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璨
僧璨
僧璨(約公元510年-606年),又作僧粲,隋大業二年(公元606年)圓寂,生年及事迹不詳,為中國佛教禪宗三祖。
北齊天保初年(550年),到二祖慧可處。3月18日,僧璨受足具戒。
北齊天保三年(552年),慧可授法弟子僧璨,當時僧璨已經40多歲了。以後,他就隱居於舒州皖公山。
北周武帝(560-578年在位)滅佛期間,僧璨隱居於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十多年來無人知曉。在隱居期間,他曾與道友去廣東遊羅浮山,后又回到舒州。
隋開皇十年(590年)僧璨正式駐錫山谷寺,公開弘揚禪法。
隋開皇十二年(592年),十四歲的沙彌道信前來拜師,說:“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僧璨說:“誰縛汝?”道信答:“無人縛。”僧璨說:“何更解脫乎?”於是道信大悟。
隋大業二年(606年)圓寂。唐玄宗謚其為鑒智禪師。入寂前,僧璨禪師曾告訴大眾云:“餘人皆貴坐終,嘆為奇異,余今立化,生死自由”。說完,便用手攀著樹枝,奄然而化。后謚“鑒智禪師”。
僧璨畫像
在禪宗發展史上,三祖僧璨是一個重要的坐標。初祖達摩將禪法帶到中國,當時人們是遇而未信,至二祖慧可時,人們是信而未修,在三祖僧璨時才是有信有修。僧璨對禪宗的漢化改造發展,有幾個明顯的表現。其一,變面向達官顯貴為面向下層群眾。佛教初入中國,信仰接觸者多為貴族,僧璨改變靠上層弘法的方略,變為在村夫野老中隨緣化眾;其二,變在都市城廓建寺院為在深山僻壤佈道場;其三,變居住無常的“頭陀行”為公開設壇傳法;其四,變“不立文字”為著經傳教。禪法初傳,有“不立文字”之說,主張靜坐安心漸悟。僧璨在公開弘法的同時,精心著述《信心銘》,以詩體寫成,146句,四字一句,584字,從歷史與現實,祖師與信徒、教義與修持的結合上,闡明義理,大開方便,應機施教。禪宗作為佛教的一個支派,自達摩西土東來,二祖慧可斷臂求法,傳至三祖僧璨,方使之中國化,暢行於世,成為漢傳佛教中最具中國特色的宗派之一。
授徒
僧璨向道信傳授《妙法蓮花經》的“會三歸一”理論和佛性理論,這對道信極具影響力。道信在此服勞九載,後於吉州受戒。僧璨經常向道信傳授玄微禪理。時機成熟后,僧璨即付矛道信衣法,傳法偈如下:“華種是田地,從地種花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后往羅浮山,不許道信跟隨,讓他在原地弘法,說:“昔可大師付吾法,后往鄴都行化,三十年方終。今吾得汝,何滯此乎?”道信是僧璨的唯一弟子,僧璨對他寄託厚望。
相傳僧璨曾著《信心銘》。
他到二祖慧可處請求開示佛法的典故,見於《祖堂集》記載:北齊天保初年(550年)有一居士,不言姓氏,年逾四十,到二祖慧可處。求曰:“弟子身患風疾,請和尚為我懺悔。”慧可說:“把你的罪對我說,我為你懺悔。”來者沉思片刻說:“我還說不出我的罪究竟在什麼地方?”慧可說:“我已為你懺悔過,你最好皈依佛法,出家僧住。”居士說:“今日見到和尚,已知自己是一個僧人了,但不知何為佛法。”慧可說:“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無二,汝知之乎?”居士領悟地說:“今日始知人的罪不在內,不在外,也不在中間,在於其心,佛法也是如此。”慧可聞言,十分喜悅,深器來者,即為剃度,高興地說:“是吾寶也,宜名僧璨。”
初祖達磨傳法給二祖之後,自於少林托化西歸,二祖慧可於是一邊隨宜傳法,度化眾生,一邊尋求法嗣,以付祖衣。北周武毀佛期間,二祖與林法師為伴,護持經像,隱藏民間,並一度南下到舒州司空山隱居(後人在此處建有二祖師,元時被毀,現存有二祖石窟的遺跡)。在隱居的時候,也就是到了天平二年(535年),二祖遇見了僧璨。僧璨當時是個居士。關於他的身世,《楞伽師資記》用了八個字來概括——“罔知姓位,不測所生”。當時僧璨已經四十多歲了,並且得了很厲害的風疾。僧璨前來禮拜二祖,可能跟他身染重病有關。病苦的折磨使他感覺到自己罪障深重,必須徹底懺悔。於是他問二祖:“弟子身纏風恙,請和尚懺罪。”二祖回答道:“將罪來,與汝懺。”僧璨沉吟了很久,回答道:“覓罪不可得。”二祖道:“與汝懺罪竟,宜依佛法僧住。”僧璨又問:“今見和尚,已知是僧。未審何名佛法?”二祖道:“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無二,僧寶亦然。”僧璨聽了祖師的開示,言下心意豁然,欣喜道:“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如其心然,佛法無二也。”二祖聽了僧璨的回答,非常器重他,併當即為他剃髮,收他為弟子,說道:“是吾寶也。宜名僧璨。”三祖的法號僧璨就是這麼來的。僧璨禪師悟道的當年三月十八日,即前往光福寺受了具足戒。從此以後,他的風疾也漸漸地好了,並侍奉祖師兩年多的時間。
二祖告訴僧璨禪師道:“菩提達磨遠自竺乾(印度),以正法眼藏並信衣(指金襕袈裟,釋迦佛傳下的用以表示正法法脈之所在的證信之物)密付於吾,吾今授汝。汝當守護,無令斷絕。聽吾偈曰:“本來緣有地,因地種華生。本來無有種,華亦不曾生。”說完把祖衣交給了僧璨禪師,並叮囑:“汝受吾教,宜處深山,未可行化,當有國難。”僧璨禪師道:“師既預知,願垂示誨。”二祖道:“非吾知也。斯乃達磨傳般若多羅懸記雲‘心中雖吉外頭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於汝。汝當諦思前言,勿罹世難。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時傳付(不是我預知有法難,而是達磨祖師傳下來的般若多羅尊者所說之懸記——‘心中雖吉外頭凶’——中所預言。我根據年代推算,當發生在你所處的時代,你要好好思維我前面所講的,不要陷入這場法難。我前世負有宿債,現在是該前往償還的時候了。你要好生保重,以待機緣成熟,好把祖師的禪法和信衣傳下去)。”二祖付法完畢,即離開司空山,前往鄴都酬債。僧璨禪師於是謹遵師旨,沒有急於出來大肆弘揚祖師禪法,而是韜光養晦,往來於司空山和皖公山(今安徽潛縣西部)之間,過著一種隱修的生活,長達十餘年。在這期間,僧璨禪師只有道信禪師一個弟子。據《楞伽師資記》記載,“璨僧師隱思(司)空山,蕭然凈坐,不出文記,秘不傳法,唯僧道信,奉事粲十二年。
1982年在杭州出土一塊銘文磚,刻有下列文字:“大隋開皇十二年(592年)七月僧璨大師隱化於舒之皖公山岫,結塔供養。道信為記。”這塊磚銘所記,與現代佛教典籍相符,應當是可信的。
唐天寶四年(745年),舒州別駕李常取僧璨遺骨火化,得到五色舍利300粒,用其中100粒塑造三祖像,又拿出自己俸祿,建造一座三祖舍利塔,把塑像放置於底層。
唐乾元元年(758年),肅宗李亨賜山谷寺名“三祖山谷乾元禪寺”。
公元772年,唐代宗李豫謚僧璨名“鑒智禪師”,賜塔名“覺寂塔”。如今的塔幾經重修,塔宮裡珍藏有三祖舍利子,唐代的塔基、宋代的塔剎、明代的塔身,樓閣式塔體,磚木結構,飛檐翹角,斗拱相乘。塔為5層,外旋中空,螺旋而上,每層4門相對,兩虛兩實,遊人登塔,常被虛實所迷。塔頂置有相輪,由8條碗口粗的鐵鏈牽制,鏈上系有400餘只風鈴,風吹鈴動,叮噹悅耳.
禪宗的最初六代祖師(從達摩至惠能)中,有關僧璨的早期資料最少。查《續高僧傳》卷九有《釋僧粲傳》,但此僧粲乃是一位義學僧人,並不是禪宗三祖僧璨。由於歷史資料的缺乏,故學術界產生一種懷疑,即慧可門下是否有僧璨嗣法的問題。理由是《續高僧傳》卷一六《慧可傳》中說:“末緒,卒無榮嗣”。意思是說慧可無嗣法人。同書卷二五《法沖傳》中雖有:“可禪師后,粲禪師”一語,亦不能說明此粲禪師就是慧可的弟子。他可能是另外一人而且認為“璨”與“粲”也不同。所以他們得出結論說慧可與道信之間,在傳承上可能有斷層。但是《歷代法寶記》、《傳法正宗記》及各《燈錄》都明確說慧可傳僧璨,僧璨傳道信,中間並無間斷。如《歷代法寶記》雲,可大師知璨非常人,便什法及信衣袈裟。可大師曰“汝向善保愛,吾有唯,汝須避之,璨大師亦佯狂市肄,啟隱舒州司空山,遭周式帝滅佛法,隱況(皖)公山十餘年第子眾多,難道信大師傳衣得法承后。印順老法師在《中國禪宗史》中,對這個問題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慧可傳僧璨,僧璨傳道信,是不成問題的。他說《續高僧傳》卷二十五《法沖傳》中“可禪師后,粲禪師”,就說明了慧可的傳人是僧璨。至於僧璨傳道信,“為弘忍門下所公認的。弘忍在世時(公元602-675年)一定已有所傳,這才成立歷代相承的法統。道信的弟子弘忍,知道了而傳說為僧璨,這有什麼可懷疑的!”至於“璨”與“粲”的不同,他說古時每寫“璨”為“粲”。所以他說:“道信從僧粲得法應該是可信的”。不過僧璨這麼一個承先啟後的重要人物,道宣和贊寧為何未為他正式立傳,這倒是值得注意的問題。
傳說僧璨著有一篇闡述禪理的《信心銘》,《祖堂集》未提及此事。《景德傳燈錄》卷三和《五燈會元》卷三都刊載有全文,有說這篇《信心銘》,非僧璨所作,乃是後人偽托的。但其意義深奧,語言優美,歷來被認為是禪宗的要典。近代佛學家呂征先生把它與惠能的《壇經》相提並論。他說“三祖僧璨有《信心銘》,六祖惠能有口述《壇經》,這些都被後人認為是禪宗要典。其間雖有是非真偽等問題,可是既為後人深信,又實際對禪宗思想發生過影響,即無妨看為禪家尤其是南宗的根本典據,而略加解說”。世間有些事情,因資料缺乏,又加以年代久遠,真偽確實很難辨別。呂先生對《信心銘》的看法,當然會使禪門中人感到欣慰。筆者認為《信心銘》鄖非僧璨之作,但也可以反映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