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安

王居安

王居安(約1167~1232),字簡卿、資道,原籍方岩(今屬溫嶺),定居黃岩縣城岩魁坊(今郟家巷)。南宋淳熙十四年(1187)進士,甲科第三名。

人物生平


徽州推官10年,後任江東提刑使,國子正太學博士,著作郎兼國史館實錄院編修官。紹熙五年(1194),宗室趙汝愚與外戚韓侂胄相互傾軋,王投靠主和派右丞相趙汝愚,次年趙罷相,韓發動“開禧北伐”,王居安上疏阻止。北伐失敗,又上誅韓之疏,參與主降派史彌遠等,勾結楊后,殺害韓及主戰派,升為工部侍郎,又為因反韓被謫的呂祖儉、呂祖泰明冤。
嘉定二年(1209),王居安進諫史彌遠專權,被御史中丞雷孝友彈劾越職而罷官,次年復職。後任太平知州,提點浙西刑獄,隆興知府。時農民起義不絕,王居安認為:“賊勝則民皆為賊,官軍勝則賊皆為民。”主張利用起義軍矛盾,“兩虎鬥於穴,吾可成卞莊之功。”嘉定四年,因直言觸上,罷官閑居11年。嘉定十五年,復官工部侍郎。不久,以集英殿修撰提舉玉隆宮,以寶謨閣待制知溫州府。理宗年間,歷任福州知府,龍圖閣直學士等職。紹定元年(1228),福建寧化鹽民起義,左翼將軍鄧起兵敗,王居安受命招撫成功。《宋史》評曰:“居安以書生於兵事,不學而能。”卒后贈少保。著有《方岩集》。

史書記載


王居安,字資道,黃岩人。始名居敬,字簡卿,避祧廟嫌易之。始能言,讀《孝經》,有從旁指曰:“曉此乎?”即答曰:“夫子教人孝耳。”劉孝韙七月八日過其家塾,見居安異凡兒,使賦八夕詩,援筆成之,有思致。孝韙驚拊其背曰:“子異日名位必過我。”入太學,淳熙十四年舉進士,授徽州推官,連遭內外艱,柄國者以居安十年不調,將徑授職事官,居安自請試民事,乃授江東提刑司干官。使者王厚之厲鋒氣,人莫敢嬰,居安遇事有不可,平面力爭不少屈。
入為國子正、太學博士。入對,首言:“人主當以知人安民為要,人未易知,必擇宰輔侍從之賢,使引其類;民未易安,必求愷悌循良之吏,以布其澤。”次言:“火政不修,罪在京尹,軍律不明,罪在殿、步兩司,罪鈞異罰固不可,安有薄罰一步帥而二人置弗問乎?”遷校書郎。居安乞召試,言:“祖宗時惟進士第一不試,蘇軾以高科負重名,英宗欲授館職,韓琦猶執不從。”執政謂居安曰:“朝廷於節度尚不較,況館職乎?”居安因言:“節鉞之重,文非位極,武非勛高,胡可妄得。丞相言不較,過矣。”時蘇師旦命且下,故居安言及之。改司農丞。御史迎意論劾,主管仙都觀。
逾年,起知興化軍。既至,條奏便民事,乞行經界。且言:“蕃舶多得香犀象翠,崇侈俗,泄銅鏹,有損無益,宜遏絕禁止。”皆要務也。通商賈以損米價,誅劇盜以去民害。召為秘書丞。轉對,言:“置宣司,不聞進取之良規;遣小使,寂無確許之實報。但當嚴飭守備,益兵據險以待之,此廟算之上也。”李壁嘗語人曰:“比年論疆事無若王秘丞之明白者。”
遷著作郎兼國史實錄院檢討編修官,兼權考功郎官。誅韓侂胄,居安實贊其決。翼日,擢右司諫。首論:
侂胄以預聞內禪之功,竊取大權,童奴濫授以節鉞,嬖妾竄籍於官庭。創造亭館,震驚太廟之山;燕樂語笑,徹聞神御之所,忽慢宗廟,罪宜萬死。托以大臣之薦,盡取軍國之權。台諫、侍從,惟意是用,不恤公議;親黨姻婭,躐取美官,不問流品;名器僭濫,動違成法。竊弄威柄,妄開邊隙。自兵端一啟,南北生靈,壯者死鋒刃,弱者填溝壑。荊襄、兩淮之地,暴屍盈野,號哭震天。軍需百費,科擾州縣,海內騷然。跡其罪狀,人怨神怒,眾情洶洶,物議沸騰,而侂胄箝制中外,罔使陛下聞知,宦官宮妾,皆其私人,莫肯為陛下言者。西蜀吳氏,世掌重兵,頃緣吳挺之死,朝廷取其兵柄,改畀它將,其策至善。侂胄與曦結為死黨,假之節鉞,復授以全蜀兵權。曦之叛逆,罪將誰歸?使曦不死,侂胄未可知也。
侂胄數年之間,位極三公,列爵為王,外則專制東西二府之權,內則窺伺宮禁之嚴,奸心逆節,具有顯狀。縱使侂胄身膏斧鉞,猶有餘罪,況兵釁未解,朝廷儻不明正典刑,何以昭國法,何以示敵人,何以謝天下?今誠取侂胄肆諸市朝,是戮一人而千萬人獲安其生也。侂胄既有非常之罪,當伏非常之誅,詎可以常典論哉?
右丞相陳自強素行污濁,老益貪鄙,徒以貧賤私交,自一縣丞超遷,徑至宰輔,奸憸附麗,黷亂國經。較其罪惡,與侂胄相去無幾。乞追責遠竄,以為為臣不忠、朋邪誤國者之戒。
又劾曦外姻郭倪、郭僎,竄嶺表,天下快之。
繼兼侍講。方侂胄用事,箝天下之口,使不得議己,太府寺丞呂祖儉以謫死,布衣呂祖泰上書直言,中以危法,流之遠郡。居安奏請明其冤,以伸忠鯁之氣。又疏言:“古今之治本亂階,更為倚伏。以治易亂則反掌而可治,以亂治亂則亂去而復生。人主公聽則治,偏信則亂;政事歸外朝則治,歸內廷則亂;問百辟士大夫則治,問左右近習則亂;大臣公心無黨則治,植黨行私則亂;大臣正、小臣廉則治,大臣污、小臣貪則亂。如用人稍誤,是一侂胄死,一侂胄生也。”
趙彥逾與樓鑰、林大中、章燮並召,居安言:“鑰與大中用,宗廟社稷之靈,天下蒼生之福,彥逾不可與之同日而語。彥逾始以趙汝愚不與同列政地,遂啟侂胄專政之謀,汝愚之斥死,彥逾之力居多,而彥逾者,汝愚之罪人也。陛下乃使與二人者同升,不幾於薰蕕同器、邪正並用乎?非所以示趨向於天下也。”疏已具,有微聞者,除目夜下,遷起居郎兼崇政殿說書。於是為諫官才十有八日。既供職,即直前奏日:“陛下特遷臣柱下史者,豈非欲使臣不得言耶?二史得直前奏事,祖宗法也。”遂極論之,又言:“臣為陛下耳目官,諫紙未乾,乃以迕權要徙他職,不得其言則去,臣不復留矣。”帝為改容。御史中丞雷孝友論其越職,奪一官,罷。太學諸生有舉幡乞留者。四明楊簡邂逅山陰道中,謂“此舉吾道增重”。江陵項安世致書曰:“左史,人中龍也。”
逾年,復官,知太平州。當邊遽甫定,歲儉,汰去軍群聚寇攘,居安威惠流行,晏然若無事時。將副劉佑為怨家詣闕告密,置獄金陵,居安以書抵當路辯其冤,或謂“佑自誣服,得無嫌於黨逆乎?”居安曰:“郡有無辜死,奚以守為?”事果白。以直龍圖閣提點浙西刑獄。葛懌者,用戚屬恩補官,豪於貲,嘗憾父之嬖,既去而誣以盜,株連瘐死者數人,懌乃未嘗一造庭。居安一閱得實,立捕系論罪,械送他州。入對,帝曰:“卿有用之才也。”權工部侍朗,以集英殿修撰知隆興府。
初,盜起郴黑風峒,羅世傳為之倡,勢張甚。湖南所在發兵扼要衝,義丁表裡應援,賊乏食,少懈,主兵者稍堅持之,則就禽矣。會江西帥欲以買降為功,遣人間道說賊,饋鹽與糧,賊喜,謀益逞。帥以病卒,繼者蹈其敝。賊陰治械,外送款,身受官峒中,不至公府。義丁皆恚曰:“作賊者得官,我輩捐軀壞產業,何所得!”於是五合六聚,各以峒名其鄉,李元勵、陳延佐之徒,並起為賊矣。放兵四劫,掀永新,撇龍泉,江西列城皆震。朝廷調江、鄂之兵屯衡、贛,而他兵駐龍泉者命吉守節制焉。吉守率師往,幾為賊困,池兵來援失利。朝廷憂之,遂以居安為帥。
居安以書曉都統制許俊曰:“賊勝則民皆為賊,官軍勝則賊皆為民,勢之翕張,決於此舉。將軍素以勇名,挫于山賊可乎?”俊得書皇恐,不敢以他帥事居安,居安督戰於黃山,勝之,賊始懼,走韶州,為摧鋒軍所敗,勢日蹙。吉守前以戰不利,用招降之策,遣吏持受降圖來,書賊銜“江湖兩路大都統。”居安笑曰:“賊玩侮如此,猶為國有人乎?”白諸朝,吉守以祠去。遂命居安節制江、池大軍,駐廬陵督捕,領郡事。召土豪問便宜,皆言賊恃險陟降如猿猱,若鈔吾糧,吾事危矣。居安曰:“吾自有以破賊。”會元勵執練木橋賊首李才全至,居安厚待才全而賞元勵,眾皆感。羅世傳果疑元勵之貳已,遂交惡。元勵率眾攻世傳,居安語俊曰:“兩虎鬥於穴,吾可成卞莊子之功。”世傳嗾練木橋賊黨襲元勵,俘其孥,禽元勵以獻。時青草峒賊亦就禽,並磔于吉之南門。元勵既誅,世傳以功負恃益驕蹇,名效順而實自保。俊請班師,居安不許,俾因賊堡壁固守。居亡何,世傳果與兄世祿俱叛。居安奏乞朝廷毋憂,今落其角距,可一戰禽也。乃密為方略,遣官民兵合圍之,世傳自經死,斬其首以徇,群盜次第平。居安之在軍中也,賞厚罰明,將吏儘力,始終用以賊擊賊之策,故兵民無傷者。江西人祠而祝之,刻石紀功。徙鎮襄陽,以言者罷,閑居十有一年。
嘉定十五年與魏了翁同召,遷工部侍郎。時方受寶,中朝皆動色相賀。入對,首言:“人主畏無難而不畏多難,輿地寶玉之歸,盍思當時之所以失。”言極切至。甫兩月,以集英殿修撰提舉玉隆宮。未幾,以寶謨閣待制知溫州,郡政大舉。
理宗即位,以敷文閣待制知福州,升龍圖閣直學士,轉大中大夫,提舉崇福宮。將行,鹽寇起寧化,居安以書諭汀守曰:“土瘠民貧,業於鹽可盡禁耶?且彼執三首惡以自贖,宜治此三人,他可勿治。”部使者遣左翼軍將鄧起提兵往,起貪夜冒險與寇角以死,軍潰,民相驚逃去。事聞,命居安專任招捕。居安既留,募軍校劉華、丘銳者授以計畫,至汀而賊已至郡矣,州人大懼。賊知帥有撫納意,即引退。華、銳出入賊中,指期約降。有以右班攝汀守者,倔強好大言,以知兵自任,欲出不意為己功。賊知其謀,敗降約,而建、劍諸郡並江西嘯聚蜂起矣。居安議不合,嘆曰:“吾可復求焦頭爛額之功耶?”即拜疏歸。
居安以書生,於兵事不學而能,必誅峒寇而降汀寇,皆非苟然者。卒,累贈少保。居安宅心公明,待物不貳。有《方岩集》行世。