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俞平伯往來通信集
周作人俞平伯往來通信集
《周作人俞平伯往來通信集》是2013年1月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周作人、俞平伯。全書收入書信391封,其中周作人致俞平伯的書信210封,時間由1922年3月27日至1933年3月18日;俞平伯致周作人的書信181封,時間由1921年3月1日至1964年8月16日。
《周作人俞平伯往來通信集》是20世紀兩位文化大家交往的精彩實錄。
兩位處於新文化運動的核心創作群內的文化大家,往來書信談論創作、學問之處頗多,蔡元培、錢玄同、胡適、葉聖陶等教育界、學術界、文壇重要人物及相關事件也時有出現,足以反映那個時代的社會形態、文化背景、教育狀況、學者之間的交往以及他們的學術觀點和文化追求,展現了他們及其周圍人們的生活圖景。
數十年間,歷經劫難,書信損失甚多,至今還能將這些寶貴信札收集成冊殊為不易,對於今天從事現代文學研究、準確了解兩位作家學者和那個時代的文化生活,具有極高的參考價值。
周俞往來通信不只展現了二人在互無機心的侃侃而談中流露出的自然情趣和心緒,更廣涉現代名人形跡。周俞亦是公認的文章好手,書札所涉,即便是內容嚴肅的文學討論、文化界往來,成文亦風趣雅緻,更有品賞書畫,傳遞信息,交換心得,切磋琢磨,互贈詩詞,以及約會、赴宴、出遊、行禮等,師生情誼之深,文人情趣之濃,使本書在具有較高的史料和研究價值的同時,亦極富可讀性。
通信中兩家清淡幽默的筆調,連同其所用信箋、書法、印章之美,展現了中國文人優雅從容的審美情趣。
全書選配五十餘幅精美的信箋手跡作為插圖,保存真貌,以饗讀者。
周作人(1885-1967)和俞平伯(1900-1990)都是現代文學史上卓有影響的作家和學者。
從小讀周作人,讀俞平伯,讀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兩位長衫人物的袖裡清芬,儘管都吹過歐風,淋過美雨,無恙的依舊是那一盞苦茶,那一株古槐,朱絲欄間浮動的墨影永遠是三味書屋和春在堂的疏影。說頹廢,那是最後一代文化貴族的頹廢;說閑散,那倒不是秦淮夢醒燈火闌珊的閑散:是鐘鼎胸襟供養溫山軟水的脫俗。周作人給俞平伯的信有一封說:“陶淵明說讀書不求甚解,他本來大約是說不求很懂,我想可以改變一點意義來提倡它,蓋欲甚解便多故意穿鑿,反失卻原來淺顯之意了”。這是知堂一生盤桓心頭的偏愛,做人為文從來不屑穿鑿,不屑甚解。
—— 董橋
周作人與俞平伯是現代中國文化史上特別的人物。他們的學問及創作,都是殊為重要的遺產。兩人既是師生關係,也系朋友。彼此的交往中留下許多重要文獻。這些對了解那個時代的風氣、學術水準、人文地理,都是有益也有趣的資料。整理他們的通信,可以看到彼此的心境和京派文化的特徵,對後人認識現代文化史是重要的參照。
整理者孫玉蓉是著名的現代文學研究專家,曾著有《俞平伯年譜》等著作。諳熟資料,常於掌故,治學嚴謹,文筆亦佳。
—— 孫郁
全書編排有序,註釋豐富,在注中發掘了此前不曾注意到的許多資料。僅舉一個很小的例子:周作人在1932年11月13日的信中談道:“又見《中學生》上吾家予同講演,以不佞為文學上之一派,鄙見殊不以為然,但此尚可以說見仁見智,唯雲不佞尚保持五四前後的風度,則大誤矣。一個人的生活態度時時有變動,安能保持十三四年之久乎?不佞自審近來思想益銷沉耳,豈尚有五四時浮躁凌厲之氣乎。吾家系史學家,奈何並此淺顯之事而不能明了歟。”這是反映周作人思想變化的比較重要的一段話。周予同在《中學生》雜誌上究竟講了什麼話,讓他發了這段牢騷?編注者找到1932年的《中學生》雜誌,在當年11月《中學生》雜誌第29號上,刊有周予同的《我們往那裡去——在安徽大學演講》一文。周予同在演講中,運用中國文化史觀,從古至今,對中國的文學、歷史狀況作了粗略的概述,提醒大學生們要明確自己的使命。其中,他談道:“就文學講,我們的文學究竟要往那一方面去?到現在,中國舊有的詩歌詞曲還有人在創作;而西洋文學如古典、寫實、新寫實各派也都有人在研究。諸位都曉得周樹人、周作人兩兄弟就是兩派,周樹人就是魯迅先生,現在正在努力於新興文學的研究,而周作人先生還依舊保持著五四前後的風度。文學上的派別既多,主義也不少,我們究竟往那裡去呢?”編著者以準確的材料註釋給讀者提供了深入理解的途徑。周俞通信大部分未署年份,有些還全無年月日,編者憑藉自己的學術功力和認真的態度,確定了大部分書信的年份,還按照編年以及往來次序編排,使讀者能深入理解這些書信的內容、背景和意趣,更修正了之前學界和出版物的一些謬誤。
作為現代文學史上著名的散文大家,俞平伯的語言清麗朦朧,周作人則喜歡庄諧雜出,《周作人俞平伯往來通信集》所收書信體現了他們獨到的語言風格,同時亦可見他們在尋常寫作之外於私人生活空間的書寫。所以,這既是一本史料的書,也是一本研究的書,同時還是一本可以作為現代散文欣賞的書。
—— 劉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