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佑
僧佑
幼小時隨父母入建初寺(當時在建業城內)禮拜,歡喜踴躍,就不肯回家。父母依從他的願望,允許他在寺內出家,奉僧范為師。到了十四歲時,又投定林上寺(在鐘山)法達(曇摩密多的弟子,見《高僧傳·曇摩密多傳》)門下,法達“戒德精嚴,為法門棟樑”(《高僧傳·僧祐傳》);同時法獻也在定林寺弘化,“律行精純,德為物范”(《高僧傳·法獻傳》),僧祐都從而服膺奉事,執操堅明。受具足戒(即大戒,僧尼所受戒律充足謂之具足)后,又受業於當時律學名匠法穎。法穎是當時的律學名匠,僧祐隨侍盡心鑽研二十餘年,終於精通律部,戒德高嚴,有名於當世,史稱“僧祐律師”。
法穎逝世(齊建元四年,482)后,永明年中(483—493)竟陵王蕭子良每請他開講律學;由於他披釋精詳,辯解入微,因此聽眾常七、八百人。又奉齊武帝敕,往三吳(今湖州、蘇州、紹興地區)去試簡僧眾,並講《十誦律》,說受戒法。所得的信施,都用來修治建初、定林諸寺,並在兩寺造立經藏。從此以後,在他後半生數十年中,經常為學眾廣開律席,“春秋講說,七十餘遍”(見《出三藏記集》卷十二《僧祐法集總序》),他一生的主要事業,也就在於傳弘律學。
僧祐生平在弘傳律學而外,對於佛教文史著述和文化術藝事業,也有非常豐碩的成就,略如下述:
中國佛教典籍至齊梁時已甚豐富;但歷史上第一個搜聚卷帙建立經藏的,實即僧祐在建初、定林兩寺所建立的經藏。而它的動機似乎受自其師法穎的影響。據《高僧傳》卷十三《法穎傳》載:“穎以從來信施造經像及葯藏。”僧祐更擴大這一事業,先後在建業城內建初寺和鐘山定林上寺營建般若台造立經藏,並各有文記載其事(見《出三藏記集》卷十二《法苑集》目錄)。其中定林上寺經藏的建立,還得到梁臨川王宏的大力襄贊(同上)。著名文學家劉勰也相隨從事整理釐定,並區別部類加以序錄(見《梁書》卷五十《劉勰列傳》)。後來慧皎在《高僧傳》中也稱述僧祐“造立經藏,搜校捲軸,使夫寺廟廣開,法言無墜”的勞績。
僧佑
佛教文史著述
僧祐一生撰制的佛教文史著述,有《出三藏記集》十五卷、《薩婆多部相承傳》、《十誦義記》、《釋迦譜》五卷、《世界記》五卷、《法苑集》十卷、《弘明集》十四卷、《法集雜記傳銘》十卷。這八種著述,他曾總名之為《釋僧祐法集》,並自序稱:“竊有堅誓,志是大乘,頂受方等,游心四含。加以山房寂遠,泉清松密,以講席間時,僧事余日,廣訊眾典,披覽為業;或專日遺餐,或通夜繼燭,短力共尺波爭馳,淺識與寸陰競晷。……仰稟群經,傍采記傳,事以類合,義以例分;顯明覺應,故序釋迦之譜;區別六趣,故述世界之記;訂正經譯,故編三藏之錄;尊崇律本,故銓師資之傳;彌綸福源,故撰法苑之編;護持正化,故集弘明之論;且少受律學,刻意毗尼,……既稟義先師,弗敢墜失,標括章條,為律記十卷;並雜碑記撰為一帙。總其所集,凡有八部。冀微啟於今業,庶有借於來津。”在這八部書中,集錄了很多古記遺文,多是古代重要的佛教文史資料,極為可貴。現只《釋迦譜》、《出三藏記集》、《弘明集》三書尚存,其餘五種均佚。
佛教工藝的業績
僧祐在他所撰述的《法苑集》中,搜集有關於佛教音樂、歌唄、法樂、梵舞、造像、雕制等記載和文獻甚多;可見他對於佛教藝術的興趣和修養甚深,曾被當時朝野緇素人士所一致推崇。如《高僧傳》卷十一本傳載:“祐為性巧思,能目准心計,及匠人依標尺寸無爽,故光宅、攝山大像及剡縣石佛等,並請祐經始,准畫儀則。”其中光宅寺銅像,系梁天監八年(509)僧祐奉敕監造,用銅四萬三千斤,鑄成丈九佛像,其莊嚴精美,被稱為東方第一(見《高僧傳》卷十三《法悅傳》)。嗣天監十二年(513),僧祐又奉敕監造剡縣(浙江嵊縣)石佛,前後雕刻四年,造成極精美的五丈坐佛和十丈立佛,並造龕台、門、閣、殿、堂,以充供養(《高僧傳》卷十三《僧護傳》)。在這以前攝山大佛和千佛岩,創始於齊仲璋,齊梁時代如豫章王、竟陵王等多發心出資依山造像,僧祐常為之規畫並監造。據《出三藏記集》卷十二《法苑集》中有《太尉臨川王成就攝山龕大石像記》;又陳江總《攝山棲霞寺碑銘》載:臨川王就石雕千佛加以瑩飾鏤刻。臨川王是僧祐的虔誠信徒和有力護法,因之這項工程是出自僧祐的規畫無疑。可見僧祐在佛教工藝方面的成就,也是非常出色的。
僧祐當時以律學和文史著述馳譽江表,而他化導門下,於律部以外,也以經論文史為先。據《續高僧傳·明徹傳》:“徹因從祐受學《十誦》,隨出揚都,住建初寺,自謂律為繩墨,憲章儀體,仍遍研四部,校其興廢。……移業經論,歷采眾師,備嘗深義。”又同傳《寶唱傳》:唱投僧祐出家,咨稟經律,先後撰集《法寶聯壁》、《續法輪論》、《法集》、《華林殿經錄》、《經律異相》、《名僧傳》等。寶唱自稱:“律師釋僧祐,道心貞固,高行超邈,著述集記,振發宏要,寶唱不敏,預班二落,禮誦余日,捃拾遺漏。”劉勰也依僧祐居處積十餘年,遂博通經論,區別部類,廣制文記,於定林寺,撰制經證。這都顯示僧祐的學風和他門下的文採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