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程處士

唐代王績創作的五言律詩

《贈程處士》是唐代詩人王績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此詩題為贈人,實為敘志詠懷,是他的精神世界的寫照。此詩通過譏嘲周公孔子和嚮往自由的表述,表現出作者對現實的不滿,只好向醉中逃避。這首詩語言自然,氣概遒健,滌凈初唐排偶板滯之習。

作品賞析


賞析

此詩題為贈人,實為敘志詠懷。借“贈程處士”而一吐胸中塊壘,兼引程處士為同調。
首二句,先寫“百年”,次寫“萬事”,以“百”、“萬”兩個約數接“擾擾”、“悠悠”,且以表示內在感情的“長”、“悉”相銜接,概括了時間、空間和人事的紛繁,顯示出詩人厭煩塵囂、追求解脫的心理。由於詩人在現實中到處碰壁,鬱郁不得志,以致“才高位下,免責而已。天子不知,公卿不識,四十五十,而無聞焉”(《自撰墓誌》)。因此,他不得不對自己原先以正統儒者自居,以周公、孔子為楷模,積極用世的人生態度進行深刻反思。反思的結果,使他覺悟到:正是“禮樂”囚禁了“姬旦”,“詩書”縛住了“孔丘”。囚禁、束縛二句,在前兩句的映襯對比下,顯得分外強烈、沉痛。日出日落尚且可以隨意自然,洋洋河水尚且可以任情東流,不必說是人了。自然是不必要既受禮樂的束縛,又受人事的拘牽,在憂生嗟世中作徒然的努力了。“日光”、“河水”一聯,詩人以自然的景象與不自由的自我進行對比,至“禮樂”、“詩書”一聯發而為憤激語。詩人決心皈依自然,過清靜無為的生活。而皈依自然,歸隱田廬,不僅永遠做不了聖人,還必須放棄一整套與正統儒家思想相關聯的處世準則。在這種情況下,就必須確立一種新的價值取向來對抗社會,以取得心理上的平衡。這種新的價值取向就是睡與醉。
“不如高枕上,時取醉消愁。”睡,代表不以世事為念的生活;醉,意味著對社會的消極反抗。這也就是詩人在《田家三首》《醉后》《過酒家五首》中所說的:“阮籍生涯懶,嵇康意氣疏”、“阮籍醒時少,陶潛醉日多”、“眼看人盡醉,何忍獨為醒?”史載王績嗜酒,為六合縣丞,即因嗜酒被劾去職。《全唐詩》今存王績詩一卷,多繞酒氣。不僅是里多次出現“酒”和“醉”等字眼,其詩題中亦多“酒”字。雖篇篇有酒,但無一醉語。就這首詩而論,表現出的,不僅有他所企慕的阮籍、陶潛的蕭疏曠達之風,而且以自然的語言,遒健的氣概,滌凈初唐排偶板滯之習,與他著名的《野望》諸詩一起,透露出唐詩未來的新曙光。

評價

清·黃周星《唐詩快》:囚縛姬、孔,大指本之蒙莊,亦曠達人恆談耳。此不足驚才士也,然已足驚小儒矣。
清·賀裳《載酒園詩話又編》:摩詰曰:“五帝與三王,古來稱君子。干戈將揖讓,畢竟何者是?”識田中尚費此一番輾轉。無功曰:“禮樂囚姬旦,詩書縛孔丘。不如高枕上,時取醉消愁。”個中纖影不留矣。

創作背景


這首詩是贈給作者朋友之作,具體創作年代已不詳。在隋、唐兩代都曾出仕的王績,早年曾有襟懷抱負。自謂“弱齡有奇調,無事不兼修”,“明經思待詔,學劍覓封侯”(《晚年敘志示翟處士》)。但在隋唐之際的亂世,他所期待的詔書始終沒有到來,“覓封侯”更談何容易。中年逢喪亂后,便絕意仕進,歸隱田廬,過他“置酒燒枯葉,披書坐落花”(《策杖尋隱士》)的生活去了。這首詩也是這一時期他的精神世界的寫照。

作者簡介


王績(約589—644),字無功,號東皋子,絳州龍門縣(山西萬榮縣通化鎮,通化鎮1972年由河津縣划入萬榮縣)人,初唐詩人。
隋末舉孝廉,除秘書正字。不樂在朝,辭疾,復授揚州六合丞。時天下大亂,棄官還鄉。唐武德中詔以前朝官待詔門下省。貞觀初,以疾罷歸河渚間,躬耕東皋山(今宿州五柳風景區),自號“東皋子”。性簡傲,嗜酒,能飲五斗。《五斗先生傳》《酒經》《酒譜》。
貞觀十八年(644年)重病,預料到自己去世的日子,與陶潛創作《自祭文》一樣,給自己寫了墓誌銘,並囑咐家人薄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