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黨爭

南北黨爭

南北黨爭是清朝初年的南方與北方士大夫的黨派之爭,可以說是明末東林黨爭的餘緒。

清廷初期使用大量明末遺臣,因此清朝初年一直都還有明末黨爭的陰影,仍是“南北各親其親,各友其友” ,如順治時期馮詮與陳名夏的北黨與南黨之爭,馮詮原是依附魏忠賢閹黨,而陳名夏是東林黨之後。陳名夏作為南黨的首領,“所推轂南人甚眾,取忌於北”。清初大量延用明朝舊宦,明末黨爭的弊端在清初政局立即反映。

背景


從清兵入關一開始,作為一個人數少,文化比較落後民族—滿族,內部必然也有矛盾和鬥爭,再加上面對廣大漢族和其他各民族人民的反抗,除一方面採取武裝鎮壓的高壓手段外,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盡量推行吸收、利用、限制廣大漢族官紳士人共同合作的政策,以達到清朝統治中國的長治久安的目的。
順康之際,以徐乾學為首的南人黨與以馮銓、劉正宗為首的北人黨相傾軋;雙方並各依滿人以自固,復通中貴,以結主知。楊青慕答劉正宗書如龔芝麓龔鼎孳之鐫十三極則以蜀洛分黨也,趙韞退之坎坷終身則以避馬未遠,周棟園之擬立斬,則以報復睚眥也。陳百史之無辜伏法則以爭權競近也。

過程


順治二年(1645年)七月,浙江道御史吳達上疏彈 劾閹黨餘孽馮銓及其黨羽孫之獬等,給事中許作梅、庄憲祖等紛紛上疏支持吳達。多爾袞最初未表態,終於決定支持馮銓一派,公開申斥龔鼎孳,並將李森先革職。孫之獬也被革職,永不敘用。
順治五年(1648年),陳名夏授吏部尚書,又與多爾袞手下譚泰多方結交。順治八年五月,候外轉御史張煊上疏論陳名夏十罪二不法,結果譚泰出面替陳名夏擔保,張煊反被誣殺。三個月後,譚泰因早年阿附多爾袞被處死,陳名夏本人“厲聲強辯、閃爍其辭,及詰問辭窮,乃哭訴投誠之功”。順治帝並沒有殺害陳名夏,只是革職,后發正黃旗漢軍,閑散官隨朝。
順治十一年(1654年)因反對薙髮令,倡言“留髮復衣冠,天下即太平”為寧完我所劾,第二天三月初二中午,順治帝親自訊問,侍臣當眾宣讀寧完我的劾奏,不等侍臣讀畢,名夏極力辯白。帝大怒:“即使要辯解,為何不等宣讀完畢?”命陳名夏跪著與寧完我對質。三月初三刑科右給事中劉余謨、御史陳秉彝替名夏緩頰,雙方爭執不下。劉余謨喋喋不休,帝為之大怒,下令將其革職,審訊繼續進行。陳名夏被轉押吏部,至十一日吏部主張論斬。十二日,改絞死。臨死前向門客柳生說:“我色竟不動也。”順治得知其正法后,“憫惻為之墮淚”。名夏之子陳掖臣被押到燕京,杖四十,流放東北。
康熙時,黨爭與滿洲貴族內部矛盾糾纏在一起,康熙時期的朋黨主要有鰲拜黨、明珠黨、索額圖黨、皇子黨等。康熙帝深知黨爭之害,但鑒於滿漢之間的矛盾,卻也不加以整頓,他與滿人權貴談話總稱南方官員為“蠻子”,甚至罵道:“蠻子那有一個好人!”
康熙初年,江南民人沈天甫撰逆詩誣告人,誅之。被誣者皆不論,御史田六善言奸民告訐,於南人不曰“通海”,則曰“逆書”。北人不曰“王七黨”,則曰“逃人”,請鞫誣反坐。南北黨均各依滿人以自固,復通中貴,以結主知。南人黨陳名夏初為多爾袞所賞識,后倚譚泰。譚泰誅,名夏屢為馮銓所厄,賴順治護持得免。不一年,北人黨人寧完我揭發陳名夏提出留髮、復漢式衣冠,立致太平的主張。廷鞫時,馮銓、劉正宗均為作證。名夏賜死,置株連南士四十一人而不問。
南人黨魁徐乾學,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召試翰詹,乾學得首列,入直南書房。第二年徐乾學由內閣學士擢升禮部侍郎,以至左都御史,力倡風聞言事。這是因為康熙深知乾學頗得士心,所以重用乾學來作為打擊權臣之用。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徐乾學為會試主考官,晉陞刑部尚書。王鴻緒,江蘇婁縣人於徐乾學為門生,於高士奇為姻戚,於是三人奉密旨,合謀嗾使御史郭琇劾罷權貴滿大學士明珠及余國柱。不久,乾學亦牽涉張汧案解任,留京修書,而弟元文仍得正揆席;旋又遭左都御史許三禮嚴劾。明珠已先令其甥傅拉塔總督兩江,為督過乾學預作準備。傅拉塔遂劾乾學及其弟大學士元文諸不法事,元文解任,乾學后亦革職。自后數年間,日有告訐徐氏者,時明珠已復職多日矣。
南北黨爭時期的康熙皇帝
南北黨爭時期的康熙皇帝
徐乾學惡傷明珠和余國柱,復惡 徐乾學反覆,必欲稍抑之。然則暗中一手操縱南北黨局的生死大權的就是康熙本人。據先師鄧文如之誠教授有云:“自順治中禁社盟,士流無敢言文社者,然士流必有所主,而弘獎風流者尚焉,徐乾學尤能交通聲氣,士趨之如水之赴壑。同時宋德宜、葉方靄不能及也。余國柱獨與之爭,遂成怨府,李光地但欲抑之使不得速化而已,本附明珠、高士奇以進。
康熙二十七年初(1688年),明珠被劾罷職,徐乾學黨掌權。同年洪升撰有傳奇戲曲《長生殿》,傳唱甚盛。當時正逢康熙帝的母親佟皇后喪期。給事中黃六鴻以“國恤張樂”為大不敬之罪名,上章彈劾洪升。由於洪升與南黨徐幹學、高士奇等人物較為接近,北黨欲藉此事濫興大獄。康熙帝知道是黨爭作祟,從輕發落,故示寬柔。
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元文已前卒,康熙有詔取乾學、鴻緒、士奇三人回京修書,而乾學不知其來召之意,只知有使者來,疑有叵測之禍,遂驚悸死。然則康熙一朝,明珠既斥,康熙始得盡攬八旗兵權於皇帝一人之手。

結果


康熙晚年,因皇太子再立再廢,諸皇子各自立黨,殆成敵國之勢。康熙為此大傷腦筋,最後二十年間寢食不安,心身體力為之折磨消耗殆盡。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老臣王掞(江蘇太倉人)眼見皇儲久空,皇上憂傷,遂與御史陳嘉猷等八人上書,共同請求早立太子,王拔等幾得重罪。康熙六十年(1721年),即康熙逝世的前一年,王掞揣想康熙之意,又同御史朱天保、柴謙等十三人力請復立廢太子胤礽為皇太子。康熙大怒,責其沽名樹黨,禍幾不測,王掞以年老免充軍,仍命其子詹事王奕清與十三御史同赴西台效力。至此,南北黨局稍結。

影響


南北競爭,取代了曾經引起官僚黨爭的“清流”與“濁流”的衝突。例如,浙江海寧名門的後裔、有名的降人陳之遴,在當時就這樣 說過:“'南北各親其親,各友其友'。"有清一代,在用人參政上南北平衡,歷史上只有北宋一朝差可比擬。

評價


綜觀清朝前期的黨爭事實,可以看出,從入關一開始,由滿、漢之間反映出來的民族矛盾,到康熙初皇權與八旗諸王分權之爭,康熙盡攬了全部八旗兵權,使封建中央集權得到進一步的鞏固和加強,矛盾得到基本解決。經過南北黨局之禍和中宮黨爭之烈,最後雍正奪嫡成功和軍機處的設立,標誌著中國歷史上中央集權達到了最高峰。
乾隆六年(1741年)在左都御史疏言:“大學士張廷玉曆事三朝,遭逢盛世,然而晚結當慎,責備恆多。臣竊聞輿論動雲桐城張、姚兩姓占卻半部縉紳。今張氏登仕版者有張廷璐等十九人,姚氏與張氏世姻仕宦者有姚孔鑄者十人”。鄂文端、張文和素不相得,時謂鄂黨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