬,典衣置裝,離家益遠,見財而不取,軍心怠矣,取則又蹈覆轍。上豈不曰‘我厲禁取財,其孰敢違’?上耳目所及,或不敢犯;耳目所不及,孰能保者?無問蒙古部長,及諸貝勒,稍稍擾民,怨歸於上,此上所當深思者也。與其以長驅疲憊之兵入宣、大,孰若留精銳有餘之力取山海。臣等明知失上旨,但既見及此,不容箝口也。”是時上已決用兵於宣、大,五月,上駐歸化城,召寧完我等計事。寧完我等疏論機宜,語詳文程傳。翌日,上諭蒙古諸部及諸貝勒申軍律,蓋采寧完我等前疏所陳也。
天聰七年(1633年)正月,寧完我疏言:“近日朝鮮交益疏,南朝和未定,沈城不可以常都,兵事不可以久緩,機會不可以再失。漢高祖屢敗,何為而帝?項羽橫行天下,何為而亡?袁紹擁河北之眾,何為而敗?昭烈屢遘困難,何為而終霸?無他,能用謀不能用謀,能乘機不能乘機而已。夫天下大器也,可以智取,不可以力爭。臣請以棋喻,能者戰守攻取,素熟於胸中,百局而百不負。至於取天下,是何等事,而可以草草僥倖耶?自古君臣相需,先帝時,達拉哈轄五大臣,知有上不知有人,知有國不知有家,故先帝以數十人起,克成大業。上今環觀國中,如五大臣者有幾人耶?每侍上治事,不聞諫諍,但有唯阿;惟務苟且,不肯任勞怨。於國何利?於上何益?釣餌激勸,振刷轉移,臣望上於旦暮間也。古人有言:‘騏驥之局促,不如駑馬之安步;孟賁之狐疑,不如庸夫之必至;雖有堯、舜之智,吟而不言,不如喑啞之指揮。’此言貴能行之。臣謹昧死上言,惟上裁擇。”
寧完我他所獻替,如論譯書,謂:“自金史外,當兼譯孝經、學、庸、論、孟、通鑒諸籍。”論試士,謂:“我國貪惰之俗,牢不可破,不當祗以筆舌取人,試前宜刷陋習,試后宜察素行。且六部中,滿、漢官吏及大凌河將備,當悉令入試,既可覘此等人才調,且令此等人皆自科目出,庶同貴此途不相冰炭也。”論六部治事,謂:“六部本循明制,漢承政皆墨守大明會典,宜參酌彼此,殫心竭思,就今日規模,別立會典。務去因循之習,漸就中國之制度,庶異日既得中原,不至於自擾。昔漢繼秦而王,蕭何任造律,叔孫通任制禮。彼猶是人也,前無所因,尚能造律制禮;今既有成法,乃不能通其變,則又何也?六部漢承政宜人置一通事,上亦宜以譯者侍左右,俾時召對,毋使以不通滿語自諉。”寧完我疏屢上,上每采其議。寧完我又嘗疏薦李率泰、陳錦,皆至大用。惟論用兵,力主自寧、錦直攻山海,不原出宣、大;孔有德、耿仲明降時,寧完我疏言當收其兵入烏真超哈,繼又言有德、仲明暴戾無才,其兵多礦徒,食盡且為盜:皆未當上旨。
天聰九年(1635年)二月,范文程上言薦舉太濫,舉主雖不連坐,亦當議罰。寧完我亦疏請功罪皆當並議,略言:“皇太極令官民皆得薦舉,本欲得才以任事,乃無知者假此幸進,兩部已四五十人,其濫可見。當行連坐法,所舉得人,舉主同其賞;所舉失人,舉主同其罪;如有末路改節,許舉主自陳,貸其罪。如采此法,臣度不三日,請罷舉者十當八九;其有留者,不問皆真才矣。”皇太極聽取了他的建議。
寧完我久預機務,遇事敢言,累進世職二等甲喇章京,襲六次,賜莊田、奴僕,上駸駸倚任,顧喜酒縱博。初從上伐明,命助守永平,以博為禮部參政李伯龍及游擊佟整所劾,上為誡諭,宥之。天聰十年(1636年)二月,復坐與大凌河降將甲喇章京劉士英博,為士英奴所訐,削世職,盡奪所賜,仍令給事薩哈廉家。是年改元崇德,以文館為內三院,希福、文程、承先皆為大學士,寧完我以罪廢,不得與。
順治元年(1644年),順治帝定鼎燕京之後,起用寧完我為學士。順治二年(1645年)五月,授內弘文院大學士,充明史總裁。是年及三年、六年,並充會試總裁。又命監修太宗實錄,譯三國志、洪武寶訓諸書,復授二等阿達哈哈番。八年閏二月,大學士剛林、祁充格得罪,寧完我以知睿親王改太祖實錄未啟奏,當奪職,鄭親王濟爾哈朗等覆讞,以為無罪,得免。三月,調內國史院大學士,命班位祿秩從滿洲大學士例。尋授議政大臣。
順治十一年(1654年)三月,疏劾大學士陳名夏結黨懷奸,臚舉名夏塗抹票擬稿簿,刪改諭旨,庇護同黨,縱子掖臣為害鄉里,凡七事;復言:“從古奸臣賊子,黨不成則計不行。何則?無真才,無實事,無顯功,故必結黨為之虛譽。欲黨之成,附己者雖惡必護,異己者雖善必仇,行之久而入黨者多。若非審察鄉評輿論,按其行事,則黨固莫可破矣。臣竊自念,壯年孟浪疏庸,辜負先帝,一廢十年。皇上定鼎,始得隨入禁地,謹守臣職,又復十年,忍性緘口。然愚直性生,遇事勃發,埋輪補牘,雖不敢行;若夫附黨營私以圖富貴,臣寧死不為也。皇上不以臣衰老,列諸滿大臣;聖壽召入深宮,親賜御酒。臣非土木,敢不盡心力圖報。名夏奸亂日甚,黨局日成。人鑒張煊而莫敢言,臣不憚舍殘軀以報聖主。”名夏坐是譴死。
順治十一年(1654年)八月,加封為太子太保。順治十三年(1656年),加少傅兼太子太傅。順治十五年(1658年)九月,以老乞休,溫諭命致仕。
康熙元年(1662年)正月,康熙帝念寧完我輔佐太宗﹑世祖多年有功,命進他為官的兒子為學士。康熙四年(1665年)四月,寧完我逝世,清廷追謚文毅。雍正六年(1728年)七月,雍正帝命封寧完我的子孫為官,得其曾孫寧蘭,以驍騎校待缺,賜宅,予白金五百。
寧完我初在文館辦事,敢直言,精通文史。天聰間(1627-1635)屢上建議;定官制、辨服色,論伐明策略,論考試取官,多被採納。好賭博,曾被免職。清朝入關后,寧完我被重新起用,任修纂《明史》總裁、《太宗實錄》總裁及三屆會試總裁。翻譯《三國志》、《洪武寶訓》等。
《清史稿》:完我忠讜耿耿,歷挫折而不撓,終蒙主契。
《清史稿·卷二百三十二·列傳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