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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曲歌辭·江上曲
江上曲
江上曲
這是一首愛情之歌,因為淇水在齊梁時代詩中如同巫山,故常常被詩人用來表示男女之間的愛情。“淇水不可渡”是說愛情尚未得到。詩中祝願與相愛之人停舟相載,一邊採蓮一邊歌唱,千里共航永不分離。全詩生動新鮮,清秀俊美,充分體現了謝朓詩的藝術風格。
江 上 曲
易陽春草出,踟躕日已暮。
蓮葉尚田田,淇水不可渡。
願子淹桂舟,時同千里路。
千里既相許,桂舟復容與。
江上可采菱,清歌共南楚。
易陽,即易水的北岸。這位芳齡少女,踏著青青春草,邁著婉孌多姿的步子,徘徊在易水之濱。美麗的春光,撞擊著她的心懷,她的那顆復甦了的春之心,砅(音lì,履石渡水。同濿,《詩經》:“淺則濿”)然漾動了,泛起了陣陣愛的漣漪。易水之濱,她在躑躅,她在留連,似乎在尋求著什麼。不知不覺間,紅日隱淪了,時光倏忽飛逝了。轉眼,她又望著滿江的蓮葉,飽滿挺秀,鋪寫出一派綠色的境界,心中卻又湧上莫名的悵惘之情,感嘆那綠波蕩漾的淇水,難以渡越。這裡,易水、淇水,均非實指,而僅僅是一種隱喻,喻義大約與巫山相同,隱指男女之間的愛情。如同時王融《古意》:“巫山彩雲沒,淇上綠楊稀”,就是將巫山與淇水並用的。所以,“淇水不可渡”並不是感嘆自然條件的阻礙,而是一種心理阻隔、衷曲難遂的折射和象徵,是愛情無以寄託的婉曲之情的抒發。惟其春情蕩漾,無所依附,她才在易水之陽、淇水之濱躑躅徘徊,從日出到日落,從春天到夏天(“春草出”到“蓮葉尚田田”),尋找那無從捉摸卻又無處不在的愛情。明乎此,便可準確把握到以下主人公直接抒情的意脈了。子,指這位女子所鍾情的人;淹,即停留。這位女子所盼望的心上人終於來了。他,乘著桂舟,盪著蘭槳,劈波斬浪,從清水綠波之上,翩翩而來。他不一定是為她而來的,而她,卻相信他一定是為自己而來。所以,雖未曾相識,便以身心相許,由衷地發出了深情的心愿:心上的人兒,請停舟共載,我願與你雙雙乘起這木蘭之舟,一邊采菱,一邊唱歌,讓那清越的愛情之歌,伴隨著我們千里遠航。
這是一首五言詩,詩用第一人稱,通過少女自己的口吻,坦吐深婉熾熱的愛情,讓她心靈的火花直接迸發出來,閃耀在讀者眼前。如此寫來,便覺率真、親切,形象可感。這位芳齡少女,對邂逅相遇的青年,就敢於以身心相許,遠走天涯海角,其專情、大膽和率直,千載之下,令人讀之猶感吁嗟。如此風情綽約、率意天真的純情少女,似曾相識,在南朝樂府民歌中可以找到她的影子。如《讀曲歌》:“千葉紅芙蓉,照灼綠水邊。余花任郎摘,慎莫罷儂蓮”;如《子夜四時歌·春歌》:“羅裳迮紅袖,玉釵明月璫。冶遊步春露,艷覓同心郎”,等等,率皆天真爛漫,婉孌多情。可見謝朓此詩之深受南朝樂府民歌的影響。其實,此詩還處處回蕩著漢樂府民歌的餘音。“蓮葉尚田田”、“江上可采菱”二句,直接從《江南》“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中化用而來,自不待細說。另外,在修辭技巧上也借鑒了漢樂府民歌的一種很有特色的手法,曰聯珠格,俗稱頂真體。此法以上句句末之詞作為下句句首之詞,使詩語蟬聯不斷,如《飲馬長城窟行》:“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展轉不相見”,一環緊扣一環,意思賡續,氣脈貫通。此詩中的“願子淹桂舟,時同千里路。千里既相許,桂舟復容與”,即借鑒了這一方法,而且是六、七兩句聯珠,五、八兩句聯珠,有所變化和創新,造成一種很有形式美的語言格式,維妙維肖地表達了這位女子追求愛情時熾熱、急切的心情。由此可見,謝朓是深得樂府民歌藝術之精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