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故實

尚書故實

賓護尚書河東張公,三相盛門,四朝雅望。博物自同於壯武,多聞遠邁於咠臣。縛避難圃田,寓居佛廟,秩有同於錐印,跡更甚於酒佣。叨遂迎塵,每容侍話。凡聆徵引,必異尋常。足廣後生,可貽好事。遂纂集尤異者,兼雜以詼諧十數節,作《尚書故實》雲耳。

簡介


李綽,仕履未詳。考《新唐書·宰相世系表》,趙郡李氏,南祖之後,有名綽字肩孟者,為吏部侍郎舒之曾孫,書中自稱趙郡人,或即其人歟。是書《宋史·藝文志》凡兩載之,一見史部傳記類,一見子部小說類,而注其下雲,綽一作緯,實一作事。
《尚書故實》,它內容龐雜,包括軼事、異聞、志怪、辯疑等部分,而關於書畫碑帖方面的軼事、考證佔了全書的大半篇幅。

原文選載


高祖太武皇帝本名與文皇帝同上一字,后乃刪去。嘗有碑版,鑿處具在。太武是陵廟中玉冊定口,神堯乃母后追尊。顏公曾抗疏極論,為袁傪所沮麗寢。
太宗酷好法書,有大王真跡三千六百紙,率以一丈二尺為一軸。寶惜者獨《蘭亭》為最,置於座側,朝夕觀覽。嘗一日,附耳語高宗曰:“吾千秋萬歲后,與吾《蘭亭》將去也。”及奉諱之日,用玉匣貯之,藏於昭陵
天冊府弧矢尺度,蓋倍於常者。太宗北逐劉黑闥,為突厥所窘,遂親發箭射退賊騎。突厥中得此箭傳觀,皆嘆伏神異。
后余弓一張,箭五隻,藏在武庫。歷代(一作朝)。郊丘重禮,必陳於儀衛之前,以耀武德。惜哉,今與法物同為煨燼矣。然此即劉氏斬蛇劍之比也,豈不有所歸乎?
司馬天師名承禎,字紫微,形狀類陶隱居。玄宗謂人曰:“承禎,弘景後身也。”天降車,上有字曰“賜司馬承禎”。屍解去日,自鶴(一作雲)。滿庭,異香郁烈。承禎號白雲先生,故人謂車為白雲車。至文宗朝,並張騫海槎同取入內。
有李幼奇者,開元中以藝干柳芳。嘗對芳念百韻詩,芳已暗記,便題之於壁,不差一字。謂幼奇曰:“此吾之詩也。”幼奇大驚異之,有不平色。久之,徐曰:“聊相戲,此君所念詩也。”
因請幼奇更誦所著文章,皆一遍便能寫錄。
又說漢武帝時,嘗有外域獻獨足鶴,人皆不知,以為怪異。
東方朔奏曰:“此《山海經》所謂畢方鳥也。”驗之果是。因敕廷臣皆習《山海經》。《山海經》,伯翳著,劉向編次作序。伯翳亦曰伯益,《書》曰:“益典朕虞。”蓋隨禹治水,撮山海之異,遂成書,郭弘農註解。
鄭廣文作《聖善寺報慈閣大像記》云:“自頂至頤,八十三尺,額珠以銀鑄成,虛中盛八石。”
構聖善寺佛殿僧惠范,以罪沒入其財,得一千三百萬貫。
元載破家,籍財貨諸物,得胡椒九百石。
盧元公好道,重方士,有王谷者得黃白朮,變瓦礫泥土立成黃金。賓護時在相國大梁幕中,皆目睹之。谷一日死於淮陰,賓護見范陽公敘言,公曰:“王十五兄不死。”後果有人於湘潭間見之,已變姓名矣。賓護既徙知廣陵,常亦話於崔魏公。公因說他日有王修能變竹葉為黃金,某所目擊也。
進士盧融嘗說,盧元公鎮南海日,疽發於鬢,氣息懾然。有一少年道士,直來床前謂相國曰:“本師知尚書病瘡,遣某將少膏藥來,可便傅之。”相國寵姬韓氏遂取膏藥疾貼於瘡上,至暮而較數日平復。於倉皇之際,不知道士所來。及令勘中門至衙門十數重,並無出入處。方知其異也。盛膏小銀合子。韓氏收得,后猶在。融即相國親密,目驗其事,因附於此。
公自言四世祖河東公為中書令著緋,(綽安邑宅中,曾有河東公任中書令著緋真。)又說傅遊藝居相位著綠。
李師誨者,畫蕃馬李漸之孫也。為劉從諫潞州從事,知劉不軌,遂隱居黎城山。潞州平,朝廷嘉之,就除一縣宰。曾於衲僧處得落星石一片。僧云:“於蜀路早行,見星墜於前,遂圍數尺掘之,得片石如斷磬。其一端有雕刻狻猊之首,亦如磬,有孔,穿絛處尚光滑。豈天上樂器毀而墜歟?”此石后流轉到綽安邑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