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誠
馮軍“十三太保”之一
孫良誠(1893年—1951年3月),字良臣,天津靜海人。
少投軍伍,入馮玉祥軍幕,歷直奉,國奉,北伐多役。為馮軍“十三太保”之一,又號“五虎將”之一。及馮敗,投國府,命為軍事參議院上將參議。上海解放后被捕。
1951年在蘇州獄中病故。
陸軍大學特別班第3期畢業。1912年入馮玉祥部當兵。
1921年任北京政府第11師21旅41團團長。
1924年9月任西北邊防督辦公署新編第1混成旅旅長,10月任國民軍第1軍2師1旅旅長。
1926年春任國民軍第1軍2師師長,10月任國民聯軍援陝軍總指揮,在陝西與鎮嵩軍作戰。
1927年4月參加北伐,6月任國民革命軍第2集團軍第1方面軍總指揮兼第3軍軍長,1928年2月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5月任山東省政府主席,9月任山東省剿匪總指揮。
1929年5月離開泰安赴開封,擁馮反蔣,任開封及蘭封警備司令,12月任西北軍副總司令兼前敵總指揮,通電反蔣。
1930年3月任反蔣聯軍第2方面軍第2路軍總指揮,參加中原大戰,失敗後下野回天津閑居。
1933年任察哈爾民眾抗日同盟軍騎兵挺進軍軍長,失敗后又赴天津。
1936年1月任中將,抗戰爆發后避居漢口。
1940年春任魯西行署主任。
1941年2月任第39集團軍副總司令,3月兼任冀察戰區副總司令。
1942年4月率部投降日偽,6月任偽第2方面軍總司令,8月任偽開封綏靖公署主任,11月任偽蘇北綏靖公署主任。
抗戰勝利后所部被蔣介石收編,任新編第2路軍總司令。
1946年任國防部暫編第5縱隊司令。
1947年任暫編第25師師長。
1948年任第1綏靖區副司令官兼第107軍軍長,同年11月13日在淮海戰役中於江蘇雎寧率部投誠。后自告奮勇前去勸說劉汝明起義,被劉扣押。釋放后移居上海。
上海解放后被捕。
1951年在蘇州獄中病故。
孫良誠是日本侵佔我國時期華北著名的偽軍頭目,曾任汪偽第二方面軍總司令、開封綏靖主任、蘇北綏靖主任等職。在他擔任汪偽第二方面軍總司令期間,我曾當過他的參議,後來還兼任了他的第五軍(軍長王清瀚)駐汴辦事處處長,因此對他的投敵經過及其內部情況知道一些。茲就記憶所及,敘述如下。
孫良誠的“家底”
孫良誠原系西北軍的一個悍將,所部在西北軍中素有鐵軍之稱。中原大戰後,西北軍土崩瓦解,孫亦失勢。七七事變發生后,華北地區大部淪陷,人民群眾在共產黨領導下,堅持敵後的抗敵鬥爭。蔣介石為了抵制八路軍,遂利用一些失意軍人,給予各色各樣名義,指使他們在華北招兵買馬,搶佔地盤。1939年蔣介石委鹿鍾麟為冀察戰區司令長官兼河北省主席,委石友三為副長官兼察哈爾省主席。鹿鍾麟設司令長官部於南宮、冀縣一帶,委孫良誠為冀察游擊總指揮。因為孫是只身前來沒有軍隊,鹿又把駐在冀州的民軍第二路趙雲祥部編為游擊第一縱隊,撥歸孫良誠指揮。
當漢奸的來龍去脈
石友三、石友信因當漢奸被殺后。孫良誠惶恐憂懼,深感前途茫茫。石友三的參謀長王清瀚素有“小諸葛”之稱,在西北軍也當過孫的參謀長,兩人交情頗好,孫乃決今後之計於王。王說:“你是魯西行署主任,自有處所。今後之事,合則留,不合則去耳。現在軍心大亂,迫切問題是如何安定軍心,如何處理善後;也就是誰當總司令,誰當軍長,誰當師長的問題。高當總司令是勢所必然,至於軍長、師長,不論就公就私,或者就資格,你我都應該各有一份。你可以先回臨黃集行署,等我試探試探各方口氣后,再作計劃。”王清瀚又說;“我們還要乘機給趙雲祥部討一個師的番號,以便增加餉彈。”
不久高樹勛隨帶一團騎兵來到臨黃集,孫誤認來意不善,令其部下嚴加防備。孫、高見面后,高首先向孫解釋殺石系奉蔣介石之令,且為臧伯風等所逼;並說擬保舉孫為六十九軍軍長,王清瀚兼第四旅旅長,給趙雲祥討個師長番號,希望孫幫助安定人心。孫以高所談一切符合自己心意,即表示同意。高樹勛回到柳下屯防地后,即召集新八軍副軍長工殿富、參謀長朱蘊齋、師長馬伯彥、六十九軍參謀長王清瀚、總參議畢澤宇、政治部主任臧伯風、師長米文和及張雨亭等開會,商議善後問題。大家一致表示擁戴高樹勛為三十九集團軍總司令,孫良誠為六十九軍軍長。王清瀚、趙雲祥之事,大家也表示同意。於是即以兩軍高級將領名義電請蔣介石核批。蔣介石複電,以第一戰區司令長官衛立煌兼任三十九集團軍總司令,高樹勛為副總司令代行總司令職權,畢澤宇任六十九軍軍長並代察哈爾省主席,趙雲祥及王清瀚的職位都一一照準。六十九軍軍長一職,高樹勛原說保舉孫良誠,但在電請時,畢澤宇等人以偷梁換柱之法,將孫良誠的名字改為畢澤宇,所以蔣複電是畢澤宇。孫良誠大失所望,非常氣忿,認為高樹勛對他玩手段,遂與決絕,率領趙雲祥等部奔赴山東定陶大陳樓一帶。
石友三的手槍團團長宋榮馨,石友信師的團長段海洲,原系二石親信,覺得久處高樹勛之下必遭暗算,乃相率向王清瀚表示願聽王的指揮。王清瀚久欲掌握隊伍,抓著這個機會,便領著宋榮馨、段海洲兩部脫離高樹勛,前往定陶與孫良誠會合。由於宋、段兩部由王清瀚率領歸附孫良誠,孫良誠的勢力大增。但不久也出現了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即孫雖然可以用魯西行署的名義就地徵發糧餉,但僧多粥少,供應日漸不給,而槍支彈藥更無著落,所以仍是困坐愁城,一籌莫展。恰於此時,湯恩伯又以蘇魯豫皖四省邊區黨政分會主任名義,派李仙洲到山東聊城設立重建區行政公署,並派韓多峰接替孫良誠的魯西行署主任職務。孫本來是粗野的軍閥,處此境遇便覺已是日暮途窮。
1942年春,孫良誠和趙雲祥、王清瀚、參謀長傅二虞等一起商量出路。王清瀚當時提出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是與高樹勛言歸於好,重新投入高部;中策是與八路軍結成朋友,從八路軍那裡取得支援;下策是投日偽,徐圖出路。趙雲祥認為:由於高用欺騙手段,我們一怒而與之決裂,隔閡日深,決無重新合作之理;與八路軍不斷衝突,不願再去投靠;所以只有投靠日偽之路可走,這樣可以保存實力,擴大實力,以便為將來另謀出路。傅二虞則表示:只能在中上策中選擇,決不能投降日偽,遺臭萬年。孫良誠見三人意見不一致,最後說:“人不要我,焉能強求,就是當義勇軍也不愁沒飯吃,大家慎重考慮一下再說。”
會後,趙雲祥覺得王清瀚只籠統地提出三策,並未講明自己意見。不知他葫蘆里究竟裝的什麼葯,便獨自找王清瀚探問底細,說:“現在是面臨難關,你我與孫老總誼同生死,請說出心裡話,我倆共同商量。如果可行,我決全力支持。”王說:“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就是暫投日偽,擴大實力。我之所以沒有明白說出,是因為孫老總是一個勇而少謀、謀而不決之人。民國18年時,孫老總本有棄馮投蔣之謀,當時就商於我。我說,韓、石叛馮,人人責罵,我們決不能步其後塵,復為不義。孫老總卻說,蔣是中央,馮是個人,停戰言和,效順中央,焉得為叛。我因為執拗不過他,便叫秘書長王丹仙草擬投蔣通電。王將電稿擬好后,孫卻不肯親自簽發,而要我代簽。率部投敵之事,豈同兒戲,我當然拒絕。因此,他徘徊猶豫,未能徑行其謀。此事當時甚密,後來人皆知之,我為此常提心弔膽。由此可以看出孫老總決非富貴不能淫之人,不過既想吃肉,又怕聞腥耳。只要木已成舟,他就會跟著下水。”王又說:“你我與孫老總雖然都有深情厚誼,但也有所不同,我僅只是個幕僚,你則由當兵直至師長,可以說是股肱之親。
因此,此事最好由你出面,我從幕後支持。”趙雲祥對於王清瀚的這席話深表同意,於是王清瀚又接著提出了具體辦法。他說:“曹縣縣長郭念基和參議謝天祥,都是孫老總的心腹之人(二人都是跟孫良誠當兵出身,郭當過孫的傳令隊隊長,謝當過孫的軍需官),可以與之計議,請他們擔任奔走活動之責。第一步先到開封見偽綏靖主任劉郁芬,然後通過劉郁芬與南京汪偽政府接洽。我們的條件是:孫當方面軍總司令,下編兩個軍五個師。只要南京同意,兵權完全掌握在咱二人之手,孫如扭扭捏捏,你就先發通電,我立即擁護,他也就會順水推舟。”
此時,王清瀚部與孫良誠總部一起駐在定陶,趙雲祥部駐在曹縣。趙返曹縣防地后,即依計行事,派郭念基、謝天祥前往開封見劉郁芬。劉郁芬派參議宋若愚持其介紹信同郭、謝前去南京往見汪偽政府參謀總長鮑文樾。鮑表示完全同意趙雲祥、王清瀚所提條件,並且指定由劉郁芬負責與孫良誠商議辦理。郭、謝回曹縣向趙雲祥報告后,趙即令郭、謝偕同宋若愚持劉郁芬信往見孫良誠,向孫報告他們與南京汪偽政府接洽情形。孫說:“劉郁芬是我的老長官,見面談談是可以的,但須秘密。”1942年5月間一個黃昏,劉郁芬與孫良誠會面於歸德以北30里之李樓。孫表示當偽軍是不名譽的,不僅必須換得軍隊番號,而且必須換得地盤。劉說:“番號地盤皆不成問題。如無相當地盤,我情願將開封綏靖主任相讓。”孫說:“我並非想奪你的地盤,只不過說明我們不能賤賣而已。”
趙雲祥等見孫良誠討價還價,已是半推半就,抓緊時機著著進逼,使郭念基、謝天祥催促孫良誠發表通電。孫卻假意拒絕說:“傅參謀長屢次說,當漢奸不僅無面目見百姓,也無面目見部下。我認為參謀長的話是對的。”郭、謝則說:“你不發表通電,趙雲祥等人會單獨行動,自己通電就職。”孫說:“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干涉不了。”謝將孫的情況向趙雲祥報告后,趙雲祥決定自行通電先就偽軍第四軍軍長職。但他感到當漢奸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的確難以啟齒,於是想出一個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辦法。他派郭念基、謝天祥到歸德與張嵐峰及其顧問松室孝良聯繫,要求派遣日偽軍對其部下包圍威脅。張嵐峰、松室孝良如趙所請,即派大批日偽軍將趙雲祥部駐在地曹縣一帶村莊團團包圍,高喊“繳槍不打,趕快投降”。時在凌晨,趙部官兵尚未起床,變起突然,倉皇失措。
趙雲祥一面命令各營嚴守陣地,不準打槍。一面召集旅團長開會。旅團長因為莫名其妙,默默無言,只說唯師長之命是聽。趙說:“打則同歸於盡,降則還能保存實力,徐圖良策。”趙見大家無異議,便命令將早已準備好的汪記黨旗,按規定的暗號向日偽軍揮舞,日偽軍當即撤走,趙雲祥亦於當日通電投降日偽。趙雲祥降敵之次日,王清瀚率部離開孫良誠由定陶趕到曹縣與趙雲祥匯合。孫良誠此時已經是一個光桿,便連夜趕到曹縣,對趙雲祥、王清瀚說:“你們這樣干,叫我怎辦。”趙雲祥說:“你也通電就職就是了。”正如王清瀚所說,孫良誠並非富貴不能淫的傢伙,只要木已成舟,他就會跟著下水,果然孫就通電就任偽軍第二方面軍總司令職。孫良誠發出投敵通電后。趙雲祥對他說:“想吃肉就不要怕有腥氣,我們擁護你當了總司令,你應該高興。這樣不僅可以保存實力,並且可以乘機擴張實力。笑罵暫且由人笑罵,只要將來走向光明,依然名利雙收,這叫曲線救國嘛。”這是當時許多漢奸的普遍論調。
孫等投敵後,引起了部下許多有血性的官兵的痛恨。參謀長傅二虞首先將於飛游擊大隊拉走,接著團長段海洲,孫興齋等也率部離開了孫良誠。後來在隨孫投敵的廣大官兵中還流行著這樣一首表示痛心的順口溜:“抗戰五年多,和平二年半,什麼都不落,落個當漢奸。自覺低一頭,更怕熟人見;渾身是臭氣,終生洗不完。”
1942年6月,南京偽政權派其參謀總長鮑文樾攜帶大批委任狀和慰勞品,到定陶、曹縣一帶點編孫良誠偽軍。點編后,孫部的編製番號如下:孫為第二方面軍總司令,參謀長甄紀印,總參議郭念基。轄第四、第五兩軍,第四軍軍長趙雲祥,第五軍軍長王清瀚。第四軍轄三十八、三十九兩師,三十八師師長潘自明,三十九師師長戴心寬。第五軍轄四十、四十一兩師,四十師師長王和民,四十一師師長宋榮馨。另外總司令部還直轄著一個三十七師和一個特務團、一個教導團。直轄三十七師師長是孫玉田。以上各部,共計三萬多人。不久,偽開封綏署主任劉郁芬調職,即以孫良誠繼任。至此,孫良誠等人以漢奸代價所換來的兩件大事(地盤、地位)完全實現。於是以謝天祥為該部駐南京辦事處處長,常駐南京,部隊分駐山東定陶、曹縣及河南濮陽、東明與考城一帶。孫本人則率領總部八大處和特務團到開封就偽綏署主任職。孫到開封后又委派谷大江為偽綏署參謀長,委派乜廷賓為偽綏署衛隊團團長,派總參議郭念基為杞縣地區指揮官,派兵分駐通許、杞縣一帶,直接與人民為敵。
腳踏兩隻船
孫良誠當了開封偽綏署主任后,所屬各部多在開封設立辦事處。第五軍軍長王清瀚因為我和他過去有舊交情,即派我任第五軍駐汴辦事處處長。臨去開封之前,我和王清瀚曾密談許久。我問他今後的打算。他說:“當漢奸是為了擴充實力、積累政治資本,只要目的已達,即相機反正。”他囑咐我到開封后,注意這個問題。
1943年元月,國民黨蘇魯豫皖四省黨政分會副官長朱啟明,從界首到開封秘密接家眷。朱與我曾在石友三部同過事,便向我打聽偽軍情況。我為之介紹了王清瀚的“反正”意圖。4月間,國民黨蘇魯豫皖四省黨政分會派來了策反專員於梯航,我即電請王清瀚到開封與於梯航當面談判。談判結果,於表示條件不成問題,王亦表示俟機而動。以後於梯航又來開封一次,並決定由國民黨指派隊伍前來迎王等。誰知王清瀚與於梯航聯繫談判的本意,只是腳踏兩隻船,並未告知孫良誠與趙雲祥,亦未告知他的部下。因此當國民黨四省黨政分會派迎接他們的李品仙部接近他們時,官兵誤以為前來襲擊,當即向李品仙部開火,“反正”之事遂成泡影。為此,我對王清瀚深為不滿,王以後對我也頗為冷淡。
抗戰開始后,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在敵後蘇北地區屢給日偽軍以沉重打擊。這時力量更加壯大,南京汪偽政權深受威脅。汪偽政權認為孫良誠部是偽軍中比較有戰鬥力的,遂調駐揚州、泰州、南通一帶,改任孫良誠為偽蘇北綏靖主任。偽綏署下設政務廳,政務廳轄民、財、建、教四大處,管理蘇北13縣的行政事宜。偽綏署駐揚州,直屬部隊分駐揚州、泰州一帶。第四軍趙雲祥部駐防鹽城。第五軍王清瀚部駐防阜寧、高郵。當他們由河南向蘇北移防時,孫曾邀我同往,去擔任偽蘇北綏署建設處處長。我因為王清瀚上次失信,彼此之間已有芥蒂,故乘機脫離,留居開封。
抗戰勝利之後
1945年5月下旬,八路軍方面派周鎬(字道隆)等自河北邯鄲來開封,約我共同說服孫良誠向人民軍投誠。我們到揚州后與孫良誠、趙雲祥、王清瀚詳談數夜。周等向他們詳細介紹了當時的國內外形勢,給他們指出了正確的方向和出路,並提出了投靠人民軍的三個方案:一是立即宣布起義,二是待機起義,三是先交朋友。由於孫等只知個人陞官發財,不顧民族利益,所以對黨爭取他們共同抗日、立功贖罪的政策仍存觀望態度。為了民族利益,周鎬留在孫的總部繼續進行爭取工作;后又派去一位朱振山,駐在王清瀚的軍部。1945年8月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后,孫良誠在揚州接受蔣介石委任的先遣軍司令,抗拒新四軍。第四軍軍長趙雲祥被迫在鹽城起義后攜款外逃。王和民附蔣反人民,在高郵被解決。
1946年元月間,國民黨派一○八軍到揚州接防,認為利用孫良誠目的已達到,即著手吞併,令孫率部移駐滁州聽候點編。這時孫部僅余總部直屬部隊和王清瀚的第五軍余部,到滁州后,蔣派白崇禧點驗,將其部縮編為第五縱隊。1947年孫部調駐壽州,又縮編為第一保安縱隊。1948年孫部調駐宿遷、睢寧,又改編為四個團的暫二十五師。
1948年11月,蔣介石抽調大批軍隊集中徐州,妄圖與解放軍決戰,又升任孫良誠為一○七軍軍長,令率所部到徐州集中。這時,留在孫、王兩處的周鎬和朱振山認為時機迫切,不能再事遷就,向孫、王提出兩點建議:一、立即通電起義,將部隊開赴解放區休息整頓;二、原地不動。孫、王不聽周、朱勸告,率部向徐州開拔,行抵阜寧城西20餘里之邢家圍子,被解放軍四面包圍,被迫放下武器。孫、王放下武器后,解放軍對之極為優待。這時劉汝明部駐在津浦線上的蚌埠,為了爭取劉汝明投靠人民,孫、王願意做勸降工作。當由周鎬陪同孫、王前往蚌埠與劉汝明接洽。孫、劉見面后,劉嚴厲責問孫為什麼投降共產黨,孫把責任完全推到王清瀚身上。劉汝明將王清瀚和周鎬解送南京,蔣介石下令將王、周殺害。不久,孫良誠去南京,后移居上海,上海解放時被俘,1951年死於獄中。
最後結局
朱太剛先生寫的《淮海戰役中的一位無名英雄》文章,介紹了堵截孫良誠部隊逃竄而英勇犧牲的董繼民同志的光輝事迹。這位無名英雄,確是可歌可泣。遺憾的是,文章最後加了個多餘的尾巴:“在這裡談一下孫良誠的最後結局。孫良誠投誠后,我軍當即釋放了他,並勸他切勿去南京蔣介石處。孫良誠不聽勸告,於翌日回到南京,幾天後被蔣介石槍斃於南京雨花台。”顯然,他把孫良誠的最後結局的歷史事實搞錯了。
事實是,孫良誠投誠後主動提出要去蚌埠爭取劉峙,並要我軍派一個負責幹部和幾個隨員一同前往,做劉峙的工作。當時,正好有我打入國民黨保密局(軍統)的周鎬同志,因敵人有所察覺,而撤回解放區。領導就派周鎬帶隨員數人,跟孫良誠去蚌埠見劉峙。實際上是孫良誠勾結劉峙搞的騙局。他們一到蚌埠,周鎬等人就被劉峙關押,成為階下囚,孫良誠則成為座上客。不久,周鎬被押解到南京,關在保密局看守所,地址就是周鎬原住的南京寧海路保密局機關附近。後來周鎬被殺害在雨花台。雨花台烈士陳列館懸掛過周鎬烈士的照片。有篇《從保密將軍到革命烈士》文章,就講的這件事。孫良誠及其所部,設騙局殺害革命幹部遠非這一次。1945年春,駐上岡的孫部四十師,派出一個人找到建陽縣縣政府,聲稱有個營準備起義,投奔新四軍,營長派他來先行聯絡,並出示營長的印章為證,要求我軍派一名幹部,隨他到上岡和營長面議,起義時派部隊在據點外接應。我們派到上岡西郊去接應的武工隊,無功而返。八一五日寇宣布投降后,鹽阜區大股偽軍工作委員會,派徐渠同志給孫部第四軍送勸降書,經上岡即被四十師扣留,押送鹽城,為偽第四軍殺害。鹽城解放前夕,被捕的申德輝等12人統統被殺害。孫良誠及其所部,對人民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孫良誠是個名副其實的戰犯。
孫良誠最終下場如何呢?據了解,他由蚌埠來到南京向蔣介石請罪、請功,結果被反目無情的蔣介石投入監獄。他確在南京被關押過,以後又被保釋了。1949年初,從無錫來到上海,住到小老婆處。寧、滬解放后,周鎬烈士的遺孀一直追尋孫良誠的下落。蒼天不負有心人,她到底找到了孫良誠,並向軍管會告發,孫良誠被捕入獄。以後孫良誠被押送到山東戰犯管理所,1951年3月病死,這就是戰犯孫良誠的最後結局。
孫良誠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