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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校長
- 政協第三屆貴州省安順市委員會副主席
- 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副所長
- 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原副所長
張干
原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校長
張干(1884-1967),字次侖,號攸凰,湖南新化(今新邵縣坪上鎮)人。近代著名教育家,曾任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校長。
1908年湖南中路優級師範學校畢業,獲舉人稱號,留校任教。后在北京國立美術專科學校、湖南省立第一中學、省立長沙女子中學等校任教。
1913年春,年僅20歲的毛澤東自願報考湖南公立第四師範。當校長看了他的作文試卷后,不禁連聲稱讚:“這樣的文章,我輩同事中有幾個做得出來!”
1914年任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校長。次年8月,學校發生反對省教育當局增收學雜費風潮,張出告示開除毛澤東等進步學生學籍,因此去職。後繼續在長沙從事中學教育,又曾任省立六中校長、湖南省督學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在毛澤東的關懷下,經湖南省人民政府安排,任湖南省人民政府參事、省政協委員。
1914年結果,名列榜首的毛澤東被該校錄取。1914年春,第四師範併入第一師範(即湖南省立第一師範),根據當局指示,湖南公立第四師範春季招收的學生和第一師範秋季招收的學生均編入一年級,分別編為6、7、8、9、10五個班級。毛澤東被編為僅有30名學生的一年級8班。和原來一師的學生相比,毛澤東等原四師的學生等於在一師多讀了半年書。從此,毛澤東開始了他長達5年半之久的師範學習生涯。
1915年,當時湖南省議會頒布了一項新規定:從下學期開始,每個學生須交納10元學雜費。這首先遭到了那些家境貧寒或因種種原因得不到家庭接濟的大多數學生的強烈反對。須知,這等於讓他們多讀半年書,多拿半年學雜費啊!有人透露:這個所謂“規定”,是該校校長張干為了討好當局而向省政府提出的建議。
於是,湖南省立第一師範的學生們紛紛舉行罷課,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驅張運動”。他們首先在校園內外大量散發傳單,無情揭露校長張乾的所謂“劣績”,諸如“不忠、不孝、不仁、不悌”等等,企圖通過輿論把張干搞垮。可是,毛澤東看了,則不以然,感到他們這樣去寫並沒有打中張乾的要害。他心平氣和地對大家說,我們不是反對張幹當家長,而是反對他當校長。既要趕走校長,就要批評他辦學校如何辦得不好。大家一致認為毛澤東的意見很對。於是,毛澤東重新起草了一份傳單,批評校長張干如何對上奉迎,對下專橫,辦學無方,貽誤青年。並連夜派人趕印出來,次日清晨帶回學校,廣為散發。
此事很快傳遍了省城。湖南省教育司當即委派一位督學來湖南省立第一師範調處,在全校召開大會,要求學生複課,不準繼續“胡鬧”。這更使學生們火上加油!他們紛紛給這位督學遞紙條,上面寫著:“張干一日不出校,我們一日不上課!”搞得督學狼狽不堪!他只好答覆說:“你們還是上課吧,下學期張干不來了。”
這樣一來,可把張干氣火了!有一個學監向他告密說,這份傳單是二年級8班學生毛澤東寫的。而身為一校之長的張干,也斷定這篇內容充實、自出機杼、議論縱橫、氣勢磅礴的文字是出自毛澤東的手筆。於是,張幹當即決定:要掛牌開除包括毛澤東在內的17名帶頭“鬧事”的學生。
消息傳出以後,曾經為毛澤東講授過修身、教育和倫理學等課程的楊昌濟先生(即楊開慧同志的父親)對此憤憤不平。他在課堂上談到這個問題時,便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端端正正地寫下這麼兩句詩“強避桃源作太古,欲栽大木柱長天!”是啊,楊昌濟先生決不會容忍學校當局把他一向期望很大,並視為“柱天大木”、“當代英才”的毛澤東開除的!於是,他先後聯絡了徐特立、方維夏、王季范、袁仲謙等先生,仗義執言,據理力爭,並為此專門召開了全校教職員工會議,為學生們鳴不平,共同向校長張干施加壓力,迫使校長張干收回成命。可是,一師的學生們並不就此罷休,他們繼續發動罷課,重申自己的誓言:“張干一日不出校,我們一日不上課!”在眾目睽睽之下,校長張干再也混不下去了,只好捲起鋪蓋走了。
1950年下35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解放初,66歲的中學教員張干惶惶不安:一是惱恨自己當了“地主”。他家”“本是貧農,以後任教40餘年,靠積蓄購置了一份田產,未想卻成了地主;二是當年的學生毛澤東如今成為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悔當初不該提出開除他,又給記大過;三是在重慶談判前夕,他給毛澤東發了一封電報,請他“應召”赴渝,還要他“幸勿固執”,這不是替蔣介石說了話嗎?張干日夜在惶惑與苦悶中生活,又兼生活窘困,有時竟無以為炊。他想給毛澤東寫信,卻拿不起筆來。
1950年10月5日,毛澤東在自己的家宴上,向湖南一師校長周士釗打聽起張干來。在座的還有徐特立、謝覺哉、熊瑾玎等人。他聽說張干一直在教書,當時很受感動,說:“張干這個人很有能力,30多歲就當了一師校長,不簡單,原來我估計他要向上爬,結果沒有。解放前吃粉筆灰,解放后還吃粉筆灰,難能可貴!當時趕走他沒多大必要,多讀半年書有什麼不好?”周士釗接著把張6口之家的生活窘況和愁苦心境一一向毛主席作了彙報。毛主席感慨系之,不假思索地說:“對張干應該照顧,應該照顧!”
10月11日,毛澤東致函湖南省主席王首道:“張次侖(張干別號)、羅元鯤兩先生,湖南教育界老人,現在均70多歲,一生教書,未做壞事。現聞兩先生家口甚多,生活極苦,擬請省政府每月給津貼米若干,供資養老……並請派人向兩先生予以慰問。”於是,1200斤救濟米和人民幣50萬元(舊幣)送到了張幹家。
張干感激異常,夜不成寐。燈下,握筆含淚給毛主席寫信。“潤之吾弟主席惠鑒:敬啟者,……深感吾弟關懷乾的生活,(弟)經國萬機,不遺在遠,其感激曷可言喻?”
接信第二天,毛澤東就親自給張干回了信,言對張乾的生活困難“極為繫念”,這一語牽心動腸,力重千鈞。張干歡欣鼓舞,以他的學生中出了這樣一位偉人而高興,感到這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一天。一家人將信看來看去,笑逐顏開,張乾的病似乎也好了一半。他曾給毛澤東記大過的事,原來是諱莫如深的,此刻竟忘乎所以,向家人絮絮叨叨擺談起來,宛如一個天真的孩童。
1951年秋張干應毛主席之邀赴京。到京后,毛主席又請來青少年時代的師友羅漢溟、李漱清、鄒普勛,到中南海一起吃飯。敘談間,毛主席叫來子女,向他們介紹自己的老校長和師友,詼諧地說:“你們平時講你們的老師怎麼好,這是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也很好。”大家頓時消除了拘謹情緒。張干這時卻想到當年那場學潮,一邊吃,一邊作檢查。毛主席緩緩地擺擺手:“我那時年輕,看問題片面。過去的事,不要提它了。”飯後,主席陪他們參觀中南海,看電影。幾天後,毛主席派衛生部副部長傅連璋來為張乾等人檢查身體。
在京兩個月,張干不但國慶時登上了天安門觀禮台,遊覽了京津名勝,還乘飛機鳥瞰了長城風光。
不久張干回到湖南受聘為省軍政委員會參議室參議、省政府參事室顧問。每月”“領取的聘金,加上學校的薪水,使一家人生活有了保障。他常參議國家大事,應邀作報告,深為人敬重。60年代初,人民生活比較困難。張干此時身體不適。不久,他又收到了主席的信,說“寄上薄物若干”。誰知他竟收到了毛主席托省委書記張平化同志捎來的2000元錢!
1963年初張干曾在病中兩次寫信給毛主席,請他設法幫助其女兒返湘工作,“以便侍養”。接信后,毛澤東同志一面積極為老校長張干分難解憂,一面給湖南省副省長周士釗寫了一封親筆信:“老校長張干先生給我來信,尚未奉復。他叫我設法幫助其女兒返湘工作,以便侍養,此事我正在辦,未知能辦得到否?如辦不到,可否另想辦法。請你暇時找張先生一敘,看其生活上是否有困難,是否需要協助。敘談結果,見告為何。”
不久,毛澤東同志便接到了周士釗的複信。1963年5月26日,毛澤東同志親筆給張干寫了一封回信:次岑先生左右:兩次惠書,均已收讀,甚為感謝。尊恙情況,周。寄上薄物若干,以為醫藥之助,尚望收納為幸。
敬頌早日康復。
10年浩劫時,有人造謠說張幹家藏有金銀,是剝削來的。加上他當過“反動校長”,便於1966年9月抄了他家,抄走了張干心愛的書籍、資料,外帶500元存款。
張干凄楚異常,病體難支。他的幼子張六如悄悄進京,見到了中央辦公廳的負責人。他出示了毛主席與父親來往信函和合影,帶回一封加蓋了中央辦公廳大印的函件並500元生活費。於是被抄去的部分東西和500元存款,給退回來了。
1967年1月21日,著名教育家、原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校長張干先生因病逝世。副省長周世釗(原一師學生)主持追悼會,並在追悼會上滿懷深情地講述毛澤東主席對這老校長的客觀評價和深切關懷,使人們的尊師情意更加濃厚。
毛澤東在湖南一師求學期間,他十分尊敬老師,注意虛心向老師求教,與許多老師建立了終生不渝的深情厚誼,並從許多老師良好的思想品德及言行中受到了深刻的影響。對毛澤東影響最深的老師有楊昌濟、徐特立、方維夏、袁仲謙、王季范等。毛澤東對湖南一師校長張干因額外徵收學雜費有過激烈鬥爭,但張干在年老處境困難時,卻得到毛澤東的尊敬和關心。
安度晚年
1963年初,周世釗以湖南省副省長的身份前來看望老校長張干。
幾天後,湖南省委書記張平化親自驅車探望張干。“張老,我剛從北京回來,代表主席看望您老人家來了!”張平化微微一躬身,尊敬地說。“不敢當,不敢當!請坐。”張干吃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張平化湊近張老的耳朵說:“主席十分惦記您老人家,他特地要我帶點錢給您老用。張平打開開公文包,從裡面拿出兩千元人民幣。“啊,不敢當!不敢當!”張干連連推讓。“這兩千元是毛澤東自己的稿費。”張平化緊握著張乾枯瘦的雙手,耐心地解釋,“主席請您一定要收下,如不夠用,可再寫信告訴他。”“啊!”張干捧著張平化塞過來的人民幣,雙手微微抖顫,“張書記,我張干身體老朽,再不能挺起腰桿來為人民做點工作,這,這……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張幹校長
張干在接任湖南一師校長之職時,一個公文包,一把油布傘。他和一師前任校長孔昭綬分處兩個極端:孔昭綬溫和大度,笑容常掛在嘴角,很有魅力;張干嚴厲,不苟言笑,不招人喜歡。孔昭綬思想開明,注意因材施教,對學生的綜合素質尤其是思想品德方面頗為重視,他鼓勵學生關心國家大事,鼓勵學生參與到救國行動中去,是個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張干卻不然,他古板守舊,要求學生一心只讀聖賢書,禁止學生參加與學習無關的活動,給老師和學生們制定了繁瑣苛刻的校規,還開創了“月考”的新制度。自然而然地,學生們乃至很多老師敬重孔昭綬,排斥張干。
1915年6月,湖南省在軍閥湯薌茗的控制下,湖南省議會公布一項決定:要額外徵收師範學生十元學雜費,校長張干堅決執行。但這一決定遭到家境貧寒的大多數學生的激烈反對,鬥爭的矛頭自然對準校長張干。湖南一師的學生紛紛罷課,在校內外掀起了聲勢浩大的“驅張運動”。
一天,毛澤東和摯友蕭子璋(後來成為著名詩人的蕭三)路過“布告欄”,仔細閱讀傳單后,毛澤東說:“子璋,我看這些傳單並沒有擊中張乾的要害。”於是二人來到古色古香的君子亭,毛澤東奮筆疾書,一張四千餘言的《驅張宣言》立馬揮就。子璋一看,《宣言》上寫著:“張干自到我們一師任校長以來,對上逢迎,對下專橫,教學無方,貽誤青年……”
張干清楚地記得,當他讀到這份傳單時,氣得熱血直往上涌,一方面因文章尖刻而惱羞成怒,一方面又為文章的磅礴氣勢所折服。
“開除!”張幹校長作出了決定,“將毛澤東等帶頭鬧事的十七名學生統統開除!”
這一“決定”,再次在一師校園裡掀起軒然大波。
教師楊昌濟認為:“校長對毛澤東等的處分決定,是一個絕對的錯誤!”他立即聯絡徐特立、方維夏、王季范、袁仲謙等先生,在臨時緊急校務會議上與張干據理力爭。楊昌濟在會上慷慨陳詞:
“我建議,張校長如果堅持開除毛澤東等學生,我們全體教職員工罷課罷工!”
倔強的張干終於讓步:“好,我收回成命。但毛澤東這些學生必須給記大過處分!”
當通告欄里貼出校長簽署的給毛澤東等學生記大過處分的決定后,學生們再次沸騰起來,堅決重申:“張干一日不離校,我們一日不上課!”
學潮,在繼續擴大……
省教育廳無奈,只好將張干免職。
張干在離開他執教六年的省立第一師範后說:在學校只有校長開除學生,學生開除校長,這是第一次。
小小的10元是他和毛澤東矛盾激化的導火線,也是他結束一師校長的主要原因。可誰有知道在這10元錢的背後的故事呢?
為了不讓學生出這10元,張干深知學生窮苦,一個大洋都交不起,他數十次往返於都督府和學校之間,只為求姓湯的撥款,可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後來學校連伙食費都拿不出來,張干自掏腰包(其實他也很窮),甚至連懷錶都變賣了,給學生買米。他向長沙巨富——陶斯詠的父親求助,希望從他手中給學校借點錢。陶翁滿口答應,甚至提出捐給一師5000大洋,條件只有一個,就是開除毛澤東。張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並且朗聲說道:“我張干決不拿學生的前途換大洋……”但他從沒有向學生透露一句。
被免職后,在楊昌濟一再堅持下,他才向一師的老師們說下那些在心中壓抑很久的話。離開校長辦公室的時候,他認真仔細地把辦公桌擦得乾乾淨淨,靜靜地站立許久,離開了。
這是毛澤東的一位校長對毛澤東的另一位老師楊昌濟在被免職后告別一師(湖南第一師範學校)所說的話。
“我知道我很苛刻、不近人情,我也知道學生們討厭我,包括很多老師都覺得我太過於保守迂腐,但這是我的本意嗎?孔校長(孔昭綬)滿腔愛國之情,更有兼濟天下之心,可到頭來卻只得到了一張通緝令,不得不背井離鄉,甚至差點給一師帶來滅頂之災,這都是因為現實太黑暗了啊!抵抗既然無用,便只好委曲求全了,我不能拿學生的命運開玩笑啊!我讓學生們死讀課本,兩耳不聞天下事,只是想讓他們在亂世中保全性命,等到時機到來之際再去施展他們的才華和抱負啊!
往事歷歷難啟齒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當年的老校長張干貧病交加,最困難的時候,竟無米繼日。他幾次想給自己的學生毛澤東寫信,請求援助,但幾宗往事卻使他實在難以啟齒。
第一件,就是1915年的“驅張運動”。
第二件是,經過土改,張干被劃為“地主”。一個地主,怎麼能向國家主席請求援助?
第三件,1945年張干在邵陽市省立六中當校長,見報載蔣介石兩度拍電報給毛澤東主席,請他到重慶進行和平談判,自己也曾拍了一封電報給毛澤東:
“延安,毛潤之學弟勛鑒:抗日獲勝,建國彌艱,萬懇應召赴渝,贊襄國政,幸勿固執,致失人望。
張干1945年8月21日”
“萬懇應召赴渝”,召者,皇帝的聖旨也。這不明明把蔣介石當成“皇帝”,把毛澤東當成“下臣”嗎?“幸勿固執”,還不好像在說毛澤東不願和平而老蔣則竭誠希望和平嗎?唉!毛澤東能原諒自己嗎?
真情
1950年10月15日,中南海豐澤園毛澤東的客廳里洋溢著歡聲笑語。這是毛澤東舉行家宴,歡迎自己青年時代敬重的師長徐特立、謝覺哉、熊瑾玎和同學周世釗等。
毛澤東一邊飲酒,一邊回憶一師那古樸的校園,談論當時每一位清苦的老師。“啊,淳元,”毛澤東問周世釗,“我們的老校長張干先生還健在嗎?”“在,他一直在教書,現在在妙高峰中學教數學……”
“哦,”毛澤東放下筷子,情不自禁地說“張干先生辦事果斷,很有魄力,是個很有才幹的人,才三十幾歲就當了我們的校長,不簡單啊!當時,我很不喜歡他,認定他這樣的人一定會向上爬。實際上,他當時要爬上去也是很容易的。可是,他並沒有爬上去,沒有進入仕途。新中國成立前他吃粉筆灰,新中國成立后還吃粉筆灰,難能可貴,難能可貴!”
“是的,潤之,”徐特立放下酒杯,慈祥地望著當了國家主席的學生,“張干年輕有為,而且有股韌勁。”“嗯,”熊瑾玎笑道,當時我常說“‘張干張干,肯干肯干’。他有一種湖南人特有的蠻子精神。”“潤之,”周世釗有點難過說,“張干一家六口,現在十分困難。他身患重病,整日卧病在床。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微薄的工資,有時竟幾天無以為炊呢!”“哦,”毛澤東站起來,用略帶責備的目光望著自己的老同學,“淳元,你怎麼不早說?對於張干這樣的老教育家,應該照顧,應該照顧!”
以後一連幾天,毛澤東都約周世釗(時任湖南一師校長)到家中歡聚。每次,毛澤東和周世釗都談及老校長張干。幾天後,周世釗寫信向張干說了毛澤東對他的關注。周世釗哪裡知道,毛澤東已直接致函湖南省政府主席王首道:
“首道同志:
張次侖(張干別號)、羅元鯤兩先生,湖南教育界老人,現在平均七十多歲,一生教書未做壞事。我在湖南第一師範讀書時,張為校長,羅為歷史教員。現聞兩位先生家口甚多,生活極苦,擬請湖南省政府每月每人至少給津貼米若干,藉資養老。據羅元鯤先生來函,曾任我國文教員之袁仲謙先生已故,其妻七十歲餓飯等語,亦請省政府酌予救濟。並請派人向張、羅二先生予以慰問。張、羅通訊處均為妙高峰中學,袁住新化,問羅先生便知。
順致敬禮!
毛澤東
10月11日
王首道接信后,立即先後兩次給張干一家送去救濟米一千二百斤和人民幣五十萬(舊幣)。張干看到毛澤東給王首道的信,又接到王首道送來的米和錢,激動得雙手顫抖,淚流滿面……
請帖
1951年暑期,張干接到毛澤東主席寄來的請帖,請自己最敬愛的老師到北京敘別後之情。張干激動得熱淚奪眶而出。
張干到京后,9月26日上午,與李漱清、羅元鯤、鄒普勛一起遊覽故宮,陪同他們參觀的辦公廳幹部告訴張干一行:11時請在招待所等候,毛澤東主席要派專車來接他們到家裡吃飯。張干高興得抖著花白鬍子說:“啊!終於要見到潤之了!”
11時后,一輛小轎車把張干一行接進了新華門,行至豐澤園。車一停,便見滿面紅光、身材魁梧的毛澤東笑著迎了上來。
“張校長,您好!”毛澤東緊緊握住張乾的手,凝視自己三十多年未見的老校長。
“您好,潤之!”張干蒼老的眼裡噙滿淚。
老人們走進客廳,毛澤東謙讓著,一定要老師們坐上席。
“李老,”張干讓著李漱清,“您老是潤之童年私塾的啟蒙先生,請坐上席。”
“您是潤之的校長啊!一校之長,當然要坐首席!”八十高齡的李老風趣地說。
“好!就依李老的話,”毛澤東笑著說,“還是請老校長坐上席吧!”張干這才不得不坐上席。
“潤之,”老校長說,“你身體還這麼好!”
“哈哈,這是在一師時洗冷水澡鍛鍊出來的!”“你還是那個老脾氣!”“老校長,您大概忘了,”毛澤東厚大的手放在張干布滿青筋的手上,“在一師時我就聽您講過,我身上兼有二氣,虎氣和猴氣。虎氣為主,猴氣兼之。這二氣可以說左右了我的一生。”“嗯,”張干深思著點了點頭,“一師鬧學潮那陣,我可被你的虎氣嚇住了,所以才力主開除你,真對不起啊!”老校長張干終於向學生說出了憋在心內幾十年的道歉話。
毛澤東擺擺手:“當時我虎氣太盛,要是像現在這樣多點猴氣,就不會發動‘驅張運動’了!”張干聽著學生的肺腑之言,眼裡噙滿了淚水:“總之,這是我不對!身為教師,我深感慚愧!”“老校長,您老言之過重了,”毛澤東誠摯地說,“‘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這樣的‘寸草心’,是怎麼也難報答盡老師‘三春暉’的啊……”
毛澤東向張干遞上一支煙,誠心讚許道:“次侖先生,您和元鯤先生都沒有加入蔣幫,這很好。在舊社會,這就很不容易啊!……次侖先生,您老現在還在工作?”“我在長沙妙高峰中學教數學。”“您老年事已高,就不要再教書了,”毛澤東關切地望著老校長,“學校應該予以優待,薪水照發。”“謝謝您的關照!”張幹流下了激動的淚。
12時15分,正式開席。毛澤東不停地替四位老師夾菜送湯。“次侖先生,”毛澤東舉起酒杯,站了起來,“我祝您桃李滿天下,為我國的教育事業做很多好事!”張干激動地站起來,舉杯與毛澤東一碰,一飲而盡。回敬一杯,“潤之,我也敬你一杯,祝我們的國家在你的領導下,興旺發達!”“謝謝!”毛澤東一飲而盡。
飯罷,毛澤東親自陪同四位老師參觀中南海。他們緩緩並排而行。張干指著平靜的水面說:“我們的青年時代是在驚濤駭浪中度過的。我們的晚年,可能會像這中南海的水面一樣平靜吧!”毛澤東說:“這很難講啊!風一刮大,中南海也不平靜呢!”“潤芝,我記得你在一師時最喜歡游泳,現在還游嗎?”“游!而且風浪愈大的地方我愈喜歡去游!”
“你實在是太喜歡風浪了,青年時代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張干一語雙關地說。
“老校長,”毛澤東被老校長風趣而貼切的話語逗笑了,“您說對了,我一輩子就是在大風大浪中闖過來的。”“大風大浪可以磨練人,造就人。”張干深思說:“可是,潤芝,你也得記住這句古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他像青年時代一樣啟發著自己的學生。“老校長,我記住了。”毛澤東面容嚴肅、深沉地回答。
晚上,毛澤東派人給四位老人送來禮物,每人一份。這些禮物是:布鞋一雙,褥子、蓋被各一床,枕頭一對,香皂一塊,牙刷一支。送禮的工作人員特別對四位老人說明,這是主席用自己的稿費買的。張干讚許地點點頭說:“還是當年那個脾氣,一絲不苟,一塵不染!”
11月8日下午3時,一位工作人員來到張干他們住所,恭敬地說:“主席請各位到中南海攝影留念。”張干高興得連聲說“好!好!”在中南海,毛澤東愉快地陪張干、李漱清、羅元鯤、鄒普勛四位老人合影留念。主席還特將老校長拉到自己身旁。照完相,毛澤東笑著說:“這是我第一次和這麼多老師一起照相,值得紀念!”
晚上,毛澤東再次宴請老師們。
整裝南歸
11月12日,張干正準備整裝南歸,一位工作人員抱著一個包裹進來。“張老,毛主席本來親自來為您老送行,但這幾天實在太忙,特地讓我代表他來向您老表示歉意。”說著解開包裹,“這是毛主席送給您做零用的一百五十萬元(舊幣),另外還有一瓶鹿茸精,他要我囑您每天飯前二十分鐘服二十滴,還特別關照,請您多保重身體。”張干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眼角淚水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