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功

昆明軍區司令部原參謀長

崔建功(1915年-2004年9月10日),河北省魏縣人,1935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同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解放戰爭時期,他歷任軍分區司令員、副旅長、旅長、旅政委、師長等職,參加了平漢、汲縣、安陽豫北豫西淮海、渡江、廣東、廣西等戰役戰鬥。新中國成立后,他歷任副軍長、昆明軍區司令部參謀長、軍區顧問等職。

人物生平


崔建功,河北省魏縣人,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他歷任幹事等職,參加了山西永和、陝西橋板以及東征、西征、山城堡等戰役戰鬥。
抗日戰爭時期,他歷任股長、營政治教導員、團政治處副主任、團政治處主任、團政治委員等職,參加了平型關戰役、晉東南反“九路圍攻”作戰以及山東高塘東月寨、香城固、林南等戰役戰鬥。
解放戰爭時期,他歷任軍分區司令員、副旅長、旅長、旅政委、師長等職,新中國成立后,他歷任副軍長、昆明軍區司令部參謀長等職。1952年,他指揮所屬部隊參加了抗美援朝上甘嶺戰役。他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和軍隊現代化建設建立了功勛。
崔建功同志是第一、二、三、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他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曾榮獲八一獎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和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榮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一級自由獨立勳章和二級國旗勳章
2004年9月10日,崔建功同志,因病醫治無效,在武漢逝世,享年89歲。

參軍經歷

從俘虜到將軍,三易其名
兒時名叫小四,16歲結婚時有了第一個名字:崔日發。1934年秋,他出外謀生,路上與東北騎兵師三個逃兵結伴到漢口找工作未果,正遇上東北109師招兵,入伍國民黨部隊。
1935年,109師在西北直羅鎮一戰中被紅軍全殲。崔日發當了俘虜,隨後改造成紅軍一員。紅十五軍團破壞部部長唐天際送他的《辯證唯物主義入門》與《大眾哲學》兩本書,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觀。此後,愛學習、肯鑽研、能攻善守的崔日發在槍林彈雨中成熟起來。
1938年,崔日發即將赴任涉縣獨立團二營教導員,忽然覺得自己的名字太封建,遂改名“崔建工”,意為立志建立工農政權。此後,他逐鹿中原、渡江南下、進軍西南,足跡踏遍11個省,歷任敵工股長、營教導員、團政委、分區司令員、旅政委、旅長等職。1951年3月下旬,已擔任師長的崔建工率領45師赴朝作戰。
崔建功合照
崔建功合照
回憶那場近代戰爭史上罕見的上甘嶺之戰,崔老面色凝重。他清晰地記得,1952年10月14日上甘嶺開戰第一天,敵軍共發射30餘萬發炮彈、500枚重型炸彈,我兩個營的兵力承受著每秒鐘6發炮彈的轟擊。開戰4天,我軍傷亡慘重。作戰會議上,身為師長的他堅定地表態:剩下一個連,我當連長,剩下一個班,我當班長,我犧牲了,副師長是第一代理人。
苦戰數日,參謀、幹事、勤雜人員,就連崔師長的警衛員等全都上了火線。經過43天激戰,45師依靠坑道工事,最終守住了陣地。全師傷亡6000餘人,湧現了孫占元、黃繼光、牛保才、龍世昌等眾多戰鬥英雄。
1954年3月29日,45師勝利回國。同年,崔建工被選為全國第一屆人大代表。大會秘書處將其名改為“崔建功”,以表彰他指揮上甘嶺戰役,為祖國立了功。後來,老軍長秦基偉又為他題詞“建功立業為人民”。

人物回憶


“作為共和國的一名老軍人,我打過許多仗,最難忘的是上甘嶺。”紀念抗美援朝戰爭50周年前夕,85歲的崔建功將軍坐在輪椅上,接受了記者的採訪,講述那次舉世聞名的戰役。 1935年參加紅軍的崔建功,抗美援朝戰爭期間是中國人民志願軍某師師長,離休前曾任原昆明軍區參謀長。當時,他們師擔負上甘嶺戰役主要作戰任務。崔建功攤開一幅當年的軍事地圖向記者介紹說,上甘嶺位於五聖山的南面,兩側各有個小山頭,加起來只有3.7平方公里。它們互為犄角,是五聖山前沿的重要支撐點。著名的上甘嶺戰役,就發生在這兩個山頭上。
崔建功回憶說,1952年秋,敵人經我五個戰役的連續打擊,傷亡慘重,進退兩難,加之正值聯合國大會召開和美國大選,其統治集團內部矛盾重重,人民反戰情緒高漲。美國為扭轉不利形勢,擺脫困境,同時也為在停戰談判中向中朝軍隊施加壓力,揚言要“讓槍炮說話”,突然向我上甘嶺陣地發動猛烈進攻。敵人的企圖是:首先攻佔我上甘嶺兩高地,進而奪取五聖山,改變防禦態勢,為爾後進攻平康以北地區創造條件。我方的決心是:針鋒相對,寸土必爭,讓敵人從“讓槍炮說話”轉到“讓人說話”。
1952年10月14日凌晨,敵人的“金化攻勢”開始了,這是一年來“聯合國軍”向我志願軍主要防線發動的一次最猛烈的進攻。數百門大炮把30萬餘發炮彈傾泄在我陣地上,硝煙、碎石、塵土交織成黑色霧障。在坦克、飛機、大炮的掩護下,美7師、偽2師、偽9師、阿比西尼亞營、哥倫比亞營等,分6路向我上甘嶺高地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儘管敵人兵力比我們多,裝備比我們好,但我們打得是正義戰爭,官兵們崇高的愛國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精神,是敵人無法比的。我志願軍官兵氣貫長虹,在上甘嶺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
“戰士們打得非常勇敢、頑強。”崔健功點燃一支煙,思緒又回到當年硝煙瀰漫的戰場——
堅守上甘嶺前沿陣地的官兵,面對十倍於我的敵人的輪番進攻,巧妙地利用地形地物,以步兵火器與敵頑強戰鬥,連續打退敵人30多次衝擊。機槍手陳治國,在機槍工事被打壞的情況下,毅然用自己的雙肩代替射擊台,讓副班長射擊,不幸中彈犧牲。排長孫戰元身負重傷,仍頑強強地用兩挺機槍向敵人掃射。子彈打完了,敵人擁上陣地,孫戰元緊握一顆手雷,拉開導火索,撲向敵群,與敵人同歸於盡……
戰鬥進行得異常殘酷。崔建功回憶說,白天,敵人以猛烈的炮火狂轟濫炸,瘋狂進攻,佔領陣地;夜晚,我方組織戰術反擊,打敵措手不及,恢復表面陣地。連續的陣地爭奪戰,部隊傷亡很大。軍長秦基偉在電話中給我下命令:“守不住陣地,你就別回來見我。”我當即表示:“打剩下一個營我當營長,打剩下一個連我當連長。”到後來,我將師部的勤雜人員全拉上去了,連警衛員也上去了。
崔建功動情地說:“戰鬥中,官兵們所展示的有我無敵,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部隊向2號陣地攻擊,遭敵地堡火力攔阻,副排長歐陽代炎衝上前去炸敵地堡。他機智勇敢地繞到敵火力點側面,將手雷投入地堡。激戰中,歐陽代炎負傷,不能行動,敵人不斷向我反衝擊。當他看到十幾個敵人快要衝上陣地時,猛然爬起撲向敵群,拉響最後一顆手雷。苗族戰士龍世昌,連續爆破了兩個敵地堡。第三次爆破時,他將爆破筒塞了進地堡,敵人拚命往外推,他就用胸部頂著爆破筒將敵地堡炸毀。尤其是特級戰鬥英雄黃繼光,在連隊進攻受阻的關鍵時刻,他挺身而出,毅然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敵人的機槍射孔,譜寫了一曲愛國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的壯歌。
崔建功興奮地說,7天7夜的反覆爭奪,我頂住敵人的狂轟濫炸和輪番攻擊,堅守陣地,以傷亡3200餘人的代價,斃傷敵7100多人。據一位西方記者報道,“一個美軍連長點名,在下面回答‘到’的只有一名上士和一名列兵”。為了保存實力,上級命令我們堅守坑道鬥爭,消耗敵人,疲憊敵人,拖住敵人,為決定性反擊爭取時間。崔建功翻閱著戰鬥日記回憶說。坑道鬥爭是上甘嶺作戰封鎖與反封鎖、破壞與反破壞、圍攻與反圍攻的獨有特點。敵人採取各種毒辣手段破壞我坑道,用炸藥包炸、用噴火器燒、用鐵絲網圍、用土石塊堵、用毒氣熏,妄圖切斷我坑道部隊與後方的聯絡和供應。敵人的殘酷破壞和圍攻,使我堅守坑道的部隊每時每刻都經受著嚴峻考驗,忍受著難以想象的折磨。當時,坑道外氣溫已降至攝氏零度以下,坑道內穿單衣還冒著熱汗。炮擊的震動使坑道內點不著燈。坑道缺水,傷員缺醫少葯,硝煙、血腥、屎尿和汗臭味,空氣污濁得令人窒息。儘管如此,大家始終保持著堅定信念:陣地決不能丟失,最後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在上甘嶺坑道里,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渴。因為沒有水,指戰員們炒麵和餅乾咽不下去,渴極了就喝尿,或者趴在坑道壁上舔石頭上的潮氣。到後來,有的坑道派人出去搶水,要冒很大的傷亡,常常水沒搶回來人卻犧牲了。
儘管坑道的鬥爭極其殘酷,官兵們始終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他們以各種手段襲擾迷惑敵人。有時往外丟石頭,或丟罐頭盒、廢鐵桶,造成敵人錯覺,讓其驚恐不安,盲目射擊;有時組織以班、組兵力的小規模襲擊,打敵措手不及;有時開展小部隊出擊,配合坑道外部隊實施小型反擊。某團8連原是劉、鄧首長的警衛連。在反擊作戰中,8連殲敵500餘人。轉入坑道作戰時,全連僅剩下21人。敵人兩個連隊輪番向8連的坑道圍攻,全連在連長李保成的帶領下,用機槍掃,用手榴彈炸,前赴後繼,血戰坑道口,殲敵128人。
艱苦卓著的坑道鬥爭,為我軍大反擊爭得了寶貴的時間。10月底,我軍開始對上甘嶺實施大反擊,坑道部隊裡應外合,連續作戰,敵“金化攻勢”被徹底粉碎。我志願軍先後打退敵人900次的進攻,殲敵25400多人。上甘嶺成為美國為首盟軍的“傷心嶺”,美軍不得不悲哀地宣布:“到此為止,聯軍在三角形山上(上甘嶺)是打敗了。”
崔建功深情地說:“上甘嶺戰役已過去快50年了,但志願軍將士所創造的英雄業績,已經無愧地載入了世界戰爭史冊,也永遠鐫刻在人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