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
唐代劉禹錫的詩作
《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是一首七言律詩。此詩作於唐敬宗寶曆二年(826年),劉禹錫罷和州刺史返回洛陽,同時白居易從蘇州返洛陽,二人在揚州初逢時,白居易在宴席上作詩贈與劉禹錫,劉禹錫也寫詩作答。全詩感情真摯,起伏跌宕,沉鬱中見豪放,不僅反映了深刻的人生哲理,也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該詩顯示自己對世事變遷和仕宦升沉的豁達襟懷,表現了詩人的堅定信念和樂觀精神,同時又暗含哲理,表明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
首聯便表現出作者不同凡響的抒情才能。劉禹錫因積極參加順宗朝王叔文領導的政治革新運動而遭受迫害。劉禹錫沒有直率傾訴自己無罪而長期遭貶的強烈不平,而是通過“凄涼地”和“棄置身”這些富有感情色彩的字句的渲染,讓讀者在了解和同情作者長期謫居的痛苦經歷中,感覺到詩人抑制已久的憤激心情,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頷聯運用了兩個典故。一是“聞笛賦”,指曹魏後期向秀的《思舊賦》。另一是“爛柯人”,用典貼切,感情深沉。
頸聯劉禹錫以沉舟、病樹比喻自己,固然感到惆悵,卻又相當達觀。沉舟側畔,有千帆競發;病樹前頭,正萬木皆春。他從白詩中翻出這二句,反而勸慰白居易不必為自己的寂寞、蹉跎而憂傷,對世事的變遷和仕宦的升沉,表現出豁達的襟懷。
尾聯便順勢而下,點明了酬答白居易的題意。詩人也沒有一味消沉下去,他筆鋒一轉,又相互勸慰,相互鼓勵了。他對生活並未完全喪失信心。詩中雖然感慨很深,但讀來給人的感受並不是消沉,相反卻是振奮。
劉禹錫在這首詩中運用了層層遞進的手法。首聯,詩的第一層,先寫自己無罪而長期被貶的遭遇,為全詩定下了憤激的基調。頷聯,詩的第二層,通過對受害戰友的悼念,以及自己回到故鄉竟然恍如隔世的情景,使憤激之情進一步深化。頸聯,詩的第三層,推開一步,對比了自己的沉淪與新貴的得勢,詩人的憤激之情達到了頂點。尾聯,詩的第四層,急轉直下,表示並不消極氣餒,要抖擻振奮,積極進取,重新投入生活,以自勉自勵結束。層層深入,言簡意深。憤激而不淺露,感慨而不低沉,惆悵而不頹廢,堪稱劉禹錫的代表作品。劉禹錫在這首詩中所表現的身經危難,百折不回的堅強毅力,給後人以莫大的啟迪和鼓舞,所以古今傳誦,交口稱讚。
此詩作於唐敬宗寶曆二年(公元826年),劉禹錫罷和州刺史返回洛陽,同時白居易從蘇州返洛陽,二人在揚州初逢時,白居易在宴席上作詩贈與劉禹錫,劉禹錫寫此詩作答。劉禹錫從小愛下圍棋,與專教唐德宗太子下棋的棋待詔王叔文很要好。太子當上皇帝后,他的教師王叔文組閣執政,就提拔棋友劉禹錫當監察御史。後來王叔文集團政治改革失敗后,劉禹錫被貶到外地做官,寶曆二年(公元826年)應召回京。冬天途經揚州,與同樣被貶的白居易相遇。白居易在筵席上寫了一首詩《醉贈劉二十八使君》相贈:“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舉眼風光長寂寞,滿朝官職獨蹉跎。
《劉白唱和集解》:“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之句之類,真謂神妙,在在處處,應當有靈物護之。
《臨漢隱居詩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此皆常語也。禹錫自有可稱之句甚多,顧不能知之耳。
《藝苑卮言》:“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以為有神助,此不過學究之小有致者。
《唐詩談叢》:不勝官途遲速榮悴之感。
《唐詩貫珠》:此是從蜀赴揚州之作。
《唐詩繹》:“沉舟”二句,用對托之筆,倍難為情。“今日”二字,方轉到“初逢”正位,結出“酬”字意。
《唐詩別裁》:“沉舟”二語,見人事不齊,造化亦無如之何!悟得此旨,終身無不平之心矣。
《夢曉樓隨筆》:樂天論詩多不可解,如夢得“霄里高山頭白早,海中仙果子生遲”、“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等句,最為下劣,而樂天乃極賞嘆,以為此等語“在處處當有神物護持”,謬矣。
《北江詩話》:劉禹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白居易“曾犯龍鱗容不死,欲騎鶴背覓長生”,開後人多少法門。即以七律論,究當以此種為法。
《詩境淺說》:夢得此詩,雖秋士多悲,而悟徹菀枯。能知此旨,終身無不平之鳴矣。
貞元九年進士及第,釋褐太子校書,遷淮南記室參軍,進入節度使杜佑幕府,深得信任器重。杜佑入朝為相,遷監察御史。貞元末年加入以太子侍讀王叔文為首的“二王八司馬”政治集團。唐順宗即位后,實踐“永貞革新”。革新失敗后,宦海沉浮,屢遭貶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