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社
豫章社
豫章社,也有稱豫章文派,是明末在江西南昌地區形成的一個文學團體。萬曆年間,江西布政使李長庚合十三郡文士結豫章社,推南昌萬時華為首領。參加這個文學團體的還有南昌的舒曰敬、萬曰佳,新建的徐世溥、陳弘緒,進賢的李光倬,臨川的陳際泰、羅萬藻、章世純,東鄉的艾南英,泰和的肖士瑋、魯大奇,吉水的劉同升,永新的賀貽孫,清江的楊廷麟、瑞金的楊以任等人,其中以艾南英為代表人物。豫章社跟陳子龍、張溥、張采、夏允彝等人的“復社”、“幾社”就文壇文風等問題展開論爭,形成了一個以南昌為中心的散文創作群體。豫章社在明末文社中已嶄露頭角,入清以後,他們以遺民的身份關注民生的疾苦,平正通達的文筆記錄社會變遷,留下了不少情文並茂的佳作。豫章社以其雄健的文風,憂國憂民的情懷,被認為是清代江西文壇的先鋒。
認為為文要表現“時”與“境”,要講“義法”、“神氣”、“雅潔”。
他們精心挑選秦漢到元代的名家名作,彙編成《歷代詩文集》;選輯明代諸家文章,編為《皇明古文定》;搜集“生吞活剝”、“鉤章棘句”、“生硬套用”、“溢美飾非”及“遊戲”之文,編成《文剿》、《文妖》、《文腐》《文冤》、《文戲》五書,從正、反兩方面提供給學文者參考。
“明之末年,中原雲擾,而江以南文社乃極盛。其最著者:艾南英倡豫章社,衍歸有光等之說而暢其流”(見於《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他們反對前、后“七子”,推崇“唐宋派”歸有光。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寫道:“明之末年,中原雲擾,而江以南文社乃極盛,其最著者:艾南英倡豫章社,衍歸有光等之說而暢其流。”由此可見,從豫章社走出來的豫章文派,曾經是清初江南地區最有影響力的創作群體之一,他們的作品反映了一個時代的特徵。
艾南英(1583~1646),字千子,號天佣子。臨川段溪艾家村(今東鄉縣崗上積鄉艾家村)人。明末散文家和文學批評家。
艾南英出身官宦之家,其父艾夏臣,官至兵部主事。他從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7歲時作《竹林七賢論》。長大後為諸生,好學不倦,無書不讀,又曾受教於古文名家、戲劇大師湯顯祖,其文學才華更日益顯現。
萬曆末年,科舉八股文陳腐不堪,沒有思想內容。艾南英對此深惡痛絕,遵依北宋古文精神,推崇司馬光和歐陽修,與章世純、羅萬藻、陳際泰一起,以振興文學為己任,四人合作將所作文章刻印行於世,使士子耳目一新,“世人翕然歸之”,並稱為“臨川四才子”。
崇禎十七年(1644),清軍先後攻佔兩京(北京、南京),艾南英應羅川王之邀,共同起兵抗擊清軍,並以車戰獲勝於金溪山谷中。后江西全境為清軍所克,艾南英聽說明唐王聿鍵在福州即帝位(1645),即赴福建進見唐王,呈《十可憂》疏,被授予兵部主事,不久拜為御史。翌年(1646)八月,卒於延平。
他平生用心研究史學,曾撰寫《古今全史》一千餘卷,剛寫完即遭兵火,其他著述也散失殆盡,只存有《禹貢圖注》一卷見於《四庫全書》;另有《天佣子集》10卷傳於世。
明朝末年,戰亂不斷,晉州遭到兵寇侵擾。陳宏緒設法修繕城池,儲集糧草,抵擋兵寇進攻。他曾率城中軍民守城七晝夜,城池最終得以保全。後來,因為拒絕明朝官軍入城搶奪民居,陳宏緒被彈劾入獄。晉州百姓感念其在任時的恩德,數百人前往京城哭訴其保城之功,陳宏緒最後被釋放。
明朝滅亡后,陳宏緒痛哭多日,絕意不再做官。順治十年(1586年),他在南昌章江濱建樓。作《江城懷古詩》60首,抒發亡國之思。
王猷定,字於一,號軫石,南昌人。據《江西省人物誌》記載,王猷定自幼聰穎,有家學淵源,聽父親與人講授陽明心學,即可隨手筆錄。他天資聰穎,“一目十行,無所不讀”,個人形象也不錯,“身材魁偉,豁達豪爽”。
不僅王猷定學富五車,他的妻子丁氏也是個才女,博通六經,善文章,與王猷定相互唱酬。妻子丁氏去世后,王猷定遷居揚州。不久后,李自成佔領北京,明朝滅亡。王猷定入史可法幕府任記室參軍,撰文反對迎立福王朱由崧,“情文動一時”,為世所稱。入清后王猷定不求仕進,寓居揚州賣文度日。順治末年,王猷定移居杭州西湖僧舍,不久病故,還是友人出資才得以入殮。
據《江西文學史》記載,王猷定雖亦學兩漢八家之文,但作文好尚並不與陳宏緒等同一路數。他最為人傳誦的是那些記述奇人奇事的文章,如《湯琵琶傳》寫琵琶藝人湯應曾的琵琶絕技,《李一足傳》寫為父報仇的孝子,《義虎記》寫人獸恩遇的經過,都是可讀性強、動人心弦的名篇。
賀貽孫,字子翼,號水田道人,永新縣人。據《江西文學史》記載,賀貽孫散文長於論事。《激書》三十三篇,比較集中地代表了他後期議論雜文的思想和文風。“所述皆憤世嫉俗之談,多證以近事,或舉古事易其姓名,藉以立議,若《太平廣記》貴公子煉碳之類……”賀貽孫的散文也善於寫景狀物,《游梅田洞記》妙在寫聲,人籟與天籟相應;《垂花岩仙洞記》妙在寫物,用各種不同的比喻把洞中諸石的形狀寫得極為生動。
賀貽孫散文中人物傳記不多,所寫多為下層奇人。《王女傳》寫奉新女子王小霞的故事,極寫其過人的智慧和見識,而對其美人風韻的描寫尤其動人:“女午夢方起,未及掠發,披紅杏小衫,舉扇障目,拍侍婢肩立桃花下。花承日影,風送衣香,揮扇一顧,頰色桃花並艷,風韻俗流。”
《髯俠傳》寫一名不知名的身懷絕技的異人,力大無窮,操舟如飛,除殘誅暴,救人急難而不望報答,關心天大事而能夠預見未來。作者認為,中源鼎沸,國運頹危,若得如髯者起而救之,豈能倉促至於一敗塗地?但他也看到,如髯俠類的人才,“朝廷雖得之而不能用,雖用之亦不能竟”。明朝氣數已盡,雖有英雄豪傑如髯俠者亦不能施展。後來魏僖所作的、曾入選高中語文課本的《大鐵槌傳》,文章命意與此篇不謀而合。
徐世溥,字巨源,號榆溪,新建縣人。好唐宋古文,大受艾南英、錢謙益等名家賞識,因此馳名於兩京三吳之間。徐世溥早年創作的《愛秋光賦》、《山居賦》等,已顯示了生動形象的想象虛構能力和流暢優美的文筆,如《游洪崖記》、《小澗記》、《西山諸靈記》等,寫新建境內的山水名勝、歷史古迹,描寫細緻,雅潔生動,大為家鄉山水增色。《游洪崖記》把傳說中的遠古音樂家洪崖仙人隱居的環境寫得氣勢飛動,優美動人。
徐世溥散文最有爭議的是他晚年所作的歷史筆記《江變紀略》,這篇洋洋萬言的長文,真實地記錄了順治前期江西發生的金、王之亂,留下了寶貴的歷史資料。由於作者對金、王的反清持否定態度,傷害了遺民的感情,因此招來了不少批評。錢謙益勸他“正書法以徵信史,寬刺譏以旌愚忠。”
但瑕不掩瑜,作為豫章文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徐世溥的散文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正如陳宏緒所說:“以巨源之才,極其揮斥,無可不至。”即以《江變紀略》而論,敘述頭緒紛繁的重大事變,簡潔嚴謹,有條不紊,又不乏生動的細節描寫,確非才力平常者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