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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仲堪
殷仲堪
殷仲堪(?-399年),陳郡長平(今河南西華)人,東晉太常殷融之孫,晉陵太守殷師之子。東晉末年重要將領、大臣。官至荊州刺史,曾兩度響應王恭討伐朝臣的起事,在王恭死後與桓玄及楊佺期結盟對抗朝廷,逼令朝廷屈服。後來卻被桓玄襲擊,逼令自殺。
殷仲堪能清談,擅長寫文章,常說三日不讀《道德論》,就覺得舌根僵硬。其談論義理與韓伯齊名,雅士們都喜愛羨慕他。後來補任佐著作郎。
太元四年(379年),冠軍將軍謝玄鎮守京口,請殷仲堪擔任參軍。朝廷任命他為尚書郎,沒有就職。謝玄任命他為長史,十分信任器重他。而殷仲堪亦曾寫信給謝玄,建議他安撫懷柔北方士民,以取悅其心,配合軍事行動瓦解北方政權的對抗之心,以圖統一。謝玄深為贊同殷仲堪的政見。
殷仲堪兼任晉陵太守時,在郡里禁止生子不報告、人死了久久不下葬、以父母為人質而自己逃亡的行為,所制定的教令頗有道理。殷仲堪之父患病多年,殷仲堪寢睡衣不解帶,親自學習醫術,研究其精妙,手上沾有藥物去擦眼淚,因此弄瞎了一隻眼睛。居喪期間哀痛過度而大傷身體,以孝聞名。服喪期滿,晉孝武帝召為太子中庶子,彼此十分親密。殷仲堪的父親曾患有聽力過敏之病,聽床底下螞蟻爬動之聲,說是黃牛相鬥。孝武帝早有所聞而不知此人為誰。至此時,孝武帝隨意問殷仲堪道:“患此怪病者是何人?”殷仲堪流涕而起道:“臣面對此問不知如何回答。”孝武帝面有愧色。殷仲堪兼任黃門侍郎,孝武帝越加寵愛信任他。孝武帝曾將自己寫的詩拿給殷仲堪看,並說道:“不要以你的高才而譏笑我的不才。”孝武帝以為會稽王司馬道子不是輔佐社稷之臣,因而決定提拔自己所寵信的人以拱衛朝廷,於太元十七年(392年)任命殷仲堪為都督荊益寧三州軍事、振威將軍、荊州刺史、假節,鎮守江陵。殷仲堪將要赴任,孝武帝又下詔說:“卿離開京師許久不能相見,使人不覺心酸。常說卿永為朝廷之寶,而忽然變成荊楚之珍,實在讓人遺憾慨嘆!”孝武帝就是如此寵信親近殷仲堪。
殷仲堪雖有美好的聲譽,但議論者並不認為他能勝任朝廷重託。既已接受朝廷任命,身負鎮守上流之重責,朝野注目,認為殷仲堪將有不同尋常的政績。及至殷仲堪上任,並未進行大規模整頓,卻施行小恩小惠,無論夷人還是中原之人都樂意歸附他。在此之前,殷仲堪曾遊覽於長江之濱,見有棺材漂流水上,便上前截住埋葬土中。十天之間,門前大水溝忽然隆起為高地。這一天夜裡,有一人來拜訪殷仲堪,自稱徐伯玄,說:“感謝足下的恩惠,無以報答。”殷仲堪藉機問道:“門前出現高地是何兆頭?”答道:“水中有高地,其名稱作洲,足下將做一州之長。”說罷便消失了。至此,殷仲堪果然統轄荊州。桂陽人黃欽生之父已死很久,黃欽生欺騙外人穿上喪服,聲言迎歸父喪。府曹先依照法令判黃欽生詐言父母死亡該當斬首示眾,殷仲堪卻說:“律令規定詐言父母死亡而服喪者依照毆詈法斬首棄屍。推究這一法令的原旨,應該是父母都活著卻硬說死亡,從情理上講實為違亂叛逆之事,不可容忍,因此當與毆詈之類同罪,處以死刑以正國法。現在黃欽生的父親確實已死,墳墓在故鄉,事過多年相隔久遠,才行騙迎辦喪事,因此做了荒謬不法之事。這與父在而言亡相比,就相差很遠了。”於是赦免了黃欽生的死罪。又因禮律不許異姓之人互相收養,因而規定無子女的人將親族子弟過繼立嗣,只允許一人主持祭祀香火,不準轉移戶籍以逃避勞役。佐史們都佩服殷仲堪的處理。
時朝廷徵召益州刺史郭銓,犍為太守卞苞就此勸郭銓率全蜀之眾反叛,殷仲堪斬殺卞苞等人並報告朝廷。朝廷以殷仲堪未能在事先察覺,降其軍中職號為鷹揚將軍。尚書省下達命令以益州所統轄的梁州三郡一千人輪流戍守漢中,益州不肯接受差遣。殷仲堪便上書朝廷說:“控制險要地勢鎮守藩國,應當因地制宜,劍閣之險要,實為蜀地的關鍵。巴西、梓潼、宕渠三郡離漢中遼遠,處在劍閣之內,其成敗得失與蜀地同為一體,而統歸梁州管轄,大概因為中國定鼎於中原之初,憂慮蜀地拖延統一,所以將險絕之地從蜀分出,以開闢軍隊行進之路。自京都南遷江東,在岷山邛水一帶設防戍守,其地理的遠近國防的緩急,大異於從前。所以大司馬桓溫平定成漢李勢之後,就將此三郡劃歸益州統轄,意在加強上流險阻之勢以守邊關。事情經過精心籌劃,幾十年來一直保持不變。梁州以益州管轄三郡過於遙遠,而請求歸還,竟忘記了王侯將帥於險要設防的大義,違背以地勢內外而治理的實際情況,只知叫嚷人力匱乏寡弱,故作哀苦之言。現在蜀地安定太平,洴隴一帶亦歸順朝廷,關中賊黨餘孽,自相殘害,梁州上書朝廷求還三郡,益州又強調三郡已有歸屬,互相牽制,不知聽從哪一方。致使巴西、宕渠二郡為蠻獠所佔領,城邑空蕩,人民流亡,肥沃的土地險要的關隘皆為蠻獠所有。現在從長遠考慮,應該儘力保全險塞。又因蠻獠強盛,我方兵力不足,如果處置不當,號令不一,那麼劍閣難以保全,蠻獠醜類更加難以控制。這是捍衛長江上游的至要關鍵。過去三郡完整無缺,按規定可派文武官吏三百人,以協助梁州。現在人口土地被蠻獠俘虜佔領,剩下的不到十分之二,加上百姓到處求食分散零落,物資給養無法保證,如果遵從命令三郡交梁州統管,只怕公私疲憊,無法承受,而劍閣的守衛就連打更的人也派不出來;號令指揮不統一於益州,使益州空有統監三郡之名,而無控制之權,這恐怕不是劃分職務的本旨,治理國家的長策。臣以為現在可為梁州增加文武官吏五百人,與以前的合起來共一千五百人,除此之外,一概沿襲舊例。假設梁州遇有緊急情況,蜀地之兵應當全力相救。”疏表上奏到朝廷,朝廷准許了殷仲堪的要求。
桓玄在南郡,著文論商山四皓出現在漢朝宮廷里,漢惠帝才得以戰勝趙王劉如意而繼承皇位。而漢惠帝柔弱不剛,呂后兇狠忌刻,這幾位高人賢士,出山接觸塵世,想要匡救時弊。兩家雙方,各有其黨羽,奪取一方的繼承權給予另一方,其仇恨鬥爭必然要發生。如果不懂得一般人的願望,四位高人賢士怎能逃脫其災禍?布衣素食,隱居山林以保養終生者,哪像如此呢!桓玄將此文送給殷仲堪看。
殷仲堪便答覆他說:“隱藏山林或者顯露自己,說話議政或者沉默不語,這都不是賢達之士的本意,大概只是因為他們所遭遇的時世不同,因而所選擇的道路也必然不一樣。天道事理無所偏斜而天下因此獲得安定,仁者之心不能不有所感動。像此四位高人賢士,隱居山林潔心養志,德高天下,秦朝法令雖酷嚴,但他們遊歷四方無所畏懼,漢高祖雖為英雄霸主,請他們出山而他們置之不理,只因某一事理感動他們,便翻然應召,侍孝惠帝同賓客之禮,談論不涉及是非大事,孝惠帝的皇位就因他們而獲得鞏固,這種恩德實在無法報答,趙王如意因他們而不改諸侯之位,也找不到理由去仇視他們。而且皇位之爭一旦滋生,主者為劉、呂二姓,則百姓容易產生叛變之心;天子更換過快,則人人都自以為自己是聖賢可統治天下。況且漢朝是靠武力建立起來的,人們不懂道義,抑制姦邪小人為虐作惡,只適合以嫡系子孫繼承皇位。天下國家,是珍貴的寶器,如果朝政恐怖動蕩,則滄海橫流勢不可止。推究這些人所以奮力救世,難道只是為一個人的興廢嗎?他們的行動可以使仁義暢行於世,這與那些屈節貪生、委質於賊、不分榮辱的人,品德事迹相差甚遠,道理與形勢皆不相同,你為什麼要懷疑他們呢?你又認為呂家兄弟勢力強盛,幾乎危及劉氏天下,趙王如意如果立為天子,肯定無此災禍。要知道禍福同門,相互依存相互轉化,萬般複雜,是很難判斷的。當時天下初定,權力由天子控制,漢高祖分封劉氏子弟為藩王,天下穩固如山,為社稷深謀遠慮之臣,比比皆是,豈是細小卑微的呂祿、呂產所能顛覆奪取得了的?這或許是在四位高人預料之中,在今天也無法辯駁,只是探尋古代賢人之心,應該看重其遠大的志向與高尚的情操。正本清源維護正道者,雖然不能保證沒有危險,但其危險容易控制。如果開啟爭逐之路,雖然未必不安定,但其安定難保長久。這是治理國家極其重要的道理,也是古今賢人哲士所共同痛惜的事。”桓玄為殷仲堪的論理所折服。
殷仲堪自從做荊州刺史以來,荊州連年遭受水旱之災,百姓飢荒,殷仲堪吃飯通常可達五碗,盤子里無剩餘的菜肴,飯粒掉到席上,就拾起來吃下,這雖然是意在為人表率,但也是因為其性情坦率所致。常告誡子侄們說:“人們見我受命任州郡長官,認為我將拋棄往日的作風,現在我保持原貌不變。貧困是士人的常情,怎能登上樹枝而損毀樹根呢?你們千萬不要忘本!”後來蜀地洪水滾滾而來,沖毀江陵數千戶人家。因江岸堤壩防洪不嚴,又被朝廷降號為寧遠將軍。太元二十一年(396年),晉安帝繼位,升殷仲堪為冠軍將軍,殷仲堪堅決辭謝不受。
隆安元年(397年),桓玄準備響應青兗二州刺史王恭,就勸說殷仲堪,推舉王恭為盟主,共同興兵討伐依附會稽王司馬道子並亂政的王國寶,建立齊桓公、晉文公那樣的功勛,殷仲堪贊同這一舉動。但他又認為王恭在京口,距離京都不足二百里,從荊州遠道聯合起兵,勢必無法聯合,便假意答應王恭,而實則不願揮兵東下。聽說王恭已經誅殺王國寶等人,才上表朝廷興兵舉義,派龍驤將軍楊佺期進駐巴陵。會稽王司馬道子送信勸止進兵,殷仲堪便返回原地。
殷仲堪
同年,王恭在豫州刺史庾楷的勸說下再度舉兵,討伐江州刺史王愉及譙王司馬尚之等,殷仲堪便集眾商議,認為朝廷上年誅殺王國寶后,王恭聲威名望已大顯天下,今日王恭再次舉兵,其勢將攻無不克。而我上年緩兵不進,已失信於王恭,現可整頓軍隊及早出征,參加王恭建功稱霸的行列。於是命令楊佺期率水師五千人為前鋒,桓玄率部隨其後,殷仲堪自率主力二萬,相繼東下,楊佺期、桓玄進至湓口,王愉逃向臨川,桓玄派偏師追擊並抓獲王愉。楊佺期等進至橫江,庾楷兵敗投奔了桓玄,譙王司馬尚之等敗逃,司馬尚之之弟司馬恢之所率領的水軍全軍覆沒。桓玄等進至石頭,殷仲堪進至蕪湖,忽然聽說王恭已死,劉牢之背叛王恭,率北府兵駐紮新亭,桓玄等三軍大驚失色,再也沒有進軍的決心,便回師駐紮在蔡洲。
當時朝廷剛平息王恭、庾楷的起兵,而且無法猜度西方人心,殷仲堪等人擁兵數萬,遍布京都郊區,朝廷內外擔心其威脅。桓玄的堂兄桓修告訴會稽王司馬道子說:“西方軍隊可以用勸說使之瓦解。我桓修深知其內情。如果以重利許諾楊佺期等人,便都會對殷仲堪倒戈相向。”司馬道子採納了這一建議,便任命桓玄為江州刺史,楊佺期為雍州刺史,貶殷仲堪為廣州刺史,以桓修為荊州刺史,派殷仲堪的叔父太常殷茂前往軍中宣讀詔書令其退軍。殷仲堪為自己的被貶十分惱怒,認為王恭雖然失敗,憑自己的兵力也足以成事,命令桓玄等人火速進軍。桓玄等人樂意接受朝廷的任命,都想順從朝廷,便猶豫不決。適逢殷仲堪的弟弟殷遹為楊佺期屬下司馬,連夜奔告殷仲堪,陳述楊佺期等接受朝廷任命,並接受桓修任荊州刺史。殷仲堪惶恐不安,即刻從蕪湖退兵回荊州,同時派人對桓玄等三軍宣示道:“如果不各自散歸州郡,大軍到江陵,當殺掉所有存活的人。”殷仲堪的部將劉系此前率二千人馬屬於楊佺期,至此便率部回荊州。桓玄等人大為恐懼,急忙調頭追趕殷仲堪,追至尋陽趕上了殷仲堪。此時殷仲堪失掉了荊州刺史的職務,想倚仗桓玄為援助,桓玄等人也想憑藉殷仲堪的實力,雖然彼此猜疑,但也不能反目為敵。殷仲堪與楊佺期以子侄交換做人質,便在尋陽結盟,推舉桓玄為盟主,登壇歃血盟誓,共同拒絕接受詔命,上表朝廷為王恭辯護申冤,請求誅殺劉牢之、譙王司馬尚之等。朝廷十分畏懼,於是晉安帝詔令殷仲堪說:“近來因為將軍盲目依附王恭,使朝野憂心如焚。然而既往之事,不宜掛懷,因此請將軍班師退兵,順從朝廷旨意,改任官職,只是權宜之策。將軍之大義,實感朕心,現在恢復將軍原職,安撫所部,解甲休兵,則內外安寧,所以派太常殷茂宣讀詔書以安將軍之心。”殷仲堪等人皆遵從詔令,各率所部返回州郡。
徠不久,桓玄將討伐楊佺期,先通告殷仲堪說:“今日即將進入沔水剿除楊佺期,已屯兵於長江口,如果足下與我無二心,可殺死楊廣;如果不這樣,我將率軍進入長江。”殷仲堪便逮捕了桓玄之兄桓偉,派堂弟殷睶等率水軍七千進至江西口。桓玄派郭銓、苻宏攻擊殷睶,殷睶等人兵敗逃走。桓玄進駐巴陵,住其客舍,食用其軍糧。桓玄又在夏口擊敗楊廣。殷仲堪已失去巴陵積存的軍糧,又加上眾將皆戰敗,因此江陵震恐。城中飢荒嚴重,以芝麻作軍糧。殷仲堪火速召引楊佺期。楊佺期率部奔赴前線,直渡長江攻擊桓玄,為桓玄所敗,逃回襄陽。殷仲堪逃向酇城,為桓玄追兵所俘虜,桓玄逼使他自殺,死於柞溪,侄子殷道獲、參軍羅企生等人全部被殺。殷仲堪從小信奉天師道,又虔心侍奉神靈,不吝惜財物,而不注意廣施仁義,不肯救濟他人之急困,及至桓玄率兵來攻打他,他還勤於禱告求神。但他善於籠絡人心,對於患病者他親自診脈配藥,然而其用計繁瑣細碎,牽制過多,不精於判斷謀略,以至有今日之敗。
殷仲堪死後,其子殷簡之,用喪車將殷仲堪的遺體運到京都,埋葬在丹徒,便居住在墓側守孝。劉裕舉起義旗討伐桓玄,殷簡之率家童門客隨義軍追擊桓玄。桓玄死後,殷簡之生吃其肉。討伐桓振之戰,義軍失利,殷簡之陣亡。其弟殷曠之,有其父殷仲堪的風範,官至剡縣令。
有仲堪與堂兄殷顗均以擅文學著名,各有著述。《隋書志》纂有雜論九十五卷,并行於世。撰有《殷荊州要方》,已佚。
祖父:殷融,官至太常、吏部尚書。
父親:殷師,官至驃騎諮議參軍、晉陵太守,封爵沙陽男。
王英彥,王臨之之女。
殷簡之
殷曠之
殷仲堪還是百姓時,有一次在丹徒縣,忽然夢到一個人。這個人說自己是上虞人,已經死亡,棺材漂流在江水中,明天就要漂流到這裡。您有救助別人的仁愛之心,怎麼能眼看著我在江水中漂流呢?如果您把我安葬在高處乾燥的地方,那麼您的恩情就銘刻在我的枯骨里。殷仲堪第二天就與幾個人一起來到江邊察看,果然看到一口棺材,隨著江水漂流下來,漂流到殷仲堪所坐的地方。殷仲堪叫人把棺材打撈上來,棺材題額上所寫的與夢中所說的完全一樣。殷仲堪立即把棺材移到高岡上安葬,用酒飯進行祭祀。這天夜裡,殷仲堪又夢見這個人前來向他謝恩。
有一次桓玄去拜訪殷仲堪,殷仲堪正在侍妾的房裡睡午覺,殷仲堪手下的人謝絕給他通報。桓玄後來談起此事,殷仲堪說:“我從來不睡午覺。如果有這樣的事,難道就不能以敬賢之心代替好色之心嗎。”
王忱去世,荊州刺史一職未有詔命由誰替補,而此一重要官職亦受眾人關注。當時殷仲堪雖管機要,但資歷和名望都小,人們大約都認為不會由他當上。不過其實晉孝武帝就已經屬意殷仲堪,只是未寫好詔書。而尚書左僕射王珣當時亦關注,於是問殷仲堪究意那人是誰,但無論是問王珣自己還是朝中各公卿都只收到殷仲堪否定的回應。及至詔命一出,王珣就和親信說:“哪有黃門郎受此重任!仲堪受命任荊州,乃是亡國的徵兆。”
顧愷之擅長畫人像,一次找來殷仲堪想畫他,但殷仲堪因有一隻眼瞎了,自以形惡拒絕。顧愷之則稱會為他畫好眼晴,將會“如輕雲之蔽日”
一次桓玄與殷仲堪談話,期間與顧愷之一起開玩笑的作斷句,其後又說些令人害怕的斷句,如“百歲老翁攀枯枝”等。當時殷仲堪有一參軍在坐,插口道:“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殷仲堪以其影射自己瞎了一眼,故說:“咄咄逼人!”
殷仲堪就任荊州刺史以後,正遇上水災歉收,吃飯通常只用五碗盤,除外沒有其他葷菜;飯粒掉在盤裡或坐席上,他就馬上撿起來吃了。這樣做,雖然是想給大家做個好榜樣,也是因為他的本性質樸。他常常告誡子侄們說:“不要因為我擔任一個州的長官,就認為我把平素的生活習慣拋棄了,現在我的這種習慣並沒有變。貧窮是讀書人的常態,怎麼能做了官就丟掉做人的根本呢!你們要記住我的話!”
殷仲堪將要到荊州就任刺史之職時,東亭侯王珣問他:“德行完備稱為德,不害別人叫做仁。現在你要去治理中部地區,處在有生殺大權的職位上,這和你原來的操守恐怕違背了吧?”殷仲堪回答說:“帝舜時的法官皋陶制訂了刑法,不算不賢德;孔子擔任了司寇的職責,也不算不仁愛。”
殷仲堪一有點見解,就寫成一篇賦,是束皙那種遊戲文章一類的。殷仲堪自認為很有才華,告訴王恭說:“我剛見到一篇新作,很值得看一看。”說著便從手中套子里拿出文章來。王恭一面讀,殷仲堪一面得意地笑個不停。王恭看完后,既不笑,也不說文章好壞,只是拿個如意壓著它罷了。殷仲堪很失望,心裡覺得丟了點什麼。
殷仲堪為人節儉,每次吃飯,飯粒掉落席子上,都自己撿起來吃掉。
殷仲文:“雖不能休明一世,足以映徹九泉。”
桓玄:“仲堪為人無決,常懷成敗之計,為兒子作慮,我兄必無憂也!”
羅企生:“殷侯仁而無斷,事必無成。”
王雅:“仲堪雖謹於細行,以文義著稱,亦無弘量,且幹略不長。”
房玄齡等《晉書》:①“國寶就誅,而晉陽猶起。是以仲堪僥倖,佺期無狀,雅志多隙,佳兵不和,足以亡身,不足以靜亂也。” ;②“殷楊乃武,抽旆爭雄。” ;③“仲堪能清言,善屬文” ;④“仲堪素無戎略” ;⑤“仲堪多疑少決”
蔡東藩:“殷仲堪懦弱無能,縱之出柙,至玄執槊相向,益復畏之如虎,莫展一籌。孝武帝欲借之以制道子,庸詎知其更縱一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