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寺
北京寺廟
北京寶藏寺在海淀區青龍橋街道辦事處轄域,金山山麓,董四墓村西北1公里,寺東南距佛香閣3公里。寺由西域僧人道深於明宣德初所建。
宣德九年(1434年)道深與陝西總兵王貴共力修葺,建玉華灌頂、雙澗浣心、南嶺耕雲等八景。
金山寶藏寺,除《畿輔通志》、《順天府志》、《鴻雪因緣圖記》中記載寶藏寺的一些情況外,其他史書中基本沒有記載,但是《皇帝敕賜金山寶藏禪寺記》、《修建金山寶藏寺碑記》、《重修金山寶藏寺記》、《重修金山寶藏寺碑銘》、《寶藏寺碑》、《寶藏寺碑》這些金石拓片不僅記載了金山寶藏寺的歷史沿革,而且還記載了當時維修時的情況及其規模等等,為研究金山寶藏寺提供了新的真實性材料。
這個寺廟的桂花香氣襲人,著名於世,所以叫寶藏潘桂。
寶藏寺
據康熙四十七年(1708)所撰的《修建金山寶藏寺碑記》記載寶藏寺創建明永樂九年(1411),“上有金山寶藏寺,創於明永樂九年”。
⑴清朝吳長元所撰《宸垣識略》卻記載寶藏寺是正統年間建立的,“寶藏寺,明正統建,本朝重修。”⑵清人于敏中認為寶藏寺建於正統四年。“寺系正統四年,為西域僧道深建。”⑶《光緒順天府志》則認為寶藏寺建於宣德九年(1434),“宣德九年,掌御馬監王貴修為西域僧道深建。”⑷
據《皇帝敕賜金山寶藏禪寺記》記載,明正統三年(1438),道深和尚主持重修蒼雪庵,皇帝賜名為“寶藏禪寺”。
道深,西域僧人,永樂十九年(1421)隨宣慰使楊升進貢來朝北京,得到了明太宗的獎賞,因而得從‘灌頂廣善大國師’智光學習西天佛法。“永樂十九年,播州宣慰使司宣慰使郡侯楊升攜余進貢,來朝北京,蒙太宗文皇帝賞賫褒重,由是得從‘灌頂廣善大國師’智光受灌頂戒學西天梵書字義。”“今皇帝聖旨賜作寶藏禪寺,著令禮部欽除道深住持講經常川,開示僧俗不許諸人故事生事侮辱欺凌。”⑸
這次重修后的寶藏寺異常壯觀,“殿宇樓閣五座,廊堂屋舍三十五間,亭室五處,山門三間,遠門一座,石案矮牆周圍四里栽小松樹十千,時果五千間……可謂壯觀。”寶藏八景名列當時北京佛教勝景之最。
第一景玉華灌頂,是從金山上引水到寶藏寺的正殿,當間砌方池為“灌頂玉華池”,上人高士每次灌沐后,顯得異常精神。“泉自主山右出,引至正殿石砌方池,曰為‘灌頂玉華池’,上人高士,每得灌沐清神,名‘玉華灌頂’。”第二景劫石談經。
從玉華池引水至方丈室后,又築一池為‘璧月池’,池上建起能住的秘密大寶樓閣,在離大寶樓東邊十幾步有大劫石,可坐二三十人,上游談經室三間,道深曾與眾上人在那裡說佛法。“從玉華池石槽曲尺順東引水穿廊,直至方丈之後,又砌一池,為‘璧月池’,池上建一善住秘密大寶樓閣,中莫十佛之師新襲,宣慰使楊炯與同前都指揮某等鼎造,彼閣之東去十數步有大劫石,可坐一二十人,上有談經室三間,菩薩戒弟子譚真、師報、姜權、廖□等造,而余與眾上人常說顯密法義於中,名曰‘劫石談經’。”第三景孤巗入定,“主山西阿半里許,孤巗幽峻,縛一蓬茨,余時禪隙其間,曰‘孤巗入定’。”第四景、雙澗浣心;“正在山口兩條岐澗之上有亭翼然,為澣心亭,往來士客皆得休滌乎中,名曰‘雙澗浣心’。”第五景、南嶺耕耘,“南手有山數畝,向陽肥壯,草屋一間,扁耕耘室,余嘗躬耕其上,名曰‘南嶺耕耘’”。
第六景、西湖觀水,“從璧月池決渠引水,沿山至東七十九步東山迭秀下結為台,水繞其台,東聚為池,栽千葉蓮,池右葺亭,下瞰西湖,為‘湖山亭’,刻諸翰林詩記於上。
余每坐,目幻漚起滅,澄默於中,名曰‘西湖觀水’”。
第七景凌霄望塔,“主山西峰有石凌霄,通州城塔八十里遠,陰晴可望,名曰‘凌霄望塔’”。第八景即景觀城,“浣心亭上有山有台,目為即景,峙對京華,登覽四時景物之豐、與夫城閣樓台之麗,遐想文物衣冠之盛,名曰‘即景觀城’。⑹
明朝末年,寶藏寺荒廢,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普善和尚遊歷到此,見寺廟荒廢,於是度化百姓,捐資重修,於康熙四十七年(1708)竣工。
修復后的廟宇“幾於年而告竣焉,齋竂殿宇結構巍然,香燈燦設金碧輝煌。”⑺
乾隆三十一年(1766),和碩怡親王弘曉(康熙皇帝十三子怡親王允祥之子)曾到寶藏寺遊覽,“始見寺之南向焉,入天王殿,次即寶藏殿,中奉金像三軀,周以十八應真妙相端好,左右兩廂為配殿,其西又小殿,供藥王葯士二法子,而以諸天龍神配之,其階側石洞,□然容一人,有泉渟□味辣甘冽……可供數十人庖湢之需,寺僧實俯給之,其東入小院,靜室三楹,中供昆耶像,又東三楹,乃諸檀那憩足之所也。……而廟宇年久,漸至傾圮,寺僧將起而增修之”。
和碩怡親王見到廟宇年久失修,於是捐資重修。
重修后的寶藏寺,丹碧輝映,廟貌煥然一新。
和碩怡親王還給其中的一間禪室,取名“清涼禪室”。“然雖盛署,無異春秋,余辟巢,顏其室曰:‘清涼’。”⑻
道光十三年(1833),著名的女詩人顧太清(1799-1876)與其丈夫奕繪(1799-1838)曾遊覽寶藏寺,顧太清有《寶藏寺》詩,“寶藏雲峰秀,春山碧草齋。
清涼禪客室,冰玉主人題。花雨層台上,泉身法座西。登高渺城郭,萬井曉煙低。”⑼奕繪和之,也作五言律詩《寶藏寺次太清近作韻》:“過雨生遊興,春流萬壑齊。禪堂法界觀,花隖輞川題。
野鳥時窺座,群峰盡在西。蒼茫辨城闋,指點片雲低。”⑽
道光十七年(1837)重陽節,龔自珍與徐星伯、吳虹生騎馬游西山寶藏寺,遇上暴雨。兩年後,他回首往事,賦詩一首:“秋光媚客似春光,重九尊前草樹香。可記前年寶藏寺,西山暮雨怨吳郎。”⑾
清代陳康祺《郎潛紀聞初筆》曾記都門花事情況:“都門花事,以極樂寺之海棠,棗花寺之牡丹,丰台之芍藥,十剎海之荷花,寶藏寺之桂花,天寧寺之菊花為盛”。⑿可見,寶藏寺的桂花在清朝是很有名的。據麟慶《鴻雪因緣圖記》記述,許多王侯貴戚把各府邸的桂花樹都種在寶藏寺里,因此寶藏寺內桂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名了。“以故王侯貴戚各邸第桂樹均存於此,寺名益著。”⒀
同治八年(1869),眾善士倡議重修寶藏寺,開山建設客堂三所。光緒七年(1882),寶藏寺再次重修,煥然一新。“遊客自任覓工、購木、負磚、運石,重修而增益之。寶藏寺之南別有殿宇數楹,兩山相望,悉屬舊跡,自此改觀……新建陽宅一所,中央三楹”。⒁這次重修,保留了光緒六年(1881)新建的墳地,晚清一些著名的太監死後大多安葬於此,如太監劉承印、崔玉貴等。民國年間,太監小德張曾重修寺廟,據末代太監孫耀庭回憶,小德張也曾留下遺囑要埋在金山寶藏寺。
宣統三年(1911),長春宮花翎三品主管張祥齋重修此廟,並擴充廟宇,新建天王殿、東西配殿等,建立寶塔一座。“新建大殿、天王殿二層,東西配殿六間,寶塔一座,旗杆兩面,平台樓閣房十數余間,香火之地,四百餘畝,此皆其功之打者,其餘塑佛像、砌月台、築群牆、修甬路。
與夫舊有之殿宇,圮者修之,缺者補之……始有此勝境也。”經過這次重修,寶藏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規模。⒂1928年,北平特別市廟宇登記,共登記寺廟1631處,其中對寶藏寺的坐落地點、建立年代、廟產情況、法物情況進行了登記:“寶藏寺,坐落西郊第五分署老府村十號,明正統四年三月敕建,又宣統三年七月募建。
本廟面積二頃二十四畝,房屋共一百六十八間。
管理及使用狀況為住持道士管理是,並供佛居住使用完整。廟內法物有關帝菩薩大小泥像六十五尊,鐵五供十二堂,琉璃五供四堂,鐵磬九件,鐵鐘一件,鼓兩面,頂(鼎)爐三個,另有石碑兩座。”⒃
1935年重陽節時,夏敬觀(1874—1953)、黃君坦(1901-1986)曾與溥心畲游寶藏寺,游后,黃君坦作詩一首:“層岡迤邐招提境,畫廊更依翠巘。
雞犬雲中,鍾魚世外,羽客衣冠未幻。茶煙別院。羨寶玦王孫,留題都遍。
眼底西湖,共誰殘照話清淺。蕭辰試招游屐,相逢張打鶴,絲髩愁綰。鷲寺風光,獅窩粉本,彈指華嚴隱現。白頭宮監。
盡采蕨西山,翠華望斷。醉墨分箋,一庵蒼雪晚。”⒄
1936年,第一次寺廟總登記時,金山寶藏寺的廟產發生了一點變化:“……不動產房基地十六畝,殿宇樓廊牌坊一百六十九間;附屬耕地二頃二十四畝。管理及使用狀況為供佛。
1947年,第二次寺廟總登記時,寶藏寺的具體情況無法考證,但是通過登記,僅知道當時的住持是張緒英。⒆
2001年5月,為保護國家歷史文化遺產,總參管理局對金山寶藏寺前院進行了修葺。
⑴修建金山寶藏寺碑記,《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彙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66冊,第107頁
⑵《宸垣識略》,北京古籍出版社,1964年,第264頁
⑶《日下舊聞考》,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五冊,第1666頁
⑷《光緒順天府志》,(清)周家楣、張之洞纂修,1912年版,第178卷,第68頁;
⑸皇帝敕賜金山寶藏禪寺記,《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彙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51冊,第193頁
⑻重修金山寶藏寺記,《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彙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72冊,第154頁
⑼《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清)顧太清、奕繪著,張璋編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30頁
⑽《顧太清奕繪詩詞合集》,(清)顧太清、奕繪著,張璋編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529頁
⑾《龔自珍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第530頁
⑿《郎潛紀聞初筆二筆三筆》,(清)陳康祺著、晉石點校,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258頁
⒀《鴻雪因緣圖記》,(清)麟慶著;汪春泉繪圖,北京古籍出版社,1984年,第三集下冊,
⒁重修金山寶藏寺碑銘,《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彙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85冊,第84頁
⒂寶藏寺碑,《北京圖書館藏中國歷代石刻拓本彙編》,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90冊,第93頁
⒃《北京寺廟歷史資料》,中國檔案出版社,1997年,第191頁
⒄《詞話叢編》,唐圭璋編,中華書局,1996年,第五冊第4812-4813頁
⒅《北京寺廟歷史資料》,中國檔案出版社,1997年,第583頁
⒆《北京寺廟歷史資料》,中國檔案出版社,1997年,第69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