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確切作年待考。吳恩裕同志認為作於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三月。當時,王岡(字南石,號旅雲山人)旅居北京,在董邦達門下做客,他為董作過許多供奉內廷的畫,結識了曹雪芹后,給曹畫了一幅小像,稱“獨坐幽篁圖”,畫曹雪芹坐竹林中,前面石上置琴一張。在畫像上題詩的人很多,有皇八子永璇和觀保、錢載、謝墉、蔡以台、錢大昕、倪承寬、那穆齊禮、張宜泉等。但這些詩均被藏者於重裱時剪去,已無從稽考。吳認為,張宜泉此詩即其題畫詩(見《有關曹雪芹十種·考稗小記》)。此說有爭議,有人不信幽篁圖是畫曹雪芹的。此詩原注中稱曹雪芹“字夢阮”,如果張宜泉沒有弄錯的話,則雪芹 芹溪、芹圃皆為其號。
題芹溪居士①
張宜泉
姓曹名沾,字夢阮,號芹溪居士,其人工詩善畫。
愛將筆墨逞風流⑧,廬結西郊別樣幽③。
門外山川供繪畫,堂前花鳥入吟謳④。
羹調未羨青蓮寵⑤,苑召難忘立本羞⑥。
借問古來誰得似?野心應被白雲留⑦!
(《春柳堂詩稿》刊本)
② 筆墨逞風流——題序中稱其“工詩善畫”,則筆墨當指吟詩繪畫。
③ 廬結西郊——曹雪芹居住在北京西郊。
④ 人吟謳——供曹雪芹吟詩作歌。
⑥ “苑召”句——《舊唐書·閻立本傳》載,
唐太宗召
閻立本畫鳥,閻聞召奔走流汗,俯在池邊揮筆作畫,看看
座客,覺得慚愧。回來即告誡他的兒子說:“勿習此末技。”這句寫曹雪芹善畫,不忘閻立本的遺誡,而不奉苑召。
⑦ “野心”句——這句說曹雪芹鄙視富貴功名,只有山中的白雲可以與他作伴。唐末,
陳摶舉進士不第,隱居
華山雲台觀。人宋后,數召不出,作謝表,中有“數行丹詔,徒教
彩鳳銜來;一片野心,已被白雲留住”之句。見《
唐才子傳》卷十,亦載人《
宋史》卷四五七。又
北宋亦有
魏野被征不出事,與之相類。野心,不受封建禮法拘束的山野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