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球
劉球
劉球(1392年—1443年),字求樂,更字廷振,安福(今屬江西省安福縣山莊鄉葛洲村)人。明英宗時著名諫臣。
永樂十九年(1421),劉球登進士第,授禮部主事,參與編修《宣宗實錄》,改翰林侍講。正統六年(1441年),上疏反對麓川之役。正統八年(1443年),應詔陳言,又言麓川之失,忤王振,逮系詔獄,被馬順肢解死。景帝即位,贈翰林學士,謚忠愍,於其家鄉立祠祭祀。
劉球曾家居讀書十年,從學者眾,有《兩溪文集》。
劉球生於明太祖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為明成祖永樂十九年(1421年)進士,隨後在家讀書十年,聽他講學的人很多。后被授予禮部主事。胡濙推薦他侍講經筵,因參與編修《宣宗實錄》,改任翰林侍講。他的堂弟劉玭任莆田縣知縣,送給他一匹夏布。劉球封還給他,並寫了一封信告誡他。
正統六年(1441年),明英宗因權宦王振的建議,大舉征討麓川(即第二次麓川之役)。劉球上疏諫止,認為開戰勞民傷財,建議英宗注意西北防禦,“浚築溝垣,增繕城堡,勤訓練,嚴守望,以防不虞,有備無患之道也”。奏章下到兵部。他們說南征已有成命,所以未採納劉球的建議。
劉球半身像
古代聖王不做無益之舉,所以心正而上天不反對他。臣願陛下勤於御臨講經筵,引進一些儒臣,來講解追求至上之道,務必使學問功夫到家,理性和慾望判然可分,這樣則聖心正而天心自順。政令出自陛下自己,則權力就不會下移。太祖、太宗每天臨朝三次,經常把大臣召到便殿處理百政,權力歸總於上。陛下已登基九年,對於事體已經逐漸熟悉,願陛下遵守二聖的成規,恢復他們親自裁決政事的做法,使權力歸一。
古代選擇大臣,必定先詢問身邊的人,以及大夫、國人。大臣犯有過失,雖犯到大辟之罪也不用刑具處決,只將他賜死。現在選用大臣不曾都出於公論,到他們有了小的過失,便加以桎梏,拷打他們。但過了不久,又給他們復職,這很不是待大臣之禮。從今以後選擇任用大臣,應使公論感到滿意。大臣有小過,則放過不問。果真是不可原諒,也要交給法律部門定罪,讓他們自作打算。不要動輒就抓起來,以便不違背他們供奉天職之意。
如今的太常,也就是古代的秩宗,一定要選得清明謹慎、熟習禮法的大臣,然後才可與神明溝通。如今太常寺正卿佐官都出缺,應選擇儒臣,使他們掌管這一職務。
古代出巡考察行狩,目的是為了考察官吏得失,詢問民間疾苦。兩漢、唐、宋鼎盛時期,都多次派遣使者巡行郡縣,洪武、永樂年間,也曾實行過。現在已久不這麼做了,所以官吏多貪污殘暴,民不聊生,而軍衛之中尤甚。應選擇公正廉明能幹之臣,派他們分別巡行天下。
古代君主不親自審理刑獄,一定要交付理刑官,是因為擔心會憑自己的喜怒而在定刑時有所輕重。近來法律部門所呈上的案件,多是奉了敕令增減輕重。法律部門不能堅持原則上奏,到審訊別的囚犯時,又觀望聖旨以為輕重,因此百姓多受冤枉,應該讓他們各司其職。至於運轉輸米等作法,都不是古法,尤其應該廢除。
《春秋》對於營造建築工程,都加以記載,是告誡後人不要煩勞百姓。京師修建已五六年了,說是不煩勞百姓,但卻役使士兵,難道軍人不是國家赤子嗎?況且工程多已完工,應該停工以解除人民的壓力。
各地水旱災害發生,有關官員既不賑濟救災,又不請減免租稅,有的還是徒事虛文而已。應令戶部定期賑濟,量加減免租稅,使百姓不至於失業。
麓川連年用兵,死亡十分之七八,軍費開支和封賞的爵位不可勝計。現在又派蔣貴遠征緬甸,責成他們獻出思任發。即使真的擒拿回來,不過是懸首於通衢示眾而已。而緬甸將因此要挾功勞,一定請求與木邦共同瓜分其地。如果不給則會惹他們動怒,給他們則兩蠻坐大,這是減一麓川而生出兩個麓川。假如一有失誤,則兵事不已。臣見陛下每次審理重犯,多寬宥他們,令他們從軍,仁心如此!現在卻因為想生擒一個失地的逃竄之寇,而驅使數萬無罪之眾奔赴死地,這豈不是有悖陛下好生之仁!況且思機發已曾派人來朝貢,並非沒有悔過乞免之意。如果敕令緬甸斬思任發的頭來獻,仍敕令思機發全部割出四境之地,分給各寨新歸附的蠻人,則一方可得安寧。
迤北朝貢使者越來越多,包藏禍心,誠然難以估測。應分派給事中、御史巡視京師邊防各軍,及時訓練,不要讓他們向各廠借用工役之人,服役於私家。公開實行武選以求良將,制定招募之法以招來武勇之人;廣辦屯田,公行鹽法,以充實儲蓄,使武備不缺,而對於外患也有防範。”
奏疏呈入后,英宗交廷臣討論。廷臣只認為選擇太常官這一條應該聽從。英宗令吏部推舉人選,修撰董璘於是請改任太常官,奉行祭祀事務。
當初,劉球議論麓川之役時,王振已經忌恨他。欽天監正彭德清與劉球是同鄉,一向做王振的心腹。凡天文有變,他都隱匿不報,倚仗王振的權勢為奸。公卿多去拜謁他,劉球卻絕不與他往來。彭德清恨他,便摘引奏疏中攬權的那段話,對王振說:“這是指您。”王振更加憤怒。正好董瞞的奏疏呈上了,王振便說劉球與他同謀,將他們都逮入詔獄,吩咐錦衣衛指揮使馬順殺劉球。馬順深夜帶著一名小校持刀到關押劉球的地方。劉球正睡著,馬上起身站起,大喊太祖、太宗。他頭被砍斷了,身體還站著。馬順遂將他肢解,埋在監獄門口之下。董璘從旁邊偷出血裙送給劉球家人。後來他的兒子劉鉞找到一條手臂,用血裙裹起來裝殮了。
劉球死後幾年,瓦剌果然入侵。英宗被俘,王振被殺。朝臣在朝堂上將馬順打死。而彭德清從土木堡逃回來后,被投進監獄,判斬刑,不久后死於獄中,景帝下詔將他戮屍。景帝憐惜劉球的忠誠,追贈其為翰林學士,謚號忠愍,在他的家鄉立祠祭祀他。
于謙:鐵石肝腸,冰玉精神。超然物表,不涴一塵。古之君子,今之藎臣。才足以經邦濟世,學足以尊主庇民。持正論以直言,遭奸回而弗伸,獲乎天而不獲乎人,全其道而不全其身。聖明御宇,景命惟新。恤典有加,光生搢紳。遺像斯存,儼然冠巾。望之者如聆虞廷之鳳,仰之者如睹魯郊之麟。噫,斯人也,正孔孟所謂取義成仁者歟。
邵寶:論名臣,於正統、景泰間,劉忠愍敦君臣大義,章恭毅明國家大紀,於肅愍建社稷大功。皆願為執鞭而不可得者。
屠隆:劉忠愍球、鄒吉士智、黃少卿鞏、楊忠愍繼盛、沈少卿煉、劉侍御台批鱗折檻,竟殺其身,龍比之儔哉,百鍊之剛,則楊忠節最盛乎。
何喬遠:①李時勉枷也,劉球死也,而皆王振矯旨欺主,上沖年甚矣,予聞周新、于謙,死而見形,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殆有之也。球死正統中,至今久遠矣,其邑人王德新者,以萬曆初言事捕系錦衣獄,夜作鄉語曰:‘君亦來此乎。’知其精靈尚在也。 ②明初承平之治,至宣德正統而極,大小臣工莫不將順頌美,憂治危明,乃得李時勉、劉球二人,景泰之李、廖、庄三人,開口奮臆,不有其身,其所持論,皆宗社大體要矣。
谷應泰:而侍中劉球,竟為振黨竊殺。蒲埋犴狴,歸葬血裙。悲夫!侍中戰死,僅返污衣;呂祉魂歸,惟持括帛。雖范滂不祭皋陶,安國見溺死灰,未有若斯之慘者也。
張廷玉:直言敢諫之士,激於事變,奮不顧身,獲罪固其所甘心耳。然觀尹昌隆死於呂震;耿通陷於高煦;劉球之斃,陳鑒之系,由於王振;...忠臣之志抑而不伸,亦可悲夫。
劉球死後,當時馬順有個兒子病了很久了,突然起來抓住馬順的頭髮,拳腳相加說道:“老賊,我要讓你將來死得比我還慘!我,是劉球。”馬順非常吃驚。不久他的兒子死了,殺害劉球的那名小校也死了。
劉球文多和平溫雅,著有《兩溪文集》二十四卷。《皇明經世文編》輯有《劉忠愍公奏疏》一卷。 《列朝詩集》錄其詩兩首。
劉球二子,長子劉鉞、次子劉釪。皆篤學,躬耕養母。劉球平反后,兄弟乃出應舉,先後成進士。劉鉞為廣東參政,劉釪為雲南按察使。
《名山藏·卷六十二》
《明史·卷一百六十二·列傳第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