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流
中國內地作家
劉流(1914—1977),原名劉其庚,河北省河間市尊祖庄后念祖村人。著名長篇小說《烈火金鋼》的作者。1958年出版長篇小說《烈火金鋼》,受到讀者的歡迎和好評。1964年,他又寫出長篇小說《紅芽》第一部,也受到好評。建國后,歷任保定市文聯秘書及創作部長、河北省委宣傳部文藝處幹事、《戲劇戰線》編輯部主任、河北文藝學校幹部。著有長篇小說《烈火金鋼》、長篇評書《紅芽》等。
劉流1937年參加革命,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革命隊伍中,他曾擔任晉察冀軍區第五支隊的偵察科長、軍區司令部的參謀等職務。還當過晉察冀軍政學校的區隊長、軍區政治部的軍事教官、軍區白求恩學校的軍事教員和政治教員、大隊長等。後來,他到晉察冀邊區的抗敵劇社任職,曾參加京劇《史可法》、《蘇州城》、《李自成》的改編工作。全國解放后,他到保定工作,先後擔任市文學藝術聯合會的秘書和創作部長、保定市文化館主任、中共河北省委宣傳部文藝處幹事等職。曾任《戲劇戰線》編輯部主任,從事文藝創作工作,寫過敘事詩、短篇小說、鼓詞和獨幕話劇。
《烈火煉就金鋼》
★烈火煉就金鋼---劉流和他的《烈火金鋼》節選河北日報》記者任少輝
1958年,一部小說一出版就震動了文藝界。“豬頭小隊長”、“解老轉”、“何大拿”———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人至今還記得小時候給同學起的這些綽號,忘不了曾趴在“電匣子”頭前兒,津津有味地聽評書———“肖飛買葯”、“史更新出生入死”、“丁尚武耍大刀”。之後,隨著影視劇的熱播,更多年輕人也開始了解那段歷史,那些英雄……———題記
長篇小說《烈火金鋼》著實影響了幾代人。作者劉流是個怎樣的人,有著怎樣的傳奇經歷?他筆下的那些英雄果有其人還是虛構?戰火紛飛、英雄輩出的滹沱河下游到底在哪裡?……在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來臨之際,三處記者帶著這些疑問,對作家的家人、同事、朋友及他的故鄉、戰鬥發生地進行了走訪。
★追溯滹沱河
“我要通過這部書讓後人知道,曾經有過那樣一場殘酷的戰爭,有那樣英雄的人民,那樣偉大的黨。”———劉流“父親首先是個革命者,然後才是作者。”
美華是劉流的大女兒,麗華、建華排行二、三,“父親曾參加東北抗日義勇軍,後來跟地下黨砸了北平第二監獄,之後就加入了共產黨。”在劉氏姐妹心中,父親是個真正的英雄。“有人問我,《烈火金鋼》是否也寫了我自己?沒有。我自己的經歷還值不得寫。”7月22日,在劉美華家的一幢老房子里,記者看到和小說手稿放在一起的劉流寫的《關於〈烈火金鋼〉的創作報告》。1943年,晉察冀邊區召開第二屆群英會。“當時我在大會上服務,和英雄們在一起。”“當我了解了英雄們以後,腦子裡自己的經歷退讓得沒什麼位置,游過來飛過去的總是英雄們的影子。如何呢?他們就像生鐵投進熔爐一樣,錘鍊成鋼……從此(我)把(他們的)形象印在心裡……這就好比一粒寫作的種子撞在我的心底,不能不讓它生長起來。”7月28日。滹沱河下游,河間市尊祖庄鄉后念祖村。“解放戰爭那會兒,劉流回來過。呵!當時他留著連鬢鬍子,騎著匹大紅馬。”劉流的堂叔、78歲的劉學文眯著眼昂著頭,彷彿又看見侄子回來了。劉流那次回鄉做了兩件事:一是與青梅竹馬的小學教員徐廣純成婚,二是繼續搜集小說的素材,讓心中的“種子”發芽、抽穗。
“七七事變”后,河間人民與侵華日軍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鬥爭,念祖村的抗戰成為那段歷史的一個縮影。“1942年鬼子‘五一大掃蕩’,村裡日軍的炮樓密布,碉堡林立,共產黨無法存身,轉入地下。農曆六月二十八那天,這個村裡發生了慘案。我當時正跟父親放鴨子,日軍騎著大馬進了村子。我剛把身子站直了,一顆子彈就貼著頭皮劃過去了!我轉身就跑……”
劉書峰,69歲,他和72歲的趙博文都是日軍殘暴罪行的見證者。“那天的戰鬥太慘烈了!當時八路軍戰士站房上,有的連軍裝都沒換。鬼子們起初在村邊上的高粱地里打槍,後來就圍上來了,見到人就拿刀刺,有的犧牲了,現在我家的大瓮上還有刺刀戳的印兒!當時敵我雙方都傷亡慘重。八路軍戰士往外沖時,鬼子的子彈打得高粱亂動。後來一個戰士回來還跟我說,你看這帽子!我一看,那帽檐上,全是子彈洞!!“當時村西頭有個土地廟,鬼子在那兒設了迫擊炮和機關槍,沖著村子掃射。那時正是夏天,草那個嫩綠啊,戰鬥完了一看,全給燒乾了!房上都是血啊!!鬼子進村以後,把老百姓召集到村北的據點,開始搜查誰是八路軍。他們挨個兒看手,誰沒有繭子就把誰當成八路。劉流當時一個親叔伯哥哥才20多歲,因為手上沒繭子,被鬼子當場挑死。”……
后念祖村東北方有個流水溝,彷彿一隻綠色的盆,托起一汪淺水。西面高地上,有我們永遠的戰士。葬一冢,立一碑,趙博文的父親“足足埋了一天”。上刻碑文:英靈照萬古,1942年農曆六月二十八八路軍任河大支隊72烈士。劉流在《報告》中說:“為什麼單寫冀中”?一是“這是我生長的故鄉”,二是“這塊抗日根據地在政治、軍事、經濟方面有重要的意義”。“那些英雄就是在烈火中錘鍊出來的‘金’與‘鋼’。”
★流淌的情結
“從入黨那刻起,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黨一天。”———劉流“父親對戰爭年代的生活記憶猶新,常常觸景生情。我7歲時的一個下雪天,很冷,風很大。當時父親把大毯子掛到窗戶上說,‘有一次,武工隊讓敵人打散了,跑到老鄉家,坐著熱炕頭,吃著老鄉給烙的白麵餅,這麼大———’他邊說邊比劃,可見當時的生活給他的烙印很深。”劉建華是陪伴父親時間比較長的,她說父親總談戰友如何犧牲,很少談自己。那段記憶對於劉流來說難以忘懷,揮之不去。“我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非寫不可。”
1958年,小說《烈火金鋼》終於和讀者見面。“……不論大街小巷,或是窮鄉僻壤,凡是有收音機或大喇叭的地方,平頭百姓都尖著耳朵聽‘肖飛買葯’。就這樣,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烈火金鋼》就印了上百萬冊。”中國青年出版社的編輯黃伊為小說的出版付出了心血,這是他生前的回憶錄《我所知道的〈烈火金鋼〉》中的原話。劉流與《烈火金鋼》一時間家喻戶曉,但他仍有未了的情結。
1959年,劉流準備進行第二卷的創作,同時構思新的長篇《紅芽》。然而,三年困難時期使劉流的身體開始走下坡路。《紅芽》20萬字的第一部剛發表,“文革”開始了,劉流進了幹校,《烈火金鋼》也遭到批判。“文革”後期的劉流儘管念念不忘要寫《烈火金鋼》第二部,要寫完《紅芽》,但命運已經不給他時間了。
1977年春節前,劉流富有傳奇色彩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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