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為賦

以文為賦

“以文為賦”指賦體的一種創作手法,即既保留了傳統賦體那種詩的特質與情韻,同時又吸取了散文的筆調和手法,打破了賦在句式、聲律和對偶等方面的束縛,使文章兼具詩歌的深致情韻,又有散文的透闢理意。

“以文為賦”手法可以追溯到漢代大賦的創作初期。以文為賦現象在漢代辭賦藝術中明確顯示於西漢大賦定型期,以文為賦對漢大賦藝術的形成,也正在交融的背景下從各方面表現出來。

藝術特點


漢賦為例,以文為賦以其特徵顯示了漢賦從騷體向大賦轉化的藝術形態。
鋪張揚厲——由抒情向狀物的轉化。
議論述懷——由抒發個人心緒向關心國計、民生情志的轉化。
詞雄理闊——由簡單間答向宏闊論辯,由感物起興向假物闡理的轉化。

藝術發展


隨著“以文為詩”美學思潮和詩歌創作的興起,古文的審美情趣和美學追求逐漸滲透到宋代辭賦的創作中,產生了“以文為賦”的重要文學現象。元祝堯在《古賦辯體·宋體》中云:“宋之古賦,往往以文為體。”這很敏銳地揭示出了宋賦的藝術特徵和創作美學傾向。
在“以文為賦”的具體實踐中,有的辭賦家將文學性散文中的抒情因素靈活地運用於賦體創作,給賦體文學帶來新的活力,豐富和發展了賦體文學的審美特性。在中唐楊敬之的《華山賦》、晚唐杜牧的《阿房宮賦》等作品中就顯露出這種滲透的痕迹。宋初一些辭賦家也開始嘗試“以文為賦”的創作實踐,打破原有的賦體格局,不局限於聲律、章法。如趙湘《姑蘇台賦》模仿杜牧的《阿房宮賦》,由姑蘇台寫到歷史上的阿房宮、銅雀台水殿、迷樓,揭示出歷代帝王縱慾亡國的道理。他們“以文為賦”的實踐為後來此種藝術創作手法和思路的盛行做好了準備。“以文為賦”發展到歐陽修時,古文手筆才得以伸縮自由地馳騁在辭賦場中。
歐陽修成功地打破了賦體文學和文學性散文之間的體式隔閡,使賦體文學的抒情功能和散文的語體特徵完美結合起來,創造出聲情並茂、意境深邃的賦作。他的《秋聲賦》就是“以文為賦”最成功的例子。蘇軾結合自己的藝術審美情趣,張揚個人藝術創新,使“以文為賦”更具有高度的自由性和自覺性。
縱觀“以文為賦”在宋朝成功發展的軌跡,只要古文的積極因素能和賦體發生親和的交媾關係,賦家巧妙嫻熟地將散文的抒情手法和靈活多變的語言形式運用於賦體創作,就能夠增添賦作的審美價值和藝術情趣,還能凸顯賦體文學的抒情特徵。所以,“以文為賦”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賦體文學創作,打破了傳統賦學的文體藩籬和藝術風貌,轉變了陳舊單一甚至僵化的賦體風格,創造出一批具有很強文學藝術性的賦作。

綜合評價


由於古文的非文學性因素的滲透和介入,“以文為賦”使辭賦家在進行賦體創作時,容易偏向參照非文學散文的表現手法和語言形式,而相對淡化了賦體文學的形象性和生動性,使賦體文學趨於散文化、議論化,藝術上顯得平板單調,缺乏藝術感染力,使賦體文學的文學性普遍下降。甚至有些辭賦家完全沉浸於議論政道、理性,用理智的辯駁代替主體的情思,用恣肆的議論代替意象的描繪,以致被後來的賦學批評家譏為“押韻之文”,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賦體文學的審美質素。
“以文為賦”是一把雙刃劍,它一方面將散文的審美性質運用於賦體創作實踐,加強了賦體文學的抒情。功能,營造了賦體文學的詩意,給賦體文學開闢了更為廣闊的藝術天地。另一方面,它又深深打上了實用性散文的烙印,使賦體文學顯得直露單調,具有嚴重的學術化、道德化傾向。因此,對待宋“以文為賦”的創作手法和審美追求,必須聯繫當時寬泛的文學觀念來判斷其優劣得失,既要看到其積極影響,又能平和對待其襲用非文學性散文質素后,致使賦體的審美情趣被極大削弱的消極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