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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池
唐代李商隱的詩作
《龍池》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詠史詩。此詩表示了對封建帝王驕奢淫逸生活的不滿。全詩筆觸精微而傳神,寥寥數字錶現了對虛偽的封建倫理道德的嘲諷。
龍池
龍池賜酒敞雲屏,羯鼓聲高眾樂停。
夜半宴歸宮漏永,薛王沉醉壽王醒。
⑴龍池:既是地名,也是舞曲名。這裡指隆慶宮。《舊唐書·音樂志》載:“玄宗龍潛之時,宅在隆慶坊。”“玄宗正位,以坊為宮,池水逾大,瀰漫數里。”又據《新唐書·音樂志》載:“初,帝賜第隆慶坊,坊南之地變為池,中宗常泛舟以厭其祥。帝即位,作龍池樂,舞者十二人,冠芙蓉冠,躡履,備用雅樂,唯無磬。”
⑵雲屏:有雲形彩繪的屏瓜或用雲母作裝飾的屏風。
⑶羯(jié)鼓:一種出自於外夷的樂器,據說來源於羯族。羯鼓兩面蒙皮,腰部細,用公羊皮做鼓皮,因此叫羯鼓。它發出的音主要是古時十二律中陽律第二律一度。
⑷漏永:漏是滴漏的意思,是古代的計時器。漏永形容漫漫的長夜。
雲母屏風張開,龍池宴飲作樂,羯鼓聲急促高亢,淹沒了所有器樂。
夜深宴罷歸來,唐明皇的侄兒薛王酩酊大醉,而兒子壽王卻夜不成寐。
白居易的《長恨歌》對唐玄宗沉湎女色,荒廢政事,招致國家大亂,有所諷刺和批判。但說到唐玄宗霸佔兒媳——壽王李瑁的妃子楊玉環時,卻採取了“為尊者諱”的態度。說:“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中晚唐以後,詩人詠玄宗楊貴妃的作品漸多,但對玄宗霸佔兒媳的穢行,大都諱莫如深。李商隱的這首詩,把諷刺的矛頭直指最高統治者,對虛偽的封建倫理道德進行了嘲諷。
詩選擇了唐玄宗與其子李瑁會面的一個典型環境:玄宗在興慶宮的龍池畔大擺筵宴,敞開雲母石的屏風,內外無間,宮中女眷與男性親屬一起參加了盛大的酒會。次句繼寫酒宴上歡樂場景:羯鼓,其聲促急,“破空透遠”,響遏行雲。這裡借用羯鼓震響這一細節,透露出最愛聽羯鼓演奏並會擊鼓的玄宗的興高采烈,同時也透露出宴會作樂也已進入得狂歡的高潮。
上面把狂歡醉舞的氣氛寫得這樣熱烈,是為烘托后兩句:夜半后,宴罷歸來,宮中的銅壺滴漏聲綿綿不絕,心中無事的薛王痛飲后早已睡去,而壽王卻徹夜難眠,一個“醒”字非常警策,可見其當時的痛苦情狀。第三句是紀實,但也是烘托壽王的“醒”,在這漫漫長夜中,他似也有“似將海水添官漏,共滴長門一夜長”(李益《宮怨》).那樣的感覺吧。
這首詩通篇白描,但內蘊深遠,一個“醒”字嚴於斧鉞,尖刻地揭開了在禮義廉恥封建帷幕重重遮掩下的極其醜惡的亂倫關係。較之“平明每幸長生殿,不從金輿惟壽王”(李商隱《驪山有感》)和“壽王不忍金宮冷,獨獻君王一玉環(楊萬里《題武惠妃傳》),雖柔婉多了,而深諷冷嘲卻猶有過之,是一首語極含蓄而諷意彌深的好詩。
羅大經《鶴林玉露》:詞微而顯,得風人之旨。
楊萬里《誠齋詩話》:近世陳克詠李伯時畫《寧王進史圖》云:“汗簡不知天上事,至尊新納壽王妃。”是得謂為微、為晦、為婉、為不污穢乎?唯李義山云:“侍宴歸來宮漏永,薛王沈醉壽王醒。”可謂微婉顯晦,盡而不污矣。
王鏊《震澤長語》:余讀《詩》,至《綠衣》、《燕燕》、《黍離》,有言外無窮之感。後世唯唐人尚有此意,如“薛王沈醉壽王醒”,不涉譏刺,而譏刺之意溢於言表,得風人之旨。
敖英《唐詩絕句類選》:風刺沉著。
吳喬《圍爐詩話》:詩貴有含蓄不盡之意,尤以不著意見、聲色、故事、議論者為上。義山刺楊妃事之“夜半宴歸宮漏水,薛王沈醉壽王醒”是也……其詞微而意顯,得風人之體。開元、天寶共四十二年,賜酒於此者多矣;薛王侍宴自在前,壽王侍宴自在後。義山詩意非指一席之事而言之也。十四字中敘四十餘年事,扛鼎之筆也。禪者有云:“意能划句,句能划意,意句交馳,是為可畏。”夫意划句,宜也。而句亦能划意,與意交馳,不須稟意而行,故曰可畏。……“薛王沈醉壽王醒”,詩之句划意也。
吳騫《拜經堂詩話》:同一詠楊妃事,玉溪云:“夜半宴歸宮漏永,薛上沈醉壽王醒。”此用巧而見工也。
張謙宜《繭齋詩談》:諷而不露,所謂蘊藉也。
宋顧樂《唐人萬首絕句選評》:微而顯,婉而峻,風人之旨也。
劉永濟《唐人絕句精華》:此與《驪山有感》同意。一醉一醒,以見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