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善禪寺
宗善禪寺
宗善禪寺又名羊山寺坐落在羊山上,並非在岠山峰頂,羊山寺和岠山上面的寺廟沒有關係(岠山原名嶧陽山、葛嶧山)地處江蘇邳州和睢寧交界處。海拔
213米,是蘇北除連雲港雲台山之外的最高峰。康熙年間進士季運隆所輯的下邳“八景”詩中有這樣的描繪:峰獨秀聳長空。據史料記載,岠山古木蔽日,古時,山巔有寨,寨內有“泰山行宮”。
公元193年,東漢下邳國丹陽人笮融任下邳相時,就在下邳城西南二里處的羊山上建浮屠寺。浮屠寺上累金盤下為重樓,可容三千餘人。浮屠寺里建有佛塔,塔上有九個金盤(九面銅鏡):八面朝八方,中間一面朝天,故名九鏡塔。磚石建造的九鏡塔為八角九級,各層均有飛檐翹角,塔身內外有佛雕480尊,飾以黃金錦衣。塔有148級台階,盤旋而上至塔頂,為我國最早的寶塔。浮屠寺還曾因九鏡塔而更名為“九鏡禪寺”,至唐代貞觀年間,九鏡禪寺更名為釋迦院,這便是羊山宗善禪寺的前身。九鏡塔不幸在宋、金戰火中毀沒。
明朝成化年間,宮中太監邳州人徐瑛,奉皇后懿旨,斥資重建釋迦院,成化七年(1471年)5月落成,憲宗皇帝朱見深賜名為“宗善禪寺”。該寺規模宏大,由山下往上登十八盤,山門楹聯為“千秋泗濱三寶地,萬古羊山一禪林”。其殿堂,依山勢往上逐層為“金剛殿”、“接引殿”、“大慈殿”、“羅漢殿”,後院有兩層樓殿供奉“皇姑像”和“三官”,東西兩側分別是“玄都殿”和“閻羅殿”。該寺供奉的如來銅像,佛身鑄有小佛千尊,佛像重達4800斤。該寺在解放前極負勝名,寺內有常住僧近百人,天天都有善男信女及遊客上千人出入。不幸的是,寺廟在抗戰期間曾遭日軍焚壞;文化革命期間,寺僧被逐(最後一位僧人法名釋海潮,於1970年去逝),寺產也被毀壞殆盡,僅存“宗善寺”匾額一塊。
2002年在政府支持下寺廟得以復建,現佔地60畝寺內有三聖寶殿觀音殿地藏殿等殿閣、寺內松柏蒼翠、銀杏如蓋,金殿巍峨,氣勢宏偉、莊重厲穆,古色古香,乃一派古剎風光之聖地。寺院現在住持:聖祥大師。
相傳清朝康熙年間,寺中住持大因禪師來自山西省五台山,曾師從二世活佛章嘉。只因清朝建立后,特別尊崇西藏喇叭教,尤其崇仰文殊菩薩的道場五台山聖境,清朝的開國皇帝順治帝,非常信佛,甚至還想出家為僧。康熙,雍正、乾隆和嘉慶四帝都曾多次朝拜五台山,可見信仰崇拜之心極致。由此五台山的佛教盛極一時,章嘉二世佛法無邊,通曉漢、藏、滿、蒙四種語言文字和梵文,曾以漢、藏、滿、蒙四種文體翻譯《大藏經》中的咒語,僧徒眾多。大因禪師原本是漢人,學有所成后,便周遊內地傳播佛教。遇羊山觀其宗善禪寺香火旺盛,則在此處宣揚佛法,后出任住持。
老和尚所學甚廣,不但深得佛學真諦,對琴棋書畫也是無所不精。為人虛懷若谷,在當地廣結善緣、普渡眾生,很有名望。尤其和下邳州知府私交甚密,因知府也是痴迷黑白之道,與大因和尚乃棋逢對手,往往三五局不分勝負,知府公事之餘隔三差五常到宗善寺找禪師對弈,日久天長對佛教也頗有研究。和尚曉得知府為官清廉愛民如子,棋友往來相得益彰,閑時對弈賦詩相互敬仰。
康熙七年夏日正值大汛,雨後的一天傍晚,氣候悶熱。大因禪師蒲團打坐,朦朧之中突見一片汪洋,水勢兇猛濕及袈裟,大師駭然,猛然驚醒方知南柯一夢,回味夢境忐忑不安。眼見天色已晚,想來知府公務已畢,便吩咐小和尚到府衙邀請知府過來對弈。
下邳州知府正覺得連日陰雨不斷、十分無聊,聞邀即至。和尚在寺院後堂玄都殿內焚香高燭,擺開棋局。殿堂周圍松柏掩映,雖是風雨之中,卻也安逸。一僧一俗、一黑一白,就在空空如也的棋盤上一步步落子,往來搏殺。行棋時,一招一勢無不蘊含著先與后、多與少、勝與負、智與拙的玄機。往日里你來我往各有輸贏,不料今晚老和尚連勝三局,雖然知府平時行事沉穩,但也頓覺面紅耳赤,連呼再戰。
黑白之道最講究情趣、氣氛、意境的,知府的浮躁之氣正好犯了圍棋大忌。雖是接著或勝或負,但總是輸多贏少。但觀和尚面沉如水毫無喜悅之情,更讓知府心中不服,隨口說道:“大師棋藝與我本來不分高低,為何今日勝我許多,難道是佛祖保佑不成?”老和尚淡淡而言:“黑白之術恰應陰陽之道,勝負自有天數吧”。
漸漸的東方天際已現出魚肚白色的朝曦,山上既未聞晨雞初唱,更未聞黎明百姓叫賣之聲。小和尚早起撞鐘,睡眼朦朧只覺得山腳下水霧迷茫,急忙返身跑到後堂,推門而入連聲呼叫:師父大事不好,發大水了。知府和禪師急忙推窗遠眺,只見羊山往東的十餘里下邳城池盡陷於水(史料記:“康熙七年七月十二日、公元1668年,黃河決堤於花山壩,邳州城陷於水中”)。因下邳州城地處沂水與泗水交匯之處,地勢偏低。上游連日暴雨引發黃河決堤,水頭如脫韁野馬高約兩丈傾城而入,正值夜深人酣之際城內百姓皆在夢中,已遭滅頂之災。
知府面對塌天之禍放聲悲呼:“一座曾二十餘次為郡國都邑、輝煌了三千多年的下邳城為何一夜之間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老和尚勸導:“施主不必過於悲慟,災禍已至,非你之錯。即日里可往上差驛館安頓,另謀官職吧。”知府聞言色變:“大師錯也,天降大災滿城百姓皆無倖免,我乃百姓父母且能貪慕虛榮,更有何面目苟活於世,只有隨他們去了。”知府說罷已步出院堂意欲跳水自溺。老和尚見狀厲聲喝道:“施主為官清正,能逃得一劫此乃天意,世上生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非爾等人力可挽,又為何執迷不悟。”知府猛然省悟,知曉昨夜對弈並非偶然。轉身拜倒在老和尚面前:“多謝大師點化,今生願脫離紅塵、青燈佛面相伴,跟隨禪師日日誦經為萬千生命祈禱。”和尚允之,連聲稱道:善哉善哉,施主與我佛早結善緣,今日能超脫塵俗皈依佛門修養身心,他日必能廣傳佛法,並賜法號“了塵”,從此“了塵”和尚在羊山宗善寺苦心修行,至80餘歲無疾而終。
宗善寺延續幾百年後,在日寇侵華期間被日軍佔據,古老的佛教寺院文物被盜,損毀較重。至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羊山宗善寺又被紅衛兵以“破四舊”為名扒成一片廢墟。2002年,上海古邳籍居士朱智超夫婦捐善款十多萬元及數十尊金身佛像,在原寺的遺址上復建了天王殿、三聖殿,再現了三寶靈光,璀璨的歷史文化逐步得到了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