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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書

清初三才子之一

徠朱書(1654——1707),亦名世文,字字綠,號杜溪。世居宿松碎石鄉朱家大屋。明末,朱父光陛為避兵亂,挈眷屬,設館授徒於宿松、太湖、潛山等縣山區。1654年,朱書誕生於潛山縣敢山沖,歸葬於宿松縣許嶺鎮滴露村彭田組梨花塢。

簡介


朱書與桐城派的主要代表戴名世方苞,並稱為清初三才子。朱書因籍貫宿松,去世早,且文集受《南山集》案影響一度被淹沒,後人談桐城派,一般以方苞、劉大魁姚鼐三人為代表人物;近代,逐漸凸出戴名世的地位。
朱書自幼聰明穎悟,5歲即能口誦《四書》,10歲能背誦許多古典詩文,並深通其中治亂興衰、忠孝大節的道理。因家庭貧困,常夜燃枯枝照讀,當時鄉人稱他有“匡衡鑿壁”、“董子下帷”的苦讀風。20歲時(1674年),隨父由潛山遷回故里(今碎石林塘北庄)定居。鄉村人看見朱書的文章,稱為“汪洋浩瀚如江河之東沛,不規之繩尺,自入先輩大家之室”。由於父逝,家境更加困難,為了生計,他在杜溪(今宿松九姑鄉)和嚴恭山設立書館。
31歲那年,在舊縣(今繁昌新港)遇桐城戴名世,互贈詩文,訂為文字交。33歲時,至皖江應試,與方苞友善,旋以選貢入太學。當時海內知名人士,雲集京師(今北京),朱書生活儉樸,褐衣布履,樂在其中。他與方苞、戴名世一起,專心致力於古、時文的研究。34歲,在京考授教習,開始漫遊,浮大江,出浦口,走淮南,入畿輔,輾轉於燕、趙、齊、魯等地,后因母逝奔喪,回家住了一段時間,寫了不少詩文。38歲時,利用行補官學教習機會,先後以8年時間,歷游齊、魯、燕、梁、秦、楚、吳、越諸地,寫出《遊歷記》和《杜溪文稿》若干卷,於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由戴名世作序在金陵刊稿成書。

主要經歷


朱書晚年,因摯友方、戴力勸,才認真從事時文、科舉。49歲,復至京師,應順天鄉試,50歲,連中甲乙兩科,康熙四十二年,以殿試二甲四十名登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編修,聲譽一時赫然公卿間。51歲時,被召入武英殿,纂修《佩文韻府》和《淵鑒類涵》,寫入殿紀事詩四十首,獲御賜松花崗硯及鹿雉魚等物,他在京三年,起早歇晚,積勞成疾,於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六月十九日在京師逝世,終年54歲,歸葬於故鄉杜溪。
朱書一生,勤於筆耕、創作頗豐,著有《仙田詩在》、《朱杜溪稿》、《遊歷記》、《怡齋詩文集》、《松鱗堂偶抄》、《寒潭瑣錄》、《評點東萊博義》等。朱死後不久,受南山文字獄案株連,大部分文稿失傳,現僅存《朱杜溪先生集》、《遊歷記存》、《評點東萊博義》等書。
朱書的才華和文學,受到當時文壇各大家器重和推崇,方苞為朱書撰寫墓表,稱讚他“文章雄健”,戴名世稱他是“才氣橫絕一世,文章為百世之人”。朱書在文學上的建樹,不僅為宿松第一,有的贊曰:“杜溪藝苑精華,博士共推皖北。”時人每論及桐城文風,都說“朱書、方苞、戴名世堪稱閃耀在清代文壇上空的3顆明星”。

典故軼聞


朱書與戴名世
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初夏四月,三十一歲的朱書自宿松騎馬到安慶,與方應屏等一起,同乘一民船往南京參加江南鄉試。船到舊縣(今安徽省繁昌縣新港鎮)北距長江約六公里的岸邊,正是晚霞時分,船靠碼頭。朱書下船,與方應屏站在江邊閑談。
這時,另外一隻船上,下來一個秀才模樣的人,登岸散步。其人一口桐城口音,和朱書年齡相仿,其貌不俗。
朱書走上前拱手,問:“你是桐城縣人嗎?”“是的。”此人伸手抱拳還禮。他發現,問話的人身壯聲洪,奇氣出於眉宇之間。
朱書說:“桐城有一個秀才,不知道你可認識?”“不知是誰?”“戴田有。”
這人再仔細看朱書,反問:“你是哪裡人,可認識該秀才?”朱書說:“我是宿松人,知道戴田有的名字,但沒有見過。”這個人立即問:“可知宿松有個叫朱字綠的?”朱書說:“我就是。”這人“哈哈”大笑,說:“戴田有,就是我。”
兩人相視一笑,歡然抵掌。三人同到戴名世船上,盤腿而坐,各道平生。四五年前,戴名世在恩師琅玡人劉果處知道朱字綠的姓名,但一直未見。二人都參加了劉果主持的考試,二人名字都名列前茅。但不在一個縣考,二人未曾見面。
二人分手多年後,朱書作長詩《舊縣遇桐城戴田有述學憲劉木齋先生相知之意感作》,其中云:“自是雙魚來往複,君名往往存尺牘。藹然氣作五雲生,見者人人如負曝。”
1684年八月初八,朱書、戴名世在金陵夫子廟貢院入場,參加江南鄉試。十數日後,南闈榜發,二人雙雙落榜。後來,他們一起到太學讀書,一起遊歷山東,度過了許多愉快的日子。
1695年(康熙三十四年乙亥)六月十一日,朱書、昝元彥去陝西路經皖北滁州境內,過關山時,意外地遇到戴名世。戴名世是前天離開金陵,騎了一匹瘦馬北上的。二人相別三年,想不到在異鄉相遇。三人翻身下馬,徒步攜手,一起走到道旁人家,以茶代酒,縱談一切。不一會,這家農戶的門口,已聚集了一大堆人,聽他們笑談舊事。幾個時辰之後,三人依依不捨,上馬分道揚鑣。
1700年(康熙三十九年庚辰)春,朱書在金陵請戴名世給自己的古文集《杜溪稿》寫序,說:“我的文章,非你不能傳。”朱書的文章寫得好,卻欣賞戴名世文字。
戴名世跟朱書年齡差不多,戴名世大一歲。戴名世學古文,也先於朱書,而朱書學古文,實際是戴名世勸的。這次,戴名世發現,朱書志向益高,讀書益勤,而文章益工。他認為,朱書是百世之人,名傳後世,而自己與朝菌、蟪蛄差不多。戴名世寫《杜溪稿》云:“予將歸隱故山,與杜溪相距二百里而遙,尚欲網羅散軼,一酬曩昔之志。苟有撰著,必正於字綠而後存。則予之文且賴字綠而傳也,而予又安能傳字綠之文哉!”
1701年,戴名世在金陵請朱書為其文集《南山集》寫序。在朱書眼裡,五嶽之氣有靈性,可以發為偉人,以德業、文章垂天地而不朽。但其靈按時而至,往往千百年才見到一次。朱書寫道:“余不足道也,田有亦不知果能當霍山之靈與否,然而其文之足以不朽,則余固知其與霍山同永無疑也。五嶽與霍或領於祠官,或不領於祠官,譬則一掛仕版而受職於時,一不臣不友而抱奇以志於古,然則今五嶽所鍾必多功名之士,而沉冥著書者固於霍山為宜也歟。今其集名曰南山者,何也?志歸隱之地也,田有自是殆不復出矣。”
次年年冬,戴名世的《南山集偶鈔》(《憂患集偶鈔》增刪本)行世,這部使戴名世掉腦袋的書,初印三千餘部。《南山集》案發時,朱書已去世四年。朱書寫的序因被收入《南山集》,得以流傳。
1712年十月十二日,趙申喬參戴名世,《南山集》案發。刑部官員審問戴名世:“其他人的序,是你寫的,還是他們自己寫的?”戴名世答:“汪灝、方苞、方正玉、朱書、王源的序,是他們自己作的,劉岩不曾作序。”
1713年春天,經康熙同意,執行戴名世死刑。受牽連的人中,朱書已經去世。所幸的是,朱書的兒子朱曉、朱曙未被捕。
朱書與方苞
方苞隨父親方仲舒自南京回籍應試,父親帶方苞見到了朱字綠。父親和其老師的兒子朱字綠談話時,方苞坐在旁邊聽。在方苞印象中,朱書辭氣,不同於俗人。李振裕這次江南拔貢,挑選了一百三十多人。朱書考取第十六名,小他一歲的戴名世考取第三十二名。方苞年輕,落選。
考試結束后,應朱書邀請,方苞隨父去宿松杜溪朱書家小住。分手時,方苞與朱書定交。朱書三十三歲,比方苞長十四歲。在方苞一生中,朱書是他的第一個朋友。
1696年冬天,方苞自南京回樅陽牛集方皋庄掃墓后,繞道宿松杜溪,看望朱書。朱書的新房子還在建之中,他說:“我好在有數椽之庇,百畝良田,可以在此養老了啊!”方苞說,你的文章比以前深有進步,所蓄愈厚,光逾不可遏止。方苞的意思,朱書應該繼續考舉人,不要滯留杜溪。
朱書說:你年方壯,倘若不為時所棄,則資我于山中,以幫助我在鄉下著書,這樣也成你的名,豈不快哉!但方苞勸朱書重新出山,繼續走科舉的道路。
1697年春,朱書聽方苞的意見,走出杜溪,到南京一邊教書,一邊準備鄉試。
朱書記性好,文章雄健,熟悉明朝遺事,抵掌論述,不忘地點。方苞的父親方逸巢很喜歡與朱書談天,遇到心煩,尤其是天氣作變,就對方苞說:“為我喊朱書來。”朱書和父親
聊天時,方苞哥哥方百川默不作聲。方百川覺得,他們談話海闊天空,但脫離實際。
1701年,朱書在金陵與方苞來往頻繁。這時,朱書所著書已數十萬言。他拿給方苞看,方苞始見甚喜,繼而大駭,久而慚且產生敬畏的感覺。
朱書說:“子毋然。物之至者不兩能,吾時文之學亦不逮子。”朱書的意思,我的古文比你好,但時文不及你。
方苞說:“是所謂家有琬琰,而羨人之瓦缶以為富者也。且子獨不屑為此,子為之亦當勝余。”方苞的意思,你古文好,時文如果你去下功夫,也應該勝過我。
這時,朱書棄時文而不應科舉已數年,有人勸他入京師,參加舉人考試。朱書徵求方苞意見。方苞說:“子當出而我處。”方苞的意思,你應該出來赴試,而我該隱住。秋天,方百川去世,方苞打算隱住,照顧母親。
於是,朱書決定北行,參加明年的舉子(順天鄉試)考試。
1702年,朱書中舉后,方苞評價朱書說:“君以文喑嗚叱吒雄一世,於吾行輩中,猶鉅鹿之戰,壁上諸侯無不惴恐者,殆將一戰而霸矣!”方苞的意思,朱書如打了鉅鹿之戰,震驚了作壁上觀的諸侯,從此成為文壇霸主了。
次年正月,三十六歲的方苞抵京師,赴禮部會試。
朱書正打算重印時文一百多篇,已刻印,遂請方苞寫評語。
方苞細讀,三複而審究之,覺得自己不如遠甚。朱書年齡大,用功已困難。但他攻古文,數年而成,時文數月即得其勝。方苞想,朱書雖有過人資材,如不下功夫,是難取得如此成功的。
春天,朱書與方苞、劉岩等入闈考試。
參加監考的海寧人許公對韓城張先生說:“闈中得曠九號卷,淵懿高素,有陶、鄧之風,必海內老學。”後來細問,才知道曠九號是方苞。二場屬對工的,許公在談話中,尚能舉出方苞文章中的詞句來。
這次會試,朱書連登高枝,朋友劉岩也中式,方苞再次會試落第。
1706年三月二十三日,舉行殿試,朝論推方苞為第一人(狀元)。就在這時,方苞得到母親生病的消息,他決定放棄殿試,回家看望母親。
1711年八月一日,方苞為四年前去世的朱書,寫了墓表。
其他
幼時家境貧寒,但他自學苦讀,聰明過人,在鄉試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中了“解元”。小時候,從村裡大人們那裡聽說了不少朱解元的故事。朱家在村子里最窮,常常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朱書小時候蓬頭垢面,破縷爛衫,簡直就是個窮叫花。當時,朱家所在的村子分為東西兩片,朱家正位於分界線上,所以,他能中“解(界)元”,全是命中注定。朱書後來在會試中又考取進士,並被取為“庶吉士”。清沿明制,凡進士再經朝考,可錄取為庶吉士,入庶常館學習,優秀者則選入翰林院任編修、檢討等官。朱書最後被授予翰林院編修之職,這對讀書人來說,是最高的榮耀了。朱書之所以在文學史上能佔有一席之地。

主要成就


一是“桐城派”的重要開創者之一。朱書與比他大一歲的戴名世偶然相遇於繁昌縣江邊,一番交談,高山流水,相見恨晚,遂成莫逆之交。至皖江鄉試,又與比他小14歲的方苞相識,二人情同手足。從此,三人你唱我和,開桐城文派一代新風,時人稱之為“清初三才子”。朱書的文章,名重一時,有“脫稱鉛華始見真,蕭疏淡宕杜溪文”之譽。朱書出身貧苦,即使身登龍門之後,依然粗衣布履,甘於清貧,為人率真,深得同輩敬重,被稱之為“字綠之為人,天下無有出其側”。朱書卒於1707年,享年54歲,葬於碎石雞公咀,原墓毀於1958年,現重修。在他去世四年後,其好友戴名世因所刊行的《南山集》中有南明年號而遭劾下獄,兩年後以“大逆”罪被殺。這就是清初著名文字獄“南山冤案”。此案牽連數百人,朱書的另一位好友方苞也牽連入獄,后經上書房大臣李光地營救,才得以保命。就是朱書也死後受累,其文集被禁。儘管如此,朱書所著《杜溪文集》、《遊歷記存》等仍傳之後世。
二是倡導皖江文化第一人。朱書世居宿松,生於潛山,又隸屬桐城派,這些經歷使朱書的視野更容易遍布古皖大地,並逐漸形成強烈的皖江地域意識。在其倡導皖江文化的綱領性文章《告同郡征纂皖江文獻書》一文中,朱書開篇即道:“吾安慶,古皖國也。其岳曰皖山,其瀆曰大江,其川曰尋潛,其浸曰雷池,其鎮曰大龍。靈秀所鍾,扶輿鬱積,神明之奧區,人物之淵藪也。”在朱書眼中,皖江文化的地理範圍即安慶府六邑,皖江文化即安慶文化。為此,朱書親撰對聯“懷寧猛虎銅城不入潛山去(一作走),宿松白鶴太湖無魚望江飛”,將安慶府六邑巧妙嵌入對中。更難能可貴的是,早在300多年前,朱書以元末明初的洪武大移民為限,提出了“皖人”和“古皖人”的概念,區分了土著文化(古皖文化)和移民文化,認為正是它們之間的碰撞和融合才形成了皖江文化。這種從地理、人文、歷史等角度研究文化的方法,時至今日,依然具有先進性。
三是參加了《佩文韻府》、《淵鑒類涵》等工具書的編纂。朱書在任翰林院編修期間,被康熙詔入武英殿,參加了當時著名的兩部工具書的編纂工作。《佩文韻府》,是迄今為止我國規模最大的韻典,是研究古文時查找詞語和典故不可缺少的工具書。全書依韻分為106卷,收10252字,近50條辭彙。“佩文”為康熙帝的書齋名之一,“韻府”有韻書之庫含義,故命名曰《佩文韻府》。參加編書的共70餘人,都是當時優中選優的宿儒,歷時八年始成。《淵鑒類涵》是一部類似今天的百科全書,它把散見於各種典籍中同一種事物的資料,分門別類地集中在一起,便於查找。此書由張廷玉父親張英任總裁,康熙在暢春園的書房有淵鑒齋,他便以此為書命名。這些書的編纂,雖非朱書一人之功,但參予的本身,就是對其才華最好的褒獎。

朱書墓


朱書[清初三才子之一]
朱書[清初三才子之一]
朱書墓在宿松縣許嶺鎮滴露村彭田組梨花塢。朱書墓高3米,以半月形條石砌成,按塔柱盤繞七級,上復園錐石頂,墓前立有墓碑,左右兩側立有雙石板圩夾四塊,墓前是寬敞的祭祀拜席,三方築就一米高的土圩護體。其墓園面積近百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