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秉鐸
胡秉鐸
胡秉鐸(1902—1927)字鳴之,漢族,1902年農曆12月2日出生在貴州省榕江縣古州鎮,中國共產黨早期黨員,廣州黃埔軍官學校第二期畢業生,革命烈士。
曾任《貴州青年》編輯、“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負責人、《青年軍人》周刊總編輯、國民革命軍第一軍軍部機要秘書。
東路軍總指揮部第一科上校科長、參謀處參謀、第一師政治部主任。兩次參加東征,繼后參加北伐。蔣介石“四·一二”叛變革命后,被何應欽派人秘密殺害。
胡秉鐸5歲那年,其父將他過繼給叔父胡宗澤作嗣。胡宗澤是清末秀才,曾任榕江商會會長、縣參議會副議長、榕江縣學校管理員等職,家資甚殷,為榕江首富。胡秉鐸兄妹4人,他排行第二。他長相俊秀、天資聰慧。自幼勤奮好學,為全家所寵愛。
胡秉鐸6歲啟蒙讀書,8歲進入榕江七年制高級小學,15歲就讀於私塾。他立下遠大志向,常對同學說:“齊家治國平天下,由吾輩擔當。”所以,他讀書特別用功刻苦,從不囫圇吞棗,所學課文大都能熟讀成誦,並將知識融會貫通,因而成績優異,深受業師賞識,特安置他與另一學生獨享一間書房,以示厚愛。
1918年,胡秉鐸養父為讓他精修學業,特在家辦“專館”,厚金從鄰縣黎平請來飽學之士陳錫侯,對他精心教授。胡秉鐸學識與日俱增,被人視為“神童”。陳錫侯認為胡秉鐸“器宇非凡,倘四海遊學,精琢可成大器”,建議其父送他到貴陽求學深造。
1919年,胡秉鐸赴省求學,報考貴州省立法政專門學校。經過一年的補習,第二年他以優異的成績被取錄。他到貴陽不久,北平爆發了反帝反封建的“五·四”運動,他受其影響,如饑似渴地閱讀《新青年》等進步書籍,初步接受了馬克思主義。加上看到社會上有錢人家燈紅酒綠,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窮苦人衣不蔽體,沿街乞討,忍飢挨餓,便萌發了改變舊社會、救國救民於水火的思想。
一次寒假回家,他直言不諱地對父親說,讀書使我明白了許多道理,認清了當今社會,當官的凌辱百姓,魚肉人民,自己卻三妻四妾,揮金如土;種田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卻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我們這個家的規矩也森嚴,房子象衙門,雖有吃穿卻不得自由。這些話,表現了他對黑暗現實的強烈不滿。
1922年胡秉鐸於貴州省立法政專門學校畢業,1923年2月回家完婚。婚後不久,他為尋求真理,探索救國救民之路,告別新婚愛妻,北上求學。同年3月,胡秉鐸到達北平,以優異成績考入了北京朝陽大學。在朝陽大學讀書期間,他大量閱讀進步書籍,思想激進,並且學習努力,成績優秀,在同學中有很大影響,連在上海進行革命活動的貴州青年周逸群等,也對他傾慕不已。
1924年1月,時在上海的周逸群受惲代英、肖楚女主辦的共青團刊物《中國青年》的啟示,與貴州進步青年李俠公等人商定創辦《貴州青年》,組織貴州青年學生起來進行革命。周逸群想到胡秉鐸是貴州不可多得的革命青年,便將自己親筆起草的《創刊宣言》寄給他,徵求其意見,同時寄去二、三十塊大洋作為路費,邀請他前往上海共同創辦。胡秉鐸積極支持創辦《貴州青年》,對《創刊宣言》認真提出意見。
不久,胡秉鐸南下上海,結識了鄧中夏,面見了周逸群、李俠公。從此,他們結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貴州青年》創刊后,胡秉鐸負責編輯工作。他常為組稿奔波,通宵達旦地審稿、編排、校對。
使第一期《貴州青年》不僅準時出刊,而且質量較高,戰鬥性強。肖楚女看了《貴州青年》后,在《中國青年》第三十六期《新刊批評》欄內熱情洋溢地說它是“貴州人為了要求貴州前途光明而辦的”。可是,貴州軍閥對《貴州青年》卻怕得要死,恨得要命,他們在給《貴州青年》社的一封信中,畫了一支手槍進行威脅、恐嚇。胡秉鐸、周逸群等沒有被反動軍閥的恐嚇所嚇倒,相反,更激發了他們的鬥志。
他們用犀利的筆,揭露軍閥的種種罪行,號召貴州青年團結起來,勇敢地與軍閥作鬥爭,推翻黑暗的社會。胡秉鐸用“赤光”筆名,先後在《貴州青年》第二、三、四期上發表了《殘廢的三個人》、《寂寥的夜》、《惡政府的勢力》和《攻戰》等充滿戰鬥激情的文章和詩歌。
胡秉鐸發表在《貴州青年》第四期上的《雜感》,更是把鬥爭的鋒芒直接指向軍閥政府。他寫到:“山國里酋長式的貴州政府……憑藉權勢,作威作福;就是那些姆指大的科長科員們……竟敢一手遮天,假借公權報復私怨,全不管是非曲直;無怪一般衷苦無告的小百姓,受盡他們的欺凌侮辱,怨聲載道”。胡秉鐸這些戰鬥的檄文,揭露了貴州軍閥袁祖銘的倒行逆施,它象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反動軍閥的心臟,極大地鼓舞了貴州廣大青年向惡勢力衝殺的勇氣。
胡秉鐸非常關心青年的成長。當時不少青年學生到《貴州青年》社走訪,尋求革命知識。胡秉鐸總是熱情接待,循循善誘地解答他們所提出的問題,從政治上、思想上關心他們的進步。他慷慨無私。
《貴州青年》經費十分困難,每期只發行幾百份,為使刊物得以維持和擴大,他省吃儉用,將家裡給他的生活費節省用於辦《貴州青年》,其中一次就拿出大洋50塊。由於革命形勢的迅猛發展,胡秉鐸等轉入新的戰鬥崗位,《貴州青年》只出12期。但它對於啟發青年的革命鬥爭覺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1924年8月,胡秉鐸經鄧中夏推薦,從上海前往廣州,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取黃埔軍校第二期步兵科。不久,胡秉鐸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胡秉鐸經常寫信給家裡和家鄉好友,向他們宣傳革命思想,動員好友投身革命。他在給家中的信中,多次動員父母變賣家中的房屋、田土和山林,救濟貧苦農民。他說,不久的將來嶄新的社會將會來到人間。由此可見,胡秉鐸對革命的勝利和美好社會的到來,充滿了信心。
1925年1月25日,蘇聯軍事顧問鮑羅廷發起的“青年軍人社”成立,並決定出版《青年軍人》周刊,胡秉鐸任該刊總編輯。
1925年2月1日,周恩來同志領導組織的黃埔軍校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和進步青年軍人參加的“中國青年軍人聯合會”正式成立,胡秉鐸和徐向前、周逸群等被選為負責人。
2月2日,廣東革命政府發布總動員令,.決定由黃埔軍校學生擔任先鋒,開赴東江,討伐陳炯明叛軍。東征中,胡秉鐸在李春富的領導下,具體負責內務、宣傳工作。他不辭勞苦,邊行軍邊向東江農民作動員宣傳,在東江農民大力支援下,東征軍在最短的時間內趕走陳炯明,並恢復了被迫解散近兩年之久的海陸豐農民協會。胡秉鐸通過參加第一次東征,受到了實際的鍛煉。
1925年9月,胡秉鐸畢業於黃埔軍校第二期。同年10月,他以見習軍官的身份參加國民革命軍第二次東征,平定滇、桂軍閥楊(希閔)、劉(震寰)叛亂。在攻打惠州城的戰役中,胡秉鐸和其他將士英勇奮戰,取得了“惠州戰役”勝利。東徵結束后,胡秉鐸任第二軍軍部機要秘書。
1926年3月,兩廣區委為進一步加強統戰工作,把滇、桂軍中的青年軍人團結起來,決定成立以“青軍會”會員為骨幹的“西南革命同志會”,並定於3月12日在廣州大佛寺召開成立大會。孫文主義學會頭目知道后,揚言“血洗會場”,妄圖破壞成立大會的召開。區委得到這一情報后,及時作出對付武裝襲擊的布置,確定由國民黨左派人士毛景州和胡秉鐸負責會場的保衛工作。在會議進行中,孫文學會幹將楊引之、王惠生跳出來叫喊:“這個會是共產黨操縱的,不要聽他們那一套”,“堅決清除共產黨”等。王惠生還趁混亂之機,拔出手槍向大會主持人射擊。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毛景州伸出手壓住王惠生握槍的手,胡秉鐸一個箭步跳到王惠生的身後,一把奪過他的手槍,同時用手槍對準王惠生的胸脯,大喊道:“誰要動手,我就斃了他!”胡秉鐸、毛景州將孫文學會的人逼出會場,使大會得以勝利進行。這就是有名的“大佛寺事件”。
3月20日蔣介石一手策劃,製造了“中山艦事件”,以周恩來為首的全體共產黨員被迫退出第一軍。兩廣區委認為,胡秉鐸尚未暴露共產黨員身份,與何應欽又是貴州同鄉,私交也好,於是決定胡秉鐸利用這一有利條件繼續留在第一軍,進行情報工作。胡秉鐸收集了許多情報、資料,直接提供給周恩來。
1926年4月,蔣介石以“精誠團結”為由解散了“青年會”和“孫文主義學會”,5月中旬成立“黃埔同學會”,蔣介石自任會長。6月,胡秉鐸調到何應欽東路指揮部任參謀,兼任黃埔同學會潮汕分會秘書。
同年7月,國民革命軍從廣州出師北伐,胡秉鐸任東路軍總指揮部第一科上校科長,在進軍福州途中,胡秉鐸與共產黨員、第25師58團3營營長戴文取得聯繫。以後他倆以同學關係進行單線聯繫。12日東路軍攻佔福州,胡秉鐸被提任第1師政治部主任。駐福州期間,胡秉鐸主持召開了有幾十人參加的福州地方共產黨秘密會議,由戴文負責秘密警戒。
國民革命軍佔領南京后,蔣介石為篡奪革命果實,暗中策劃軍事行動,以排斥打擊中共在軍隊中的力量。胡秉鐸得知這一重要情報后,立即指派戴文速將此情報親口報告給第2軍第6師師長戴岳、黨代表肖勁光,並要他們“人不能離隊,師部不能駐南京,要駐浦口”。肖勁光、戴岳根據胡秉鐸提供的情報將部隊開往湖北,從而挫敗了蔣介石的陰謀。
1927年4月12日,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反革命政變,大肆逮捕和屠殺共產黨人和革命群眾,隨後又在廣州、南京、杭州、廈門、福建等地發動了“清黨”活動。胡秉鐸在血雨腥風之中凜然不懼,他置生死於度外,冒著生命危險,繼續進行革命活動,時而找同志們談話,時而去黨的秘密機關開會。一天,他正在秘密召開共產黨員會時,因人向何應欽告密而被南京公安局長溫建鋼逮捕。他在獄中給父親寫信說:“因事被警察廳下獄了,兒已失去自由,望家中不必挂念,幹革命總是要有死難的,為布爾塞維克而死,雖死猶生”。
胡秉鐸入獄后,何應欽因慕其才華,又是同鄉,私交尚好,便軟硬兼施,誘其投降。胡秉鐸忠於革命,不為利誘,后蔣介石令何應欽派人秘密將其殺害於南京。犧牲時年僅25歲。
“我們死,死則死於反革命手裡方痛快;我們生,生則生於同志們中間方美善”。
這是胡秉鐸生前對同志們說的話,說明他早已作好為革命獻身的準備。他的一生保持了共產黨人的高風亮節和革命英雄主義氣概。
胡秉鐸之死,引起了社會的強烈反響。中共中央機關刊物《布爾什維克》、中國濟難會全國總會會刊《犧牲》等刊物,刊載了悼念烈士的文章。《布爾什維克》第十一期刊登的題為《胡秉鐸之死》的文章指出:“烈士的死,促進了更多青年的覺醒,我們未死者誓為你報仇,負起倉吁造新人類的責任。”
胡秉鐸的一生雖然短暫,卻壯麗非常。他把整個青春無私的奉獻給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用他的筆、他的血譜寫了一曲無產階級的正氣歌。他的英名不滅,業績不朽,永遠鐫嵌在中華民族革命歷史的豐碑上,激勵後人奮勇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