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楶

宋代官員

章楶(1027年-1102年),字質夫。建寧軍浦城縣(今屬福建省南平市浦城縣)人。北宋名將、詩人。

章楶為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進士及第。歷任陳留知縣、京東轉運判官、提點湖北刑獄、成都路轉運使,在地方政績卓著。后入朝拜考功、吏部、右司員外郎等官。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任環慶路經略安撫使。在任上提出以戰為守,扼守要害之處,逐步蠶食西夏疆土的方法,多次擊退夏軍侵擾。期間調知應天府、廣州,並任江淮發運使,旋即重返西北為帥臣。紹聖元年(1094年),出兵西夏,一面根據地形修築工事,鞏固邊防,一面派兵攻取西夏大片地區,取得了宋朝對西夏作戰的戰略主動權。元符元年(1098年),於胡蘆河川三戰三捷,襲潰進攻平夏城的夏軍,又奇襲天都山,擒獲西夏驍將嵬名阿埋等,夏主震駭。史稱“夏自平夏之敗,不復能軍”。累官至同知樞密院事,晚年以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致仕。

崇寧元年(1102年),章楶去世,年七十六 。累贈右銀青光祿大夫、太師、秦國公,謚號“庄敏”。著有《成都古今詩集》等。。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天聖五年(1027年),章楶( jié)生於官宦世家。祖頻,為侍御史,忤章獻太后旨黜官,宋仁宗欲用之而卒。章楶得到叔父章得象官蔭,任將作監主簿,調為孟州司戶參軍。章楶進京考試時,聽說他的父親章訪入獄,在河北魏縣對質,章楶放棄考試,趕赴魏縣辯冤。
治平二年(1065年),章楶進士及第,在禮部考試時名列第一,授知陳留縣,歷任提舉陝西常平、京東轉運判官、提點湖北刑獄、成都路轉運使,入朝任考功、吏部右司員外郎等職。

任將御夏

元祐六年(1091年),章楶以直龍圖閣出任環應路經略使,兼知慶州。朝廷急於罷兵,當即戒邊吏勿動,並將葭蘆、米脂、浮圖、安疆四寨割讓給西夏,使歸其永樂之人。夏得砦益驕。
章楶提出:西夏嗜利畏威,如不給予懲罰,邊境不得休兵。應當逐漸佔據西夏疆土,用古代對諸侯削地的辦法,以削弱對方來強固自己的邊防,然後派各路兵守其要害之處。如此,發動幾次攻勢,西夏必定趨於滅亡。章楶於是數遣輕兵出討,屢有斬獲,部族不敢寧居。章楶乘便出討,以致其師,夏果人圍環州。章楶先用間知之。
元祐七年(1092年),夏軍數十萬人進攻木波鎮,章楶率數萬宋軍迎擊,一方面命宋軍在木波鎮堅守,一面在洪德城埋伏一萬精兵,授之策曰:敵進一舍,我退一舍。彼必謂我怯,不復備我邊壘,乃銜枚由間道繞出其後,或伏山谷,伺間以擊其歸,又在水中置毒,另外安排宋軍駐紮肅遠寨,約定舉火為識,阻攔夏軍歸路。
夏軍攻不下木波鎮,開始撤軍,以鐵騎斷後。章楶命宋軍追蹤夏軍,梁太后經過洪德城時,伏兵衝擊,擊敗了夏軍,夏軍數萬鐵騎迎擊,宋軍死戰,夏軍大敗,人馬飲水,死傷不可勝計。相互踐踏,墜崖而死的夏兵不計其數,死者崖澗皆滿,梁太後幾乎逃脫不掉,章楶聲名大震,被任命為權戶部侍郎。
元祐八年(1093年),除知同州。
夏軍十萬入侵,章楶命折可適將兵六千潛入夏境,先得守峰卒姓名,假裝成首領行視,叫出守烽人,將其斬殺,使烽火不能傳遞,在尾丁磑大破夏軍。之後又敗夏軍於高嶺。章楶令都監張存統兵入韋州,攻安州川、霄柏川諸處,斬首千餘人。
夏軍在沒煙峽修築城砦,在韋州集結數萬兵力,準備進攻環慶。章楶命宋軍向韋州急攻。夏軍逃跑,宋軍撤退時夏軍跟蹤,宋軍設伏,夏兵大敗,首領被斬者二人,死士卒無算。宋軍修築定遠城,西夏集結軍隊準備進攻,章楶指揮宋軍將集結中的夏軍擊潰。
西夏進攻熙河、蘭岷、鄜延,朝廷命令平時用淺攻擾耕來困擾對方,若西夏舉兵深入就堅壁清野,使其無所掠獲。章楶則認為,淺攻擾耕,只能傷其皮膚;堅壁清野,則消極被動,苦了百姓,反為所困。他藉此提出了自己的戰略部署和戰術:
一、陝西六路互相配合,更迭環攻,加以集中兵力重點出擊,使之腹背受敵,應接不暇;
二、遇敵大舉進攻,則以弱兵誘敵,只管守御,再埋伏精銳,出奇兵擊其惰歸。這樣外伏強兵,才能堅壁清野固守於內,以逸待勞,操必勝之計。
元祐八年(1093年),宋軍進入夏境,西夏派兵控制神流堆,宋軍與夏軍交戰,擊敗了夏軍,攻取宥州,西夏鐵騎赴援,宋軍駐紮長城嶺,夏軍多次挑戰,宋軍都未應,等到夏軍疲憊,宋軍出兵奮擊,夏軍大敗。
紹聖(1094年—1098年)初年,章楶知應天府,加集賢殿修撰,知廣州,改任江、淮發運使。

征戰西北

紹聖三年(1096年),梁太后因為宋夏間的地界不定,多次大肆侵犯,章惇取消邊界劃分,命宋軍進討。夏崇宗李乾順見多次擾邊不利,率五十萬人親征,攻陷了金明寨。夏軍佔據橫山,並河為寨,四齣寇掠,秦、晉之路皆塞。並屯兵數萬於邊境上,宋軍出擊,大敗夏軍,攻取葭蘆。
九月,梁太后命右廂一帶首領遣使從間道至環慶路,詐言“願舉族歸漢”。章楶遣將鍾傳、折可適率兵援接,夏兵卒起,四圍合擊,力戰不勝,傳等全師退。
紹聖四年(1097年),夏軍進犯,宋軍乘虛攻破沒煙峽寨,斬首三千餘級。夏軍七萬攻綏德、六萬攻麟州,均為宋軍所敗。葭蘆城竣工,夏軍圍之六日,宋軍援軍到達,夏軍不能戰勝,退守長波川,宋軍入界,斬首兩千餘級。
宋哲宗諮詢對邊境形勢的良策,章楶提出在胡蘆河川築城堡,佔據有利形勢迫近西夏。哲宗同意章楶的對策。章楶於是公開修築數十城,佯示怯弱,暗中率領四路兵馬出胡蘆河川,用二十天時間,在石門峽江口好水河南邊築起平夏城和靈平寨。剛興建時,夏軍進攻靈平寨。章楶以夏兵猖獗,議守涇原之靈平會,命鍾傳與部將苗履統眾城之,梁氏遣兵力爭。鍾傳將步騎二萬出不意造河梁濟師,作金城關,扼其險要,夏兵遂敗。夏軍十餘萬人進攻平夏城,左騏驥使姚雄率熙河卒七千赴援,夏兵據險不戰,乘高下瞰。一日得間,分頭暴集,人各攜草一束,鍬一具,填濠而過,掘城身。雄奮勇迎擊,流矢注肩,戰益厲。夏兵引卻,被斬三千餘級,俘擄數萬,城遂成,賜名平夏。宋軍與夏軍激戰時,章楶指揮宋軍進攻西夏,包圍洪州,擊敗西夏援軍嵬名濟,攻破洪州。接著修築環慶、鄜延、河東、熙河等城。西夏對此深感驚訝,卻不敢妄動,宋朝邊防得以鞏固。以後,各路宋軍仿效,在要害處築城五十餘所。朝廷計功,加章楶左朝議大夫、樞密院直學士。宋軍出兵討擊,大敗賀浪羅。
葫蘆河據西州形勝,章楶擬城之,以逼夏國。令總管王文振統熙河、秦鳳、環慶諸路兵,以折可適為副,陰具版築,築城於石門峽好水川之陰,控扼韋州、靈、夏諸隘。梁氏集傾國兵駐沒煙峽,設伏以待。可適兵先至,失道入伏中,死者千人。
同年八月,宋軍攻入西夏,擊敗夏守軍,包圍夏州,遼朝勸和。宋軍進攻夏州,與夏軍交戰,嵬名乞勒大敗,喪失萬計。章楶接連攻取了會州、鹽州、蘭州等地,在南牟會置西安州、葭蘆寨置晉寧軍,宋夏以沙漠為界,秦州成為內地,幅員一千餘里,首尾相連。從此西夏喪失了戰略主動權。
元符元年(1098年),章楶提出天都畜牧耕稼膏腴之地,人力精良,產良馬,夏人得此則能為國,失此則於兵於食皆有妨闕。將來進築城寨,佔據了當,夏人所有惟餘興靈,雖未滅亡,大勢已定。於是涇原進據天都,熙河進據會州,秦州遂為腹里,幅員殆千餘里,首尾相連,共進築城寨五十餘所,無不如意。河東、鄜延、環慶邊面亦各相通,盡有橫山之地,西夏由是衰弱、惶怖。
章楶言:與鍾傳議,先進築三城寨,其本路有兩座守城器具,本路前後進築用過防守器具不少,今准聖旨,將來合於三處建築城寨,乞下陸師閔計置一千步城防守器具一座,前來靈平鎮差下卸;及下劉何、巴宜於諸路速行剗刷八百步防守器具,搬運前來。所有樓櫓,臣乞一面計置。詔令章楶才候修九羊谷了當,即將已計置到防守器具,遵依今月二十四日指揮,於沒煙前峽口進築。所有後石門、黙地掌更不得興工,如已興工,即速行寢罷。
庚申,涇原路經略使章楶言:歸順部落子都羅漫丁等稱,西賊點集大兵,已到沒煙峽口。慮旦暮入寇,難以枝梧,已牒環慶、秦鳳經略使依先降朝旨策應,乞更賜指揮。
涇原路經略使章楶奏:
准樞密院二月二十七日劄子節文坐到聖旨指揮。臣勘會九羊谷已興工築八百步寨,非久可畢,其後石門、床地掌即未曾擇地興工。
自二月二十六日兵馬入蕃界後,踏逐得九羊谷,去平夏城約三十里,經歷後石門,側近野蠄川,正當西賊來路。若不築堡子,則過往軍民、耕樵之人,不免鈔掠殺戮之患。又床地掌之北,其名泥棚障,亦是要害道路。九羊谷去鎮羌寨約三十里,西面接生界,山川隱暗,皆是賊路。若不築堡子,不惟軍人百姓往來道路梗澀,兼縱招刺得弓箭手,無敢耕者,則是所築之城寨空費財用,所拓之地土徒有虛名而無實利,其間便有增添戍守、兵分力弱之慮。臣所以區區竊欲補全籬落,保聚人民,使荒土變為良田,戍守之兵資藉耕者,如此則國用可省,兵力可彊,天都之地,已是吾土,敵雖倔彊,彼將自斃。
前曾奏欲於後石門、床地掌建寨築堡,上件地名,並在生界,得之傳聞,即未曾委官踏逐,今來始見的實利害。考覈地理,其後石門去野蠄川,床地掌去泥棚障,並皆密邇。臣既開拓疆土,而更切切於此者,所以為國家建固圉彊兵之利,非作身謀。今准朝旨,罷修元奏堡壘。勘會天都山,乃在九羊谷西北,去鎮羌寨一百餘里,而床地掌、泥棚障實在西邊。鎮羌寨南至懷遠寨,更有木魚川,亦是賊路。縱便將來進築,直據天都,其九羊谷、鎮羌寨西面,亦須有關防,而野蠄川見是賊來之路。臣之管見,所謂緊切者,朝廷乃以為至閑慢。臣欲默默不言,則所築城寨,所拓土地,如前之所陳,欲紛紛辯論,則上拂朝廷指意,必取誅戮。然而身當閫外之寄,圖惟疆事,不為朝廷取信,尚何面目以見將佐士卒哉!繼此或有所為,慾望將佐稟從號令,遵守約束,亦已難矣!伏乞朝廷先罷臣職任,然後選委侍從或親信官按視體量。如臣言繆妄,乞賜重行貶黜,以戒將帥。臣見候進築九羊谷了當,分屯軍馬,起發往渭州聽候指揮次。
黃貼子:
臣前年冬蒙陛下召自遠方,付以涇原經略之事。朝廷方議進築,亦嘗至樞密院遍觀臣僚奏陳策畫,以至朝廷論議,未有略及進築葫蘆河、褊江川、前、後石門者,獨鍾傳欲進築南陽川、瓦和市、善征泊伯。已降朝旨,令傳會合熙、秦、涇原三路兵馬進築。臣即時於三省、樞密院臣僚前疏駁其非,因得指揮,令臣自當管認一處。臣既領職任,體究鍾傳所陳,校量利害,未見有可為之理。到官八日,遂建進築石門前後峽、好水河、古高平、褊江等處。幸托陛下威靈,僅能集事。但新開疆土,自熙寧寨以北至平夏城,僅四十里;自古高平西至鎮羌寨五十餘里;自懷遠北至九羊谷,約六十里;自九羊谷東至葫蘆岸【九】,僅五十里。新開疆土所築城寨,直北有大山限隔,賊之來路不過五六處。至於自葫蘆河岸至古高平,正當十川,及懷遠至九羊谷六十里閑,賊之來路甚多。若不相度要害,增築堡寨,則將來必有抄掠之患,客旅往來有害。而二寨聲援不接,空以透漏之法繩將寨官、地分巡檢,雖日行誅責,欲其不透漏,不可也。而議者以臣為老怯。臣年齒七十有二,思慮顛倒,怯害之譏,所不敢辭。唯乞陛下選擇不怯者代臣,庶幾邊事早得允當。
又去年三月,進築開拓四十餘里,建兩城寨,良田幾萬頃。雖已招到弓箭手,臣今親至其地,只是城寨側近並新築古高平堡左右,方有耕者,纔百分之一。至於平夏城東北至葫蘆河岸,耕夫無敢施工。其地非不美也,其人非不欲也,蓋西賊日夕隱伏,伺隙抄掠,便有殞軀喪命之患,則耕者豈不畏懼!臣得諸將議論,方欲經營添築護耕堡,使人人皆有生業,秋夏田成熟之後,官司計置糧草,不至枉費國用。既得朝旨,一切不敢更有論列。而狂瞽之語,又及閑慢之事,此臣至愚至暗,不敢自欺以希合朝廷也。伏望聖慈深思詳察,擇才力彊敏,能如朝廷意指之人代臣,早歸田裡,幸甚!幸甚!
又臣本路竊觀李繼和、曹瑋築寨置堡,其意概可考證。三川、定川兩寨,相去纔十八里,而山外堡寨,處處相望,地里至近。西賊尚或寇掠,然不能為大患,扞蔽堅全,至今蒙利。乃能安進弓箭手,闢土力耕,號為富庶之地,而有善戰之兵。如此則有益於國,有利及民。今聞諸路進築,競以深入遠去為能。成城之後,逐路舊額兵馬,必須分差戍守,城寨相去遼遠,他日必有後患。逐路止是舊日之兵,既分佈防守新壘,西賊忽然舉國並兵攻圍一路,未知何以支梧?蓋興事不以漸,則聖人有「欲速不達」之戒。臣每思之,竊為寒心。更乞陛下深察愚衷。
又臣亦知諸路進築,自用一路之兵,指日了當逐處,不獨因高割削成城,而版築之工甚省,蓋非夏國要害之地,故彼亦不來力爭。去歲三月,本路築兩城寨,而西賊傾國之眾雲集。今九羊谷興工三日已後,已有六萬餘騎分佈天都山左右,只候中寨人馬齊集,便來掩擊,則本路舉動不可以比方他路也。臣去年嘗委種朴進築褊江,朴堅欲借兵鄰路,自雲步騎兵不滿八萬,並不勾集保甲,不敢舉事。今春種朴在環州築灰家觜,只用二萬餘兵,亦有成功。臣竊謂一種朴耳,前日非怯,今日非勇也,蓋事有難易,理有可為不可為,此朴所以或怯或勇也。更望聖慈廣覽兼聽,審觀事勢,察慮賊之爭與不爭,則難易之實,灼然可見矣。
又泥棚障、大障灣、上下木魚川,皆是西賊來路。今築九羊谷,與鎮羌寨相去不遠,又臣分佈兵馬沿路把截,故不敢輒來斷糧運道路。若將來進築天都,全藉大車般運至九羊谷。自九羊谷更不通車行,須當以人夫頭口般運。自鎮羌寨至天都百餘里之閑,賊路既多,臣亦不敢保糧運道路不為西賊隔絕。萬一救東寇西,首擊尾應,豈不危殆?更乞朝廷詳察。
涇原路經略使章楶言投來部落子都羅漫丁、都羅漫娘昌並為三班奉職,優給路費,伴押赴闕。
章楶說:若得橫山、天都亦非常不世之功也。朝廷出師,常為西人所困者,以出界便入沙漠之地,既無水草,又無人煙,未及見敵,我師已困矣,西人之來,雖已涉沙磧,乃在其境內,每天橫山聚兵就糧,因以犯塞,稍入吾境,必有所獲,此西人所以常獲利。今天都、橫山盡為我有,則遂以沙漠為界,彼無聚兵就糧之地,其欲犯塞難矣。宋軍多次出擊,斬獲甚眾。
梁氏以中國築沒煙前、后兩峽,控扼天都形勢,於是編攔人馬,出沒隆德寨、九羊谷,又於檉溝段大道掘濠作塹,縱游騎侵殺邊鋪戍卒。守將折可適同蕃官慕化率兵伺懈出擊,方止。
中國自城平夏,沿邊諸路相度膏腴,相繼進築。國人憤曰:“唱歌作樂地,都被漢家占卻,后何以堪?”梁氏謀舉國爭之,與乾順計曰:“平夏視諸壘最大,守將郭成最知兵。兵法:攻其堅,則瑕自破。”夏軍四十萬人進攻平夏城。夏軍進攻平夏城,兵士死者數千,傷者倍之,攻打十三日,不能攻破,章楶率軍救援,擊敗防備宋軍的夏守軍,斬殺罔羅,擊敗嵬名濟等,斬首兩萬級以上,夏軍開始撤軍,章楶指揮宋軍包抄反擊,大破夏軍。
梁氏既解平夏圍,人馬仍在涇原近邊盤泊,見官軍盡屯葫蘆河,知聲勢不相應,潛遣精銳入鎮戎軍,掩至二寨焚掠。兩日後,聞援軍至,走回。天大雪,人馬僵凍過半,凍死無數。初,梁氏圍平夏,恐諸路赴援,遣駙馬都尉罔羅屯羅薩嶺,御熙河路;大首領布心屯梁檉台,嵬名濟駐白池,御延、秦鳳諸路。攻城甫十二日,聞熙河王愍入界斬罔羅,延劉安、張誠入界敗布心、嵬名濟等,軍中遂無鬥志,及還,遣首領嵬名咩布至遼乞兵,猶恐漢兵深入,於諸州分掘窖粟,點集諸監軍司兵,踐踏沿邊食用,為清野計。
西壽監軍在柔遠山北,阿埋為六路都統軍,與監軍妹勒都逋皆桀黠用事,稱善戰。時以畜牧為名,自月初宿兵平夏境,欲俟黃河凍解入犯。夏統軍嵬名阿埋、西壽監軍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戰,章楶諜其弛備,以兩千精騎奇襲天都山,擒獲西夏大將,俘敵三千餘人,牛羊十餘萬,全殲仁多保忠的軍隊,仁多保忠僅以身免,夏主震駭。哲宗接到捷報,親到紫宸殿授賀,任命章楶為樞密直學士、龍圖閣端明殿學士、進階大中大夫。
章楶曰:涇原遣師淺攻者凡四次,而三次兵馬所至不過百里,西人以為怯,又以為技止於此,故阿埋等安居山林,謂漢兵不能深入,故得乘其不備擒之。蓋亦墮於多方誤之之計也。西夏放棄天都山,宋軍多次乘勝進攻,殺死了仁多保忠之弟仁多洗忠。
章楶上奏道:“許其並邊之羌,納疑歸命,錫以爵賞金帛,給予服章銀器,各許其耕墾故土,自為籬落,歸順者必眾。”又擬定加官進爵及賞賜錢財的條例呈給哲宗。
西夏多次遭到宋軍衝殺,部族離散,投降宋朝的人越來越多,夏崇宗於是命結訛遇率數萬人在神堆駐營控制。宋軍發動進攻,斬俘四千餘,結訛遇大敗而還。
此後,章楶與西夏令王皆保交戰,將其擊敗並擒獲。
章楶在涇原四年,凡創州一、城砦九,薦拔偏裨,不間廝役,至於夏降人折可適、李忠傑、朱智用,咸受其馭。夏自平夏之敗,不復能軍,屢請命乞和,哲宗亦為之寢兵。楶立邊功,為西方最。時章惇用事,楶與惇同宗,其得興事,頗為世所疑。

晚年生活

元符三年(1100年),宋徽宗趙佶即位,章楶以年老的理由辭官,居住在河南。
之後,徽宗接見章楶,挽留並拜他同知樞密院事,讓章楶的兒子章縡在開封做官以便撫養章楶。過了幾年,章楶極力辭官,徽宗授其為資政殿學士、中太乙宮使,同意他致仕。
崇寧元年(1102年),章楶去世,徽宗悲傷懷戀。追贈右銀青光祿大夫、太師、秦國公,謚號“庄簡”,撫恤助喪很優厚。后改謚“庄敏”。

人物評價


鄒浩:具官某受知哲廟,擢付帥權,既生致夫酋豪,且廣恢於境土,屢形捷奏,數被褒嘉,眷宥密之須,才越班聯而登用蔽。 (《章楶同知樞密院制》)
范純仁:伏審進被寵榮超升,宥密內以謀脩於七德,外將震疊於四夷,應率土之具瞻,喜大賢之登用,伏惟櫃密通議,機籌獨運,文武兼資,挺生杞梓之材,蔚為廊廟之器,果由省闥入踐樞庭,協贊治功久預裁於國論,發揮雄略,遂專決於兵謀,聖時方偃於干戈,寵任爰資於柱石。 (《賀樞密章通議》)
趙佶:章楶才兼文武,學富古今。赤心百為,白首一節。 (《章楶贈銀青光祿大夫制》)
趙鼎:起諸生,及作帥,頗有可稱,種師道、師中皆出其幕府。 (《建炎筆錄》)
脫脫:神宗奮英特之資,乘財力之富,銳然欲復河、湟,平靈、夏,而蔡挺、王韶、章楶輩起諸生,委褒衣,樹勛戎馬間。世非無材,顧上所趣尚磨厲奚如耳。觀挺之治兵,韶之策敵,楶之制勝,亦一時良將。 (《宋史》)
宋濂:若庄簡公楶,建功涇原而夏童不敢東牧。 (《故章府君墓版文》)
蔡東藩:章楶定計築寨,連破夏眾,擒悍寇,翦夏卒,雖不免勞師費財,而夏人奪氣,悔罪投誠,西陲得無事者數年,楶之功固有足多者 (《故章府君墓版文》)

個人作品


章楶著有《成都古今詩集》6卷,今散佚。《南海志》稱其撰有《廣州府移學記》 。
全宋詩》錄其詩10首 ,另有詞作《水龍吟·楊花》《聲聲令》等。宋人朱弁在《曲洧舊聞》中評價:“章質夫作《水龍吟》,詠楊花,其命意用事,清麗可喜。東坡和之,若豪放不入律呂,徐而視之,聲韻諧婉,便覺質夫詞有織綉工夫。” 近人俞陛雲評:“此詞雖不及東坡和作,而‘珠簾’四句、‘綉床’三句賦本題極體物瀏亮之能,若無名作在前,斯亦佳制。

軼事典故


章楶曾對呂本中陳說自己剛入川蜀做官時,妻兒隨行。妻子乘一驢,由他在一旁牽韁繩;一對兒女年紀尚小,便共乘一驢馱行。呂本中稱讚道:“前輩勤儉不自侈大概蓋如此。” 
章楶教導子嗣非常嚴厲,他擔心幾個兒子放縱鬆懈,於是在閑暇時就將他們關在一個書屋裡面。後來,長子章縡、三子章綡都順利登第,頗有詩文方面的成就。 
章楶知人善用,能舉賢任能。平夏城之戰時。西夏大舉圍困平夏城,急報傳至開封,宋哲宗頗感擔憂,但章楶卻多次奏稱平夏“決保無虞”。守將郭成堅守半月有餘,西夏始終無法攻克,只得撤圍而去。戰後,哲宗召回章楶,詢問他守城的方略,章楶回答:“初無他術,但如郭成輩皆一路精選,俾守一城,知其可保也。” 
章楶以文臣為帥,頗有能名,北宋末年的大將種師道、種師中都出自其幕下。他曾親自向宋哲宗舉薦種師道,稱其“拙訥,如不能言,及與之從容論議,動中機會,他日必為朝廷名將帥”。靖康初年,種師道入朝為同知樞密院事,主持開封府防務,宋欽宗曾問他:“你還在任小官時,有賞識你的人嗎?”種師道獻上章楶當年的奏章。欽宗感嘆章楶有知人之明,於是授他的孫子章茂、章藎為官。

家庭成員


輩分關係姓名簡介
家世六世祖章仔鈞五代時仕於閩王王審知帳下,官至高州刺史。北宋時追封爵位至琅琊王。
高祖父章仁徹五代時曾任建州節度推官。
曾祖父章文谷南唐庚午科狀元,入宋后官至工部侍郎。贈太子太保。
祖父章頻北宋初年官至刑部郎中,在出使遼國時去世。后贈司徒。
父親章訪被授為三班奉職。后累贈太尉等官。
叔父章得象宋仁宗時宰相,封郇國公。死後累贈太尉兼侍中,謚號“文簡”。
章俞累官太常少卿、銀青光祿大夫等。后贈太師、陳國公。
平輩長弟章棻官至承直郎、知清流縣。
二弟章柷生平事迹不詳。
三弟章楈獲贈右承事郎。
堂弟章惇宋哲宗時宰相,章俞之子,封魏國公。累贈觀文殿大學士、太師、魏國公
——妻子和氏累封秦國太夫人。
子輩長子章縡宋徽宗時任提點淮東刑獄,因得罪宰相蔡京而被貶謫,終老於宮觀官。
次子章綜宋徽宗時通判常州,被蔡京排擠,貶至秀州
三子章綡曾任戶部員外郎,被蔡京排擠,出貶溫州,晚年復官至龍圖閣直學士。
四子章綰宋徽宗時知丹徒縣,被蔡京排擠,出貶睦州。
五子章綖宋徽宗時簽判西安州,遭蔡京誣陷,刺配沙門島。晚年復官內殿崇班。
六子章縯宋徽宗時簽判蘇州,被蔡京排擠,出貶永州。
幼子章縝生平事迹不詳。
女兒章氏嫁中書侍郎劉逵。
章氏嫁集賢殿修撰劉何。
孫輩孫子章傑曾任龍圖閣直學士、知蘇州。
章茇曾任承奉郎,被蔡京排擠,出貶處州。后復授“寺監丞”。
章藎宋徽宗監蘇州稅,被蔡京排擠,出貶均州。后復授“寺監丞”。

史籍記載


《宋史·卷三百二十八·列傳第八十七》 
《八閩通志·卷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