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詞派
南唐詞派
南唐詞人主要指南唐二主(中主李璟、後主李煜)和馮延巳。從時間上說,在當時地方割據的歷史條件下,二者並沒有承傳關係,但南唐詞人與花間詞人又有相似之處:第一,南唐詞派在總體上亦以“男女情事”為主要題材,在直接抒情內容上,南唐詞派也大體不出“傷春”和“悲秋”的離愁別緒;第二,在藝術風格上,南唐詞人的總體格調也是柔婉深約,蘊藉含蓄,其不同點則為南唐詞人的眼界較大,感慨較深,風格亦有趨於純任性靈。在抒寫戀思別情時,有時融入了深沉的人生感慨,從而導致了詞整體美學品位的上升,提高了詞的表現力。
南唐詞的興起比西蜀稍晚,主要詞人是元老馮延巳(903~960),中主李璟(916~961),後主李煜(937~978)。南唐君臣沉溺聲色與西蜀相類,但文化修養較高,藝術趣味也相應雅一些。所以從花間詞到南唐詞,風氣有明顯的轉變。
南唐開國,烈祖以為秘書郎,使與李璟游處。為元帥府掌書記。李璟為帝時,官至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數居柄位,屢遭彈劾,旋降旋復。
馮延巳學問淵博,多才藝,工詩,雖貴且老不廢,尤喜為樂府詞。詞作數量居五代詞人之首(北宋嘉祐三年,陳世修輯馮延巳詞119首,名《陽春集》,其中大量混入歐陽修等人的詞,除去與他人相混者外,尚有九十餘首。)其詞雖然仍以相思離別、花柳風情為題材,但不再側重寫女子的容貌服飾,也不拘限於具體的情節,而是著力表現人物的心境意緒,造成多方面的啟示與聯想。如《謁金門》:
雖是寫女子的閨怨,並且展開一些具體情節,但詞中集中表現的女子為懷人所苦而不勝怨悵的心理,卻不為閨情或具體人事所限。馮延巳還有些詞,連字面也不涉及具體情事,只是表達一種心境:
誰道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長病酒,不辭鏡里朱顏瘦。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后。(《鵲踏枝》)
下筆虛括,寫出一種悵然自失,無由解脫的愁苦之情,鬱抑惝恍,若隱若顯,悵惘的具體內容與緣由,則留待讀者想象。馮延巳仕宦顯達,耽於逸樂,政治上碌碌無為。謂其詞“皆賢人君子不得志發憤之所為作”(張采田《曼陀羅A3詞序》),固然不足信,但其時南唐受周、宋威脅,岌岌可危,馮延巳自身在朋黨傾軋中屢遭貶斥,內心有著憂患危苦意識自屬難免。他寫出這種具有典型性的,由作者整個環境遭遇以及思想性格所造成的心境,給讀者提供了廣闊的想象空間,比起花間詞,內涵要廣闊得多。王國維說:“馮正中詞雖不失五代風格,而堂廡特大。”(《人間詞話》十九)他不僅開啟了南唐詞風,而且影響到宋代晏殊、歐陽修等詞家。
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周介存置諸溫、韋之下,可謂顛倒黑白兮。“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金荃》、《浣花》,能有此氣象耶!
(王國維《人間詞話》【十五】)
李煜,人名。著名的有五代十國時南唐國君李煜,漢族,在位時間(961-975),字重光,初名從嘉,號鍾隱、蓮峰居士。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於宋建隆二年(961年)繼位,史稱李後主。開寶八年,國破降宋,俘至汴京,被封為右千牛衛上將軍、違命侯。後為宋太宗毒死。李煜雖不通政治,但其藝術才華卻非凡。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千古傑作《虞美人》、《浪淘沙》、《烏夜啼》等詩。被稱為“千古詞帝”。
南唐中主 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