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沐
曲沐
曲沐,知名古典文學理論家,紅學家。
曲沐
曲沐先生曾師承國學大師啟功、李長之、譚丕模、著名文藝理論家黃葯眠,著名民間文學理論家鍾敬文,廣博精到的文學傳承,自身刻苦的努力,造就了他深厚的古典文學功底,從事40年大學古典文學教學,6年帶研究生經歷,任過唐五代文學史,元明清文學史、文學作品教學。
曲沐先生的感情世界豐富多彩,認知世界廣博,是非評判勇敢無畏。讀他的散文和研究論文,感受到的是曲折歷史的足音,歷史文化是非曲直的尖銳評說以及赤子真情的流露。個人的視角和民族的共同視閾融為一體,歷史和現實相通,構成文本的實在性,歷史脈搏的可感特點以及現實的高度認知價值。
文學藝術作品創作也好,研究也好,越是接近本真(包括歷史的真實,生活的真實和感情的真實),就越有認識意義,越有感染力和說服力。追求本真,是曲沐先生論文和散文寫作動因所在,也是其震撼力的策源地。
曲沐
一,程偉元、高鶚排印刊行的120回《紅樓夢》是真本,而脂硯齋批《石頭記》是偽本。曲沐先生從《紅樓夢》文本實際出發,以豐富的史料和無可辯駁的邏輯力量,證明程偉元、高鶚二人於乾隆五十六年(公元1791年)萃文書屋木活字排印刊行的120回《紅樓夢》,“這是最早刊印的最為完整的《紅樓夢》本子,也是最真的本子,這是誰也否認不了的歷史事實。”
二、《紅樓夢》人物性格、情節發展連貫,符合發展邏輯;藝術風格統一,為曹雪芹一人所作,並非曹作前八十回,高鶚續后四十回,腰斬《紅樓夢》毫無依據。“因此,(俞平伯)在寫下這些批評‘反《紅樓夢》’的紅學現象之後,毅然決然、義無反顧地從胡適的理論框架中、從脂硯齋的桎梏中掙脫了出來,終於臨到生命的盡頭才大徹大悟,破天荒地‘發現’了程本《紅樓夢》是一部完整的作品,120回是個不可分割的有機體,自己過去和紅學家們所做的是‘割裂’《紅樓夢》的犯罪行為,是愧對中華民族文化瑰寶的‘犯罪’行為,也是愧對天下人的。”
三、《紅樓夢》是用概括加工、典型化的藝術手法創作出來的文學作品,是藝術品,並非曹雪芹的自傳,或者是“曹寅的家世”記錄,一切的考證、探佚,都從根本上違背了對藝術品研究的正確航向。胡適不僅是我國大學問家,文化人,而且享有世界盛名。這種背離藝術創作規律的研究從他那裡開始,把像俞平伯這樣一些有良心有才華的學者引入歧途,耗去70多年的大好時光和大量的人力物力,結果犯了最低級的錯誤,做了再愚蠢不過的事。“……將小說當成信史,這是‘新’‘舊’紅學家共犯的毛病。俞平伯早在1925年《紅樓夢辨的修正》中就省悟道:‘我一面雖明知《紅樓夢》非信史,而一面偏要把它作信史似的看’,‘我們說人家猜笨謎,但我們做的即非謎,亦類乎謎,不過換個底面罷了’,‘若說賈即是曹,寶玉即雪芹,黛為某,釵為某……這何以異於影射?何以異於猜笨謎?’後來又說:‘索隱、自傳殊途,其視本書為歷史資料則正相同,只蔡(蔡元培——筆者注)視作政治的野史,胡(胡適——筆者注)看作一姓的家乘耳’。胡與蔡,批判者與被批判者,竟在信史的觀念中殊途同歸了,‘新紅學家’仍然回到舊紅學家的老路上去,這是十分發人深思的。”
這三方面的甄別,簡化起來便是這樣一個認識發展軌跡:《紅樓夢》是小說,但是自傳體小說——《紅樓夢》是用藝術手段創作出來的文學作品,不是自傳體小說——120回《紅樓夢》是一個有機的藝術整體,作者是曹雪芹一個人。這樣,從根本上澄清了籠罩在這部千古奇書上的迷霧,還原程甲本120回《紅樓夢》為曹雪芹創作的長篇小說巨著的本來面目,端正《紅樓夢》研究方向。這樣符合實際的認識,是俞平伯耗去畢生精力才逐漸完成的,1979年,俞平伯就說:“開山祖師為胡適。紅學家雖變化多端,孫行者翻了十萬八千個筋斗,終逃不出如來佛的掌心。雖批判胡適相習成風,其實都是他的徒子徒孫,胡適地下有知,必乾笑也。”俞平伯把自己的醒悟公諸於世,應當產生振聾發聵的效果。但是,符合實際的認識反而不易被接受,被傳播。直至上世紀八十年代,還在津津樂道地說脂批《紅樓夢》,認為“甲戌本的正文及大部分批語(特別是裡面的雙行夾批和旁批)”,“較現存各抄本都早”;《紅樓夢》是曹氏所命名還是脂硯齋(甚至說脂硯齋是曹氏著書助手),《紅樓夢》之所以有《石頭記》、《風月寶鑒》、《<石頭記>探佚》、《<石頭記>脂批》、《<紅樓夢>稿本》,是因為叫法“混亂”的緣故。又有論者認為“庚辰諸本雙行批所指的《紅樓夢》書名,當是脂硯初評前使用過的一種書名。”單是個書名,就已弄得眼花繚亂,莫衷一是。
曲沐
曲沐先生的看法是否得到紅學界的普遍認同,或者大多數認同,那是另一個問題,但他的論斷至少具有強大的說服力,給人以莫大的啟示。曲沐先生研究態度是嚴謹而冷靜的,自始至終以理服人,以據服人。他高度讚揚老一代紅學家俞平伯的三次發現,三次修正錯誤(第一次發現《紅樓夢》是自傳小說,后四十回為高鶚所續;第二次是發現《紅樓夢》是一部小說;第三次是發現120回《紅樓夢》是一個有機的藝術整體,否定了“高鶚續書說”,“一旦發現自己的錯誤總是及時‘修正’,決不文過飾非,在學術事業上表現出一種崇高的責任感和誠摯學者的偉大良心,他的確是紅學史上第一偉人,一代大師,永遠值得學界崇敬和學習的楷模!”
對於曲沐《從文字差異中辨真偽見高低》、《庚辰本〈石頭記〉抄自程甲本〈紅樓夢〉實證錄》等文章,雲南紅學家吳國柱在文章中說,曲沐先生將影印本《程甲本紅樓夢》與甲戌、己卯、庚辰三脂本對讀,發現這三脂本是從《程甲本紅樓夢》那裡抄來的,而且錯抄、漏抄、跳行無數,“他(曲沐)運用古籍版本校勘學的基本規律,對程本與脂本的文字細加比勘,從大量實證材料中精選出三十四例,將它們按回次順序客觀地排列出來,從第三回起至八十回止,幾乎涵蓋了整部庚辰本”,“曲沐先生的這篇傑作,真正說得上‘一錘定音’。這便是:程本在前,脂本晚出,鐵證如山,不容置疑。”認真,講究實據,是曲沐先生學術研究的突出特點。
曲沐先生是有足夠的忠誠於真學術勇氣的,他和紅學界的知音一起,為恢復文學巨著《紅樓夢》的本來面目,作了不懈的努力,影響正在逐漸擴大。與歐陽健、吳柱國合編《紅學百年風雲錄》、《紅學三地書》,合校《程甲本》、《程乙本》紅樓夢。
曲沐先生對人生,對愛情非常認真,非常嚴肅,非常執著。在《煙霞集》里,用了大量文字寫林黛玉的清、純、真、熱、直、誠,她的美貌,她的才華,寄予深深的同情。他筆下的林黛玉,完全沒有那種認為林黛玉心胸狹窄,感情脆弱,多愁善感的世俗偏見。姑且不說這樣評價是不是因而更接近曹氏創作意圖,但至少說明曹氏非常讚賞林黛玉的高潔,寄予作家莫大同情的。
這種人類的高尚情操,曲沐先生在《坎坷的人生 幸福的愛情》一文里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和妻子潘治森初次見面,寫得那樣富於詩情畫意:“我們一見面,不想那樣高興,彷彿久別重逢似的……她清純、秀麗,兩條髮辮直垂到腰下……她外慧內秀,那白凈的顏面,透著青春少女的紅潤,富有彈性,富有活力,彷彿一彈就會出水似的。”
平靜中的幸福是美好的,在艱難歲月里相濡以沫,更顯得珍貴。曲沐先生和大多數知識分子一樣,在動亂年代里度過許多個艱難的日日夜。但不管多麼艱難,都彷彿有一盞明燈照耀著他,這就是他的妻子潘治森女士的關愛與支持。她既是醫術不錯的老醫生,又是他最貼心的人;還有他可愛的孩子。“在最痛苦的時候,幾次想到自殺,但總覺得有我的妻子和孩子在,生活中還有愛,還有光明,還有幸福,我不能這樣死掉,咬著牙也要撐過來。就這樣,在愛妻的關愛下,熬過了最苦難最坎坷的日子,度過了人生幾大難關,才走到了今天。”在曲沐先生的眼裡,潘女士“勤儉自勵,聰慧賢良,知足忍讓,與世無爭,從不和別人計較什麼,也從不說別人一句壞話,連句厭詞也沒有。” “……身材適中,似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唇不塗朱而自紅,面不施粉而自白;眉戚春山,眼顰秋水;轉盼多姿,回眸有情”的九寨溝的藏妹,產生了十分自然的對接,這種對接,來之於對美共鳴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