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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民
王重民
1921年進保定直隸第六中學學習,1924年考入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國文系,從高步瀛、楊樹達、陳垣等專攻文史。1928年畢業后,曾兼任過保定河北大學國文系主任和北京輔仁大學講師,其主要工作則是在北海圖書館(今北京圖書館)整理古籍和主持編製大型書目、索引。
王重民
1903年1月3日生於河北高陽西良淀村。王重民在保定直隸第六中學時就喜歡閱讀《新青年》、《新潮》等進步刊物。1923年在北京參加社會主義青年團,並回到保定六中籌設團支部,被直隸省軍閥曹錕發覺,下令通緝,1924年改名重民,取"國家三寶,以民為貴"之義,考入北京高等師範學校(后改為北京師範大學)。
1928年畢業后,曾任過保定河北大學國文系主任和北京輔仁大學講師,他主要工作則是在北海圖書館(今北京圖書館)整理古籍和主持編輯大型書目、索引。1930年任該館編纂委員會委員兼索引組組長。1934年被派往國外,先後在法、英、德、意、美等國著名圖書館,刻意搜求流散於國外的珍貴文獻。1937年4月,在法國巴黎與劉修業女士結婚。1939年受聘於美國國會圖書館,整理館藏中國善本古籍。1947年回國后,仍任職於北平圖書館,兼任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主持該系圖書館學組的教學。 1947年在北京大學中國文學系創辦圖書館學專科(后改本科,他任系主任)。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后,兼任北京圖書館副館長。於1952年辭去北京圖書館職務,專事教學,除主持系務外,並擔任目錄學等課程的講授,為新中國培養出一大批專業人才。1956年任北京大學圖書館系主任。主持制定全國圖書館學發展規劃。1957年,王重民只因給當年北京圖書館的軍代表,主管文化工作的個別領導人提意見,也被打成右派,與黃現璠、向達、雷海宗、陳夢家等人並稱史學界五大右派。受到降級、降薪、撤掉系主任職務的處分,到1961年的時候才摘了帽子。
“文革”開始,王重民先生自然被關進“牛棚”。季羨林先生在《牛棚雜憶》中的“棚中花絮”一節中,記述了王先生“牛棚”中的一段遭遇。在牛棚中,他們這類“罪犯”每天都要寫思想彙報。有一天,在例行的晚間訓話時,完全出他的意料,王重民先生被叫出隊外,先是被狠狠打一耳光,接著就是拳打腳踢,一直把他打倒在地,跪在那裡。原來,王先生竟用粗糙的手紙來寫自己的思想彙報,遞到“牢頭禁子”手中。季先生寫道:“在當時那種陰森的環境中,我一點開心的事情都沒有。這樣一件事卻真大大讓我開心了一通。我不知道,這位教授是出於一時糊塗,手邊沒有別的紙,只有使用手紙呢?還是他吃了豹子心老虎膽,有意嘲弄這一幫趾高氣揚,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牢頭禁子?如果是後者的話,他簡直是視這一般手操生殺大權的醜類如草芥。可以載入在舊社會流行的筆記中去了。我替他捏一把汗,又暗暗地佩服。他是牛棚中的英雄,為我們這一批階下囚出了一口氣。”
王重民一生從事文史方面許多學科的研究,著述頗豐,共有專著、論文160餘部(篇)。其主要成就有以下四個方面。一是研究和傳授目錄學。他在北京大學圖書館學系和中文系主講《普通目錄學》、《中國目錄學史》、《中國目錄版本學》、《中國古典目錄學》等課程。著有《普通目錄學》(1957年)、《中國目錄學史論叢》(1984年)、《〈校讎通義〉通解》(1987年)等。他多年研究中國目錄學史的成果六部分收在《論叢》一書中。二是編著和主編大批目錄索引。他編著的《中國善本書提要》(1983年)、《敦煌遺書總目索引》(1962年)、《清代文集篇目分類索引》(1935年)、《國學論文索引》初編(1929年)等和他主編的《國學論文索引》續編、三編(1931~1934年),以及《文學論文索引》初編、續編 (1930~1933年)等,都是研究文史的主要參考工具書。三是搜集、研究和介紹流散於國外的中國珍貴文獻。他把1934~1945年在國外搜集到的大量中國珍貴文獻加以整理,並對敦煌文獻進行了大量研究工作,著有《敦煌古籍敘錄》(1958年)、《敦煌遺書論文集》(1984年)等,編有《敦煌曲子詞集》 (1950年)、《敦煌變文集》(1957年)、《太平天國官書》(1936年)等。在他所著的《圖書與圖書館論叢》(1949年)一書中,也收有國外訪書記多篇。四是校輯整理文化遺產。經他收集、校勘、整理出版的有《徐光啟集》(1962年)、《孫淵如外集》(1932年)、《越縵堂文集》(1930年)等。此外,王重民還著有《徐光啟傳》(1981年)、《李越縵先生著述考》(1932年)等。
徠1974年,“批林批孔”、“評法批儒”運動進入高潮,王重民先生的古籍目錄、版本學知識突獲青睞。
李贄是明朝思想家,是“評法批儒”中被廣為讚揚的“法家”人物代表。這時,傳來在福建泉州新發現了一部李贄的著作 《史綱評要》。1974年6月,江青在天津的一個“儒法鬥爭史報告會”上興奮地宣布“發現了一部李卓吾(贄)的《史綱評要》,現在準備出版”。然而,經過一些專家鑒定,這本書並非李贄之作,而是假造的“偽書”。這個結論,使有關方面大為掃興,於是,他們想起了目錄、版本權威、北大教授王重民。北大、清華是毛澤東“親抓”的“文革典型”之“六廠二校”中的“二校”,“兩校”領導人是“通天”的非凡人物。此書的鑒定,便由“兩校”的領導人直接負責,要王重民再作鑒定。他們知道,王先生在這方面一言九鼎,如果他說不是偽書,便可鎮住眾人。然而,王重民先生的鑒定結果也是偽書,令他們大失所望。但他們仍不甘心,要王在圖書館繼續“研究”,實際上希望他明白這是“政治任務”,要他得出與政治需要一致的結論。沒想到,經過幾個月的研究,王先生反而“不識時務”找出了更多的證據,證明這是一部偽書。王先生的夫人劉修業女士在 《王重民教授生平及學術活動年表》(《圖書館學研究》,1985年第5期)中回憶說,“兩校”領導曾指著王發火地問道:“你說這部書是偽書,對你有什麼好處?”
1975年4月15日下午2時,北大召開校批鬥大會,會上校領導以不點名方式批判王以資產階級思想腐蝕黨員幹部。會後,系領導還專門找他談話,問他聽到會上講話有何感想。回家見到妻子,王先生悲憤難抑,淚流不止。晚上,系裡又派人到他家中,仍強調要他“對自己腦海中的資產階級思想作檢查”。此時冠心病複發的王先生用微弱的聲音回答說:“我不能再作思想檢查”。但是,來人仍然強調他一定要作檢查,然後離去。這一夜,王先生一直未能入睡,第二天清晨像往常一樣,對親人說出去散步。然而,這次他卻再沒有回來。劉修業女士回憶說,親人、同事四處尋找,到深夜,發現他“竟步王國維先生的後塵自盡在頤和園長廊上,當發現他遺體時,他留下一封信給我說:‘我死了,給全家影響不好,我不要骨灰了’”,“他臨走前還在他書桌上放下他常用的一隻手錶,及一本《李卓吾評傳》,我事後細想,他之所以放下《李卓吾評傳》是有深意的,一則因他為李卓吾之事不肯逢迎‘四人幫’的意旨,次則李卓吾也是以古稀高齡,被明末當道者誣衊,自盡於獄的”。幾年前被關牛棚中被毒打倒地、跪在那裡,他還能默默忍受,此時只是開會批判、寫檢查,並未拳腳相加,但他卻以死相爭。顯然,在他的心目中,“古籍版本”這種學問、知識的真偽並非謀生的職業,而是一種比自己的生命還重、甘心為之殉道的志業。他,容不下權力對學術、知識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