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義戰役
發生在1935年2月24日至28日
遵義戰役,發生在1935年2月24日至28日;而紅軍第一次佔領遵義,是當年1月7日,遵義會議是1月15日至17日;第一次西渡赤水河(一渡赤水)是在1月29日,而第一次東渡赤水河(二渡赤水)是在2月18日至20日。
遵義戰役遺址
遵義戰役婁山關紀念碑
中央紅軍各部迅速響應中央號召,遵照中革軍委的命令,於2月18日至21日,由太平渡、二郎灘等渡口東渡赤水河,此即二渡赤水。接著,以紅1、紅5、紅9軍團及軍委縱隊為左縱隊,以紅3軍團為右縱隊,向敵人兵力比較空虛的桐梓地區急進;同時,以紅五軍團的一個團向溫水開進,以吸引和迷惑追敵。24日,紅一軍團第一團佔領桐梓縣城。中央紅軍回師黔北,打亂了敵人的部署,川軍又急忙抽調部隊由扎西地區回頭向東追擊;黔軍王家烈也急忙抽調部隊向婁山關、桐梓增援;吳奇偉第一縱隊的第五十九、第九十三師也由黔西、貴陽地區向遵義開進,企圖阻止並圍殲紅軍於婁山關或遵義地區。鑒於此,中革軍委決定,乘追敵尚在川南之際,迅速擊破黔軍的攔阻,佔領婁山關及其以南地區,再取遵義城,以爭取主動。
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部一局(作戰)辦公室
第一項就是改變了原定的紅軍行動方向:在這個關係紅軍生存命運的最緊迫問題上。鑒於黔北人煙稀少,少數民族多,無群眾工作基礎等不利因素,會議根據劉伯承和聶榮臻的建議,決定放棄在黔北建立根據地打算,北渡長江人川,在人多糧豐的成都西南或西北建立新的根據地。在研究從何處北渡長江時,根據朱德,劉伯承過去在川軍時了解的實際情況,決定取道桐梓、習水、赤水直插瀘州與宜賓之同渡過長江。因這段江面平緩,渡口較多,敵防守亦弱。
第二項重要決定確定了新的人事安排。計有:
l、毛澤東同志當選為常委;
2、指定張聞天同志起草決議,委託常委審查后,發到支部中去討論;
3、常委中再進行適當的分工;
4、取消“三人團”,仍由最高軍事首長朱德,周恩來為軍事指揮者,而周恩來同志是黨內委託的對於指揮軍事上下最後決心的負責者。
1月18日,也就是遵義會議結束的第二天,常委進行分工,決定“以澤東同志為恩來同志的軍事指揮上的幫助者”。從此毛澤東重回軍隊領導崗位,參加對紅軍的軍事指揮。
1935年1月19日,遵義會議上恢復毛澤東的軍事指揮權后,根據劉伯承和聶榮臻二人建議,中央紅軍由赤水河北出,於瀘州南岸的蘭田壩至上游的納溪、江安一線北渡長江,與四方面軍會合,創建川西北根據地。1月19日,中央紅軍分為左、中、右三路縱隊從遵義、桐梓一帶出發,向西北部赤水河畔的土城、赤水一帶前進。
1月23日晚22時,中革軍委於習水境內的新羅壩向各軍團下達了接近赤水河時注意事項和各軍團應到達地域的電令:紅九軍團於赤水縣城下游20里處東岸一帶;紅一軍團赤水縣城至以南地域;紅三軍團元厚至土城一線。並要求各部隊到達預定地域后,要查明當地渡赤水河的渡河點,徒涉場地以及左右岸的地形要點,迅速驅敵並架設浮橋。
1月24日,一軍團攻佔黔西北軍事重鎮土城。與此同時,中央縱隊前衛五軍團先頭營於梅溪河與從江津南下截擊的川軍郭勛祺部相遇發生戰鬥。至此,川軍郭勛祺部兩個旅六個團奉劉湘之命尾追中央縱隊不放,成為中央紅軍西渡赤水河的包袱。
1935年1月遵義會議后,紅軍揮師北上,分三路進入土城鎮。軍委縱隊1月27日到達土城,28日與川軍郭勛棋部尾在土城青杠坡展開了一場激戰。由於偵察有誤,誤以為川軍只有 2 個旅的 4 個團,實際敵軍為 4 個旅 8 個團 1 萬 2 千多人,情況危急。在前有重兵堵截,後有敵軍未殲滅而敵不斷增援的情況下,中央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西渡赤水河,跳出敵人的包圍圈。
周恩來同志負責架設浮橋,親自帶領參謀人員和工兵幹部勘測選點,發動群眾徵集收買了大量的船隻、門板、毛竹、繩索等架橋物資。 29 日凌晨 1 時,在渾溪口和蔡家沱終於各架起了一座能供三路縱隊通過的浮橋。
29 日 1 時 30 分,軍委直屬部隊、紅三軍團、五軍團相繼從下游蔡家沱渡河,幹部團、中央縱隊開始從渾溪口渡河,一軍團、九軍團主力從土城下游元厚用木船強渡赤水河。 29 日上午 10 時,中央紅軍主力基本渡過赤水河,向古藺方向轉移,擔負後衛任務的紅四團與敵人激戰至 12 時才撤離,炸毀浮橋和船隻,截斷了尾追之敵。
一渡赤水河使中央紅軍再次脫離險境,走上了新的征程。此後,紅軍逐步由被動轉為主動,成功地演繹了我軍戰史上“四渡赤水”的偉大奇觀,揭開了中革命走向勝利的序幕。
28日土城戰鬥激烈時,川軍南岸總指揮潘文華就預計中央紅軍西渡赤水進入川南一事,即派劉兆黎旅在“藺、赤間天星橋、天池鎮等處,斷匪西竄之路”。同時調集6個旅在長寧、興文、珙縣、筠連、高縣、慶符等長江以南,橫江以東的川南六縣防堵中央紅軍。中央紅軍西渡赤水后,川軍郭勛祺部亦隨即由土城過河尾追紅軍。中央紅軍這時仍擬按原計劃第二步繼續向西,“由金沙江,經敘川上游渡過大渡河進入川西北”。
2月2日,一軍團二師進攻敘永城不克,即撤出戰鬥,繼續西進。2月5日,軍委縱隊到達扎西縣水田寨一個叫“雞嗚三省(雲貴川)”的地方,張聞天給毛澤東提出變換中央領導的問題。當時博古繼續領導是困難的,沒有人服了。毛澤東找周恩來商量,周恩來主張毛澤東領導。“中共中央領導人的更換需共產國際批准”,毛澤東說服了周恩來和大家,“博古交權”,由張聞天總負責。
2月5日3時,中革軍委朱德致電一、三、九軍團:“我野戰軍目前方針在集中全力於長寧以南及西南地域爭取休息,進行渡金沙江的偵察,在渡江不可能時即留川滇邊的機動。”由於敵人的嚴密防堵和追擊,2月6日,朱德電告一、三軍團:“根據目前敵情及渡金沙江、大渡河的困難,軍委正在考慮渡江可能問題。如不可能,我野戰軍即應決心留川、滇邊境進行戰鬥與創建新蘇區。”
2月7日,三軍團彭德懷和楊尚昆二人向軍委建議:“由於行軍中落伍的人比較多,中央紅軍應轉向川、滇、黔三省毗鄰地區的扎西集結,讓部隊休息和整編,在川黔邊建立根據地。”當日下午,中革軍委綜合彭、楊二人意見后,向各軍團下達行動指示:“根據目前情況,我野戰軍原定渡河計劃已不可能實現,現黨中央及軍委決定我野戰軍應以川滇黔邊境為發展地區,以戰鬥的勝利來開展局面,並爭取由黔西向東的有利發展。”命令中央紅軍脫離敵人,集中全力,改向分水嶺、水潦、水田寨和扎西(今雲南省威信)等地前進。
2月16日,川軍發現中央紅軍有向東北轉移的跡象,潘文華即給第二路軍總指揮薛岳電報說:“南竄之匪,經我滇軍壓迫,有回竄藺、敘之模樣。電請薛總指揮,飭駐古藺(周渾元)部隊出擊。”薛岳回電說:“古藺附近陣地,職已配備完全,俟其到達,彼勞我逸,可操勝算。”潘文華和薛岳的判斷:中央紅軍北移,有經古藺、敘永向北渡江的可能,因此把防守的重點放在古藺、敘永一帶的城鎮和主要交通線上,太平渡沒有通往東岸貴州的大路,中央紅軍的動向不可能向東,因此沒有防衛,留下了太平渡一帶的空缺。
2月18日,一軍團二師供給部出納員何彬投降國民黨追剿軍吳奇偉部支隊羅醒塵,向敵人供出了中央紅軍主力已東進,正由扎西向海壩、營盤山、麻線堡、白沙、寶莊一線急進。並向敵人提供了中央紅軍“打倒王家烈,消滅周渾元”的作戰口號和行動步驟,這對中央紅軍極為不利。為了同敵人搶抓戰機,紅軍各部白晝急行軍。2月18日上午,中革軍委電告各軍團:“現我處此各方有敵的河套中,急需遠離追敵,迅速渡赤水,爭取有利陣勢,以便集中全力消滅黔軍一部,開展戰局。我各軍團首長必須認識這一戰役的嚴重性,須在明(19日)后兩天以最迅速堅決行動,確實取得並控制渡河點,架好浮橋,最遲20日夜及21日上午全部渡河完畢,以利時機。”行動步驟安排好后,渡河成功,攻佔婁山關就成為毛澤東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據楊尚昆和成仿吾兩人回憶:當時一軍團林彪不聽毛澤東指揮,三軍團四師政委黃克誠對毛澤東決定打土城一戰有意見,這些問題已經公開暴露出來,現在東進後攻打婁山關,毛澤東只能依靠三軍團第五師的十二、十三兩個團作為婁山關正面的主攻部隊了。為此,毛澤東親自到三軍團十二團向湖南老鄉、團政委鍾赤兵寄予厚望說:“要奪取遵義城,婁山關一仗是關鍵,一定要打好!”
2月18日下午,團長謝嵩和政委鍾赤兵率領三軍團十二團趕到二郎灘渡口,當時河東岸有黔軍副師長魏金榮(綽號“魏豺狗”)率一個團駐守河東岸。因二郎灘河岸狹窄,為避免遭到紅軍由河西岸高處俯射襲擊,魏金榮把陣地設在河東岸山頂上的把斯坳,在河東岸灘頭陣地留下空缺。謝嵩和鍾赤兵兩人趁機指揮十二團找到三隻木船,每船載重30人,先渡過去一個營,佔領並控制灘頭陣地。同時派出一支游擊隊伍先登到山頂,遇上守敵開火。槍聲傳來,鍾赤兵鼓勵大家說:“戰友們,我們現在是背水一戰,又是向上仰攻,不進則敗,要勇猛衝擊,堅決把敵人打垮!”接著兩個營的紅軍迅速衝上山去,在十二團官兵的喊殺聲中,魏金榮率部慌亂丟下陣地就跑,潰逃中摔死摔傷黔軍三四十人,十二團強渡二郎灘成功。
20日晚,蔣介石得知“朱毛共匪已集結於古藺東南地區”的消息后,即令薛岳命各部尾追,並指令李韞珩部由黔東開赴遵義,在城周築碉堡;調上官雲湘部在綦江、松坎間修築碉堡;電告劉湘加強瀘州上下一帶長江防線,並挺進到長江以南的敘永、古藺、赤水、土城地區修築碉堡封堵中央紅軍。電示龍雲以孫渡部進至大定、畢節以東地區,防堵並修築碉堡。
婁山關制高點
婁山關是大婁山脈的主峰,是川黔之間的重要隘口,地勢險要,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黔軍杜肇華旅和第十五團防守這個地區。25日,中革軍委以紅五、紅九軍團在桐梓西北地區遲滯川軍,集中主力南取婁山關。25日拂曉時分,紅三軍團第十三團從北向南對婁山關之黔軍發動猛烈進攻。經過激戰,於當日晚攻佔婁山關,控制了制高點--點金山。敵人為奪回失去的陣地,調集約6個團的兵力,組織多次反撲,均被紅軍擊退。接著,紅一、紅三軍團在彭德懷、楊尚昆統一指揮下,以一部兵力從正面鉗制敵人,集中主力分別從兩翼向敵人後方的黑神廟、板橋迂迴,殲敵一部,余敵如驚弓之鳥,倉皇奪路南逃。
遵義戰役中用過的手榴彈
中央紅軍乘吳奇偉部孤軍冒進,黔軍畏縮不前,尾追川軍又被阻於桐梓以北地區的有利時機,即遵照中革軍委的命令,以紅一軍團主力從水師壩突破黔軍陣地直插忠庄鋪吳奇偉之指揮部,求殲該敵。這一出敵意外的打擊,使王家烈狼狽不堪地逃往打鼓新場;吳奇偉倉促率殘部約1個團急急如漏網之魚向懶板凳方向逃竄。紅一軍團當即派第二師奮力猛追,並以一部取捷徑先敵佔領懶板凳,主力插至烏江岸邊,斷敵之退路。吳奇偉唯恐被活捉,率殘部先逃過烏江。他為保自己性命,不顧三軍死活,立即砍斷浮橋,致使尚未過江的1000餘人和大批輜重物資均被紅軍俘獲。滯留在老鴉山地區的第五十九師聞風喪膽,轉入防禦。黃昏,紅軍幹部團投入戰鬥,配合紅三軍團奪回老鴉山制高點,殲敵大部,殘敵向八里水、鴨溪方向倉皇逃遁。至此,遵義之戰全部勝利結束。在激烈的戰鬥中,紅三軍團參謀長鄧萍於2月26日被冷槍擊中,光榮犧牲。
遵義戰役生俘國民政府中央軍團長1名、黔軍旅長1名、團長2名。紅軍傷亡近千人,其中陣亡軍團參謀長1人,團參謀長1人,副團長1人,營長7人,營教導員6人。(據當時《紅星》報就遵義戰役發表的社論:“在24日到3月1日六天的戰鬥中,……,連續擊潰王家烈全部和吳奇偉兩個師,共二十餘團,連奪桐梓、遵義兩城……,繳獲步槍兩千餘支,輕重機槍及自動步槍三十挺,子彈三十萬發,……,敵死傷千餘,俘虜官兵兩千餘名,……,這是我中央紅軍從反攻以來空前的大勝利,……”)
《紅軍長征史》載:“中央紅軍在五天之內,取桐梓、占婁山關,再奪遵義城,共擊潰和殲滅敵人2個師又8個團,斃傷敵2400餘人,俘敵3000餘人,繳獲大批軍用物資”。
1935年3月2日,紅軍總司令部發給紅五、紅九、紅二、紅六軍團及四方面軍、中央軍區的《關於俘敵及槍彈等統計》公布:“各部首長:我野戰軍於二月二十四日克複桐梓,擊潰守城黔敵兩連。二十五日南下攻佔婁山關,將黔敵杜旅兩個團全部擊潰,小部殲滅。二十七日乘勝直下遵義城,擊潰王家烈部守城約六個團,消滅一部。復於二十八日擊潰遵城之薛敵五十九、九十三兩師,追至烏江及鴨溪俘獲九十三師大部、五十九師一部,其餘潰散附近山中,殘部分退仁懷及烏江南岸。此役計共俘人在二千以上,槍一千以上,子彈約十萬發,輕重機槍數十挺,俘敵團長一名,傷旅長一名、團長一名。總司令部,二日。”
查王家烈、萬式炯、劉鶴鳴等親歷者回憶:駐守桐梓縣城的是黔軍蔣德銘第四團,在紅軍攻打桐梓縣城前已逃到松坎。杜肇華率領去松坎以北阻截紅軍的是第六團、第十團、第十五團,第十團、第十五團在婁山關遭重創后不知撤往何處,后回到打鼓新場;第六團在婁山關遭重創後撤退到董公寺阻擊紅軍,後撤回遵義城,27日夜半撤回打鼓新場。27日在董公寺、飛來石參加阻擊紅軍的是黔軍第一團、第八團和第五團,第一團戰敗後撤退到馬坎關,逃回打鼓新場;第八團於27日黃昏後撤回到南門關高地宿營,參加28日進攻紅花崗紅軍,28日戰敗后逃回打鼓新場;第五團沒有直接參加遵義阻擊紅軍的戰鬥,27日夜逃回打鼓新場。又查國民黨第九十三師第五五八團團長陳金成回憶:“吳奇偉率領去遵義增援是五十九師、九十三師六個團”。
滿打滿算,黔軍在遵義戰役中總計投入第一團、第五團、第六團、第八團、第十團、第十五團5個團加第四團兩個連,且第五團一兵未損、一將未折,何來遵義戰役擊潰和殲滅敵人2個師又8個團?
歷史本身是人類過去真實事物之本體,是純客觀的歷史;歷史知識是主觀的歷史,歷史知識無論如何正確,絕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等於歷史本身。史學家的任務,就是運用科學方法來研究考證,以求縮短歷史知識與歷史本身之間的距離,使歷史知識更接近歷史本身。纂寫拙文,僅此而已。
婁山關是大婁山脈的主峰,橫亘於貴州遵義、桐梓兩縣的交界處,海拔1576米,北距巴蜀,南扼黔桂,為黔北咽喉,是兵家必爭之地。關上千峰萬仞,重巒疊嶂,峭壁絕立,直刺蒼穹,川黔公路從關口盤旋而過。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說。
1935年2月25日至26日,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二渡赤水進軍遵義,發起婁山關戰役,揭開了遵義戰役的序幕。 2月25日,中央軍委命彭德懷、楊尚昆統一指揮紅1、3軍團“乘虛佔領婁山關”。彭德懷接受任務后立即命紅3軍團第13團主攻婁山關,紅1軍團第1團從東側石炭關迂迴攻擊,其餘各部隨紅13團向婁山關挺進。
25日上午9時,紅13團在向婁山關疾進途中,在紅花園與趕赴桐梓增援的黔軍杜肇華旅(王家烈的主力部隊之一)的第6團遭遇,敵且戰且退,由南溪口退守婁山關,進入隘口兩側高地扼險固守,阻止紅軍正面進攻。敵旅長杜肇華退駐關南黑神廟指揮。敵師長柏輝章命宋華軒率第10團向婁山關右翼增援,令15團駐守板橋,防止紅軍從東側抄襲後路,還命令敵第6團團長劉鶴鳴“固守婁山關三日”,以掩護吳奇偉部由貴陽渡烏江馳援遵義守敵。
紅軍由紅花園進抵關北南溪口,決定由紅13團主攻關口,紅10團從兩側包抄,斷敵後路。紅13團團長彭雪楓、政委蘇振華率領部隊攻關。在強大火力掩護下,1營攀懸崖進攻制高點點金山,兩個衝鋒梯隊喊聲如雷,投出排排手榴彈,端著刺刀沖入敵陣,經過激烈肉搏戰,終於打垮守敵,攻佔點金山高地。敵軍組織強大火力,拼湊“敢死隊”反撲,敵軍官以手槍督戰,逼“雙槍兵”冒死攻山。紅軍與敵人在點金山和大尖山一線展開了反覆拼殺的拉鋸戰,至下午4時,紅軍連續發動5次衝鋒,擊斃敵督戰官,乘勢攻佔了婁山關兩側的10多座山頭,完全突破敵防線,牢牢控制了關口。劉鶴鳴收拾殘兵敗卒,退守關南黑神廟一線。25日晚,為奪取婁山關戰鬥的最後勝利,中央軍委命令謝嵩、鍾赤兵率領紅3軍團12團從桐梓楚米鋪連夜趕赴婁山關,接替與敵人血戰一天一夜的紅13團1營;命令張宗遜、黃克誠率領紅10團從婁山關東側,由小箐、牛王屯迂迴打擊板橋馳援之敵15團;命令鄧國清、張愛萍率領紅11團遠出婁山關西翼,由小水田經混於場直插高坪大橋,截斷板橋和遵義的聯繫,斷敵退路。
26日清晨,婁山關上西風凜冽,濃雲密霧。盤踞關南的敵軍精銳第4團排成密集隊形向關口發起集團衝鋒;劉鶴鳴第6團殘部也蜂擁攻關,企圖奪回點金山高地。敵旅長杜肇華令第10團宋華軒部、16團金祖典部分別從左右兩翼包抄關口,在輕重機槍掩護下,發動6次衝鋒,佔領了婁山關口以南沿公路的軍事哨和小哨。紅12團居高臨下,擊潰敵人多次反撲。敵人仰仗兵多彈足,又多次向婁山關猛攻。紅軍正面出擊,左右迂迴包抄,前後夾攻,沿公路向南縱深追擊。戰鬥從清晨持續到下午5時,紅軍牢牢地佔領了關口,在關口至板橋一線殲滅和擊潰敵人4個團,滿山遍野擺滿了敵人的屍體、武器、轎子和煙槍。紅軍乘勝猛追,在高坪、董公寺一線又殲敵4個團。
傍晚時分,如血的殘陽灑在婁山關上,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彭德懷相繼策馬登上婁山關。毛澤東突然想起一個月前經過婁山關時哼過的幾句新詞,他再次跨上馬背,續完了《憶秦娥·婁山關》:“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該詞生動地描繪了紅軍指戰員英勇鏖戰的壯烈情景,現以行草手書體放大鐫於婁山關口高14米、寬25米的大理石碑上,蒼勁有力,蔚為壯觀。
2月27日,紅軍佔領遵義。28日晨,紅軍在城南紅花崗、老鴉山殲滅吳奇偉59師、93師大部,並將敵趕到烏江以 南,勝利結束了遵義戰役。婁山關激戰與遵義戰役的勝利,使紅軍擺脫了被動地位,粉碎了蔣介石在川、滇、黔邊區全殲紅軍的企圖。
《紅軍長征史》載:“中央紅軍在佔領婁山關后,紅一、紅三軍團即乘勝向遵義方向追擊。2月26日,紅三軍團在董公寺、高坪、大橋等地擊潰黔軍第六、第十五、第九團的攔阻。”
在婁山關被紅軍擊潰的黔軍第六團團長劉鶴鳴回憶:“27日拂曉,我到高坪,擬煮飯(吃后)再行退卻……未及進餐,又集合迅速退向遵義城外的董公寺。11時到達該地,正擬稍行休息,而紅軍已猛追而來。(我)倉卒應戰,旅長杜肇華負傷,去省就醫。王家烈、柏輝章乃親率第二十五軍(即黔軍——筆者)第一、五、八3個團,到董公寺應戰,我倖免被殲滅。”
黔軍軍長王家烈回憶:“我估計紅軍力量不下四五萬人,回攻遵義勢在必得。要硬打嗎,眾寡懸殊;不打嗎,我身邊又有蔣介石派的督察專員路邦道、潘壯飛監視我,內心惶惑不安。我暗中對遵義的鄉親們說:‘紅軍力量大,我的力量單薄,我打算離開遵義,你們為了安全,趕快疏散。’基於這個打算,2月24日,我對遵義的守城戰作如下的布置:命第八團開赴城北10華里之董公寺一帶構築陣地,準備迎擊紅軍,並掩護由婁山關退下來的第六團;命第一團在董公寺以西飛來石一帶構築陣地,準備抵抗;第五團剛由金沙(時屬黔西縣打鼓新場——筆者)開來,其後尾尚未到齊,命該團在遵義城垣集結待命。2月27日拂曉,城北之董公寺、飛來石一帶,各團均已展激烈戰鬥。我同猶國才(應為柏輝章——筆者)親到鳳朝門(今苟家井市場——筆者)郊外觀察情勢,得知杜肇華旅長和第一團團長江榮華都負了傷,第八團營長以下幹部傷亡不少,全線已經動搖。同時得知薛岳派吳奇偉帶第四軍已從貴陽開來增援,計程明天(28日)可到。由於當前情勢迫切,命第一、五、六共3個團退入遵義城垣,歸劉鶴鳴指揮守城;命萬式炯第八團繼續與紅軍接觸,必要時退守南門關高地。我自己帶手槍一排,出南郊往忠庄鋪,預期與吳奇偉見面,商量如何協同動作。我遂於是日下午3時出城。我出城后,由於紅軍攻勢猛烈,各團受到很大傷亡,第一團由飛來石現地向遵義西郊之馬坎退卻;第六團因在婁山關打了兩天一夜,也過分疲乏,即向西郊之牛蹄場退卻;第五團除幾個兵在紅花崗作瞭望哨外,全團向西郊之牛蹄場退卻;第八團於黃昏後退到南門關高地警戒”。
《紅軍長征史》記載:“2月25日,中央紅軍以紅五、紅九軍團在桐梓西北地區遲滯川軍,集中主力南取婁山關。當時,婁山關由黔軍杜肇華旅和第十五團防守。”
《中央紅軍在遵義》記載:“24日凌晨,紅三軍團十三團向婁山關前進……活捉到黔軍1個參謀和3名尖兵。獲悉黔敵杜肇華的旅部駐在關南黑神廟,敵軍已在婁山關關口至黑神廟布防。”
本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圍追堵截紅軍長征親歷記》收錄原黔軍第六團團長劉鶴鳴回憶錄載:“黔軍所部在婁山關阻擊紅軍之戰役,開始於1935年2月25日下午4時,於26日下午8時結束。先是在2月22日柏輝章由遵義來令,限杜肇華於23日率第六團到遵義集中待命,杜遵命到達。24日,杜率我團向桐梓出發,宿泗渡。25日續向桐梓前進,下午4時至紅花園,與由赤水回師的紅軍遭遇。因地形不利,杜命我退守婁山關,旅部退駐婁山關以南之黑神廟。我與紅軍接觸后,且戰且退,至南溪口,即以團之楊國舟第二營佔據入關隘口兩翼高地,主力置於我右翼(東面——筆者),左翼僅以兵一連扼山拒守,以阻紅軍由正面進攻,並掩護一、三兩營速撤至婁山關構築工事,以阻紅軍的前進。到達婁山關時,已夜幕低垂,即在關上與杜肇華研究,都感到紅軍回師,兵眾勢猛。看來不僅婁山關不能據守,而遵義亦不能保。幾經籌商,我乃促杜速到黑神廟用電話機(團旅只有一部電話機)掛在有線電話線上向遵義王家烈,柏輝章請示。我則在關上指揮一、三兩營構築陣地,並派(兵)至小箐方向(南溪口右側[東面]高地)與楊營聯絡,告知我指揮位置。楊函告我:紅軍對婁山關隘路正面已不猛攻,其主力均向南溪(口)我右翼急進,其兵力約兩團,尚有後續部隊;我右翼由小箐可通牛王屯抄至板橋,請速增兵一、二(個)團於此線上,方能防守。我接信后展開軍用地圖研究,判斷紅軍既不向正面進攻,可能抄我後路,包圍我於黑神廟、婁山關之間而殲滅之。當以此意轉告杜肇華。杜於夜10時復我信:謂柏(輝章)有電話來,命我固守婁山關3日,以掩護中央軍吳奇偉 部隊過烏江。並謂已派宋華軒的第十團由板橋出發,向我右翼牛王屯小箐等地增援……26日拂曉,紅軍向我第一線上的楊國舟營猛攻,楊不能支,逐步撤退。於9時,楊營有被圍殲的危險,我乃親率楊仁瑞的第三營去接應”。
《圍追堵截紅軍長征親歷記》載原黔軍第八團團長萬式炯回憶:“王家烈為母祝壽,正住在桐梓小水老家。2月21日,接到貴陽薛岳轉蔣介石由重慶來電:‘紅軍回師東渡赤水,似有取道川黔邊界往酉陽、秀山與賀龍、蕭克匯合模樣。’命王家烈率部在松坎以北的趕水之線堵擊……紅軍輕取桐梓縣城,繼續揮師南進,順利到達紅花園。”依親歷圍追堵截紅軍長征的國民黨軍將領回憶,黔軍第六團在紅花園同紅十三團遭遇前,黔軍在婁山關沒有設重兵防守,婁山關爭奪戰,事實上是一場遭遇戰。
遵義戰役是紅軍長征以來殲滅國民政府軍最多的一仗。此次巨大勝利打擊了國民政府軍的囂張氣焰,極大地鼓舞了紅軍的鬥志。為紅軍徹底跳出國民政府數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贏得了時間,創造了有利條件,充分體現了遵義會議改變軍事領導人後紅軍在正確軍事路線指揮下發揮的巨大威力。
是役,中央紅軍在5天之內,二渡赤水,再取桐梓,攻佔婁山關,復克遵義城,共殲滅和擊潰敵人2個師又8個團,斃傷敵2400餘人,俘敵3000餘人,繳獲大批軍用物資,使紅軍得到及時補充,並取得短期休息的機會。二渡赤水,回師黔北,是在毛澤東等指揮下,發揮紅軍運動戰的優勢,取得了長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這一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全軍的士氣,狠狠地打擊了國民黨軍特別是蔣介石嫡系部隊的囂張氣焰,為中國工農紅軍在戰略上轉入主動、擺脫被動局面奠定了基礎。
遵義戰役勝利的標誌性意義,在於扭轉了紅軍一年半以來的頹勢,佐證了遵義會議決策的正確,開創了繼續北上長征打殲滅戰的範例。
1935年初,在紅軍長征途中,於1月中旬,中共中央在貴州省的遵義城舉行了政治局擴大會議,重新確立了毛澤東對紅軍的統帥地位。隨後,於2月下旬,紅軍在婁山關與遵義地區,勝利地進行了遵義戰役,殲滅敵軍兩個師又八個團。取得了自撤離中央蘇區以來第一個重大的勝利,向挽救中國革命的遵義會議,獻上了一份厚禮。就在此期間,毛澤東寫下了不朽的詩篇《憶秦娥·婁山關》:“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這首詞氣勢磅礴,寓意宏廣,展現了毛澤東作為中國革命領袖的寬闊胸襟,勾畫了中國革命曲折的道路,昭示了中國革命必定勝利的信心。
遵義戰役是紅軍四渡赤水之戰中的首次大捷,是長征紅軍從戰爭被動走向勝利的轉折點。而作為紅三軍團十一團的政委張愛萍,不僅積極參加了這一光輝戰役,而且為這次戰役屢賦詩詞《婁山關上紅旗展》,熱情歌唱。
憶遵義戰役負傷(一九三六年十月),是作者張宗遜在遵義戰役中負傷。此詩為回憶當年的情景時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