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荀鶴
晚唐著名現實主義詩人
徠杜荀鶴(約846—約906),字彥之,自號九華山人。中年始中進士,漢族,池州石埭(今安徽省石台縣)人。
又有清初席刻《唐詩百名家全集》本,題為《杜荀鶴文集》,代表作品有《唐風集》(十卷),其中三卷收錄於《全唐詩》。
約906,遘重疾,旬日而卒。
大事件
0846
出生
846年出生於池州石埭。
0891
考中第八名進士
891年考中第八名進士。
0906
逝世
906,遘重疾,旬日而卒。
出身寒微,曾數次上長安應考,不第還山。當黃巢起義軍席捲山東、河南一帶時,又從長安回家。從此“一入煙蘿十五年”(《亂后出山逢高員外》),過著“文章甘世薄,耕種喜山肥”(《亂後山中作》)的生活。
溫為他送名禮部,得中大順二年(891)第八名進士(《鑒誡錄》)。
得第后次年,因政局動亂,復還舊山,田頵在宣州,很重視他,用為從事。
約906,遘重疾,旬日而卒。
《唐風集》(十卷) |
文學
看書畫像
唐末詩歌,大致有三大流派:一是以艷麗著稱的溫李派,以韓偓為代表;二是以寒瘦苦吟為主的賈島派,以李洞等為代表;三是著重反映社會現實、民生疾苦,繼承元白新樂府衣缽的,以皮日休等為代表;自稱江湖苦吟士,天地最窮人(《郊居即事投李給事》)的杜荀鶴、詩集中保存的五律詩幾近130首,其中表現山林生活、寂靜境界的作品,基本上屬於賈島一派。他不是不能寫溫李風格的詩,列在《唐風集》卷首向來膾炙人口的《春宮怨》,被人說是宮詞為唐第一,併流傳諺語說:杜詞三百首,惟在一聯中: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那種用宮女的不幸身世象徵自己懷才不遇的比興手法,顯示了作者藝術手腕的高超。然而詩的主要成就,倒是為數不多的一些同情人民苦難與元白精神相通的作品。
自稱詩旨未能忘救物(《自敘》),又稱言論關時務,篇章見國風(《秋日山中》),因此,他以《時世行》詩獻朱溫,和白居易寫諷諭詩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的目的,並無不同。《時世行》二首,一題作《山中寡婦》、《亂后逢村叟》,深刻地描繪了戰亂使農村人民遭受沉重苦難的畫面。《再經胡城縣》、《題所居村舍》,聲討了一群屠殺人民起家的官吏。《旅泊遇郡中叛亂示同志》,揭露了地方藩鎮趁火打劫的罪行。在詩人的筆下,再現了黃巢起義被鎮壓以後,藩鎮混戰年月里,人民痛苦生活的悲慘世界。此外,如《蠶婦》、《傷硤石縣病叟》、《田翁》,反映了人民深受租稅剝削之苦。《雪》、《山中對雪有作》,形象地反映了階級對立的不平現象。
這類詩篇的寫法特點,不同於從元白到皮日休的新樂府。它運用律詩和絕句的形式而又不為聲律所束縛,精練地把內涵廣闊的境界壓縮在短幅之中,常用鮮明的對比和深透一層寫的手法,使作品富有感染力。語言清新通俗,爽健有力,也顯示了它能突破同時代華靡詩風,具有創新精神。嚴羽《滄浪詩話·詩體》列有杜荀鶴體,足見他的詩風在當時有一定影響。可是另一些評論家則譏斥為鄙俚近俗(《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引《幕府燕閑錄》),亦殊淺易(翁方綱《石洲詩話》),是"晚唐之下者,是下凈優人口中語(楊慎《升庵詩話》)。
《唐風集》通行有明汲古閣刊本。近人劉世珩輯《貴池先哲遺書》本,有補遺1卷。1959年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即以劉刻本為底本,並據《全唐詩》加以補錄、校勘,編成《杜荀鶴詩》,與《聶夷中詩》合刊印行。又有清初席刻《唐詩百名家全集》本,題為《杜荀鶴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宋蜀刻本《杜荀鶴文集》3卷。事迹見孫光憲《北夢瑣言》、何光遠《鑒誡錄》《舊五代史·梁書》本傳、《唐詩紀事》及《唐才子傳》。
佛詩
作品
空閑二公遞以禪律相鄙因而解之
一教誰雲辟二途,律禪禪律智歸愚。
念珠在手隳禪衲,禪衲披肩壞念珠。
象外空分空外象,無中有作有中無。
有無無有師窮取,山到平來海亦枯。詩的大意是說空有本一,說空即有,說有本空,二師於空有、有無之爭辯,待到海枯石爛也不會有結果,也是毫無意義的。
“禪律相鄙”,實際是禪教相爭。自唐代教外別傳(於傳統佛陀傳統言教外另外單獨傳出的心地法門,故曰教外別傳)之禪宗興起,提揭“即心即佛”,“不立一法,見性成佛”的頓悟法門后,與需三大阿僧祗劫才能修行成佛的教下各派自然引起教內部爭論。其實,禪宗不重教理的理解,所謂“解門開時悟門塞”,以妙悟苦參實修為宗旨,故稱為頓悟實修派,教下重在理解了教理之後,依解起行,循階漸進,以漸修漸悟為實,是為教理派。其實二派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只是因於修行人根器之異,遲速有所不同而已。宗門有言:宗通則教通,宗通之後,沒有教不通的;但反過來說,通教者不一定通宗,甚至可能成為通宗的障礙,因為一切教理,在禪宗看來,皆為“戲論”,“金沙雖貴,在眼為翳”,故在判教上,禪宗是在眾教之首的,因為它代表的是佛心,教下各派代表的是佛言,二者實質上是一致的。
杜詩中有首《題江寺禪和》的七律,首四句也道出了晚唐時期禪宗發展的一些跡象:
江寺禪和似悟禪,壞衣芒履住茅軒。
懶求施主修真像,翻說經文是妄言。
所謂凡聖同居,魚龍混集,金沙俱下,禪宗發展到後期,已經出現許多空浮的敗跡。宗、教皆是佛陀一身傳出,豈有二致,如果“翻說經文是妄言”,那說明這些禪和不但沒有“似悟禪”,而是在敗壞佛教罷了,所謂“獅子身中蟲,自食身中肉”,就是這個道理了。
苦求
朱溫本名朱全忠,當初是黃巢手下大將,后投降朝廷,官至鳳翔、靜難、武定、昭武四鎮節度使,后稱帝。他專橫霸道,殺人不眨眼,是有名的屠夫皇帝。人們把他比作老虎,他身邊的人如果稍微違背了他的意願,朱溫立馬就殺了他們。據說他手下的官吏每天當值的時候,要先與家人辭行,作好死的準備,晚上回家后全家相賀又活了一天。他手下的賓客們也是在這種不寒而慄的日子裡煎熬。游大梁(今河南開封),獻《時世行》10首於朱溫,希望他省徭役,薄賦斂,不合溫意。他旅寄僧寺中,朱溫部下敬翔,勸說他“稍削古風,即可進身”,因此上《頌德詩》三十首取悅於溫(《鑒誡錄》)。張齊賢是宋真宗時中書門下平章(即宰相),他在《洛陽縉紳舊聞記》中寫道:把自己寫的頌揚詩託人轉投給他,表達了想見他一面的想法。相關的官員把這事轉達給他,朱溫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就這樣杜荀鶴在大梁住了幾個月,進退兩難。
原來,只要有人求見朱溫,如果已經通報過姓名,而沒有見過的,要是有一天朱溫想見這個人,而他不在的話就會追究相關官員的責任,有時還會丟了腦袋。所以這些來求見的人,即便過了半年半年沒有得到接見,也不能走。有的賓客困在客舍中,無錢無衣,饑寒交迫,負責的人也要留住他不讓他走,不然的話,他們就會得罪的。所以每天都要到接見賓客的地方,等著朱溫的接見。
一天清早,朱溫在屋裡問:“杜荀鶴在那裡?”左右回答:“在客舍里。”左右立即派人找杜荀鶴來,疾馳如飛趕到。還沒有見到朱溫,這時突然來了一批人,朱溫就見他們一直到中午,朱溫歸家。對那些官員們說:“我飢餓得很厲害,想回去。”那些人為他擺食,說:“大爺,您給我們留條命吧!如果大王出來要見你,再說你又回去了,我們求死都來不及了!”。
徠還沒到晚上,朱溫果然出來了。坐在那裡叫手下的人取骰子來。拿來以後,就在那裡擲好像在卜什麼。好像不開心的樣子,一會兒很生氣多次向手下的人看。手下的人恐怖極了,大氣也不敢出,好像馬上就要赴湯蹈火一樣。一會兒他拿著骰子叫著:“杜荀鶴!”擲下去,六個都是紅色的。他大聲喊道:“苦命的秀才!”
杜荀鶴進來以後,朱溫招手叫他靠近,杜荀鶴馬上跑到台階下要行禮。朱溫說:“秀才可以不行禮。”杜荀鶴連聲喏喏,因恐懼而汗如雨下,再三再四地拜謝,就面色慘然坐下,渾身發抖,神不附體。朱溫慢慢說:“我聽說秀才很久了。”聽到這話后,又想下台階拜謝,朱溫說:“不用了。”於是再拜后坐下。這時朱溫看著左右說:“好像下雨了?”就抬抬手,示意立在旁邊的人去看,外面果然下雨了。朱溫仰頭看天,此時天無片雲,只是雨點很大,打在窗檐上發出很大的聲音,他自已站起來,對著窗外雨看了很久,又坐下說:“秀才你曾經見過無雲雨了嗎?”說:沒有見過。朱溫笑著說:“這就是所謂無雲而雨,叫做天哭。不知是什麼徵兆?”又大笑,左右的人頓時大驚失色,汗如雨下。
過了很久,朱溫徐徐地對左右的人說:“拿紙筆來,請秀才寫首無雲雨的詩吧。”開始面對著朱溫坐,好像坐在火炭上一樣;又要他寫詩,他不敢推辭,馬上在座位上寫了一首詩。朱溫看后大喜,立即召來賓客們一同飲酒,直到夜半才非常高興地散席了,還專門對左右的人安排道:“明天專門為杜秀才擺一宴。”拜謝而退。原來他的詩是這樣寫的:“同是乾坤事不同,雨絲飛灑日輪中,若教陰朗都相似,爭表梁王造化功。”意思是說因為梁王(朱溫)有造化,所以才會下無雲雨(其實是太陽雨)。明明白白地奉承大獲朱溫歡心。
因此獲得了朱溫的歡心。不過這天好不容易捱回客舍后,驚懼成病,一夜瀉了幾十回,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幾乎要死去。有關的官員守著他供熱水和藥劑,好像侍候自己親生父母一樣。第二天清早還沒有起床,又有官員來催他說:大王要見秀才了,請速上馬!不得已,梳洗上馬,等到的時候,催他的人已經遇見六七撥了。病後困頓無力,腳步顫抖,行動遲緩。朱溫自已起來迎著他說:杜秀才‘爭表梁王造化功’?立即忘了病症,趨步如飛,向朱溫連拜四次,言語行動好像正常人一樣。
於是朱溫專門為他送名禮部,才得中第八名進士(《鑒誡錄》)。還給他衣服錢物,待他很好,後來以授翰林學士、主客員外郎,可惜杜荀鶴“恃勢侮縉紳,眾怒,欲殺之而未及”,結果“遘重疾,旬日而卒。”當時人以與之交往為恥,“諂事朱溫,人品更屬可鄙。”(《養一齋詩話》清·潘德輿)
任以翰林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