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德帝國
前2334年建於亞洲的帝國
阿卡德帝國(前2334年-前2191年),統治區域位於兩河流域即美索不達米亞(今伊拉克),早於該地區後來出現的亞述和巴比倫帝國。閃米特語族的一支於前3000年前結束游牧生活,定居於美索不達米亞南部,這個被稱為蘇美爾的地區,並建立了名為阿卡德的城邦國家。
前2334年左右,在君主薩爾貢的軍事征服過程中,阿卡德在整個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建立君主制的集權國家,蘇美爾持續了7個世紀的,各自為政的早王朝時代結束。
阿卡德帝國
最早的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的偉大創建者——蘇美爾人,似乎既不是印歐人的一支,也不是閃米特人的一支,這一點很可奇怪。他們的語言與漢語相似,這說明他們的原籍可能是東方某地。但不管怎樣,是蘇美爾人在美索不達米亞南部開掘溝渠,依靠複雜的灌溉網,成功地利用了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的湍急的河水,從而創建了第一個文明。到公元前3000年時,蘇美爾地區已出現12個獨立的城市國家,如其中的烏魯克,佔地1100英畝,人口約達五萬。各城市國家為了爭雄稱霸,相互征戰不休;戰爭愈來愈專業化,並付出了昂貴的代價。結果,大大削弱了蘇美爾人的力量,使他們臣服於閃米特人。閃米特人的著名領袖薩爾貢一世就是作為第一個帝國的奠立者而在歷史上聞名。他以流域地區中部的阿卡德為基地,首先征服了整個蘇美爾,然後向遠地進犯,最後建立起一個從波斯灣到地中海的龐大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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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371年,一個名叫盧伽爾·扎吉西的溫馬王第一次統一了蘇美爾世界,將疆土“從大海擴張到了大海”,即從波斯灣口擴展到了北敘利亞的地中海沿岸。然而,盧伽爾·扎吉西還沒有來得及享受的戰鬥成果,轉眼就被操閃米特語的阿卡德人薩爾貢攫取。
阿卡德帝國
當蘇美爾地區各城邦混戰之時,薩爾貢抓住這天賜的良機,帶領著阿卡德人不失時機地登上了歷史的舞台,創造了兩河流域的阿卡德大帝國。阿卡德王薩爾貢出征三十四次,最終擊敗了盧伽爾·扎吉西,武力征服了蘇美爾的主要城邦。一則尼普爾銘文以幸災樂禍的筆調記述了盧伽爾·扎吉西的命運:“阿卡德的君主、這個國家的君王薩爾貢將烏爾城變成廢墟,毀壞了它的城牆。他與烏爾人作戰,征服了他們;他與盧伽爾·扎吉西作戰,俘虜了他,並給他套上頸枷帶往尼普爾。”接著薩爾貢揮兵南下,征伐拉格什,“洗劍于波斯灣”,在蘇美爾各地都歸入阿卡德的版圖之後,薩爾貢建立起了中央集權的君主制度,即“天下只有一張嘴”,各地皆聽命於中央,最終成就了他孫子納拉姆辛“天下四方之王”的夢想。儘管在軍事上薩爾貢取得了勝利,但由於蘇美爾文明要遠遠高於阿卡德文明,阿卡德人幾乎全盤接受了蘇美爾文化,包括她的文字乃至她的宗教。
阿卡德帝國
阿卡德帝國之所以四處征討,主要是為了控制運輸外地產物及珍貴材料的商業大道。在這樣一個充滿野心的帝國里,於是,一種新的藝術觀念——頌揚國王的榮耀與萬能——應運而生,這個時期的刻印藝術除了從上個時期傳承下來的英雄與動物格鬥的傳統圖案外,還出現了神話的場景。在阿卡德時期彙集而成的眾多圖像,對後世的印章雕刻藝術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然而,阿卡德人的輝煌很短暫。納拉姆辛死後不久,其子沙爾卡利沙利被宮廷政變推翻。約前2230年,阿卡德王國被庫提人所滅,《蘇美爾王表》曾發出了這樣的悲嘆:“誰是國王,誰不是國王。”來自東北山區的庫提人給其的最後一擊,使他們成了蘇美爾和阿卡德的臨時主人。
阿卡德帝國
儘管這些帝國不可誇耀,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文明實質上還是城市文明和商業文明。城市最基本單位,每個城市都尊奉一位主神,城市被看作是屬於主神的一個神聖的存在物。寺院和國王是當時最大的富豪,不過也有許多私人資本被投入土地、手工業、商業冒險和放債。大多數平民是靠當農夫、工匠、商人、漁民和養牛人謀生。每個城市都有一個手藝人階層,包括石匠、鐵匠、木匠、陶工和寶石匠。他們在自由市場上出賣自己的手工藝品,買主支付貨幣或以實物代貨幣。貨幣通常是銀塊或銀環,每次交易后都須稱其分量。
城牆外面是農田,城市居民的生活最終取決於農田的收成。大部分土地以大地產的形式被佔有,佔有者是國王、祭司和一些富人。他們將土地劃分成小塊份地,連同種籽、農具和耕畜一起,分配給為他們服務的農人。農人則提供勞動、自行經營,然後將生產出來的剩餘產品繳納結寺院、宮廷或地主,作為報答。當時的基本農作物是大麥和小麥。提供乳液的牲畜是山羊和母牛。綿羊提供羊毛,羊毛是美索不達米亞的主要的組織纖維。最普通的蔬菜有蠶豆、豌豆、大蒜、韭蔥、洋蔥、小羅卜、葛苣和黃瓜。水果包括甜瓜、椰棗、石榴、無花果和蘋果。
經營地產時需要記帳,如:從佃耕的農人那裡收到的地租,牧群的頭數,牲畜所需的飼料的量,下次播種所需的種子的量,以及關於灌溉設施和灌溉計劃的一切複雜的細節,都得上帳或記錄。管理事項和帳目,是用削成三角尖頭的蘆葦桿當筆,刻寫在泥版上然後將泥版烘乾,以便於保存。這種最早的文字形式稱為楔形文字,顯然不是為了智力活動才發明的;確切地說,這是經營管理時的一種工具。正如一位著名學者所說的,“文字不是一種深思熟慮后的發明物,而是伴隨對私有財產的強烈意識而產生的一種副產品。文字始終是蘇愛爾古典文明的一個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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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字的起源可以從生產剩餘產品所造成的新環境中找到,但文字的影響是極其重大而深遠的。文字使人們能記錄和積累各種真實的情況,世代相傳,從而促進智力的發展。同樣,文字又使人們能以書面形式記載宗教傳統、社會風俗、口頭上流傳的神話和傳說,使它們成為聖書、法典和古典著作而永久地保存下來,從而使各種獨特的文化更其鮮明、更為鞏固。文字成為使人類諸文明的文化結合成一體的主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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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美爾人和其後繼者的宗教信仰深受自然環境的影響,尤其是受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每年河水泛濫的影響。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河水泛濫的周期性,而是泛濫的時間和洪水量的不可預見性。北部地區的大雨加上札格羅斯山脈和托羅斯山脈上的積雪,常引起特大洪水,不只充滿灌溉溝渠,而且毀壞了農田。在蘇美爾人的眼裡,他們的洪水之神尼諾塔不是一位慈善的神,而是一位惡毒的神。蘇美爾人的文學作品中,常可見到這樣的詞句:
猖獗的洪水呀,沒人能和它對抗,
它使蒼天動搖,使大地顫抖。……
莊稼成熟了,猖獗的洪水來將它淹沒。
對每年洪水泛濫的恐懼,加之永遠存在的外族入侵的威脅,使蘇美爾人深深地感到,彷彿自己正無依無靠地面對著許多無法控制的力量。有一首蘇美爾人的詩寫道,“只有人,他的壽命不會很長,無論他做什麼,只是一場虛無。”美索不達米亞人的人生觀帶有恐懼和悲觀的色彩,這反映了自然環境的不安全。他們以為,人生來只是為神服務,神的意志和行為是無法預言的。因而,他們用種種方法來預測變幻莫測的未來。一個方法是解釋形形色色的預兆,尤其是各種夢。另一方法是剖肝占卜術,就是通過檢查被屠宰的動物的肝臟來預測吉凶禍福。還有一方法是占星術,如前所述,是以觀察星辰運行來預言人的命運,因為在他們的想象中,星辰運行對人的命運是有影響的。最後,每個人都尊奉一位屬於他個人的神,把它當作自己的良師。他們以為,一個人的願望和需要可以經它傳達給相隔遙遠、不便直接通話的諸位大神。
美索不達米亞人也試圖通過編製完備的法典來減輕籠罩人們的不安全感。漢穆拉比法典是其中最傑出的一部,後來成為閃米特人其他各族如亞述人、加勒底人和希伯來人制定法律的基礎。法典的開頭是漢穆拉比的一篇引言,他在引言中說,古時諸神早已預定,巴比倫應是世界上的至高無上者,巴比倫應擔負起“讓正義之光照耀整個大地,消滅一切罪人和惡人,使強者不能壓迫弱者”的使命。引言下面是法典本文,本文共300條左右,旨在明確地、永久地調整一切社會關係。因而,這部法典不僅闡明了古巴比倫的法律制度,也照亮了當時的社會。以下是法典的幾個主要特點:
施行同態復仇法
即奉行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原則:“如果一個人傷了貴族的眼睛,還傷其眼。如果一個人折了貴族的手足,還折其手足。”(法典第一百九十六條,第一百九十七條)
階級歧視
對下層社會的賠償低於上層社會:“如果貴族階層的人打了貴族出身的人,須罰銀一明那。如果任何人的奴隸打了自由民出身的人,處割耳之刑。”(法典第二百零三條,第二百零五條)
施行嚴格的、保護商業界財產的規定
“如果一個人盜竊了寺廟或商行的貨物,處死刑;接受贓物者也處死刑。”(法典第六條)
頒布許多“福利國家”的規定
包括:確定基本商品每年的價格,限制利息率在20%,周密地調整家庭關係,保證度量衡的信譽,城市負責對本偵破的搶劫案或兇殺案的受害者作出賠償。“如果沒有抓獲攔路的強盜,遭搶劫者須以發誓的方式說明自己的損失,然後由發生搶劫案的地方或地區的市長或地方長官償還損失。”“如果是一條性命【已失去】,市長或地方長官須付銀子一明那給死者親屬。”(法典第二十三條,第二十四條)
過去、現在和將來持靜止的觀點
具有現代人之前各民族的共同特點——對過去、現在和將來持靜止的觀點。法典是作為神的命令,是為了人類的利益能受到公正的對待而頒布的。法典生動、尖刻地詛咒了以後任何敢於篡改法典的統治者:“怨聲載道的統治,壽命不會長,將出現連年飢荒、一片黑暗、突然死亡,……他的城市將毀滅,人民將離散,王國將更換,他的名字永遠被人遺忘……他的幽魂‘在地獄里’喝不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