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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茲中國

西周青銅器何尊銘文上的文字

"宅茲中國"出自西周國寶級青銅器何尊銘文,銘文記述了周成王繼承周武王遺志,營建成周(今洛陽)之事。而銘文中的“宅茲中國”是“中國”一詞迄今發現的最早來源。

西周青銅器何尊上銘刻的文字,更像是寫給數千年後十多億中國人的信。當考古學家在銘文中,發現“宅茲中國”四個字的時候,無異於看到了埋藏了千年的謎底。中國,3000年前被鐫刻於方寸之間,深埋於地下。3000年後,埋藏它的泥土和這泥土連接的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被它命名,叫做:中國。

何尊銘文


何尊
何尊
銘曰:"唯王初壅,宅於成周。復稟(逢)王禮福,自(躬親)天。在四月丙戌,王誥宗小子於京室,曰:'昔在爾考公氏,克逨文王,肆文王受茲命。唯武王既克大邑商,則廷告於天,曰:余其宅茲中國,自茲乂民。嗚呼!爾有雖小子無識,視於公氏,有勛於天,徹命。敬享哉!'唯王恭德裕天,訓我不敏。王咸誥。何賜貝卅朋,用作庾公寶尊彝。唯王五祀"。銘文大意是:成王五年四月,周王開始在成周營建都城,對武王進行豐福之祭。周王於丙戌日在京宮大室中對宗族小子何進行訓誥,內容講到何的先父公氏追隨文王,文王受上天大命統治天下。武王滅商后則告祭於天,以此地作為天下的中心,統治民眾。周王賞賜何貝30朋,何因此作尊,以作紀念。

銘文意義


“中國”銘文
“中國”銘文
何尊最高價值在於尊內122字銘文中是截止2011年出土文物中首次出現了“中國”一詞。銘文記載了周成王繼承周武王的遺志,遷都被稱為"成周"的洛邑,也就是今河南洛陽這一重要史實,引起了學術界的極大關注。同時,"中國"兩字作為片語,首次在何尊銘文中出現,這是我們做為中國人應該記住的一件大事。
何尊銘文12行122字,記載了成王在其親政五年時,於新建成的東都洛邑對其下屬"宗小子"的訓誥,其中提到周武王在世時決定營建洛邑(今洛陽),即"宅茲中國",與《尚書》中的《洛誥》、《召誥》等文獻記載可相互證,起到了證實補史的作用,為西周歷史的研究和青銅器的斷代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
2011年由葛兆光所著《宅茲中國:重建有關“中國”的歷史論述》一書,由中華書局出版。

歷史背景


華夏民族形成的初期,由於受天文地理知識的限制,總是把自己的居域視為“天下之中”,即“中國”,而稱它族的居域為東、南、西、北四方。公元前21世紀,第一個朝代夏朝的建立,就標誌著中國統一國家政權形式的誕生。應當說,這時“中國”的概念便有了確切的政治涵義。據《左傳·哀公七年》載:“禹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夏禹被視為“天下共主”,其統轄的區域被稱為“夏”。何以“夏”相稱?《爾雅·釋詁》曰:“夏,大也”。《尚書》注云:“冕服采章曰華,大國曰夏”,“華夏,謂中國也。”商原是夏朝統治下的一個諸侯國,後來取代夏朝而成為“天下共主”。商朝之時,被稱為“邑”的城垣有了很大的發展,“邑”形成了不同血緣氏族部落成員雜居的古代都市。當時已出現“中商”、“大商邑”的稱謂,而對周圍各族則稱之為“方”。最遲從周初開始,以黃河流域為中心的華夏地區開始被稱做“中國”。“中國”最初只是一個行政區劃上的概念,最早出現“中國”一詞就是在周成王五年的“何尊”銘文:“惟武王既克大邑商,則廷告於天曰:‘余其宅茲中或,自之乂民’”。中為指事字。甲骨文、金文字形,中象旗杆,上下有旌旗和飄帶,旗杆正中豎立。本義中心、當中,指一定範圍內部適中的位置。據《新書·屬遠》載:“古者天子地方千里,中之而為都。”“或”是“國”的本字。周金文早期作“或”,從字面講,它由城池和干戈構成,表示“執干戈以衛社稷”,當時人們已經意識到,一個國家,不僅要有屬於自己的城池,而且要有軍隊,時刻來保護自己的疆土和臣民,這才叫國。後來在此基礎上又外加“口”以為國界,屬於文字上自然演變。圍繞在“中國”周圍的是北狄、西戎東夷、南蠻等。《尚書·梓材》中也有周成王所謂“皇天既付中國民越厥疆土於先王”的記載。史書與銘文相互印證,說明周武王統治的地域為中國。
周代大量使用的“中國”稱謂,至少具有四種含義:一是地理意義上的所謂“中原”地區。《漢書·地理志》曰:“昔周公營雒邑,以為在於土中,諸侯蕃屏四方”。“雒邑”者,今洛陽城也;“土中”者,今中原大地也。二是政治意義上的所謂“天子之國”。此義源於夏代的“夏”和商代的“中商”、“中土”,相對於東、南、西、北各族的稱謂。《詩·小雅·六月序》:“《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詩經·大雅》云:“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惠此京師,以綏四國”。《孟子·齊桓晉文之事》:“蒞中國而撫四夷也。”這時的“中國”與“四方(夷)”、“京師”與“四國”對舉,表示中心與四鄰、天子與諸侯的相互關係。三是民族意義上的“華夏”民族。至周代,夏、商、周三族逐漸融合為一個民族整體,即:“諸夏”或“華夏”。周代存在著五大民族集團。《禮記·王制》云:“中國、夷、蠻、戎、狄,五方之民。”這裡的“中國”,主要指華夏民族。四是文化意義上的“華夏文明”。《禮記·玉制》又云:“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直服、利用、備器。五方之民,語言不通,嗜欲不同。”可見,政治的不同,民族的不同,地域的不同,在更深層次上是文化的差異,即所謂“華夷之辨”,還包括文化意義上的“文明之國”。隨著歷史的發展,“中國”一詞的內涵逐步跨出了中原,繼而指代華夏民族整個居住地和所建立的國家。
另外,據文獻記載,西周成王時,曾有遷宅洛邑一事。如《書序》曰:“成王在豐,欲室洛邑。”《史記·周本紀》曰:“成王在豐,使召公復營洛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復卜申視,卒營築,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屯四方入貢道里均。’作《召誥》、《洛誥》。”周公完成了武王的遺志,鑒於周的首都鎬京(今西安附近)遠在渭河流域,因此在洛陽這個當時中國的中心地區完成了成周的建設,將它作為周的東都、也是鎮撫全國的一個重要軍事基地。從此,鎬京至成周一線成為西周王朝的核心地區。不過司馬遷在《周本紀贊》中則認為當時成王仍都豐、鎬,未遷洛邑。但《呂氏春秋》等書也說成王營居於成周。成王時銅器何尊銘文開篇便有“唯王初遷宅於成周”的記載,證實成王確實遷居到洛邑。儘管學界還有不同看法,但何尊的問世,畢竟為解決這個問題提供了重要的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