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奎
組織“安徽勞工敢死隊”
1921年,愛國義士王亞樵組織“安徽勞工敢死隊”,又稱“斧頭黨”、“斧頭幫”,1929年王亞樵在上海開展反霸除奸活動,組織“安徽籍勞工總會”,后改組為“鐵血鋤奸團”,余立奎為“斧頭幫”及後來的“鐵血鋤奸團”骨幹成員,並參與了該愛國組織策劃的“刺殺宋子文案”、“刺殺汪精衛案”、“日本海軍第三艦隊旗艦‘出雲’號被炸案”、炸死炸傷侵華日軍總司令白川義則等多名日本高級侵華軍政要人的“上海虹口公園爆炸案”等多次行動。
1924年,任建國湘軍獨立旅旅長,參加討伐陳炯明的戰役。北伐戰爭期間,擔任國民革命軍48軍第1師師長。
1929年,余立奎赴常州率舊部第四獨立旅旅彭建國部參與由王亞樵、王樂平組織的“民國18年三路軍討蔣”行動,沿京滬線直搗南京。後由於叛徒留日歸國學生趙鐵橋叛變告密緻行動失敗,余立奎戰敗被俘與三路軍中的首將方振武同關押於陸軍監獄。1931年出獄后,參加廣州獨立,進行反蔣活動,任17軍軍長。
1932年“一·二八事變”后,王亞樵於桃園裡44號召集部眾分頭組織工人、學生、市民參加決死隊,宣布成立淞滬抗日義勇軍,時值蔣介石籌劃與日本簽訂停戰協定,悉王亞樵任義勇軍司令極為震怒,令蔡廷鍇、蔣光鼐撤除王亞樵義勇軍司令,解散義勇軍。蔡、蔣兩軍長與亞樵面商,將義勇軍改為救國決死軍,由余立奎任司令,負責前方指揮,王亞樵退居幕後主持後方。“淞滬停戰協定”簽訂后,決死軍改為19路軍補充團,余立奎任團長。
1933年冬參加福建人民政府反蔣活動,任副官長。1935年由於參加行刺汪精衛的案件在香港被捕,1936年被引渡至南京后,被國民黨政府判處死刑,遭到長期監禁至1948年釋放。
1950年任南京救濟分會監委會副主任,並由李濟深先生介紹任民革南京分部常務委員。1951年余立奎先生回安徽后,歷任皖北行署委員、安徽省人民政府委員,省政協第一、三屆委員會常務委員兼副秘書長。
1967年逝世,享年78歲。
余立奎先生是一個具有正義感和民族氣節的愛國人士,畢生傾心於愛國活動。
刺殺宋子文未遂
1931年,在蔣介石,宋子文的排擠下,國民黨行政院長孫科下台。孫科異常氣憤,遂派其親信馬超俊面晤王亞樵,請刺宋子文以泄憤,並允給巨資以作各種布置費用。王即在京滬兩處各設一個刺宋小組:派南京者為華克之、張玉華、成城、張慧中等,均住仙鶴街我的家中。他們不斷與財政部的某職員聯繫,偵察宋子文的行蹤,但無法下手。派在上海的是劉剛、李愷、謝文達、孫鳳鳴、肖佩偉等八人。除各發手槍一支和子彈外,我又由虹口日本浪人手裡買來破壞力很大的炸*彈一枚,發給他們,以便拒捕之用。後來,他們認為炸彈較少,又買了用洋鐵桶筒裝葯,威力很小的炸彈兩顆備用。1931年7月23日下午,華克之、成城等偵悉宋子文當晚赴滬與財團商洽借款事宜。王亞樵急囑劉剛等八人立即出動到北火車站等候下手,又派十餘人把守站外各處,作接應和拒捕之用。24日上午8時許,宋乖專列到站,由隨員衛士等簇擁下車。宋的機要秘書唐腴廬走在前邊,因身材與宋相似,成城、劉剛、李愷、孫鳳鳴等便一擁而上,集中對唐射擊,唐中彈多發,當即倒地,做了宋子文的替死鬼。這時劉剛等認為目的已達到,擲下兩顆劣制炸彈,一時黃煙籠罩,刺宋八人混在亂竄的乖客中逃走了。
刺宋案發生后,各地風聲很緊。王亞樵避居廣東友人翁旭初家中的三樓上,閉門不出,下手刺宋者亦各自暫避。刺宋雖沒成,但孫科仍贈王亞樵一筆巨款,確數不祥,只知王亞樵事後發給參加者每人一千元。
蔣介石在南京得悉宋在上海遇刺未中后,大為震怒,急令戴笠偵破。因此,王亞樵、華克之、孫鳳鳴、張玉華、劉剛、李愷及所有參加刺宋案的人先後化裝改名,設法離滬避往香港作寓公,我亦改名李自安,化裝到福州,在福建綏靖公署主任蔣光鼐處暫避。不久,蔣介石來電,請蔣光鼐交我歸案,我又轉往香港。
刺汪精衛經過
1932年我與王亞樵及全體避難香港舊友先後返回上海。但因蔣對王亞樵一黨、及“學生”偵緝毫不鬆懈,必欲捕而殺之,不久王亞樵和其左右重要人物又一次避居香港。1935年春,華克之,孫鳳鳴兩人亦來港。大家會面后,即開始計議今後如何繼續行動。王亞樵提出,今後必須繼續暗殺蔣賊,請大家共同討論一個如何接近蔣,以便有機會下手的辦法。當時華克之建議說,最好設法在南京設一個通訊社,取得記者的身份,就能接近蔣的身邊,有下手的機會。大家一致鼓掌表示同意,當即決定設立晨光通訊社,公推華克之為社長,張四明、賀坡光、孫鳴鳳等三人為記者,其它人員由華負責慎重考察錄用。不久,華、張、賀、孫四人就離港前往南京,托友人在城南大夫第租一所房屋為社祉。經申請行政院,南京市政府批准,通訊社於5月間成立,開始發稿。
該通訊社的經費,經我前往廣州西南政務委員會,面晤肖佛成、黃季陸、鄒魯等,又徵得胡漢民的同意,得到每月毫洋三千的補助。這項補助只領了九個月,以後停發。
晨光通訊社發稿后,孫鳳鳴、張四明、賀坡光等均以記者的身份前往中央各院、部會內採訪新聞。不久,獲悉國民黨中央黨部11月1日召開六中全會,他們就秘密議決:在參加開幕大會時下手,以蔣介石為第一目標,汪精衛為第二目標,由槍法最好的孫鳳鳴下手。孫在香港時即對王亞樵說,數年來反蔣活動都失敗,深感慚愧,此次前往南京,抱必死之心完成任務。因此在秘密會議上,他就自告奮勇,由他一人在參加大會時下手。同時,孫將愛人崔玉瑤和兒子先送香港,交王亞樵照顧。孫在信中說:這次闖入中央黨部,不論結果如何,絕無生還之望,已預作準備,以免個人受非刑拷打,亦免大家受牽連。
孫鳳鳴10月28日就向行政院登記領取大會出入證,但直至31日尚沒領到。到了11月1日清晨,孫情急萬分,再往催領,才由一個秘書發給一張出入證。孫即返社中,取出六輪手槍,裝上子彈,又將事先購賣的鴉片大泡子九粒(長寸余,共重約一兩)放於口中嚼碎,用開水送入腹中。他對華、賀、張說:我下手照計劃以蔣為首,汪為次。如果兩賊均不在,則搞一個大騷動,大聲宣布蔣汪兩人禍國殃民的種種罪狀后,開槍自殺。孫走後,社中人員即照事前計劃,將所有書信文件全部焚毀,通知傢具店,將租來的傢具搬回;留下一封信:外寫留給來人們,內寫“發給出入證的行政院秘書與我們素無關係,請不要冤枉他”。晨8時以後,全社人員從容避走。
孫鳳鳴闖進中央黨部大門,此時大院中正在布置全體合影座位。不一會,中央軍政大員紛紛入場落座,汪精衛端坐前排正中,蔣介石不在座,孫鳴鳳就在上前攝影時,抽出手槍對汪射擊。第一槍正中頭部,汪即倒地,第二槍射中背部,子彈連同背帶銅扣,卡在汪的骨中,第三槍射中臂膀。這時張繼跑到孫后,雙手緊抱孫的腰際,張學良又令衛士向孫開槍,射中腿部,當場將孫拿獲。孫鳳鳴當晚因鴉片中毒而死,沒留下任何口供。
這次謀刺行動,本來是異常嚴密,不易找出線索的。後來所以竟被發現內幕真相,致使很多人被株連的原因是:在刺汪案的前兩個月,有個無錫人,前南京鐘英中學校長李懷成,浙江人項仲霖,都是王亞樵舊友,且與華克之、張四明相識,到了南京,曾投晨光通訊社暫住。李、項不知辦社內幕,面詢華說:你們辦通訊社,行政院是否給津貼?華答:我們不要。李又說:辦通訊社沒有津貼怎能長期維持呢?行政院我有熟人,我去替你們聯繫要求一下。華淡淡地說,最好請你們不要去。但李、項為了幫忙,仍去行政院代為要求,未准。因此在無形中露了馬腳。在大批特務無法找到線索時,行政院說李、項曾為晨光通訊社代請津貼。特務即將二人逮捕(在刺汪案發生時,華曾通知二人立即離開南京,但二人認為自已的確與此案無關,遲遲未行)。李、項在酷刑下,供出了晨光通訊社全部職工的名單及籍貫。
這時華克之,張四明已避往上海,賀坡光避丹陽家中,特務們首先追至賀家,因賀轉往它處而撲空,便將賀的老母逮捕。查悉賀的長兄在鎮江開店,特務們又轉往鎮江逮捕了賀的兄嫂,封閉店鋪。賀坡光聞訊,毅然到南京投案。嚴刑之下,除供出此案為王亞樵主使外,還供出行刺計劃原為蔣是第一目標,汪是第二目標的細節。蔣介石勃然大怒,嚴令戴笠不獨對王亞樵和我及在名單者務獲嚴辦,即是王亞樵的親友,學生都要一律逮捕。因此京滬各地特務滿天飛,四齣瘋狂捕人,許多無辜者都被捕,在嚴刑拷打下,定了莫須有的罪名。
不久,我也在香港被捕。王亞樵從香港逃往梧州,特務們跟蹤而至,在那裡把他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