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保衛戰
中國軍隊對日本軍隊的戰役
石牌保衛戰是指1943年5月至6月間,發生在湖北宜昌的一場中國軍隊對日本軍隊以弱勝強、並最終以較小的代價取得較大勝利的一次著名戰役。
石牌是長江南岸平善壩和黃陵廟之間的一個小村落,因南北均為斷崖絕壁,江面又僅寬百餘米而成為一道天然屏障。加之要塞的設立,使其成為阻擋日軍侵略的有利據點。第18軍軍長方天受領任務,隨後確定了以第11師為石牌要塞核心固守力量,以第18師和第118師在外圍策應。第11師的部署是:31團駐大朱家坪、梁木棚,位於要塞前沿;第32團則配備在守備要塞核心之33團兩側協防要塞。同時原要塞重炮團也被留下協防。
六十多年前的中國,從湖北到四川還沒有一條可以走車的路,少有的羊腸小道也是險峻萬分,高山大嶺終於阻止了日本陸軍西進的勢頭,而攻不到重慶則就斷斷不能停止中國絕死的抵抗。進攻重慶必須打通長江,而打通長江必須佔領石牌。就這樣,石牌這個當時不足百戶的小村,成為了廣闊的中國戰區最關鍵的要塞。
石牌保衛戰
為防止日軍由長江三峽西侵和拱衛陪都重慶,中國海軍於1938年冬就在石牌設置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裝大炮共10尊,為長江三峽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線。與之相配套的還有川江漂雷隊、煙幕隊等。駐守石牌的海軍官兵共有100多人。由於石牌與宜昌幾乎處於一條線上,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鎖南津關以上的長江江面,極具威懾力,令敵望而生畏。為保衛石牌要塞,軍委會派重兵防守。
日軍對石牌要塞早有覬覦之心。1941年3月上旬,敵曾以重兵從宜昌對岸進攻過石牌正面的平善壩,並以另一路進攻石牌側翼之曹家畈。兩路日軍當時都遭到我守軍的嚴重打擊,慘敗而歸。因此,日軍這次不敢貿然從正面奪取石牌要塞,而是採取大兵團迂迴石牌背後企圖攻而取之。
石牌要塞保衛戰是這次會戰的關鍵。石牌為我軍全線扇形陣地的旋轉軸,正如徐州會戰中的台兒庄。堅守旋轉軸,頂住敵軍的正面進攻,伺機側擊敵軍。因此,蔣介石對石牌要塞的安危極為關注,他不止一次地給六戰區陳誠、江防軍吳奇偉拍來電報,強調確保石牌要塞。5月22日,蔣介石又發來電令:“石牌要塞應指定一師死守。”如此重任即落在十八軍第十一師身上。
1940年,宜昌城被日軍侵佔后,西部的石牌成為拱衛陪都重慶的第一門戶。1943年鄂西會戰打響第17天,日軍第三十九師團及其配屬部隊1萬餘人,由北岸古老背向江南我江防軍正面強渡,分別向我第八十六軍第十三師茶店子、紅花套及沙套子海軍第一直屬炮台陣地發起攻擊,石牌保衛戰由此開始。
石牌保衛戰
日軍採取大兵團迂迴與正面強攻相結合的戰術,企圖強行登陸搶佔灘頭陣地,我十三師及炮台海軍官兵以猛烈炮火還擊,沿江數十里一片火海。翌晨,已登陸之敵在其空軍掩護下,向我方陣地猛攻,守軍奮勇抵抗,但由於宜都江防已被日軍突破,十三師被迫轉移。
同時,西進至宜都茶園寺之日軍第三師團梁瀨部隊攻陷我宜都王家畈后,以3000人轉兵北向,與進至枝江之敵分兩路向我軍陣地突擊。在與敵軍激戰3小時后,我軍主力轉向長陽磨市。5月22日,日軍中畑部隊與我軍激戰至下午7時,磨市被敵突破。5月23日,日軍梁瀨部隊繼向花橋、羅家坪、沙帽山我軍陣地進犯,遭我六十七師阻擊,由於該師已傷亡過半,與敵軍幾經交戰,逐次向西轉移至都鎮灣北渡清江。5月23日子夜,日軍北渡清江向長陽猛攻,我第八十六軍右翼被敵突破,24日下午,鑒於敵攻佔長陽縣城,我軍轉守長陽西北之清江北岸。
與此同時,日軍在攻陷漁洋關后,又於5月24日攻佔了都鎮灣。當敵第三十九師團向我江防軍正面強渡,遭到我第十三師抵抗受阻后,5月24日,該師團之吉武部隊與竄抵西流溪的日軍濱田部隊會同,夾擊我十三師。我十三師已連日苦戰,傷亡甚重,5月25日乃向偏岩潰退。至此,日軍雲集長陽地區,自然形成由東南轉向西北包圍我石牌要塞之態勢。
25日晚,日軍各路部隊逐漸向石牌外圍我軍陣地步步逼近。在地勢險峻的天柱山,日軍遭到我一二一師的阻擊,便改道橫越天柱山北上,向木橋溪進犯,在天柱山又遭到我五師一部的阻擊。由於五師官兵英勇作戰,接連打退日軍10餘次衝鋒,致使日軍進攻受阻,使敵從側後攻擊石牌的企圖無法得逞。
五師十三團在木橋溪、墨坪、香花嶺一線頑強抵抗。5月29日,日軍4000餘人,在十餘架飛機支援下向墨坪進犯。當時十三團二營一排堅守前沿陣地。日軍竟押著人質向我陣地逼近,我方官兵不忍開槍,結果導致陣地被敵人突破。
5月28日,日軍向十一師第一道防線、右鄰第十八師陣地先後發起5次衝鋒。戰至黃昏,十一師八連、九連陣地被突破,而七連陣地始終堅守,並予敵以重大殺傷。
日軍見屢攻不下,遂於第二天上午用炮火和飛機進行狂轟濫炸,給我方陣地造成很大傷亡。第三天,日軍又在飛機支援下繼續向我七連陣地攻擊,掩體和工事都被破壞殆盡,但該連官兵仍堅持戰鬥,直到我軍再次反攻。第七連奉令撤離時,陣亡官兵達四分之三。
5月29日,日軍分兩路向我第十一師陣地大舉進犯。中國軍隊與數倍於我之敵在牛場坡激戰竟日。日軍為攻佔主峰大松嶺,在飛機支援下向我陣地發起數次衝鋒,雙方均傷亡慘重。胡璉命令全體官兵“死守陣地,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但終因眾寡懸殊,中國軍隊撤離牛場坡。
與此同時,日軍第三師團越過桃子埡,向橋邊南之天台觀我第十八軍陣地進犯,天台觀是我軍的制高點,經過激戰,日軍在陣地前丟下300具屍體。敵人增援后,又調來飛機助戰,駐守天台觀的我一個排的戰士,死守陣地,與敵肉搏,最後全部壯烈犧牲。
攻下天台觀后,日軍開始向我第十一師二線陣地突進,逼近石牌前沿。這一帶崇山峻岭,日軍重武器無法施展,便用飛機低空轟炸以代替炮擊。5月30日,日軍向石牌要塞強攻。正當戰鬥最激烈時,陳誠打電話問胡璉:“守住要塞有無把握?”胡璉回答:“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決心!”在曹家畈附近的高家嶺上曾有3個多小時聽不到槍聲,這並不是停戰,而是敵我雙方展開了一場悲壯的肉搏戰。
攻擊三角岩、四方灣之敵竟施放毒氣。中國軍隊無防化設備,用血肉之軀與敵相拼,最後將敵殲滅殆盡。八斗坊之爭奪,是整個戰役最為激烈的地方。敵每一寸土地的進展,必須付出巨大代價。我軍浴血奮戰,擊斃日軍近2000人,陣地前沿敵軍的屍體堆成了金字塔。
在激戰中,一股日軍曾一度鑽空隙繞過石牌,衝到距三斗坪僅60里的伏牛山。胡璉當即命部下將青天白日旗插到最高峰上,並嚴令守軍不得後退一步。
戰鬥中,我空軍與美國十四航空隊(飛虎隊)的飛機也頻頻出動,配合地面作戰。在戰鬥關鍵時刻,擊落日機6架。守衛要塞炮台的100餘名海軍官兵也沉著應戰,運用火炮、漂雷、煙幕“三結合”戰術,有力地遏制了敵艦敵機的進犯。
日軍鑒於久攻不下,且傷亡慘重,攻勢銳減,而我軍卻越戰越勇。5月31日晚,日軍紛紛掉頭東逃,我江防軍及各路友軍立即轉入反攻,追殲敵人。6月3日,江防軍一線完全恢復戰前態勢。這次戰役,我軍共斃傷日軍7000人,占鄂西會戰中日軍死傷總數的三成以上。我軍在日本“王牌”陸軍面前沒有後退,粉碎了日軍攻打重慶的部署,遏制住了日軍肆意踐踏的鐵蹄。
1940年5月,日軍攻陷宜昌。1943年5月25日,渡過清河逼近石牌要塞。第十八軍負責戍守石牌要塞,軍長方天又以第十一師胡璉部守備石牌要塞的核心陣地。日軍在石牌周邊集結了兩個師團、一個旅團,其中有被稱為“鋼鐵猛獸”的也是日軍在中國戰場唯一純野戰部隊的第十一軍,一共10萬兵力直面撲來。
為堅決保衛石牌要塞,5月27日江防軍調整部署,決定以攻守長陽、宜昌兩縣間之稻草坪、高家堰、余家壩、曹家畈、石牌之線為決戰線。至此,鄂西會戰進入決戰階段。為保障決戰勝利,陳誠命第十集團軍第九十四軍主力轉移到長陽資丘附近,掩護江防軍右翼。同時調動空軍戰機協同地面陸軍作戰,並對日軍後方實施轟炸,切斷敵之增援和補給。
在此關鍵時刻,從重慶傳來蔣介石5月26日頒行的手令。蔣氏指出,石牌乃中國的斯大林格勒,是關係陪都安危之要地。並嚴令江防軍胡璉等諸將領,英勇殺敵,堅守石牌要塞,勿失聚殲敵軍之良機。我三軍將士鬥志倍增。死守石牌要塞的第十一師師長鬍璉當即立下遺囑,決心與石牌共存亡,並把師指揮所推進到離火線很近的蟲客螞包,親臨指揮。
胡璉是一位善於山地作戰的將軍。他重視利用石牌周圍山巒疊嶂、壁立千仞、千溝萬壑、古木參天的有利地形,構築堅固工事,並在山隘要道層層設置鹿砦,憑險據守。
5月28日,日軍第三、第三十九師團開始向石牌推進。
是日,日軍第三師團從長陽高家堰進入宜昌縣境,向我第十一師第一道防線南林坡陣地發起攻擊。同時,右鄰之十八師陣地也受到日軍的襲擊。至此,一場爭奪石牌之戰在西陵峽展開。戰鬥之激烈,為八年抗戰中鄂西戰事所絕有。為了中華民族的尊嚴,為了每一寸神聖的國土,我十八軍將士以血肉之軀築就抵禦外敵的鋼鐵長城。
南林坡陣地是日軍主攻目標。我守軍第十一師三十一團三營官兵奮勇抵抗,戰至黃昏時分,敵軍接連發起5次衝鋒。右翼九連陣地首先被敵攻佔,左翼八連陣地繼而也被敵突破,連長陣亡。然而,配有重機槍排和迫擊炮排的第七連陣地始終堅守,並以猛烈的炮火向敵射擊,予敵重創,陣前陳屍數百。七連官兵傷亡也重。第二天黎明,日軍又向七連左、中、右三方進行夾攻,也被我軍擊退。日軍對我南林坡正面陣地屢攻不下,遂於上午9時出動飛機5架,同時搬來直射鋼炮數門,對我七連陣地進行狂轟濫炸。周圍樹木被掃光,山堡被炸平。二排排長陣亡,迫擊炮炮手全部犧牲,重機槍排死亡慘重,技術兵倖存無幾。第三天,日軍一部在飛機支援下,繼續向我第七連陣地攻擊,掩體和工事破壞殆盡,但該連余部仍頑強堅持戰鬥。第四天即5月31日,第七連奉命撤離南林坡時,全連僅剩下70多人,官兵傷亡達四分之三。在石牌保衛戰的日日夜夜,第七連自始至終堅守陣地,沒有後退一步。
5月29日,日軍第三十九師團主力經余家壩,中午進至曹家畈。遂分兵兩路向牛場坡、朱家坪我十一師陣地大舉進犯。牛場坡群嶺逶迤、樹木參天,是朱家坪的屏障;朱家坪峽谷深邃、層峰疊巒。第十一師官兵憑此有利地形沉著應戰。日軍一路由彭家坡迂迴牛場坡,另一路從響鈴口、柏木枰向牛場坡正面攻擊。我軍與數倍於我之敵在牛場坡激戰競日。日軍為了攻佔主峰大松嶺,在飛機支援下,向我堅守主峰陣地第十一師的一個連發起數次衝鋒。當戰鬥最緊張的時刻,電話里傳來胡璉師長的聲音:“弟兄們,積極報效祖國,死守陣地,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在我十一師官兵痛擊下,日軍頗多傷亡,該連亦傷亡過半。終因眾寡懸殊,我軍撤離牛場坡。由於失去屏障,5月30日朱家坪被敵攻佔。
與此同時,日軍第三師團另一部越過桃子埡,向橋邊南之天台觀一線我十八軍暫編第三十四師陣地進犯。天台觀是我軍這一帶的制高點。這天,日軍沿點心河從天台觀背面向我攻擊,企圖奪取天台觀。當敵進至點心河時,即遭到我軍阻擊,一舉斃傷敵300多人。日軍無奈遂轉攻王家壩,又遭我軍分頭迎擊,無法進展。這時,第三師團的中火田部隊前來馳援,卡斷了天台觀與大軍的聯繫。守衛天台觀的暫三十四師一排戰士,臨危不懼,死守陣地,與敵頑強拼搏。日軍幾攻不下。又調來飛機助戰。我一排戰士聚集在冬荊樹下堅持戰鬥。飛機竟把冬荊樹炸成禿樁,山頭土翻幾層,然而勇士們視死如歸,與敵肉搏,予敵重大殺傷,最後全部壯烈犧牲。
日軍攻下天台觀后,騎兵隊突入窄溪口,又遭到我龍家岩陣地守軍迫擊炮的攻擊,迫使敵騎落荒後撤。不久,日軍步兵在飛機掩護下強行通過窄溪,向八斗方我十一師二線陣地突進。
石牌要塞保衛戰打得非常艱苦,一方誌在必得,一方拚命死守。5月29日,胡璉對團長們發令:“從明天起,我們將與敵人短兵相接……戰至最後一個,將敵人枯骨埋葬於此,將我們的英名與血肉塗寫在石牌的岩石上。”自日軍進入我石牌外圍主陣地后,由於這一帶叢山峻岭,其步兵僅能攜山炮配合作戰,抵擋不住我軍之打擊。於是便用飛機轟炸以代替炮擊,每天保持9架飛機低飛助戰。到了5月30日,越來越多的日軍突破外圍防禦,開始強攻石牌要塞。敵在空軍掩護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陣地猛攻,只要有一點空隙,日軍即以密集隊伍衝鋒,作錐形深入。當敵我雙方都以不惜生命為代價摧奪著石牌前沿的陣地時,戰區總司令陳誠上將曾給胡璉打過電話:“守住要塞有無把握?"胡璉斬釘截鐵地回答:“成功雖無把握,成仁確有決心!”其英雄氣概可見一斑。幾個小時之內,國家的命運就要被決定,而勝利的天平似乎又在向日本方向傾斜。越來越多的中日兩軍士兵開始上刺刀——他們已經近到能夠清晰地看到彼此的面龐了。在這個時候,成千上萬中日兩軍的士兵正端著刺刀沖向彼此。
我十一師官兵在胡璉指揮下奮勇作戰,在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嶺上曾有3個小時聽不到槍聲,這不是雙方停戰,更不是休息,而是仗已經打到無法開槍的程度了,敵我兩軍扭作一團展開肉搏戰,他們在拼刺刀,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規模最大的白刃戰就此爆發。攻擊三角岩、四方灣之敵1000餘人,為爭奪制高點黔驢技窮,一度施放催淚瓦斯彈。我軍無防化設備,用血肉之軀與敵相拼,竟奇迹般將敵殲滅殆盡。八斗方之爭奪,是這次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敵每一寸土地之進展,必須付出同等血肉之代價。兩軍在此彈丸之地反覆衝殺,日月為之黯然失色。我軍浴血奮戰,擊斃日軍近2000人,陣地前沿敵軍屍體呈金字塔形。中央社向全國播發消息稱:“宜昌西岸全線戰鬥已達激烈.每一據點均必拚死爭奪。”這是當時戰役的真實寫照。《中國國家地理》曾這樣描寫在這場白刃戰中戰死的少年:“那時候,中國農民家的孩子營養普遍不好,十六七歲的小兵,大多還沒有上了刺刀的步槍高。他們就端著比自己還長的槍上陣拚命。如果他們活著,都已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他們也會在自家的橘園裡吸著小口的香茶,悠閑地看著兒孫,溫暖地頤養天年。可他們為了別的中國人能有這一切,死掉了。”在那個殘酷的午後,無數壯士的鮮血浸透了長江南岸的土地。三個小時沒有槍聲的拼殺后,白刃戰落下了帳幕,1500名中國士兵靜靜地躺在中國最美的江山中。他們曾英勇地戰鬥,此時卻安靜、靦腆,猶如他們短暫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那樣。中國軍隊的陣地沒有丟失,敗退的是日本人。
在石牌外圍拼搏戰中,日軍一度鑽隙繞過石牌,衝到距三斗坪僅60里的伏牛山。第十一師師長鬍璉立即命其屬下將國旗插到最高峰上,並嚴令守軍不得後退一步。他用電話告誡將士:“打仗要打硬仗,這一次一定要使日軍領教中國軍隊的作戰精神!”在石牌保衛戰的日日夜夜,我軍就是憑這股精神與敵搏殺。
為配合陸軍作戰,保衛石牌,我空軍和美國盟軍戰機頻頻出動,在戰場或戰場附近對日軍進行攻擊,斷敵增援和補給。5月29日,我空軍攻擊了宜昌城,炸死、炸傷日軍30餘人;30日又攻擊了宜昌東之日軍土門埡機場,炸死日軍2人,炸毀飛機1架;5月31日,在石牌大戰的最後時刻,我空軍與地面部隊聯合作戰,同日軍飛機展開激烈的空戰,擊落敵機6架。空軍出動,大振了我軍士氣。石牌要塞的海軍官兵,除不斷向長江江面布放漂流水雷,阻止日軍艦船溯江西上與陸軍協同外,他們堅守炮台戰鬥崗位,沉著應戰,任憑日軍飛機、大炮猛烈轟擊,臨危不懼,決心與炮台共存亡。
由於守軍意志堅決,日軍久攻石牌不下,損兵折將慘重,士氣和信心完全喪失。到了5月31日夜晚,戰場上的槍炮聲突然沉寂下來,進犯石牌之敵紛紛掉頭東逃。石牌要塞雖歷經烽火,但仍屹立在西陵峽之濱,固若金湯,如同一座銅牆鐵壁。此次石牌大戰,我軍打死打傷日軍達3500人,繳獲器械無數。
石牌保衛戰從1939年3月設立江防軍開始,到1943年6月石牌決戰取得勝利止,歷時5年,經歷了戰爭防禦、決戰和相持三個漫長的階段,中間發生不下百場的戰鬥,戰線鋪漫到了整個鄂西宜昌轄區。尤其是1943年5月5日至6月18日決戰期間,中國軍隊以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誠為指揮,率形成石牌三條重要防線,於5月5日,與日軍第十一軍軍長橫山勇率日軍第3、第13、第39師團展開殊死決戰。6月2日,中國軍隊全線反攻,日軍潰不成軍,節節敗退,取得了以“太史橋大捷”為標誌的石牌保衛戰主戰場的徹底勝利。
小村石牌在當年一戰成名,在這場被稱為“中國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之前,日本陸軍所向之處,雖然也大多遇到過頑強的抵抗,但在日本軍隊一浪一浪的強攻之下,都是以中國軍隊的最後退卻為結局。然而就在石牌,中日陸軍並無天險阻隔,面對面廝殺,貼身肉搏,喋血拚刺,中國軍隊在數量超出自己的日本王牌陸軍面前像釘死在石頭上一樣,一步也沒有後退。恰在三峽,中國軍隊神話般止住了敗績,是三峽成就了這支忠勇之師。
胡璉及第十一師都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大敵當前,惡戰在即,胡璉當夜修書五封,以與家人作別。
其中兩封如下:
他寫給妻子的信是這樣的:
我今奉命擔任石牌要塞守備,原屬本分,故我毫無牽掛。僅親老家貧,妻少子幼,鄉關萬里,孤寡無依,稍感戚戚,然亦無可奈何,只好付之命運。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盡忠為宜。戰爭勝利后,留贛抑回陝自擇之。家中能節儉,當可溫飽,窮而樂古有明訓,你當能體念及之。十餘年戎馬生涯,負你之處良多,今當訣別,感念至深。茲留金錶一隻,自來水筆一支,日記本一冊,聊作紀念。接讀此信,亦悲亦勿痛,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歡樂。匆匆謹祝珍重。
他寫給父親的信是這樣的:
父親大人:兒今奉令擔任石牌要塞防守,孤軍奮鬥,前途莫測,然成功成仁之外,當無他途。而成仁之公算較多,有子能死國,大人情亦足慰。惟兒於役國事已十幾年,菽水之歡,久虧此職,今茲殊戚戚也。懇大人依時加衣強飯,即所以超拔頑兒靈魂也。敬叩金安。
這兩封短短的絕命家書,可以讓多少人真正理解什麼叫義薄雲天。
料理完自己的後事,胡璉將軍依古例沐浴更衣,他換上嶄新的軍服,在太陽最高的時候,著人設案焚香,親率師部人員登上鳳凰山巔,這位絕死的年輕將軍虔誠地跪拜在列祖列宗的蒼天之下。
胡璉在戰鬥前祭天的誓詞,因慷慨激昂備受稱頌。原文如下:
陸軍第十一師師長鬍璉,謹以至誠昭告山川神靈:
我今率堂堂之師,保衛我祖宗艱苦經營遺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順,鬼伏神欽,決心至堅,誓死不渝。漢賊不兩立,古有明訓。華夷須嚴辨,春秋存義。生為軍人,死為軍魂。後人視今,亦尤今人之視昔,吾何惴焉!今賊來犯,決予痛殲,力盡,以身殉之。然吾堅信蒼蒼者天必佑忠誠,吾人於血戰之際勝利即在握。
此誓
大中華民國三十二年五月二十七日正午
這場決戰,中國軍隊投入兵力15萬人,日軍投入10萬兵力,日軍傷亡兵力約3500人,損失飛機45架,汽車75輛,船艇122艘;中國軍隊傷亡約12000人取得戰爭勝利。石牌保衛戰的勝利,實現了蔣介石“軍事第一,第六戰區第一,石牌第一”和“死守石牌,確保石牌”的軍事目標,它挫敗了日軍入峽西進的美夢,粉碎了日軍攻打重慶的部署,遏制住了日軍肆意踐踏的鐵蹄。
中國軍隊頑強地守住了國門石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胡璉,成為了在石牌最有名的將軍。他的英名從此流傳在三峽沿岸,就像關羽和張飛。歷史真是眷顧三峽,兩千年前就給這塊土地送來了那麼多的大英雄,使這道從高山中噴涌而出的峽江當之無愧地獲得了民族忠勇之源的殊榮。三國之後,三峽上下的戰火停息了很多很多年,也恰在沒有烽煙的歲月里,這道殊為峻險的三峽成了詩人和散文家們的天下。二十世紀的石牌之戰再為忠勇之河續寫了鏗鏘之史。祖宗留下來的是一條鐵血長河,這條河是不可能被外人辱沒的。
石牌保衛戰,是國民黨軍隊和日本軍隊為數不多的以弱勝強並且最終以較小的代價取得較大勝利的一次著名戰役。石牌保衛戰的意義極其重大,是抗戰的重大軍事轉折點,西方軍事家譽之為“東方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甚至可以說,對中國抗日戰爭的最後結局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確立為世界軍事史上中華民族反法西斯取得勝利的著名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