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
清代詞人納蘭性德創作的一首詞
《畫堂春·一生一代一雙人》是清代詞人納蘭性德創作的一首詞。詞的上片化用成句,訴說相親相愛的一雙人無端被拆散,不曾交代相關故事,也沒有具體情節。下片以“故事”說故事,借古老傳說,透露出詞人的相思之苦。整首詞表達了詞人對情人的思戀、對相愛之人不能在一起的憤恨與無奈,以及對愛情的懷念與期待,可謂是可悲可嘆亦是可惜。
這首描寫愛情的《畫堂春》與納蘭容若以往大多數描寫愛情的詞不同,以往容若的愛情詞總是纏綿悱惻,動情之深處也僅僅是帶著委屈、遺憾和感傷,是一種呢喃自語的絮語,是內心卑微低沉的聲音。而這一首詞彷彿換了一個人,急促的愛情表白,顯得蒼白之餘,還有些呼天搶地的悲愴。
上片劈頭便是“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這樣的句子,並不曾經過眉間心上的構思,不過是脫口而出,再無其他道理。猶如一位女子,沒有絲毫的妝點,素麵朝天,但因為有天姿的底蘊,耐得住人們去品味。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偏偏要經受上天的考驗,無法在一起,只能各自銷魂神傷,這真是老天爺對於有情人開的最大的一個玩笑。“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既然相親相愛都不能相守,那麼老天爺,這春天你為誰開放?詞人的指天怒問讓人嘆息,他真是情何以堪。作者將古人詩句加以修改,運用得十分到位。駱賓王的原句想來並無多少後人知曉,但納蘭容若的這首詞卻是傳遍了大江南北。
下片轉折,接連用典。小令一般以頻繁用典為大忌,此為通例,而這首詞用典很講究,絲毫沒有堆砌的感覺。“漿向藍橋易乞”這個故事講的是裴航從樊夫人的詩句得到啟示,千辛萬苦娶到自己愛慕的雲英。詞人用這個典故,其實是想說裴航那樣的際遇於他而言,也是有過的,但想來他也遇到了如同裴航一樣的大難題,可惜,沒有仙人指路,毫無解決辦法,故而苦悶萬分。“葯成碧海難奔”即使現在有不死靈藥也是無可奈何,在詞人眼裡,心上人正像月宮之中孤零零的嫦娥仙女,冷冷清清,與他天人永隔,寂寥半生。
之後所寫的“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也是一個典故。傳說大海的盡頭就是天河,那裡曾有人每年八月乘槎往返於天河與人間,從不失期,好奇的人便效仿踏上了探險之路。漂流數日後,那人見到了城鎮房屋,還有許多男耕女織的人們。他向一個男子打聽這是什麼地方,男子只是告訴他去蜀郡問問神算嚴君平便知道了。嚴君平掐指一算后,居然算出那裡就是牛郎織女相會的地方。詞人用這個典故,是想說自己雖然知道心中愛的人與自己無緣,但還是渴望有一天能夠與她相逢,在天河那裡相親相愛。結句則採用了中國詩詞用典時暗示的力量,納蘭容若有意讓詞意由“飲牛津”過渡到“牛衣對泣”的典故,他是權相明珠之子,家產本不貧窮,現在用“相對忘貧”之語,無非說如果他若能同她相見,一個像牛郎,一個像織女,便是做睡在牛衣中的貧賤夫婦,他也滿足。
全詞直抒胸臆,落落大方,將一段苦戀無果乃至悲痛終生的感情完美呈現,絲毫沒有其他愛情詞中小女人式的委婉,表達了詞人縱然無法相守也保留著一線美好的願望。
傳聞納蘭性德與表妹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表妹被康熙帝納為妃子,兩人生生分離,其痛難抑,織女牛郎仙凡相戀,尚且能每年相會一次,而納蘭性德對心上人的愛戀,卻只能通過此詞來遙寄,此詞亦被解作悼亡之作。
現代作家蘇雪林《清代男女兩大詞人戀史之迷》:以為此戀人為“入宮女子”,“槳向藍橋易乞”似說態人未入宮前結為夫婦是很容易的;“葯成碧海”則用李義山詩,似說戀人入宮,等於嫦娥奔月,便難再回人間,李義山身入離宮與宮嬪戀愛,有《海客》一絕,納蘭容若與入宮戀人相會,也用此典,居然與李義山暗合。
當代作家趙秀亭、馮統一《飲水詞箋校》:此闋寫戀人在天,欲訪而無由。
十七歲入國子監,被祭酒徐元文賞識。十八歲考中舉人,次年成為貢士。康熙十二年(1673年)因病錯過殿試。康熙十五年(1676年)補殿試,考中第二甲第七名,賜進士出身。主持編纂了一部儒學彙編——《通志堂經解》,深受康熙皇帝賞識,為今後發展奠定基礎。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五月三十日(1685年7月1日)溘然而逝,年僅三十歲(虛齡三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