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衍
韓衍
韓衍,字蓍伯,祖籍江蘇丹徒,少年時期,他即才氣橫溢,志行卓越,為實業家學問家張謇器重,收為弟子,薦於北洋幕府任督練處文案。他曉悉小站練兵內幕,不滿袁世凱為人,上書糾彈,知必不見容於袁氏,乃輾轉至天津,後於1904年來到安徽當時省會安慶,先亦於督練公所任文案,不久即辭官以職業革命家的身份參加反清秘密團體岳王會,后隨集體轉入中國同盟會。徐錫麟、熊成基起義先後失利。清主皖大吏搜迫日緊,黨人四散。鑒此,韓衍先在近聖街5號組織“讀書會”,後於1908年10月創辦《安徽通俗公報》,以集合同志並進行革命宣傳與組織工作。此舉對皖省的起義和光復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也使韓衍成為“安慶方面的實際領導人”。報館設在孝肅路萍萃樓客棧。嚴格意義上說,萍萃樓客棧是安慶辛亥革命重要的發源地,1911年10月7日,武昌起義前三天,安慶起義的方案便在這裡制定。武昌起義爆發后,韓衍是安徽光復的主要策劃者之一。同時韓衍還創辦《安徽船》報作為革命喉舌,組建青年軍維持地方治安。青年軍的創立源自韓衍的“彈丸政治”。彈丸二字取炸彈與子彈之意。“須以一粒鐵彈丸,使萬眾不苦飢”,“我一槍一彈以至仁殺至不仁”。他還有一句“殺機沸天地,仁愛在其中”,流傳極廣。當時南北和議正在醞釀之中,韓衍竭力反對和談,誓師北伐,渴望“與君一掃匈奴窟,為執軍前‘人’字旗”。南北和議后,袁世凱排斥革命黨人而獨攬國政。韓衍捶胸頓足,謀擴充青年軍以期光復。1912年被暗殺身亡。
韓衍,江蘇丹徒人,性情激越而柔靡,既是壯士,又是詩人。少年時期,他即才氣橫溢,志行卓越,為實業家學問家張謇器重,收為弟子,薦於北洋幕府任督練處文案。他曉悉小站練兵內幕,不滿袁世凱為人,上書糾彈,知必不見容於袁氏,乃輾轉至天津,後於1904年來到安徽當時省會安慶,先亦於督練公所任文案,不久即辭官以職業革命家的身份參加反清秘密團體“岳王會”,后隨集體轉入中國同盟會。
1907、1908年,徐錫麟、熊成基起義先後失利。清主皖大吏搜迫日緊,黨人四散。鑒此,韓衍先在近聖街5號組織“讀書會”,後於1908年10月創辦《安徽通俗公報》,以集合同志並進行革命宣傳與組織工作。此舉對皖省的起義和光復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也使韓衍成為“安慶方面的實際領導人”(朱蘊山手稿本:《過去集》)。報館設在孝肅路萍萃樓客棧。嚴格意義上說,萍萃樓客棧是安慶辛亥革命重要的發源地,1911年10月7日,武昌起義前三天,安慶起義的方案便在這裡制定。
《安徽通俗公報》是辛亥革命前真正在安慶編輯出版並有一定影響的報紙(編輯部先設在安慶,不久遷蕪湖,印刷在上海)。1910年,因揭露方玉山對外出賣礦權,聲援銅官山民眾驅逐英礦師麥奎,報館幾度遭地痞騷擾,韓衍也被歹徒連刺五刀。該報被迫於11月停刊。
武昌起義爆發后,韓衍是安徽光復的主要策劃者之一。安慶獨立后出現了潯軍亂皖、吳暘谷被殺的無政府狀態,韓衍聯絡李德膏、史推恩等組織起“維持皖省統一機關處”並任秘書長,商定一切,維繫人心,安慶局勢,賴以初定。同時他還創辦《安徽船》報作為革命喉舌,組建青年軍維持地方治安。
《安徽船》由韓衍與陳獨秀、易白沙在1912年2月創辦,是民國成立后的安徽第一份省報,社址設在懷寧驛口。創刊號上,發表了韓衍一首詩:“懷寧驛口浪滔滔,萬馬聲中第一篙;寄語諸君須坐穩,前途月黑正風高”。在《發刊詞》中他寫道:“來來,我和你,算過了四千六百零九年的一本帳,還須趕個去路,前程持劍聽風,倚天問水”。除《安徽船》外,韓衍還先後創辦讀者對象為青年軍的《青年軍報》,宗旨為“以言破壞則血洗乾坤,以言建設則以血造山河,公理所在,以身殉之,則以血餞是非”的《血報》。在這三家報紙上,韓衍以其鋒芒畢露的犀利文字,發表了大量評議時政宣傳革命思想的言論。可以這麼說,在安徽辛亥革命運動中韓衍是功居第一的輿論家。
青年軍的創立源自韓衍的“彈丸政治”。彈丸二字取炸彈與子彈之意。“須以一粒鐵彈丸,使萬眾不苦飢”,“我一槍一彈以至仁殺至不仁”。他還有一句“殺機沸天地,仁愛在其中”,流傳極廣。當時南北和議正在醞釀之中,韓衍竭力反對和談,誓師北伐,渴望“與君一掃匈奴窟,為執軍前‘人’字旗”(他棄青天白日旗和五色旗而不用,獨出心裁為青年軍設計了一面“人”字軍旗,這旗幟為紅底上綴一黃色大“人”字)。南北和議后,袁氏排斥孫中山而獨攬國政。韓衍捶胸頓足,對北洋官僚呼名指罵;同時謀擴充青年軍以期光復。1912年4月,他路經一道山樑,卻突遭歹徒狙擊,身中數彈,傷重而死。
韓衍在皖省辛亥革命中縱橫捭闔的韓衍在文壇同樣是英姿颯爽。他下筆千言,倚馬可待,筆峰犀利而情感豐沛,其詩賦更是是沉鬱深刻。光復會首領徐錫麟是他的好朋友,1907年在安慶起事後英勇就義,他作詩云:“碧血藏來土未乾,百年城郭有餘寒。此身化作幹將去,心似洪爐在人間。”他與革命黨人宋玉琳亦為摯友。1911年初,宋玉琳奉趙聲之命赴粵參加起義,臨行前,韓衍和朱蘊山、高語罕煮酒送行。這年4月,宋玉琳在廣州起義中被捕,壯烈犧牲,和七十二烈士一道血灑黃花。惡訊傳至安慶,韓衍悲憤不已,作《吊宋玉琳烈士》、《吊黃花崗烈士》,寄以哀悼:“袖翻海水入羊城,千里東濠夜有聲。所欠故人惟一死,頭顱擲地作雷鳴。”“自將血灑尉佗官,慷慨田橫有此風。七十二人同日死,夕陽芳草古今紅。”“所欠故人惟一死”,那是一種何等的壯懷激烈?你慷慨就義,我暫且偷生,但志向相同,我也終將追隨你的腳步。而“慷慨田橫有此風。七十二人同日死,夕陽芳草古今紅”用典貼切,意象生動。
這一時期,他的詩作積有百篇之餘,友人李鐸(警眾)為之輯錄一冊,用其居題名為《綠雲樓詩》,內收詩歌五十二首。後來高語罕化名“王靈皋”編輯《綠雲樓詩存》,輯詩百首之多,上個世紀80年代,我國民俗學家、民間文學大師、現代散文作家鍾敬文曾在舊書店淘到一本《綠雲樓詩存》。
綠雲樓里不僅記錄著韓衍的詩情,更見證了他的奇緣。韓衍是個不修邊幅的革命家,卻有一位青年女子姓林名紅葉者敬重他的志向與才華,常向他請教詩詞之作,幾來幾往,終於締結良緣。韓衍特意在安慶北隅四方城購一小樓用以與紅葉雙宿,其樓韓衍命名為“綠雲樓”,出處是杜牧的《阿房宮賦》:“綠雲擾擾,梳曉鬟也”———紅葉蓄有一頭烏黑秀髮,韓衍藉此稱讚紅葉的嫵媚秀麗。韓衍生活清貧。綠雲樓內,除幾件簡單傢具,幾乎四壁如洗。紅葉卻並不在意,她說:“要做革命黨人,就得準備過這樣的清貧生活!”,而才子佳人的柔情密意於窮困之中更顯清碧蔥籠,韓衍在綠雲樓里詩情勃發,《贈林紅葉》:“貧到上書南嶽后,一時苦說紫衣新。相從匹馬林紅葉,猶是神州畫里人。”描摹出紅葉粗服亂髮、不掩國色的麗質。韓衍還常在綠雲樓中邀宴友人,如陳獨秀、朱蘊山、高語罕、易白沙等都是座上常客,他們暢談國事,詩文唱和。每遇囊中羞澀時,韓衍即典當家物易酒。辛亥年春節時,他手書一副春聯,貼在綠雲樓大門上,聯云:“盤中第二,乞丐無雙”。奇人奇事,傳為一時佳話。韓衍遇害后遺孀紅葉變賣掉綠雲樓,攜稚子雁門、幼女秀蘭離開安慶,從此便蹤跡杳然了。
韓衍遇難后,《安徽船》報同仁痛感悲憤,作《呈報韓君事迹並請旌恤文》(據傳為陳獨秀執筆)刊出,中云:“韓君以乞丐生涯,盡國民義務……其停辛佇苦,犧牲國事之勞,實不在熊成基、范傳甲諸烈士之下。”但此文刊出后,再無下文,烈士遺體被草草掩埋在北門的大龍山中。陳獨秀流亡日本時又寫過《孤雲傳》懷念韓衍,發表在《甲寅》雜誌上,這篇文字對他的遇難與身後事卻曲筆帶過。其原因何在?原來,韓衍樹起反袁旗幟讓同盟會內部妥協派恨之入骨,而後來韓衍被刺身死,實際上是為軍閥張勳、倪嗣沖長驅直下蘇皖,為袁世凱復辟帝制掃清了道路。這位在辛亥革命時為安徽光復“雖黃金在案,白刃當胸,卒不以利害奪其志氣”的革命奇士,一直以來卻功績湮沒、忠烈不彰、昭名無聞!這也可能是歷史的常態。在革命風起雲湧之時,志士仁人聚集在一起前仆後繼,可內中鉤沉卻遠非如此簡單,政治的陰暗性和人性的陰暗面,都讓世事異常複雜,所以讓我們記住韓衍的悲愴之言吧:“銅與鐵者皆金類也,刀,何怨而斷志士頸,銅,何德而鑄志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