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懷恩

藍懷恩

藍懷恩,男性文化研究作家,“紳士樂活沙龍”創構者。1996年通過一個談女性成長的廣播節目《女人加油站》,開始涉足男性文化觀察與研究,2000年在台灣創辦《中華21世紀男性成長協會》,並於2001年《婦女節》呼籲訂定8月3日為《男人節》。2002年移居上海從事專欄寫作與演講工作,旨在強調關注今天的男性社會角色處境與身心健康狀態,被媒體稱為是“一個比男人還要了解男人的女人”。

“上海牌男人”


家庭簡介

藍懷恩-專欄作家
藍懷恩-專欄作家
藍懷恩的父親是湖南人,1949年之前跟隨大陸兵工廠到了台灣,住在眷村。她是家中的老大。“小的時候家裡很窮,房子只有幾平方米大小,廚房是另外搭建出來的。為一家六口的生計,爸爸每天早出晚歸,在廠里做工具製造,晚上還要兼職,工作時還牽掛著兩個患病的子女。”父親操勞的形象,是藍懷恩對男性最初的認識。

生活閱歷

尋常人家女兒,生活照樣熱熱鬧鬧―主持晚會,走貓步,演話劇,周刊採訪。小男生們偷偷遞上來的約會紙條更是不少。大學畢業,“女超人”藍懷恩熱火朝天撲入社會,剛畢業就拿到三份工作:雜誌記者、電視台節目助理以及西班牙語老師。頭髮一束,藍懷恩統統拿下,竟還有時間寫劇本:《婆婆媽媽》一集的稿酬是3000元新台幣,在上世紀80年代已經是很高的薪水。
23歲遭遇愛情,藍懷恩是個“第三者”。對方是個比她年長6歲的採訪對象,家境殷實。開一輛私家車來接她下班時,引來旁人一陣羨慕。對方妻子尋來,她不尷尬卻做起人家的心理導師。“人生在世緣分難得,我可以做他的朋友,也就可以做她的朋友。”
一切轉折始於1996年。“我當時在台灣做廣播節目《女人加油站》,很多女人哭哭啼啼地打電話來說‘老公打我’、‘老公有暴力傾向’,她們要維權。”性別意識突然覺醒,而父親與戀人焦慮的男人形象在心頭揮之不去。2000年,她辭去工作,成立個人工作室專門研究兩性關係。“倘若不去關照男人,女人很多問題始終無解。”
2002年轉戰上海的藍懷恩被內地媒體封為“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女人”。《我愛上海牌男人》是彼時噱頭之一。這本榮登美國中文書暢銷榜的作品可謂其代表作,書中最富挑戰的是對男子漢的解讀―為上海男人平反。

大陸困境


興時是金山,衰時如浮萍。
藍懷恩
藍懷恩
彼時的藍懷恩期待,正如上海被視為上世紀30年代的“東方巴黎”、21世紀的“東方紐約”,她極可能成為亞洲男性運動的先驅。“上海是個國際城市,國際會關註上海。我當時希望這個議題的發散效果不只局限在國內,如果議題在上海走得好,它有更大輻射性。”如今,藍懷恩的希望落空了。
光怪陸離的都會從來“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即使是古老的兩性議題。媒體熱炒退卻后,藍懷恩只剩下上海女人對她的“偏見”,以及當初鼓吹創設“八三”男士節的餘音。
“上海女人會對我談的很多女性議題對號入座。比如大陸女人普遍強勢,我在講一個普遍現象。這個強勢里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是缺乏人文教育。這實際上不止女人,是整個社會缺乏人文教育。”認識到這個問題,她又引進了西方“樂活”的概念,辦起了樂活體驗營以及讀書會。
樂活族由音譯LOHAS而來,意為以健康及自給自足的形態過生活,強調“健康、可持續的生活方式”。“你跟老百姓說環保,沒幾個人理你。都是口號,行動是沒有的,所以這個不現實。中國式的環保是要從心靈開始做起。”
然而當“樂活”概念被鋪天蓋地的廣告商“盜用”之時,樂活體驗營的市場被擠佔到所剩無幾。“大家只看到字面上樂活就是吃喝玩樂嘛,賣房子用樂活,開餐廳用樂活,度假村也用樂活。全搞膚淺的吃喝玩樂,或者只是為了廣告宣傳。”這一點直接導致了“尖銳”的藍懷恩最為“氣短”的痛楚―資金來源。
“沒資金,我就是做義工。我就帶著大家,大家交點場地費。我沒有在這裡掙一毛錢。”藍懷恩告訴時代周報記者,自己的收入來源仍然依靠寫作的稿費。
從台北到上海,再到南寧,不斷遷移的藍懷恩尋求的是“國際化”。她顯然並未氣餒。“南寧的發展將是不得了的。不過對我來說不是那個經濟的發展,我更多的是看中了那邊將快速變成移民城市,政府在加大力度建設,建設就需要資金和人才。”

“壓迫男性”


時代周報:作為一個女性,卻關懷男性,為男性代言。你怎麼看待當代女性在兩性中的地位?
知名學者藍懷恩在大陸
知名學者藍懷恩在大陸
藍懷恩:我覺得現在女性過度壓迫男性。現代女人是得了新特權,又不放棄舊特權。剛畢業的男生人家憑什麼買房子?我們現在有些女生就是“你沒房子我不嫁給你”。在學校里女生的成績早就超過男生;拿獎學金的都是女生;念大學的比例女生都快超過男生了。這個社會對這個問題完全無知。
我沒有替誰說話,我在講事實。女生一天到晚講“平等”,究竟有沒有平等地看待男人?今天女人經濟上已經獨立,情感上卻不獨立,她還要當小女人,要男人呵護、照顧她,這不是很幼稚嗎?你的收入、社會地位都已經超過男人,這是已經在發生的事情。
男人沒辦法,你一定要逼他買房子,逼他有成就,他做不到那個角色連老婆都娶不到。所以男人完全沒有空間,沒有退路。女人還無知盲目,自己已經站在高處了還希望男人比她高。怎麼高?男人都去跳樓算了。
時代周報:你所舉的女性逐漸變強的事例,似乎只能證明女性在男權社會下走向平等的努力。你所說的女性過度壓迫男性,我相信許多女性主義者並不會認同。
藍懷恩:現在有些女性主義者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態,拿西方的理念生搬硬套。在西方人的觀念里,男人、女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彼此尊重。
有些女人叫“男人負責”,其實女人自己也應該負責任。男歡女愛,大家都是平等的。“我跟這個男的交往耽誤了我三年青春”,這是什麼話?情感好的時候要相互珍惜,要感恩對方與我經歷一段愉快的時間。有一天我們緣分盡了,或者有一邊的情感不再了,就好好分手,不要跟仇人一樣。只有尊重,沒有誰賺誰賠。現在女人自己把自己貶低為弱者,把自己物化了。
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就是一個很幼稚的民族。女人在找對象的時候還在幻想著“強大”的男性,還在仰望他們,另一方面又被(女性主義)洗腦。我們更多地看到女性張牙舞爪。

為男人說話


有人問藍懷恩,你在大陸搞什麼工作,“搞男人”,她大大方方地回答。準確地說,藍懷恩是“搞男人關懷”的,外人弄明白后,通常又會追問,“男人需要關懷嗎?女人還沒翻身呢。
我愛上海牌男人 - 藍懷恩著
我愛上海牌男人 - 藍懷恩著
藍懷恩,台灣女作家,21世紀男性成長協會創始人,在協會所有的監事、理事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她自己身為女性,卻倡導關懷男性;她給別人疏導心理問題,自己卻曾是焦慮症患者;別人說她吃透了男人,但她人到中年至今獨身;她成長在台灣,卻跑到大陸為上海男人大唱讚歌,作為女人她不享受“三八”婦女節,卻為創設“八三”男士節鼓呼“最懂男人心,比男人還了解男人”,在台灣,傳媒形容這位經歷獨特的女性。
藍懷恩 11月11日22:50中央電視台人物》欄目播出
關懷男性這個想法,緣起於10年前的一次經歷。
藍懷恩回憶說,當時自己在台北一個電台做女性情感問題的欄目時,很多女人哭哭啼啼地打電話來說“老公打我”、“老公有暴力傾向”,她們要維權,因此很多媒體都為她們做主說話。而當時藍懷恩就反過來想,這些男人為什麼會這樣?是壓力使然?是自小的教育觀念如此?是不是先要去體察他們的想法才能解決這些女人的問題?於是,藍懷恩就把這些思索歸結成一句:女人試著去理解男人,男人試著面對自己。
這一句話成了她至今一直在研究推廣的主題。藍懷恩認為,在今天的商業社會,男人面臨的身心壓力要遠比女人大得多,而在傳統的習慣心理作用下,人們常常忽視了這個重要問題。由此,藍懷恩始終覺得,作為一個女人,做男性關懷的工作不僅十分必要,而且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在女性地位相對低下的台灣,藍懷恩從小也一樣接受“女人要以老公為重”、“要早一點學會如何料理家務”等傳統教育。她說一方面自己可以體會身為一個女人的處境;另一方面,她也能看到男人的苦境。“他們要面子和尊嚴,沒有辦法像我一樣放下身段來講自己。我常說的‘解放男人’,就是想幫助他們把長久以來捆綁著的硬漢似的角色鬆綁。”藍懷恩說,“演員成龍——銀幕中的英雄,現實中的成功人物,有一天他想好好扮演父親的角色了,於是他跑到一個小學去接兒子回家,可是他跑錯了學校,他幾乎忘了兒子已經上中學了。你看,很多男人自以為在外掙錢給家人提供經濟保障就是男人最大責任,孩子的生、養、教都跟他們沒關係,其實你就是一個蒼白的人肉提款機,他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藍懷恩就一直在摸索“怎樣去關懷男人”的方法。“這是一種文化和觀念的推廣,”她說,“我不能算是男性心理、生理問題的專家,但我可以去經營男性關懷這個議題,我覺得這個議題非常重要,而我可以去操盤。”
這些年來,藍懷恩為了這個議題,東奔西走,寫書、演講、開講座、辦男性沙龍,這些無利可圖的事情耗了她幾乎全部的時間、精力以及金錢,現在她完全是一個“半百之年,負債經營”的人了。她曾自掏腰包一個人一年做了七場記者會,其中包括一場藥物可以緩解自殺症的專題發布。她說:“我以前以為自己只是一個策劃者,不需要到第一線去‘跳大腿舞’,但後來我發現,如果不去露面,不上前去呼籲、厚著臉皮挨罵,這件事就做不起來。”而有時人們也感覺有些奇怪,一個50歲的台灣單身女子,成為推動兩岸三地男性關懷文化的始作俑者,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八卦?
藍懷恩也經常遭到這樣的質疑——男人對她嚷道,你用什麼來關懷男人?而女人則瞟她一眼,你一個獨身女人,如何了解男人?藍懷恩也覺得自己的性格並不討巧,因為她是一個焦慮的人,說話或寫文章語言犀利,針針見血,常常讓人不快。“我做的是人文關懷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拐彎抹角喝溫吞水,我就是喜歡當頭喝棒。”
她發現很多男人碰到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喜歡打架,要不然就被說成是“沒種”,於是她寫了《打架和沒種的關係》一書;男人如果被別人逼著喝酒,不願意喝也只能喝,因為“你不幹杯就不是男人”,於是她又寫了一本《活該的男人自殘文化》。“沒有辦法,他們自己沒法子說,沒法子跳出來拒絕,那我就來說。我以尖銳的文字來為他們說話,如果我說得沒有道理,我傷害了他們的自尊,我很歡迎他們跳出來批評,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人這麼做。”後來,直到來上海,藍懷恩才覺得上海男人很尊重女性,很懂得生活,就寫了一本叫做《我愛上海牌男人》一書。在一次演講中,有一個上海男人突然問她:“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要把男人都陰柔化?”藍懷恩回憶道:“這是我所聽到的最厲害的一句話,我很高興他這麼說。我只是用批判的方式來關懷男人,他們終於有了回應。”
除了寫作和講座,藍懷恩還特別喜歡自創節日。“也許我是這個世界上最關注節日的人了。其實這是一種為了擴大影響力而做的策劃,這是我的專長。”藍懷恩曾想借著“父親節”,把6月份概念化為“父幼月”,因為覺得“孩子不該總是和婦女聯繫在一起,男人是孩子的爸爸,他們更加重要。”還有操盤最成功的“8·3男人節”,如今已經開始成氣候了。“我很想有一天能申請成功這個國際男人節,但這需要整個社會的努力。我特別希望中國人能做成這件事,因為這裡有7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