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的孩子
被偷走的孩子
本詩作於1886年(又名失竊的孩子),是葉芝早期的名篇,基於愛爾蘭一個古老的關於仙女誘拐一個小孩的傳說。
葉芝一直對愛爾蘭異教的傳奇著迷,詩中提到的地方分別是leitrim和sligo,都是葉芝童年時代深深眷戀的地方。這首詩在藝術上深受浪漫主義和前拉斐爾派的影響,充滿夢幻情調。
葉芝一生是神秘主義者。
The Stolen Child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1886,1889 )
Where dips the rocky highland Of Sleuth Wood in the lake,
There lies a leafy island
Where flapping herons wake
The drowsy water-rats
There we've hid our faery vats,
Full of berries
And of reddest stolen cherries.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Where the wave of moonlight glosses
The dim grey sands with light
Far off by furthest Rosses
We Foot it all the night,
Weaving olden dances,
Mingling hands and mingling glances
Till the moon has taken flight
To and fro we leap
And chase the frothy bubbles,
While the world is full of troubles
And is anxious in its sleep.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Where the wandering water gushes
From the hills above Glen-Car In pools among the rushes
That scarce could bathe a star,
We seek for slumbering trout
And whispering in their ears
Give them unquiet dreams
Leaning softly out
From ferns that drop their tears
Over the young streams.
Come away,
O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Away with us he's going,
The solemn-eyed
He'll hear no more the lowing
Of the calves on the warm hillside
Of the kettle on the hob
Sing peace into his breast,
Or see the brown mice bob
Round and round the oatmeal-chest
For he comes, the human child,
To the water and the wild
With a faery, hand in hand
For the world’s more full of weeping than you can understand.
{Sleuth Wood :位於斯萊溝郡吉爾湖南岸。ROSSES:是斯萊溝郡附近的一個濱海的漁村。Glen-Car:蓋爾語,意思是紀念之谷,斯萊溝附近的一個湖泊名。}
【被偷走的孩子】
在湖水那邊,是史留斯料峭的高地,
那兒,一座綠蔭的小島上
蒼鷺振翅,驚醒了懨懨的河鼠;
那兒,我們在魔桶里藏進了
滿滿的漿果,還有
偷來的紅艷艷的櫻桃。
來吧,人間的孩子,
到水邊和荒野里來吧
和一個精靈手牽手吧
這世上哭聲太多,你不懂呀。
那兒,有月光如波浪般跳動,
幽暗的沙灘罩著迷濛的彩色,
在最遠最遠的玫瑰園裡
有我們整夜整夜的步履。
我們交織著古老的舞步,
雙手和眼神也交錯如旋舞,
直到月亮離去。
我們來來回回地跳躍著,
追逐那些晶亮的泡沫。
而你們的世界卻充滿了煩惱,
在睡眠里也衝突著無盡的焦躁。
來吧,人間的孩子,
到水邊和荒野里來吧
和一個精靈手牽手吧
這世上哭聲太多,你不懂呀
那兒,漂泊的流水
從葛蘭卡的山坡衝下,
藏進蘆葦小小的縫隙,
容不得一顆星星的游泳。
我們尋找著熟睡的鮭魚,然後
喃喃在它們的耳邊,
騷擾著它們的夢境。
我們倚靠在蕨草上,看那蕨草
把淚水滴落進年輕的溪流。
來吧,人間的孩子,
到水邊和荒野里來吧
和一個精靈手牽手吧
這世上哭聲太多,你不懂呀。
那個眼神莊重的孩子
正和我們一起走著
他再也聽不到溫暖的山坡上
牛犢稚嫩的呼叫;也聽不到
水壺在爐子上的鳴叫,那聲音
曾安撫過他的心靈
也聽不到了
老鼠圍著箱子的蹦跳
因為他來了,人間的孩子
到水邊和荒野來了
和第一個精靈手牽手了
這世上哭聲太多,你不懂的
愛爾蘭著名詩人葉芝是作為後期象徵主義大師的身份而成為現代主義詩歌的先驅者和代表作家的。其象徵主義詩歌早期、中期和後期各個階段的發展,體現了其詩歌風格,也反映其思想和人生觀的變化。
《被偷走的孩子》屬於葉芝早期象徵主義的作品:
苦苦呼喚的“塵世的玫瑰”在詩人早期的詩作里,總是隱隱中透著一絲哀傷、悲婉,筆觸細膩而清麗,情深款款。這個時期的詩作主要有情詩,還有描寫基於民間傳說的瑰麗如夢囈般的仙境的詩歌。最為膾炙人口的有《偷走的孩子》、《誰與弗格斯同行》,更有《蜉蝣》、《走過黃柳園》、《茵納斯弗利島》和《當你老了》,還有《愛情的悲哀》。這些都是1889年詩人的第一部詩集《漫遊的奧依辛和其他的詩》出版之後的詩作。詩人在致凱瑟琳・泰嫩的信中曾說到:“……在《奧依辛》的第二章,我模擬象徵主義的風格,寫了一些也許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詩句。我奉獻給讀者的是浪漫。……如果說整首詩有些晦澀,那正是象徵手法產生了作用的緣故。我的早期詩歌很流暢,細節明朗,因為我憎恨那種有氣無力的現代風格。”可見,詩人早在1889年就開始運用象徵主義手法了。從1889年到1904年的這段時間,可粗略地歸為詩人象徵主義詩歌發展的早期,即第一階段。在這一階段里,詩人從對世界充滿幻想和對愛情充滿憧憬,直到1903年所愛的人嫁為人婦,經歷了對愛情的第一次幻滅。詩歌中的語言風格也從一開始的寧靜、單純、清逸,而逐漸硬朗。從一往情深的《當你老了》、《塵世的玫瑰》以及《詩人致他的愛》、《他想要天國的衣裳》,到《愛人哀悼著愛的失去》,到最後絕望的《絕不要獻上整顆心》,我們可以窺視到詩人在愛里的心路歷程。但是,這一時期的詩歌,始終滲著濃濃的哀婉凄清,有一種“病態之美”。在同一篇文章中,詩人還說:“讀者不會知道我在什麼地方運用了象徵主義手法。他們不會識破的。一旦他們識破,詩的藝術性就會遭受損失。”詩人在其早期詩作里確實融入了許多象徵意象,而且大部分都來自愛爾蘭童話。這些象徵意象與詩人詩作的內容和風格如水乳交融。而在葉芝早期象徵主義的中心,是玫瑰的意象:《塵世的玫瑰》中慨嘆的轉瞬而逝的美麗,《秘密的玫瑰》中那遙遠的,秘密的,不可侵犯的”女神般神秘高貴的玫瑰,還有《致在時間的十字架上的玫瑰》中那“紅艷,高傲,悲傷”令人既愛又恨的玫瑰;人們追求永恆的美麗,而永恆的美麗卻為其永恆而感到悲哀(《戰鬥的玫瑰》)。面對往往來來,如江水般漲落消逝的芸芸眾生,永恆倍感孤寂、無奈。玫瑰的意象,飄渺、冷艷,究竟詩人葉芝是在向心中的某一個女人傾訴,抑或是在吟誦著某種永恆的美或是他心中的繆斯女神,詩人並沒有明說。但這反覆出現的一系列的玫瑰的意象,卻交錯疊織出葉芝早期象徵主義詩歌的主旋律
《葦間風》、《誰與弗格斯同行》、《蜉蝣》、《走過黃柳園》、《茵納斯弗利島》、《當你老了》、《愛情的悲哀》、《塵世的玫瑰》、《詩人致他的愛》、《他想要天國的衣裳》、《愛人哀悼著愛的失去》、《絕不要獻上整顆心》、《戰鬥的玫瑰》、《秘密的玫瑰》、《致在時間的十字架上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