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瑋德
方瑋德
方瑋德(1908~1935,字重質,安徽桐城人,新月派後起之秀(《新文學史料》1991年01期)。
方瑋德(1908—1935),安徽桐城人,新月派後期有影響的青年詩人。1929年在南京中央大學外文系讀書時,就在《新月》《文藝》《詩刊》等刊物發表寫詩,受到聞一多、徐志摩的讚賞。大學畢業后,於1933年赴廈門集美學校任教,並從事創作和翻譯。1934年到北京,次年因患肺結核病去世。著有《瑋德詩集》《秋夜盪歌》《丁香花詩集》以及陳夢家編的《瑋德詩文集》。
6歲入家塾,11歲喪母,祖父方守敦親加垂教,為其打下堅實的古文根基。稍長,進入桐城中學,兼學英文。中學畢業后考入南京中央大學外國文學系,專攻英國文學。受徐志摩詩歌理論的影響,開始用新格律寫詩,並與陳夢家等詩壇新秀一道,在南京結成小文會,相互切磋,其詩歌創作由此進入盛期,逐漸形成清純輕靈、韻律和諧的風格。他與陳夢家同題唱和的長詩《悔與回》,淋漓盡致地表達了當時一代青年人不滿於社會的沉鬱、焦急和憤懣的情緒,引起青年人的熱烈反響,是一首富有社會意義的詩。此外,《海上的聲音》、《幽子》、《秋夜盪歌》、《微弱》等詩,亦稱譽一時。1932年,方瑋德大學畢業后,赴廈門集美學校任教。其興趣雖由寫詩轉向治明清史,然這時期的詩較之以前更顯成熟,更富個性,讀者從中可感到青春和生命的張揚。
其代表作有《我愛赤道》(第二稿》等。1935年5月9日,因病逝世於北平。1936年,上海時代圖書公司出版《瑋德詩文集》,收入其大部分作品。
1935年5月9日,與病痛交戰了多年的年輕詩人方瑋德在北平病逝。帶著他的浪漫才情和一腔不舍永別人間。第二天,他的靈柩在親人和朋友們的護送下用馬車載至法源寺暫厝。“是日風雨如晦,狀至凄慘。送喪者孫大雨、吳宓、聞一多、巫寶三、孫毓棠、章靳以、孫洵侯、盧壽丹、潘家麟、郝昭宓、林庚、曹葆華、瞿冰森、琦德、珂德、憲初、六姑、佛同、夢家等20餘人”。方瑋德得到了文壇師友的厚愛,送葬的隊伍囊括了上世紀30年代新月詩壇的重要詩人,也映照了當年的詩壇盛況。
徐志摩
吳宓與方瑋德的友情緣起於他們共同的朋友徐志摩。此時徐志摩已駕鶴西去,但他卻成全了這兩位朋友的友情。1936年,吳宓曾經撰文詳細追述過他和方瑋德友誼的始末,表明這個比他年輕14歲的小友在他那段人生中的重要影響:“在我與志摩中間作聯鎖的公共朋友,當時是張歆海君;志摩死歿后,則為方瑋德君。”
吳宓與方瑋德通信不斷。歌德逝世百年,吳宓邀方瑋德寫文《詩人歌德全人生的意義》以示紀念。方瑋德折服於歌德全人生的意義中,用一種駕馭矛盾的本領來調和人生中的矛盾,能夠使浪漫與節制共存的人格之美。這篇文章再一次表明吳宓與方瑋德心靈的相合之處。“志摩逝世的一周年到了。那時方瑋德已經北來,成為我的知友了”。1935年,凝聚著吳宓半生文學心血的《吳宓詩集》出版后,吳宓邀請了對他影響最大的師友多人做序跋。此時方瑋德已經去世,吳宓把方瑋德給他的書信節錄於書後。
作為成長於五四文壇的新詩人,方瑋德卻深深理解吳宓在舊體詩革新上的良苦用心,也能強烈地體悟吳宓身上新人文主義文學觀與浪漫主義的詩人情懷的並存。“詩序遲刊就,銓衡識內心”。方瑋德沒能看到《吳宓詩集》的出版,但他對吳宓詩歌精神內涵的體悟使吳宓倍感欣慰。
吳宓說:“故若不知舊物,則決不能言新。凡論學論事,當究其終始,明其沿革,就已知以求未知,就過去以求未來。”方瑋德自己的詩歌創作也是在這樣的一條路徑上探索。
那一天我和她走海上過,
新月派詩選
請你收存,
請你收存。”
今天她叫我再開那扇門,
我的鑰匙早丟在海濱。
成天我來海上找尋,
我聽到雲里的聲音——
“要我的心,
要我的心!”
姑娘,我昨夜偷偷地徘徊在你家門外,
我偷偷地踱進去又踱了出來;
一天的北風正帶著雪花兒亂舞,
我抵住風抵住雪在你門外徘徊。
姑娘,我額上的雪花融成了冷汗下降,
我眼瞼前的雪化成了熱淚幾行——
我發上,肩上,衣服上,滿蓋的是雪,
我好象穿了件縞素的喪裳。
姑娘,我想起十年前的曾為我阿娘穿上
凶慘的麻服映出了撕碎的心腸;
母親的愛早斷了我孤心的苦夢,
到如今只剩下父親,還有——姑娘!
姑娘,我昨夜偷偷地徘徊在你的門外,
雪上的足痕織成了怯懦的悲哀;
今早一陣雪化填滿得無影無蹤,
姑娘,你猜不到我曾在那裡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