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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名譽會長
- 神印王座小說中人物
- 甘肅省攝影家協會會員
- 《秦墟》人物
韓羽
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名譽會長
韓羽,中國常用人名,比較著名的有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名譽會長韓羽和甘肅省攝影家協會會員韓羽。
韓羽輩藝術。術編輯、術。河北畫院一級美術師。擅長戲劇人物。黃苗子稱:韓羽畫如其人,土頭土腦,似土而雅,土極而洋到了家。具有濃厚的現代感……他是中國當代漫畫大家,著名雜文家,又因此使其國畫內蘊豐厚,語言獨特。為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河北省美協名譽主席、河北省文聯顧問。出版有《韓羽畫集》、《中國漫畫書系·韓羽卷》、《閑話閑畫集》、《陳茶新酒集》、《雜燴集》、《韓羽小品》等。
韓羽[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名譽會長]
術創。
建國后,歷任《邯鄲農民報》、河北省美術工作室、《河北畫報》、河北工藝美術學校編輯、河北工藝美術學校教員,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總編輯,中國美協第五屆理事和河北分會副主席、名譽主席,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名譽會長。
1986年被評為河北省文化系統一等功。現為河北畫院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美協河北分會名譽主席、河北省文聯顧問。
曾擔任動畫片《三個和尚》人物造型設計。
作品《大街上的龍》1980年獲全國憶籍封面設計優秀作品獎。《離婚》插圖1981年獲全國插圖優秀作品獎。《武松打虎》獲第十一屆布爾諾國際實用美術展覽會銅牌獎。曾獲中國漫畫金猴獎榮譽獎,魯迅文學獎,全國封面設計優秀獎,全國插圖優秀獎,布爾諾國際實用美術展銅獎。設計人物造型動畫片《三個和尚》、《超級肥皂》獲文化部獎,首屆電影金雞獎,柏林國際電影節銀熊獎,麥丹國際兒童電影節銀獎等。
2020年11月30日,被評為2020年度畫家100人。
永和在線韓羽作品
李一峰:韓老師,您好。看到您老這麼健康,心裡很是高興。“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身體好,說明了生命的活躍。藝術發展是有本有源的,生命就是藝術之本,生活就是藝術之源。目前,一些畫家的思想被市場大潮搞亂了,弄得畫壇也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缺少學術典範。所以我認為應該讓來者聽一聽像您這樣自甘寂寞、不逐名利的老一輩畫家的心裡話。
韓羽:“自甘寂寞,不逐名利”,不敢當此八字。我也是凡夫俗子,對“名利”怎能無動於衷?不過在對待“名利”上,有所為,有所不為。不是無所不為,僅止如此而已。建國那年,我19歲。像所有建國之初在文藝創作上剛剛起歲的青年人一樣,拿起畫筆之始,就是藝術為政治服務。那時相信,而且堅信這就是藝術。一幅好的“藝術”作品,就是務去陳言,不人云亦云地有創造性地配合政治任務。現在看來很有點像舊時的秀才做八股文,既不能越出聖人之言雷池一步,又要變著法兒別出心裁說出與聖人同樣意思的話。借用一句戲擬八股文的話以狀之:“二郎廟有碑,人皆曰碑在廟前,我獨曰廟在碑后。”那時我就在這“廟前”“碑后”兜圈子。凡事有利必有弊;有弊必有利。即如像做八股文一樣去圖解政策的“創作”也能鍛煉人,比如對繪畫語言的把握,對受眾接受心理的揣摸,以及不人云亦云的逆向思維……
李一峰:這樣的鍛煉現在沒有了。雖然打破了過去單一的主題式創作,風格也多樣化了,但語言的深度和廣度顯然受到制約。像上個世紀的“現代派”,沒規沒矩,把追求形式語言放在首位,與當年您經歷的那種鍛煉不能相提並論。對了,韓老師,您的作品應該也划入現代派的行列。但我覺得,您的作品和咱們談的“現代派”不是一回事。
韓羽:的確如您所說,我畫的畫兒,有些像“現代派”,又和“現代派”不是一回事。同在哪兒?不同在哪兒?說說我的看法:“現代派”的一個主要的標幟就是反傳統。傳統繪畫說是往東,它偏要往西,對著干。極力要打破傳統繪畫的固定思維模式。這是“現代派”的積極的一畫,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不因襲、不盲從、不僵化,使自己有所發現。也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和“現代派”說到一起了。這是我和“現代派”的同處。
我和“現代派”的不同處是:“現代派”以反傳統繪畫始,以導致不是繪畫、取消繪畫終。也就是說為了和傳統繪畫往相反的方向拉開距離,像風箏斷了線,四處亂飄,終於沒了彩兒。我對傳統繪畫也有“反骨”,也敢“尥蹶子”。折騰一陣子之後,終於不忘回到繪畫中來,試舉一例。
比如霧。用油色、水彩畫霧,可謂得心應手。靠了虛實冷暖的交錯,撲朔迷離的色彩,並不太難就可將“霧”撲捉到畫面中來。如果不用油畫、水彩顏料,只用一支毛筆把“霧”畫來試試看、我就遇到過這個難題。是我為我的散文《夜路》畫插圖。當時夜間的情景是大霧迷漫,對面不見人。這怎麼畫?想來想去,既然是霧中什麼都瞧不見,瞧不見了還畫什麼,乾脆不畫。按常理講,繪畫就是用筆在紙上描畫出對象來。不畫,這是哪門子的畫?豈不是有違繪畫之道?我在紙上畫了個四方邊框,邊框內表示是畫面,畫面中是空白,實際上就是一張白紙,如果也說是一幅畫的話,這不就是“現代派”?可是我在邊框外面寫了一句話:“漫天大霧,什麼都瞧不見。”就是這句話立使那白紙有了內容。不畫之畫,正好畫出了令人什麼都瞧不見的霧。無中生有,無為之為,這不又回到老、庄那兒去了。越說越有點像王婆子賣瓜了,打住吧。
李一峰:黃苗子曾用“土極而洋”四個字來評述您的畫,您看這個說法準確嗎?
韓羽:這是老前輩對我的褒獎。“土極而洋”,我實不敢當。一提到“土”,人們立即會想到“土頭土腦”。這僅是“土”的表象,它的根本是“質”,質以傳真,土以見真。《論語》有言:“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您看,沒有點土氣,還成不了君子哩。“洋”當然是新了,“新”如沒有“真”墊著底兒,也就沒有了多大的份量。
李一峰:其實,“土”,也可代表生活,“洋”,也可表示形式。中國傳統文人畫講求的“文”是對“土”的提煉,但可能是有“文”而少“趣”,太哲學化了,少幽默,偶爾有一點,也是寫在題畫詩里。應有一點表明,傳統中國畫的“洋”是包含在它的線條中。因此中國畫稱“寫”不稱“畫”。“寫意”即是藝術觀,又是藝術方法。它與現在講的變形一個在里,一個在表,您說是吧。
韓羽:您提到的“變形”,也是“誇張”的同義語。藝術即是誇張。繪畫的誇張是藉助於變形。語言的誇張,是藉助於比喻。梁王對惠施說:你以後說話,直來直去,無須比喻。惠施點頭應諾。有一天,梁王問惠施:“彈弓子是什麼樣兒?”惠施答:“彈弓子的樣兒和彈弓子一樣。”梁王茫然不解,因為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其實誇張變形並非為藝術家所獨擅,它實是普遍存在於人們日常生活之中。比如“情人眼裡出西施”,本不是西施,可在情人眼中成了西施,這不是“變形”?晉人淝水之戰,“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本是風聲鶴鳴,可在敗兵耳中竟成了殺聲,這不是“變聲”?戲台上的戲曲中人物遭到突然打擊后,總要唱出這麼一句:“一剎時,天又昏來地又暗。”本來並沒有天昏地暗,可在他眼中成了天昏地暗,這不是“變色”?何以如此?是人的情緒引起的感官的變異。
從另一方面講,誇張變形正是為了適應思維活動的規律。思維活動往往帶有跳躍性,從這一概念飛躍到另一概念。把“風馬牛不相及”的不同概念組合在一起,從而體現出某種思想認識。比如“櫻桃小口”,就是由櫻桃和嘴兩種不同概念結合一起,成為既有櫻桃成分又有嘴的成分的混合體,正是因為這樣,一個“紅艷小巧的嘴”的思想認識才清晰地突現出來。白石翁說:“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似”是指所描繪的實際事物,“不似”則是頭腦中的另一事物的概念。“與”即是組合。“似與不似”不亦即變形誇張之同義語?
李一峰:近年來美術理論中有句話:“視覺衝擊力”,您對此有何看法?
韓羽:近年來我讀理論文章甚少,孤陋寡聞,不知“視覺衝擊力”緣何提起?僅就字面來看,為了打破千人一面,眾人一詞的繪畫局面,提出視覺衝擊,使人耳目一新,這是好事。可在理論上只提“視覺衝擊力”、是否有點片面,易於使人誤解?比如,人的視覺的背後還有思想、情感。換句話說,人的視覺實是受著理性、感情所支配。如果片面地強調“視覺衝擊”,最有衝擊力的莫過於煙花、爆竹。它可使人眼花繚亂,可是放過了又如何?還不是灰飛煙滅?我這麼說有點像是“抬杠”了。可近些年來的某些繪畫中出現的恐怖、醜惡甚至引起人的生理反感的形象,或則專註於製作手段以及工具改革論的出現、能說其與“視覺衝擊力”的說法無關?
我說與其衝擊視覺,何若動人心弦?能動人心弦者二、曰“理”,曰“情”。何謂繪畫中的“理”?我記得有一篇美術評論文章,就繪畫中筆墨的黑白關係,大談其“知曰守黑”,大談其“道”。“道”就能這麼容易地從筆墨的黑白關係中演繹出來?老子講“道”,還用了五千言哩、能從對象身上看出對象本身所不具有的東西來,錢鍾書先生說過一句話:白晝見鬼。其實繪畫中的“理”沒有這麼玄。它至淺顯,當然也至深刻。它是來自作者對生活觀察的結果。並將觀察得來的抽象認識化為可視的形象。畫中之“理”與畫中之“物”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反之,無物之“理”則空空洞洞,無理之“物”則毫無意義。
將抽象認識化為可視可信的形象,這是繪畫創作的最關要處,最見功力處,也是最見獨創性處。劉勰有句話:“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實而難巧。”一語說中了創作中的最難處。解決這難處,功夫在畫外。非筆墨二字所能奏其功。就畫中之“理”與畫中之“物”試舉一例:齊白石有一幅“他日相呼”圖。圖中畫了兩隻雞雛互爭一條蟲子。“他曰相呼”是畫中之“理”,是對見利忘義者的嘲諷,兩隻雞雛是畫中之“物”。我說這畫的典範意義不在筆墨,而在“理”與“物”的相反相成,渾然一體。
李一峰:不管是用心去感悟自然、社會和人生,還是強調藝術的形式因素,藝術觀決定著創作的方向。“變形”是在提高思想、深入生活、磨練技巧、學習傳統和加強藝術素養等方面的基礎上,通過不斷的創作實踐自然形成的。當年的齊白石能從“冷逸”和“識者寡”變為藝術內涵與形式高度集中、高度變形、又高度為觀眾接受的藝術。藝術是應該有一個個性解放,創作自由的過程,但發展到一個階段后還要紮根泥土,,是草本變成木本,根植於生活。只有這樣,藝術才可能為大眾所接受。這恐怕就是藝術規律吧。
韓羽:對!研究藝術規律,實際上也就是研究作品與觀眾的關係。
倪雲林說他畫畫是杼胸中“逸氣”。後人效顰,也說過不少與此大同小異的話。我是個俗人,對這類說法我固然相信;但我更相信他沒說出的另一半。那就是畫畫兒更為的是讓人看,而且希望看了以後叫一聲“好!”觀眾與作品(欣賞對象)是什麼關係:作品提供可供想象的信息,觀眾是根據這信息充分馳騁其想象。也就是說任何藝術都離不開觀眾的參與創造。兩者是合作關係。比如人的兩條腿。作者是一條腿,觀眾是一條腿,一齊并力,才能邁步。如果無視觀眾,只剩下一條腿,靠蹦,又能蹦得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