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部農譚
花部農譚
早年隨阮元游幕于山東、浙江等地,后閉門家居,以著述為務凡十餘年,於經、史、歷、算、聲、訓詁之學均有研究,是當時著名經學家。著述四十餘種,共三百餘卷。焦循幼年即嗜戲曲,至老不衰,其戲曲專著有《曲考》(今不傳)、《劇說》和《花部農譚》。
《花部農譚》是一部戲曲論著,成書於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是焦循在柳蔭豆棚之下和鄉鄰談“花部”劇目的札記。清李斗《揚州畫舫錄》云:“兩淮鹽務,例蓄‘花’、‘雅’兩部,以備大戲。雅部即崑山腔,花部為京腔、秦腔、弋陽腔、梆子腔、羅羅腔、二簧調,統謂亂彈”,。:中國古代戲曲發展到清中葉,方.戲曲蓬勃興起,但文人雅土視為鄙,絕少留意和論述。焦循不同流俗,明確提出“梨園共賞吳音,而余獨好花部”。在《花部農譚》的序文中,他更明確地宣稱:“此農譚耳,不足以辱大雅之目”。以“農譚”命名其書,足見其不屈從時俗的藝術獨好和膽識。“花部”戲之所以受到焦循的推崇,就在於其文“質直”而富“性情”,“其音慷慨”,使人看后“血氣為之動蕩”。焦循本著對“花部”戲的特殊愛好,選取了其中十部著名的劇目,敘其本事,加以考證和評論。其中他最推崇的是賽琵琶》和《清風亭》。他認為“彼謂花部不及崑腔者,鄙夫之見也”,他竭力讚揚《賽琵琶》,認為“高氏《琵琶》,未能及也”,由此可見其對“花部”之“獨好”。
在對具劇目的評論之中,也反映出焦循的藝術見解。如論述歷史劇,他指出歷史劇要正確處理歷史真實和藝術真實的關係,不能“抄襲”歷史,認為明人傳奇《八義記》之所以不成功,原因即在於“直抄襲太史公”,以致於“板拙無聊”。主張歷史劇一方面不能“抄襲”歷史,進行藝術的虛構,一方又要大體符合歷史真實,不能南轅北轍。在劇評中,焦循較重視戲劇的矛盾衝突和戲劇效果等問題,要求劇作能以“侈譚故事”達到“鼓掌解頤”的藝術效果。在人物形象塑造的問題上,焦循十分注重人物性格的複雜性,如他論《賽琵琶》中的陳世美,在表現其棄妻、逐妻、殺妻的同時,“須於其極可惡處,看他原有悔心。名優 關演此,不難摹其薄情,全在摹其追悔。當面詬王相、昏夜謀殺子女、未嘗不自恨失足。計無可出,一時之錯,遂為終身之咎,真是古寺晨鐘,發人深省。高氏《琵琶》,未能及也。”這正是《賽琵琶》在藝術上高於《琵琶記》之處,也是焦循之所以“喜之”的原因。《花部農譚》不僅提供了許多民間地方戲曲的珍貴史料,而且提出了不少關於戲曲批評的真知灼見,尤其作為研究地方戲曲的第一部專門論著,在中國戲曲史和戲曲批評史上具有重要的價值。
有焦氏原稿本及《懷豳雜俎》本。收入《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八),1959年中國戲劇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