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宗一
中國武俠文學學會名譽會長
寧宗一,男,1931年5月20日出生,北京市人,滿族。1950年考入南開大學中文系,1954年畢業留校任教,從事中國文學史教學與研究。期間曾任南開大學學術委員會委員,中文系學術委員會常務副主任。1987年奉命參與組建東方藝術系。不久即聘任為教授,任系學術委員會領導小組主要負責人。
寧宗一教授擔任的社會學術兼職有:中國武俠文學學會名譽會長、中國儒林外史學會副會長、中國紅樓夢學會顧問、中國金瓶梅研究會顧問以及中國劇協會員、天津劇協顧問、天津作協會員、天津社聯委員兼天津古典小說戲曲研究會會長等。另外還擔任天津大學建築學院兼職教授、大連明清小說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等。長期探索文學史與審美化心靈史的關係,對小說與戲曲的異質同構亦有所感悟。曾培養碩士研究生三十二名,先後七次為博士生開設《中國美學思想史》、《美學研究方法論》。
明代小說審美意識的演變和《金瓶梅》的價值、對話寧宗一
《中國古典小說戲曲探藝錄》(中州古籍出版社,1986年2月第1版)
《說不盡的金瓶梅》(天津社科院出版社,1990年5月第1版)
《中華文化集粹·文馨篇(上下冊)》(中國青年出版社,1991年10月第1版)
《寧宗一小說戲劇自選集》(天津古籍出版社,1994年9月第1版)
《走進困惑》(山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6月第1版)
《名著重讀》(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月第1版)
《教書人手記》(大象出版社,2002年9月第1版)
小說研究論文集《傾聽民間心靈回聲》(山西古籍出版社,2003年4月第1版)
《心靈文本》(自編文集)。
《心靈文本》大象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寧宗一講金瓶梅》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年8月第1版
《金瓶梅可以這樣讀》中國文史出版社,2010年2月第1版
《中國小說史簡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5月第1版)
《元雜劇研究概述》(天津教育出版社,1987年12月第1版)
《明清戲劇研究概述》(天津教育出版社,1992年1月第1版)
《中國文化要義》(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1999年1月第1版)
《金瓶梅百問》(文化藝術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等。
《中國武俠小說鑒賞辭典》(國際文化出版公司,1992年2月第1版)
《金瓶梅對小說美學的貢獻》(天津社科院出版社,1992年5月第1版)
《金瓶梅小百科叢書》(共四冊,文化藝術出版社,1993年3月第1版)
《中國小說學通論》(安徽教育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
《古典小說精言妙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9年4月第1版)
以上著作中三項獲國家獎、兩項獲華北地區獎、五項獲市級獎。
在教學與科研的近五十年間,所發表論文約有二百五十萬字(大部分收入以上各書中)。
其中各個時期的代表作有:
《中國戲曲藝術發展規律淺探》(《光明日報》1963年10月27日)
《關於戲曲表演藝術特點的幾點理解》(《南開大學學報》第4卷第1期)
《說不盡的金瓶梅》
《一位古代小說家的歷史反思》(原發《光明日報》,后被中國權威刊物、人民出版社《新華文摘》1986年第10期轉載)
《關注古典作家的心態研究》(《文學遺產》1997年第5期)。
進入21世紀,代表作是在新加坡國立大學舉辦的明代小說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宣讀的論文:《史里尋詩到俗世咀味——明代小說審美意識的演變》(原發表在《天津師大學報》2001年第6期),此文又被《新華文摘》2002年第4期全文轉載。
父親寧伯龍是滿族一個大家族的長房長子,是當時頗有名氣專工蠅頭小楷的書法家,為人正直不阿。母親出身於皇室顯赫大族雍容榮高貴,大家風範,富於同情心和幽默感。在他們的第一個女兒降生后,寧伯龍便帶著妻女搬出了寧氏家族居住的北京西堂子衚衕,表示了對那個封建家族的叛逆。父母的性格大約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兒子,這在寧宗一兒時就有所表現。父親要求兒子每日習字一篇,而父親每天圈閱評點的作業都是寧宗一母親代勞的。這種反傳統的叛逆實際上還影響著他以後的生活道路和學術研究。西方哲人、詩人關於“性格就是命運”的名言,令寧宗一千百倍地欣賞。
1950年,寧宗一在北京高中畢業后,先入哈爾濱外專學習俄文,後轉入南開大學中文系學習。思維活躍,談吐很很幽默的?學生會主席,理想的職業當然是新聞記者。然而,由於成績優異,寧宗一54年畢業后被留校,在中文系古典文學教研室任教。無可奈何地哭過之後,便開始了他47年的教書生涯。儘管不情願,卻教得有聲有色。講台的神奇或許就在於它能讓每一個站在它面前的人,拋卻雜念,憑添一種神聖感。那時,寧宗一隻要站在講台上,無論是國家特殊歷史時期的身遭劫難,還是兒子的不幸夭折,國事家事的種種磨難都置之於腦後。87年,寧先生調東力藝術系任教。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的學生經商的做到大老闆,時常提出要資助他們清貧的教授(教授往往心領好意。);從政的則官至國家部級官員;做學問的也都桃李盈門,他的研究生都帶了研究生,還時常請他這位“師爺”講課。
寧先生是一位以真誠面對生活,執著於感情的人。他具有浪漫色彩的三次婚姻的經歷,使他深深咀嚼過人生的況味,同時也頻頻招致各種長短流長,寧先生都能坦然面對。他是他的家族裡第一個和外族人結婚的,他的第一位妻子是回族。那時他是年輕的助教,她是學生,詩般的浪漫過去之後,他們發現了他們婚姻的不和諧。這段婚姻斷斷續續維持到80年代初彼此分手。1983年,寧先生在全國已有了相當的學術地位和影響。他敞開胸懷接納了一位崇拜他、愛戴他,卻小他20多歲的他的小朋友做他的妻子。她對他的愛,帶給他的青春生氣使他對她始終充滿著異樣的情感,以致後來由於她身在海外,與寧先生了結了姻緣之後,寧先生還很長時間地保留著這份情感。這段刻骨銘心的婚姻是他們各自吞進了300片安眠藥。以四天的地獄之行換來的。這段婚姻,在校園引起過軒然大波,甚至在很長時間以後還泛著漣漪,關於寧先生婚戀的故事還在演繹著。寧先生當時被免掉校學術委員會委員的學術職務,也影響到正教授的審批。
當商品潮洶湧而來的時候,人們的價值觀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1992年,寧先生已61歲。一個即將退休的教授可以說一貧如洗。一個22歲的姑娘對這一切自然看得再清楚不過,卻在這時向他走來。以她的善良,質樸和純真,以她坦蕩的胸旌,以她面對世人的落落大方征服了教授,也征服了世人。他們這一次跨越年齡障礙的結合被實實在在地認可了。
有人說,沒有為生活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論人生。寧先生坎坷的生活經歷,使他有幸體驗了更加豐富的人生,使他對人生對生活有了更加豐厚的感悟,他把自己對人生況味的感悟引入對古典文學的研究中,形成了他獨特的審美判斷力和獨特的學術創見。
得益於華粹深、許政揚先生及當年南大中文系主任、現代文學專家李何林先生學術上的關懷和指導,被笑談為南開“四大才子”之—的寧宗一在眾多青年學子中較早顯露才華,脫穎而出。54年畢業不久,分別在《天津日報》,《南開大學學報》和《光明日報》上發表的數篇論文已顯示出理論功底和學術能力。他將學術觸角伸向中國戲曲領域是始於60年代擔任中國文學史(宋元部分)教學的時候。這一時期,他撰寫的多篇研究中國戲曲規律的文章,在學術界產生過一定影響。
歷經了中國那場政治劫難之後,70年代後期,寧宗一在學術研究上也趨向成熟,且著述甚豐。出版於1979年的《中國小說史簡編》是他與另一學者受命主編的,被學術界稱作“文革”后,在小說史研究上“撥亂反正,正本清源的積極成果”。
80中代到90年代初,寬鬆的政治環境帶來良好的學術空間。寧先生的學術意識,學術思想越加積極活躍。先後發表了一系列研究中國古典小說、戲曲的論文,有多篇獲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其中《評<中國戲曲通史>》獲85年文藝評論類“魯迅文藝獎”。這一時期的大部分論文都收入了他的研究專著?《中國古典小說戲曲探藝錄》。寧先生這一時期的研究特點是小說戲曲“雙管齊下”,提出二者“互相參定、相互作用,同步發展”的觀點。同時他對古典文學研究的方法論問題予以關注和探究。87年發表於《戲曲藝術》雜誌的《另一種精神世界的透視——為關漢卿<謝天香>雜劇一辯》,得到著名元曲研究大師,中山大學王季思教授的稱讚。88年《戲劇報》發表的《<長生殿>的悲劇意識》,很快得到反響,上海崑劇院著名編劇唐葆祥先生寫信認為,文中提出的“人生的永恆遺憾”是開啟從《長恨歌》到《長生殿》主題的一把鑰匙。1989年,寧先生在《文學遺產》雜誌主辦的古代小說研究40年反思研討會上作了題為《古代小說研究的反思和取向》的長篇發言。這篇發言被《文學評論》雜誌發表。他提出了一個小說、戲曲研究的新視角:對人生況味的感悟。
寧先生是一位當代意識極強的古典文學研究者,他主張也實踐著站在當代文化立場上,以當代人的科學精神以及科學悟性和思辯力去反觀文學歷史現象,去研究古典文學。他在《關於文學史觀與文學史編寫的若干斷想》的論文中闡釋了他的基本文學史觀,提出以當代意識,重建閱讀空間,重構中國文學史。
名著重讀,文學史重構。這古典文學研究中的驚世之論的提出,是基於寧先生長期的學術研究中,洞見到“閱讀空間的狹小和殘破,早已使文學史研究者有窒息之感”,學術研究面臨著理論的貧困,而理論的貧困又源於哲學意識的貧困。因而他極力倡導更新概念,即以一種新的理論範式去重新認識,理解和發現文學現象,並主張向作家深邃的心靈世界掘進,以“心靈史”來建構整個文學吏的新體系。他發表於1988年的《戲曲史·心史·社會史》論文,就對文藝史的分期依賴於社會史的成規,提出了有力的質疑。他認為,戲曲史、小說史,究其實質都是一部心史。寧先生倡導的“心史”說拓寬了文藝研究的視野,獲得學術界的認?同。面對長期以來大一統的文學理論和古典文學研究體系,寧先生能獨闢蹊徑,提出一套頗具創見性的學術思想,除紮實的理論功底之外,還有那令人欽敬的學術膽識和氣魄。
千古奇書《金瓶梅》,學術界長期以來對之諱莫如深。文學史上第一個從美學角度研究這部有爭議書的學者是寧宗一先生。寧先生較早介入其間,對這部書進行了重新的審視和系統的研究。為此,寧先生背了不少罵名。有人說《金瓶梅》是一本不道德的書,研究它的人當然也是不道德的。有人甚至將寧先生對《金瓶梅》的學術研究與他的私生活聯繫起來,仔細尋找二者間的對應關係。寧先生對這無聊的傳言置之不理。他的研究幾乎涉及金學研究的眾多側面,前前後後寫出數篇論文,闡釋他的總體構想:為《金瓶梅》一辯。寧先生有名的得意之作是1990年出版的專著《說不盡的<金瓶梅>》。這部專著一經出版,數家雜誌紛紛轉載。一些學者撰文予以首肯,認為“一本書牽動了一部小說史”,盛讚此書是“高屋建瓴,視野開闊,持論謹嚴,含蘊深沉之作。”
寧先生在告別講壇之前,於95年出版了90多萬字的《寧宗一小說戲劇自選集》,他的同事和門生在為這部自選集進行評論時,對寧先生的學術活動作了深沉的評說:寧先生的學術實際上是他對人生品評的延長。他之所以在古典文學作品中見別人所未見,以靈性激活歷史,他不平靜的生活和不公平的命運為他的批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著有數百萬字學術論著的寧先生可謂高產的學者,由於篇幅的限制,只能提到在他的文學研究中佔有重要地位而不能不提及的作品,如領銜完成的《元雜劇研究概論》、《明代雜劇研究概論》、與他人合作編注的《錯斬崔寧》、合作選編了台港學人的《論中國古典小說的藝術》、《華粹深劇作選》。還主編了《中國武俠小說鑒賞辭典》,主編了約一百萬字的國內第一部《中國小說?學通論》,被列為國家’85重點圖書。他還承擔了很多國家文化研究項目。
寧先生現在還是天津市文學學會古代小說戲曲研究會會長、中國武俠文學學會會長、天津紅樓夢文化研究會會長、中國《儒林外史》學會副會長、中國《紅樓夢》學會、中國戲曲學會,中國古代戲曲學會理事,中國劇協天津分會顧問,以及天津市社會科學界聯合會委員。
在幾十年的學術研究中,寧先生的學術觀點,研究方法以及古典文學研究觀照的視角的反傳統,其帶有的濃厚的時代氣息,也常常被譏諷為“接受新潮”,被貶為過眼煙雲。對此寧先生直言不諱地表示喜歡新的東西,對國學中的考證只認為是治學之手段,而非目的。他認為學者應與時代同步,學術研究必須與時代發展相關聯,滯后不是真正的學術。寧先生自命使命感比誰都強,為自己能站在學術的前沿,與時代同步而高興,毫無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