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大路

出自《詩經》的雜言古詩

《國風·鄭風·遵大路》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其主旨很難坐實。有人認為是“思君子”,也有人斥為“淫婦”詩,有人以為是描寫棄婦懇求男人念舊情之詩,還有人以為是描寫妻子送別丈夫之詩。全詩二章,每章四句。此詩語言樸實自然,刻畫了男子離家出走,女子拽著男子衣袖,苦苦哀求他留下的小鏡頭,把平常而習見的畫面表現得活靈活現。

作品賞析


整體賞析

此篇無首無尾,詩人只是選擇男子離家出走,女子拽著男子衣袖,拉緊他的手,苦苦哀求他留下的一個小鏡頭,以第二人稱呼告的語氣反覆哭訴。全詩只有兩章八句,既沒有點明男子離家出走的原因,也沒有交代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然而詩人描繪的這幅平常而習見的畫面,卻是活靈活現的。詩中生動地描述了一幅似乎非常具體的生活場景:一對男女在大路上追逐,女的追上男的,在路邊拉扯糾纏,還似乎有女子悲愴的哭訴聲,她呼喚著男子,不斷重複地說著:“不要嫌惡丟棄我!”“多年相愛不能說斷就斷!”除此,她已經沒有別的話要說,彷彿自己的一切辛酸、痛苦、掙扎、希望都凝聚在這兩句話中了。她多麼渴望在自己的哀求下,他能回心轉意,兩人重歸於好,相親相愛過日子。這是女主人公唯一祈求。但是,詩至此卻戛然而止,不了了之,留下了一大片畫面空白,容讀者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與審美情趣去創造,去豐富,可能有多種不同的設想,繪出不同結果的精彩畫面。所以詩中這幅片斷性的畫面儘管是一目了然的,但卻是極具有包孕性的。
此詩語言自然流暢,樸實無華。原詩純為賦體,二章四句,每句皆押韻。第二章首句“路”,王引之《經義述聞》說:“當作道,與手、魗、好為韻,凡《詩》次章全變首章之韻,則第一句先變韻。”

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詩集傳》:“淫婦為人所棄,故於其去也,攬其袂而當之,曰:子無惡我而不當,故舊不可以遽絕也。《宋玉賦》有“遵大路兮攬子袂之句,亦謂男婦相悅之辭也。”“欲其不以己為丑而棄之也。”
清代姚際恆《詩經通論》:“執袪言‘故’,執手言‘好’,下字不失分寸。”
清代陳震《讀詩識小錄》:“上二句有風蕭水寒之氣,下二句見傾心吐膽之情,音曼而悲,此《離騷》之開山也。”
清代牛運震《詩志》:“恩怨纏綿,意態中千迴百折”,“相送還成泣,只三四語抵過江淹一篇《別賦》。”

創作背景


關於此詩背景,歷來有多種說法,很難坐實,《毛詩序》謂:“《遵大路》,思君子也。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國人思望焉。”此君子泛指有治國才能的賢人;何楷《詩經世本古義》則指實為“周公卿欲留鄭莊公也”。朱熹詩集傳》斥此為“淫婦”詩,他說:“淫婦為人所棄,故於其去也,攬其祛而留之曰:子無惡我不留,故舊不可以遽絕也。”戴君恩《讀詩臆評》以為是妻子送別丈夫之詩。姚際恆《詩經通論》又說是“故舊於道左(旁)言情,相和之辭”。今人多主“棄婦”說,當是從朱熹說引出。而郝懿行《詩問》又有“留夫”一說,他說:“民間夫婦反目,夫怒欲去,婦懼而挽之。”

作者簡介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孔子曾概括《詩經》宗旨為“無邪”,並教育弟子讀《詩經》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準。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至漢武帝時,《詩經》被儒家奉為經典,成為《六經》及《五經》之一。《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