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性
王士性
王士性(1547—1598),字恆叔,號太初,宗沐侄,臨海城關人,人文地理學家。少年好學,喜遊歷。萬曆元年(1573年)中舉人。萬曆五年(1577年)進士,授朗陵(今河南確山)知縣。歷任禮科給事中。萬曆十一年王士性彈劾郭思極,稱其科場作弊,取中張居正之子張懋修。萬曆十三年(1585年)母去世,丁憂三年。萬曆十六年(1588年)復官,遷吏科給事中,不久因觸犯皇帝,被派往外官。歷官四川參議、廣西參議、雲南副憲、山東參議等。他還在張家渡象鼻岩創建白象書院。萬曆二十六年卒於鴻臚卿任上。
王士性少年好學,喜遊歷。萬曆五年(1577)進士,授確山知縣。歷任禮科給事中、廣西參議、河南提學、山東參政、右僉都御史、南京鴻臚寺正卿,不久致仕歸里。士性一生,游跡幾遍全國,凡所到之處,對一岩、一洞、一草,一木之微,悉心考證;對地方風物,廣事搜訪,詳加記載,並成著作。
王士性的家族本來是官宦之家,他的祖父善詩文,但過早去世。到了其父王宗果這代,家道已中落。因“幼貧而好學”,族人王宗沐對他“愛如己子”,收他為繼子。
王宗沐官至刑部侍郎,有著述多種。他的幾個親生兒子也都有功名。王士性和王宗沐及從弟士換、士琦、士昌,都是進士、名流,《明史》里皆有傳。民國時期的《台州府志》,也為王家五人立傳,在同一條目里記了4500多字,這在志書中罕見。
王士性31歲中進士,領到的第一個官職是確山知縣,之後歷任禮科給事中、廣西參議、河南提學、山東參政、右僉都御史、南京鴻臚寺正卿,不久致仕歸里。21年“宦轍所至”遍游五嶽兼及各地名山大川。除福建外,其餘兩京十二省均留下他的足跡。四十年後,徐霞客在遊記中稱王士性為“王十岳”,可見對他的推崇。
廣志繹
1980年6月17日謝國楨先生在《明清野史筆記概述》一文中便提出王士性《廣志繹》是研究我國歷史地理及自然地理的重要文獻。 1983年,在廣西桂林召開的一次紀念明代地理學家徐霞客的會上,我國歷史地理學界的前輩,已故譚其驤教授,發表了一個講話,題目是《與徐霞客差相同時的傑出的地理學家——王士性》。他對徐霞客與王士性各自的成就貢獻進行了比較,指出:“從自然地理角度看,徐勝於王,從人文地理(包括經濟)角度看。王勝於徐”。1985年在全國徐霞客學術討論會上,譚其驤先生再次高度評價王士性,稱他與徐在“伯仲之間”。
在沉寂四百多年後,王士性這位臨海的鄉賢,終於引起學界重視,他對我國人文地理學所作出的貢獻,得到了應有的評價。
比徐霞客(江蘇江陰人)早出生40年,著有《五嶽游草》、《廣游志》、《廣志繹》、《吏隱堂集》。據徐建春、梁光軍二位先生《王士性論稿》一書稱,王士性是“章安王氏”第十五世子孫,與王宗沐為疏族關係,並與臨海理學家金賁亨家為姻親關係。對他家世有興趣的讀者,可找該書一閱。
王士性屬於那種官也做的好,玩也玩的好,學問也好,詩文也好的人,他的遺憾在於52歲英年早逝。自萬曆五年為進士后,他先後當過縣令,禮科給事中,吏科右給事中,兵備副使,提學,參政,太僕少卿等官職,敢於言事,任事,《明史稿,王士性傳》對他的才具,見識評價相當高。而就他的生平說,應當著重介紹的還是他的遊歷和他的人文地理思想。
與徐霞客自助式遊歷不同,王士性主要是利用在各地做官之便飽覽河山,有時也特意走訪名勝。後人評說他是“無時不游,無地不游,無官不游”。“窮幽極險,凡一岩一洞,一草一木之微,無不精訂。”徐霞客游過十四省,獨缺四川;王士性也游過十四省,單少福建,範圍都是相當廣闊了。
明人的遊歷考察多注重自然山水,而王士性同時還注重考察人文現象;那時地理研究者的一個通病,是偏重文獻考證,口耳相傳的多,實地考察的少。王士性卻親歷親為,他的記述“皆身所見聞也,不則寧闕如焉”。和徐霞客日記式的旅遊錄實不同,他對於獲得的第一手資料,進行了理論探索,還將記行文字專門集為《五嶽游草》,精鍊而富文采。
王士性 對地理學的區域性特點進行深入研究,同時對方言學,地名學都有重要貢獻。經過細緻考察,他得出自然環境對於人的行為有決定性影響結論,以浙江為例,他認為可分為三區:杭、嘉、湖為平原水鄉,是“澤國之民”,這裡舟楫交通方便,百貨所聚,城市裡的人比較富裕,風俗也較奢侈,縉紳的勢力很大;金、衢、嚴,處丘陵地帶,是“山谷之民”,石氣所鍾,性情剛烈,習性儉約,但不把富人放在眼裡;寧、紹、溫是“海濱之民”,這裡的人因為有海利而不太窮,又因為不經商,而不太富,風俗也“居奢儉之半”,比較適中。
十分難得的是,王士性已開始以發展的眼光看問題,注意到我國經濟,文化重心從北向南的轉移,他在《廣游志》中說:“自昔以雍、冀、河、洛為中國,楚、吳、越為夷,今聲名文物反以東南為盛,大河南北不無少讓何?客有云:此天運循環,地脈移動,彼此乘除之理。余謂是則然矣。”王士性的地理思想,對明末清初不少學者的觀念有很深的影響,如對清代學術發展起過重要影響的樸學大家顧炎武,在他的著作中多處引用王士性的學說,甚至整節整節地照錄王士性的原文。
王士性記游文字淡雅清麗,是散文高手,記游詩亦多佳作,僅錄其述巾子山一節及《上華頂》詩,以見一斑:
“巾子山一名帢幘,當城內巽維,雲黃華仙人上升落幘於茲山也。兩峰古木虯結,秀聲可餐,各以浮圖鎮之,山腰窞處一穴,為華胥洞,其趾有黃華丹井焉,前對三台山,半山為玉輝堂,登堂見靈江來自西北,環抱於前,流東北以去。江上浮梁卧波,人往來樹影中,海潮或浮白而上,百艘齊發,呼聲動地,則星明月黑之夕共之。唐任翻題曰:‘絕頂新秋生夜涼,鶴翻鬆露滴衣裳,前村月照半江水,僧在翠微開竹房’”。
《上華頂》詩云:“群山培塿列兒孫,萬八峰頭此獨尊;咫尺一噓通帝座,東西半壁擁天門;仙家雞犬雲間宿,人世煙霞杖底捫;玉室金庭何處是,等閑拔地有崑崙。”
王士性在台州留下來的筆墨
王士性,字恆叔,號太初,又號元白道人,浙江臨海人。生於明代嘉靖二十六年(1547),卒於萬曆二十六年(1598)。士性自幼貧而好學,讀書過目成誦。性喜遊歷,為諸生時已游杭州及越中佳山水。萬曆五年(1 577)登進士第,此後相繼在河南、北京、四川、廣西、雲南、山東、南京等地做官,官止鴻廬寺卿。除福建外,他的足跡遍及當時的兩京十二省,寫了不朽的遊記與記游詩。
結集在《五嶽游草》、《廣遊記》、《廣志繹》三本書中。王士性遊記的最大特點是不僅僅對自然的記述,對遊歷和考察的對象還加以理論思維,有許多方面走到了當時世界的前列,這些理論思維足使他躋身於我國歷史上的大地理學家之列,成為我國傑出的人文地理學家,像徐霞客一樣享有盛名。本文重點是寫王士性游台州。王士性在台州,著作豐富,成績巨大,據史料記載,曾著有《玉峴集》、《東湖志》兩本書。玉峴是湧泉境內桐樹山南脈的一座山名,而王士性是臨海市沿江鎮蘭道村人與玉峴山隔江相望,舉目可見,《玉峴集》便是取名之源。
《東湖志》是記載始建於宋端拱二年(989)的東湖,它是台州府所在地一顆美麗的明珠。可惜《玉峴集》和《東湖志》這兩部書在歷史長河中已湮沒。不過這兩部集子雖然沒有保存下來,而散落在《五嶽游草》、《廣志繹》等巨著中卻留下了不少篇章。例如遊了江南長城,爬上了江南“八達嶺”,寫了“兩浙十一郡城池,唯吾台最據險,西南二面臨大江,西北巉岩扦天,雖鳥跡亦無。”僅僅這一筆就把長城的雄偉、美麗、壯觀、刻劃得十分形象和生動,把遊客帶到了不到長城非好漢的境地。游東湖寫了《過樵夫亭》詩一首,詩云“一言大義明霄漢,萬死餘生直草菅”的悲情大義;游巾子山,寫了《兩登巾山雨憩景高亭》一首,詩云“夢裡懷人若有神,斷碑荒草一時新。孤亭地擁雙峰起,絕壑天開萬井春’’等八句讚美詩。
王士性的足跡到哪裡,哪裡就有王士性的筆墨,他到臨海市郊區汛橋游蓋竹洞。蓋竹洞,古時又稱仙人洞,是我國道教發祥地之一。曾在五代十國任過宰相的道士杜光庭,在道書上寫著三十六洞天,稱蓋竹洞為十九洞天,蓋竹山竹旺林密,風景幽美,早在漢代就有道士陳仲林等四人在山中修道,後傳說其得道升天。晉時有道人許邁於蓋竹洞創石室,后改名棲真觀。葛洪的《抱朴子》對蓋竹山評價極高,謂此山可含仙丹。宋代知府唐仲友、清代馮庚雪等名人,都游過蓋竹洞。王士性游蓋竹洞是陪王先生去的,他在詩中讚美蓋竹洞是“宇內洞天三十六,玄都仙伯紛相逐。我聞此洞多素書,葛洪謂是神仙居”等詩句。
王士性每到一處,對那裡的人文常常是流露其中,如他登台州市章安鎮金鰲山,就聯繫到宋高宗文信國俱航海至此,即寫了《登金鰲山》一詩,詩云:“巨鰲不載蓬瀛去,獨向江門枕濁流。曲磴眠雲芳草濕,洪濤浴日曙光浮。山城埤堄黃沙磧,水國蒹葭白露秋,極目西風傷往事,誰家君相屢維舟”的傷感詩。到三門遊仙岩洞,即寫了《遊仙岩謁文信國諸公像》一詩,詩中對文天祥嘆息道:“長安日落孤航杳,故國魂招大澤空”的詩句。
王士性在台州對天台之游留下筆墨可以說最多,在《五嶽游草》中的《入天台山志》和拾遺中的《游天台山記》對天台山地理、地質、名勝、風俗等都作了全面記述。在文章的開頭,就寫“志稱天台山高一萬八千丈,山有八重,如張大帆,以其上應台星,故名天台”的記述。短短一句話就把天台地理、來歷講得清清楚楚。又如對赤城山的記述“背皆赤色,望之如雉堞,故名赤城。”寥寥幾個字,便把赤城的特色勾劃出來。再如對天姥山,則一言而概之“天姥者,天台之來山也,故稱姥焉”。用極其精鍊的幾個字,便將天台的地理、位置、區域特點躍入人們的眼目。又如在《廣志繹》中寫道:浙有三石樑,南明山石樑蜿蜒卧地,雁盪山石樑斜飛倚天,天台山石樑則龜脊橫空,深壑無底,奔雷飛瀑,驚目駭魂,非修觀遺生者莫能度。用比較和洗鍊的筆觸把浙江三石樑的各自特色刻劃得入木三分。似這樣優美宏麗、生動形象和寓於動態美的遊記在他的遊記和詩中隨處可見。
讀王士性的一篇篇遊記和遊記詩,彷彿是在看一幅幅優美的山水畫,在短短篇幅中就看到了天台的錦繡原野、壯麗河山,領略了天台山多姿多彩的風土人情,不僅給人以美的藝術享受,而且還能激發他們的愛國愛鄉的情懷。
王士性緣何這般喜愛天台山?除了天台山有一幅幅優美天然山水畫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王士性信佛。誰都知道天台山是佛教聖地。而王士性除了信佛,且對佛學也富有研究,人們都說王士性信佛是受王宗沐影響,因為王宗沐是王陽明的嫡傳歐陽德的門人,而王士性同王宗沐又是同宗同族關係,故他與天台山和尚交往甚深,從與幽溪大師的書函往來便可略知一二。幽溪大師即傳燈法師,生於1553年,卒於1667年。時為高明寺住持,曾編有《幽溪別志》留世。王士性在致《幽溪書》中說“大師登壇說法,開悟迷途眾生,功德無算。”僅這句話就可以證實王士性和幽溪大師的交往了。
人們都說觀一斑便知全貌,縱觀王士性在台州留下來的部分筆墨,便可知王士性是何等熱愛家鄉台州,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由於愛得深,所以他能以地理要素角度,能將浙江地區劃分為澤國文化區、山谷文化區、濱海文化區。還將浙東文化區進一步細分為三個文化區。認為杭、嘉、湖為平原水鄉,是澤國之民;金、衢、嚴丘陵險阻,是為山谷之民;寧、紹、台、溫,連山大海,是為濱海之民。根據浙江三種地理類型來劃分文化特徵十分恰當科學的,這是王士性一大發明和貢獻,也是王士性被後人榮稱為人文地理學家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