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循
謝庭循
謝庭循(1377-1452),名德環,也單稱環,以字行,號夢吟、樂靜。浙江省永嘉鶴陽人,是謝靈運的後裔。父時中,字必達,號清趣,工畫,誥贈武德將軍、錦衣衛千戶。庭循幼承家學,多才多藝,時人稱為詩、書、畫“三絕”,在溫州一帶有盛名。
謝庭循
殘霞收赤氣,新月破黃昏。已覺乾坤靜,都無市井喧。陰陽有恆理,斯與達人論。”在此期間,同在宮廷畫院之畫家戴進(1388—1462)向宣宗朱瞻基進《秋江獨釣圖》,庭循嫉其畫藝,指摘畫意以構陷,進遂放歸,后窮死。英宗正統年間(1436—1449),與太子少師建安楊榮、太子少傅廬陵楊士奇、大宗伯南郡楊溥、詹事府少詹事泰和王直、臨安王英、翰林院侍讀學士文江錢勻禮、安成李時勉、泰和陳循、左春坊庶子吉水周述等上層人物結為莫逆之交,稱為“杏園十友”。
代宗景泰元年(1450),升任錦衣衛指揮僉事。庭循先後在明成祖、仁宗、宣宗、英宗、代宗五朝任職,受到當朝皇帝寵遇。晚年隱居樂靜軒(在北京城北郊,清德宗光緒《永嘉縣誌》稱在永嘉,實誤),過著吟詩作畫的恬靜生活。
謝庭循詩、畫均工,惜留傳不多。詩存三首,其一是《臨清樓寄鶴陽諸侄》,詩曰:“習靜甘為隱者儔,數椽危構瞰清流。鶯啼山色泉聲寂,魚躍波光草露浮。載酒客來時問字,捲簾花落漫垂鉤。登樓倘有清新句,毋惜鱗鴻慰白頭。”詩畫作品有《夢吟堂集》 、 《杏園雅集圖卷》等。現存傳世精品三件,江蘇省鎮江市博物館藏《杏園雅集圖》,有與會諸人題詩題記;美國翁萬戈藏同圖一件,有三楊(楊榮、楊士奇、楊溥)等人手跡;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博物館藏《雲山小景圖》
謝庭循擅長山水和人物、走獸。他的繪畫作品見於著錄的不少,但留下來的只有四件,其中藏鎮江博物館的《杏園雅集圖》最為著名,被收入《中國美術全集》。
胡儼(1361年-1443年),江西省南昌人。明朝大臣。謝庭循與胡儼交往因緣是繪畫。胡儼作為國子監祭酒,工書畫,善詩文,有《頤庵文選》、《胡氏雜說》。當年胡儼與之交往的永嘉人有:徐宗實、黃淮、張文選、陳宗淵、郭文通、謝庭循等等。胡儼撰給謝庭循的詩文有:胡儼撰詩《題孔雀圖》、《錦雞圖》、《白鷳圖》、《夢吟堂詩序》、《樂靜齋記》等等。謝庭循撰詩集《夢吟堂詩集》今佚,故無法看到謝庭循給胡儼詩文、繪畫酬贈之作。
昔謝靈運愛其從弟惠連,每對之輙得佳句。嘗於永嘉登池樓,吟詠未就,忽夢惠連,即得“池塘生春草”之句,欣然曰:“此語有神助”。後世士大夫重兄弟之義,盡友愛之情者,以此自況。
永嘉謝氏,故宋閥閱之家,自晉以來歴年逺,莫詳其傳次;論其世德要之,必自康樂也。元湖廣儒學提舉景,歆慕先世之流風餘韻,嘗自號曰夢堂;其子溫州直學榮父,紹其遺芳,復號吟堂;吟堂之子時中,又合二者之名,名其堂曰夢吟。時中,環之父。環字庭循,今居京師,仍以夢吟掲於寓舍,蓋昭先德,永孝思也。征詩於諸公,乃謁余序。
古之稱孝子慈孫者,能不泯其先親之德善,至於善繼善述,尤所謂達孝者也。若提舉、直學之景行於先,時中庭循之仰止於后,則謝氏文獻有足征矣。茍祖啟之而孫不繼,父作之而子不述,世德之不絕者幾希,亦何待五世而後已哉?惟祖父子孫埀休襲慶,禪續綿延之無已,故雖永世而不忘焉。
且世之言夢者,由因想。因想者,即《周官》所謂思夢也。昔人謂世未有夢,乘車入鼠穴、搗虀臼者,蓋無是事,則無是夢已。若康樂之於惠連,愛之至故思之深,思之深則欲其見之切,是以吟詠之頃,形諸夢寐,而佳句之得,亦不自知其所以然矣。世之昧天顯而虧彛倫者,一涉利害,往往視手足如塗人,紾臂鬩牆之不暇,尚何夢吟之有焉?然則謝氏之孝友,其來逺哉!庭循於斯,非徒尚其名而已,誦分離,別西川,與夫海嶠、西陵之詩,則康樂傾想之懷,參軍綢繆之意,自見於言表。推而達之,宗族兄弟之情厚矣!豈直付之空言乎哉!庭循溫粹而才賢,行將顯融,芝蘭玉樹,寧終老於階庭之間耶?諸公之賦,珠玉粲然,溢於辭翰,而黃鍾大呂之音,固將洗夫凡陋矣。仆衰老,不足以與此,姑為之序雲。
永嘉謝家庭循,以江左名族,自十一世祖某,乃徙居渥洋。至曾大父某,仕元為湖廣儒學提舉;大父某,石門書院山長;考某,隠居弗仕。皆樂渥洋山水幽勝,居則養性讀書,出則以道淑人。而庭循景仰先德,好學而有文,清修玉立,迥出流俗,嘗於所居名其藏修之室曰樂靜,其所資者深矣。永樂之初,以藝事薦入京,今扈從寓北京之昭回坊,仍以樂靜署其齋居,來征記。
人之志,各有所樂。流水游龍,綺紈富麗,貴豪者所樂也;靡曼妖冶,絲竹謳吟,宴遊者所樂也;耕鑿作息,仰事俯育,農夫之所樂也;長林絕澗,考盤詠歌,幽人之所樂也。樵之樂山林,漁之樂江湖。市肆賈區,則百工負販之徒之所樂也。君子之樂,葢亦有之:逺塵囂之紛紏,安素履之閑暇,貽雅志於典墳,寄髙情於千古,故曰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其靜也,必有所事;其樂也,豈徒枯槁屍黙而已哉?庭循居京師之都會,日與髙人賢士交接於其間,方將延聲譽於四方,致功業於逺大,雖欲靜且不可,顧可溺志於樂乎?雖然,此於其跡,不於其心也。茍其心不為物累,無往而不靜,亦無往而不樂也,奚必髙蹈逺引,絕類離倫,而後為靜?耳無所聞,目無所見,而後為樂哉?彼憧憧往來於膠膠擾擾者,固不足以語此。余亦靜者,人或以為簡,亦各從其志耳。庭循之志適與余合,故為之記,且以自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