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挺之

唐代官員

嚴挺之(673—742),本名嚴浚,字挺之,華州華陰(今陝西省華陰縣)人。唐朝時期大臣。天寶元年,鬱鬱而終於洛陽,時年七十歲。

人物關係


人物生平


嚴挺之,少好學,舉進士。開元中,官終太子詹事。工書,開元二十三年(七三五)制加皇子榮王已下官爵,嘗與張九齡等十三人各寫告身以進,玄宗大悅。《舊唐書本傳、韋述集賢註記、書林紀事》
曾任尚書左丞,出為洛州刺史,徙絳州。後為李林甫所擠,言其老病,乃授員外詹事,令詣東京就醫。鬱郁成疾,自為墓誌,與浮屠惠義善,卒葬其塔左。

歷史記載


舊唐書《嚴挺之傳》
嚴挺之,華州華陰人。叔父方嶷,景雲中戶部郎中。挺之少好學,舉進士。神龍元年,制舉擢第,授義興尉。遇姚崇為常州刺史,見其體質昂藏,雅有吏干,深器異之。及崇再入為中書令,引挺之為右拾遺。
睿宗好樂,聽之忘倦,玄宗又善音律。先天二年正月望,胡僧婆陀請夜開門燃百千燈,睿宗御延喜門觀樂,凡經四日。又追作先天元年大酺,睿宗御安福門樓觀百司酺宴,以夜繼晝,經月余日。挺之上疏諫曰:
微臣竊惟陛下應天順人,發號施令,躬親大禮,昭布鴻澤,孜孜庶政,業業萬幾。蓋以天下心為心,深戒安危之理,此誠堯、舜、禹、湯之德教也。奈何親御城門,以觀大酺,累日兼夜,臣愚竊所未諭。
夫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無相奪倫,不至糜弊。且臣卜其晝,史冊攸存,君舉必書,帝王重慎。今乃暴衣冠於上路,羅妓樂於中宵。雜鄭、衛之音,縱倡優之樂。陛下還淳復古,宵衣旰食,不矜細行,恐非聖德所宜。臣以為一不可也。誰何警夜,伐鼓通晨,以備非常,存之善教。今陛下不深惟戒慎,輕違動息,重門弛禁,巨猾多徒。倘有躍馬奔車,流言駭叫,一塵聽覽,有累宸衷。臣以為二不可也。且一人向隅,滿堂不樂;一物失所,納隍增慮。陛下北宮多暇,西墉暫臨。青春日長,已積埃塵之弊;紫微漏永,重窮歌舞之樂。倘令有司跛倚,下人飢倦,以陛下近猶不恤,而況於遠乎!聖情攸聞,豈不懍然只畏。臣以為三不可也。且元正首祚,大禮頻光,百姓顒顒,咸謂業盛配天,功垂曠代。今陛下恩似薄於眾望,酺即過於往年。王公貴人,各承微旨;州縣坊曲,競為課稅。吁嗟道路,貿易家產,損萬人之力,營百戲之資。適欲同其歡,而乃遺其患,復令兼夜,人何以堪?臣以為四不可也。
《書》曰:“罔咈百姓,以從己之欲。”況自去夏霪霖,經今亢旱,農乏收成,市有騰貴。損其實,崇其虛,馳不急之務,擾方春之業。前代聖主明王,忽於細微而成過患多矣,陛下可效之哉?伏望晝則歡娛,暮令休息,要令兼夜,恐無益於聖朝。
上納其言而止。
時侍御史任知古恃憲威,於朝行詬詈衣冠,挺之深讓之,以為不敬,乃為台司所劾,左遷萬州員外參軍。開元中,為考功員外郎。典舉二年,大稱平允,登科者頓減二分之一。遷考功郎中,特敕又令知考功貢舉事,稍遷給事中。時黃門侍郎杜暹、中書侍郎李元紘同列為相,不葉。暹與挺之善,元紘素重宋遙,引為中書舍人。及與起居舍人張咺等同考吏部等第判,遙復與挺之好尚不同,遙言於元紘。元紘詰譙挺之,挺之曰:“明公位尊國相,情溺小人,乃有憎惡,甚為不取也。”詞色俱厲。元紘曰:“小人為誰?”挺之曰:“即宋遙也。”因出為登州刺史、太原少尹。殿中監王毛仲使太原、朔方幽州,計會兵馬,事隔數年,乃牒太原索器仗。挺之以不挾敕,毛仲寵幸久,恐有變故,密奏之。尋遷濮、汴二州刺史。挺之所歷皆嚴整,吏不敢犯,及蒞大郡,人乃重足側息。
二十年,毛仲得罪賜死,玄宗思曩日之奏,擢為刑部侍郎,深見恩遇,改太府卿。與張九齡相善,九齡入相,用挺之為尚書左丞,知吏部選,陸景融知兵部選,皆為一時精選。時侍中裴耀卿、禮部尚書李林甫與九齡同在相位,九齡以詞學進,入視草翰林,又為中書令,甚承恩顧。耀卿與九齡素善,林甫巧密,知九齡方承恩遇,善事之,意未相與。林甫引蕭炅為戶部侍郎,嘗與挺之同行慶弔,客次有《禮記》,蕭炅讀之曰:“蒸嘗伏獵。”炅早從官,無學術,不識“伏臘”之意,誤讀之。挺之戲問,炅對如初。挺之白九齡曰:“省中豈有‘伏獵侍郎。’”由是出為岐州刺史,林甫深恨之。九齡嘗欲引挺之同居相位,謂之曰:“李尚書深承聖恩,足下宜一造門款狎。”挺之素負氣,薄其為人,三年,非公事竟不私造其門,以此彌為林甫所嫉。及挺之囑蔚州刺史王元琰,林甫使人詰于禁中,以此九齡罷相,挺之出為洺州刺史,二十九年,移絳郡太守。
天寶元年,玄宗嘗謂林甫曰:“嚴挺之何在?此人亦堪進用。”林甫乃召其弟損之至門敘故,雲“當授子員外郎”,因謂之曰:“聖人視賢兄極深,要須作一計,入城對見,當有大用。”令損之取絳郡一狀,云:“有少風氣,請入京就醫。”林甫將狀奏云:“挺之年高,近患風,且須授閑官就醫。”玄宗嘆叱久之。林甫奏授員外詹事,便令東京養疾。
挺之素歸心釋典,事僧惠義。及至東都,鬱郁不得志,成疾。自為墓誌曰:“天寶元年,嚴挺之自絳郡太守抗疏陳乞,天恩允請,許養疾歸閑,兼授太子詹事。前後歷任二十五官,每承聖恩,嘗忝獎擢,不盡驅策,駑蹇何階,仰答鴻造?春秋七十,無所展用,為人士所悲。其年九月,寢疾,終於洛陽某里之私第。十一月,葬於大照和尚塔次西原,禮也。盡忠事君,叨載國史,勉拙從仕,或布人謠。陵谷可以自紀,文章焉用為飾。遺文薄葬,斂以時服。”挺之與裴寬皆奉佛。開元末,惠義卒,挺之服縗麻送於龕所。寬為河南尹,僧普寂卒,寬與妻子皆服縗絰,設次哭臨,妻子送喪至嵩山。故挺之志文雲“葬於大照塔側”,祈其靈祐也。挺之素重交結,有許與,凡舊交先歿者,厚撫其妻子,凡嫁孤女數十人,時人重之。
新唐書《嚴挺之傳》
嚴挺之,名浚,以字行,華州華陰人。少好學,姿質軒秀。舉進士,並擢制科,調義興尉,號材吏。姚崇為州刺史,異之。崇執政,引為右拾遺。
睿宗好音律,每聽忘倦。先天二年正月望夜,胡人婆陀請然百千燈,因弛門禁,又追賜元年酺,帝御延喜、安福門縱觀,晝夜不息,閱月未止。挺之上疏諫,以為:“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也,不使靡敝。今暴衣冠,羅伎樂,雜鄭、衛之音,縱倡優之玩,不深戒慎,使有司跛倚,下人罷劇,府縣裡閻課賦苛嚴,呼嗟道路,貿壞家產,營百戲,擾方春之業,欲同其樂而反遺之患。”乃陳“五不可”,誠意忠到,帝納焉。
侍御史任正名恃風憲,至廷中責詈衣冠,挺之讓其不敬,反為所劾,貶萬州員外參軍事。開元中,為考功員外郎,累進給事中,典貢舉,時號平允。會杜暹、李元紘為相,不相中。暹善挺之,而元紘善宋遙,用為中書舍人。遙校吏部判,取捨與挺之異,言於元紘,元紘屢詰譙,挺之厲言曰:“公位相國,而愛憎反任小人乎?”元紘曰:“小人為誰?”曰:“宋遙也。”由是出為登州刺史,改太原少尹。
初,殿中監王毛仲持節抵太原朔方籍兵馬,后累年,仍移太原取兵仗,挺之不肯應,且以毛仲寵幸,久恐有變,密啟於帝。俄改濮、汴二州刺史,所治皆嚴威,吏至重足脅息。會毛仲敗死,帝以挺之言忠,召為刑部侍郎,遷太府卿。
宰相張九齡雅知之,用為尚書左丞,知吏部選。李林甫與九齡同輔政,以九齡方得君,諂事之,內實不善也。戶部侍郎蕭炅,林甫所引,不知書,嘗與挺之言,稱蒸嘗伏臘,乃為“伏獵”。挺之白九齡:“省中而有伏獵侍郎乎!”乃出炅岐州刺史,林甫恨之。九齡欲引以輔政,使往謁林甫,挺之負正,陋其為人,凡三年,非公事不造也,林甫益怨。會挺之有所諉於蔚州刺史王元琰,林甫使人暴其語禁中,下除洛州刺史,徙絳州。
天寶初,帝顧林甫曰:“嚴挺之安在?此其材可用。”林甫退召其弟損之與道舊,諄諄款曲,且許美官,因曰:“天子視絳州厚,要當以事自解歸,得見上,且大用。”因紿挺之使稱疾,願就醫京師。林甫已得奏,即言挺之春秋高,有疾,幸閑官得自養。帝恨吒久之,乃以為員外詹事,詔歸東都。挺之鬱郁成疾,乃自為文志墓,遺令薄葬,斂以時服。
挺之重交遊,許與生死不易,嫁故人孤女數十人,當時重之。然溺志於佛,與浮屠惠義善,義卒,衰服送其喪,已乃自葬於其塔左,君子以為偏。子武。
武,字季鷹。幼豪爽。母裴不為挺之所答,獨厚其妾英。武始八歲,怪問其母,母語之故。武奮然以鐵鎚就英寢,碎其首。左右驚白挺之曰:“郎戲殺英。”武辭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兒故殺之,非戲也。”父奇之,曰:“真嚴挺之子!”然數禁敕。武讀書不甚究其義,以蔭調太原府參軍事,累遷殿中侍御史。從玄宗入蜀,擢諫議大夫。至德初,赴肅宗行在,房管以其名臣子,薦為給事中。已收長安,拜京兆少尹。坐管事貶巴州刺史。久之,遷東川節度使。上皇合劍南為一道,擢武成都尹、劍南節度使。還,拜京兆尹,為二聖山陵橋道使,封鄭國公。遷黃門侍郎。與元載厚相結,求宰相不遂,復節度劍南。破吐籓七萬眾於當狗城,遂收鹽川。加檢校吏部尚書。
武在蜀頗放肆,用度無藝,或一言之悅,賞至百萬。蜀雖號富饒,而峻掊亟斂,閭里為空,然虜亦不敢近境。梓州刺史章彝始為武判官,因小忿殺之。管以故宰相為巡內刺史,武慢倨不為禮。最厚杜甫,然欲殺甫數矣。李白為《蜀道難》者,乃為房與杜危之也。永泰初卒,母哭,且曰:“而今而後,吾知免為官婢矣。”年四十,贈尚書左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